餘硯珩往前走了幾步,將妹妹擋在了身後。


    雅間內的人推開門口的人,滿臉寫著囂張跋扈:“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餘少卿,餘少卿貴人事多,不認識我們幾個小人物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身後那個女子算什麽……”


    餘硯珩沒等他罵出口,抬起一腳就踹上了他的肚子,楊騎雲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捂著肚子疼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你幹什麽!”雅間內的幾個紈絝子弟都急匆匆的跑出來,將地上的人扶起來。


    最先拉開門的那人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餘、餘少卿,你、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這可、可是永昌侯府世子楊騎雲,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子!”


    顯然這人又怕餘硯珩,又怕餘硯珩下手不知道輕重,鬧大了,回頭追究起來,不僅餘硯珩不好交代,他們也不好交代。


    餘硯珩麵色變都沒變一下,淡聲道:“我知道。”


    幾個紈絝子弟滿臉驚訝的看餘硯珩,楊騎雲剛緩過勁兒來,聽見這話暴怒,衝過去就要打餘硯珩,但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餘硯珩跟他們這些世家紈絝子弟不一樣,他不靠祖蔭,而是走了科舉這條路,還一舉中了狀元。


    他們在家中沒少被長輩拿來跟他比較,在京城中混日子的紈絝子弟,都默認遠離餘硯珩。


    永昌侯府世子的身份自然高貴,他背後又有貴妃娘娘撐腰,但也隻是在他們這群紈絝子弟中能橫著走。


    他們生在世家大族中,雖然荒唐,但有些事情耳濡目染也明白幾分,現在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候,貴妃娘娘說不定都指望著護國公府的支持呢,現在哪能得罪餘硯珩?


    況且他們也聽說了,幾日前三皇子在巷子裏被套了麻袋,行凶的人到現在還沒抓到,恐怕貴妃娘娘也沒那個閑心去管楊世子的事。


    餘硯珩對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異常維護是他的事,他們明白就行,最好是不要再湊過去。


    但顯然這位永昌侯府世子不像他們想的明白,不知道是天生蠢,還是後天被慣壞了,亦或者酒喝太多了,非要掙開他們去揍餘硯珩。


    餘硯珩看著前方輕飄飄沒有任何殺傷力襲擊過來的拳頭,拉著妹妹從容往旁邊一躲。


    楊騎雲本來就喝的不少,不然也不會在雅間內大聲議論太子,這一拳頭打空,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朝前栽去,臉著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餘清夢低笑出聲:“世子倒也不用行此大禮。”


    說起來,她跟這位永昌侯府的世子也是見過的,之前她剛回京的時候,在一家首飾鋪碰見過他,那天她出門沒有偽裝,他嘴裏不幹不淨的調.戲她。


    她隨意把手裏正在看的首飾扔了出去,給他臉側劃了一長條血口,不嚴重,但流的血也挺嚇人。


    那日他是清醒狀態,爭渡表明身份後,他一臉不甘心的走了,今日她可不能放他走。


    她本來還在思考太子回來了,該怎麽把京城這池水攪渾,下樓聽見他說的話,一個絕妙的主意湧上心頭。


    二樓雅間有不少人,他們這兒動靜這麽大,不可能沒人聽見,隻不過都礙於身份,沒出來看熱鬧而已,聽肯定是能聽見的。


    餘清夢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楊騎雲,略微提高聲音道:“世子剛剛在雅間內說:太子不過是個病秧子,他最多隻能再活半年,陛下接他回來,不過是不想落得個苛待嫡子的名聲。”


    “我跟哥哥好心提醒世子不要胡亂說話,陛下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怎容你如此詆毀?且太子殿下是儲君,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世子怎可如此詛咒太子?”


    楊騎雲剛緩過神來,感覺鼻下溫熱,一擦,滿手的血,還來不及大驚小怪,就被餘清夢的話砸懵了。


    反應過來後,又滿背的冷汗,他驚的連滾帶爬站起來,指著餘清夢吼道:“你胡說八道!我沒有說!”


    餘清夢扯了扯唇角,眼睛裏閃過嘲諷:“雅間內那麽多人呢,又不止我跟哥哥聽見,我有沒有冤枉你,等陛下審問後,不就知道了?”


    楊騎雲聽到陛下兩個字,一瞬間就慌了:“不!不能讓陛下知道!我、我沒有!”後麵這句否認明顯比剛才心虛很多。


    餘清夢給餘硯珩使了個眼色,雖然不知道妹妹做這事兒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但餘硯珩從小到大跟妹妹配合過不止一次,當即熟練開口:“楊世子,看在貴妃娘娘的麵子上,今日.你對我和我妹妹出言不遜的事,隻要你跟我們道個歉,我們就不追究了。”


    楊騎雲一聽餘硯珩說不追究,眼神瞬間亮了,但緊接著他又聽餘硯珩道:“但是你妄議陛下,詛咒太子殿下的事,還是要通過永昌侯遞個認錯折子給陛下。”


    楊騎雲本來不願意,這事兒讓他爹知道,他肯定要挨罰,他爹天天對他耳提麵命,小打小鬧敗敗家可以,不該說的切記不能說,不該做的切記不能做,不該惹的人也切記不能惹。


    但轉念一想,他可以先答應,做不做的再說,餘硯珩難道閑到一直揪著他不放?


    楊騎雲當即就高興起來,覺得跟餘硯珩和餘清夢道歉也不是那麽難接受了。


    也怪他之前沒看清楚,明明之前惹過一次餘大姑娘的,怪不得餘硯珩那麽護著一個女子,原來是他妹妹。


    楊騎雲雖不情願,但到底拱了拱手道:“之前是我喝多了,無意冒犯,在這裏給你們賠不是了。”


    餘清夢露出個笑:“那世子現在就歸家去寫折子吧,明日上朝的時候正好能遞上去。”


    楊騎雲含糊的應了一聲,剛被刺激的清醒了一會兒的頭腦,放鬆下來又變得暈暈乎乎。


    他朝那幾個紈絝招了招手,一群人出了攬華樓根本沒有要歸家的意思,拐了個彎往風月場所而去。


    餘清夢倒是跟餘硯珩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餘硯珩在回去的路上問餘清夢:“你鬧這一出是為了什麽?”他妹妹可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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