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秦州新區夜場所在的街道兩邊,停滿了各種私家車,和接送客人的出租車。


    深秋,秦州夜裏的氣溫降到十度以下,大部分人在這個時間都窩在家裏,準備休息。


    夜場門口,一群群打扮時尚的男女紮堆站著說話,有的等朋友入場,有的則想找個有錢的主白嫖。


    兩輛出租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幾個年輕男女,男人都摟著自己的女伴,幾人一起往一家名叫‘驚濤’的新開業的夜店裏走。


    夜店門口,正在排隊入場。


    司琪在飯局上喝了不少酒,手機在包裏震響,身後的男伴幫她拿出來,遞到她手裏。


    靠在男伴懷裏,司琪迷迷糊糊接通電話,對麵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司琪,你終於接我電話了,嗚嗚……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司琪反應幾秒,聽出來對麵是齊湘,中午齊湘跑了之後,她去齊湘家質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齊湘說實話,結果齊湘隻強調自己沒有錯,別的一個字沒提,司琪翻臉走人,說兩人絕交。


    這一會兒,酒精讓司琪暫時忘了兩人吵架的事,她好聲好氣說道,“我沒生氣,我在外麵玩呢,你過來不?”


    齊湘明顯猶豫,“我可能出不去……”


    司琪:“切,我就知道你是這樣,一點沒勁兒!你就是出來玩得太少,認識的人太少,沒見過幾個帥哥,才會覺得姓蔣的好,他比我男朋友可差遠了。”


    背後的男伴聽到司琪誇她,馬上按頭熱吻起來,齊湘聽到電話裏傳出嘴巴吮吸的嘖嘖聲,頓時臉紅心跳,她談過男朋友,但從沒像司琪這樣放得開。


    齊湘尷尬,“我掛了,你玩吧。”


    司琪停下,“嗨,你真不來啊?我們還沒進場,過來吧,我男朋友的朋友都很帥,不信你問他。”


    電話裏立刻傳來好聽的男聲,“湘湘吧,你來玩嗎?我們在門口等你一起進場啊,放心,我和我朋友都是正經人。”


    齊湘的臉已經燒起來,心裏抓撓,糾結去不去。


    司琪搶過去電話,“不來算了,你這人真沒勁,做什麽都不痛快。那大姐都比你放得開,今天她提的袋子是一個男士內衣品牌,說不定裏麵還有情趣用品呢。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玩純潔小妹那套。你自己在家慢慢玩吧,我掛了。”


    齊湘一咬牙,“等一下,我去找你。”


    司琪,“好啊,快來,我給你發位置。”


    半小時後,齊湘特意換了一身深色打扮,下身黑絲襪高筒靴。


    她換衣服時,腦子裏想著幾次跟蹤裴夏時,觀察到裴夏的穿衣習慣。


    她喜歡穿淺色衣服,清純可愛,但實際在男人眼裏可愛比不上性感。


    齊湘剛出門,就有人跟上了她。


    同一時間,蔣湛從公司出來,坐進車裏,收到信息,車裏黑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車開上路,蔣湛在後排出聲,“繞個路,去這個地址。”


    隨即‘嗡’一聲,保鏢收到蔣湛發過來的地址,馬上重新定位,去一家名叫‘驚濤’的夜場。


    裴夏晚上燉了湯,燜了飯,又炒一份小青菜,一個人吃的湯飯。


    飯後,她在房間裏走幾圈運動一下,然後就抱著電腦坐在客廳,開始看關於botow的資料。


    說起來,這份資料還是陳俊峰後來寄給她的。宋佳瑩和喬放回到羊城之後,沒再跟她聯絡過。


    有段時間,宋佳瑩連著幾天在朋友圈分享歌單,都是一些傷感歌曲,大概還是因為喬放。


    思緒越跑越遠,裴夏想起從前遇到的很多人,大家在短期內建立關係,卻在不久之後很快地斷聯,甚至失聯。


    身邊來來去去的人,有那麽多,能真正留下來的,其實沒幾個。


    裴夏長歎一口氣,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隻要蔣湛肯留下,別的什麽人,她才不在意。


    她自顧自開心一會,視線重新落回電腦屏幕上,認真看起資料來。


    蔣湛到的時候,夜場門口排隊的人群已經都進去了,隻剩零散的幾個人等在門口接人。


    保鏢快步進去,幾分鍾後,夜場經理出來三四個,躬身頷首請蔣湛從vip通道進入。


    ‘驚濤’位置最好的卡座,蔣湛隨意坐下,桌上已經擺好酒水果盤和小食。


    保鏢站在身側,隔絕外人打擾,夜場經理也隻敢站在外圍伺候。今晚這位爺開最大的卡座,點了最貴的酒水,這不是財神爺,是什麽?伺候好了,財神爺常來坐坐就好。


    蔣湛長腿交疊,姿態隨意的坐著,桌上有煙有酒,他不抽煙,端起酒杯,慢慢喝著,手臂時而自然舒適地搭在沙發上。


    不點公關小妹,也沒有帥哥陪伴,蔣湛一杯酒喝得很慢,目光專注看著舞台表演,年輕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原本一張招惹桃花的臉,此刻卻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三十分鍾後,保鏢過來,湊到耳邊說話,蔣湛聽完,側目點頭。


    齊湘酒量不好,和司琪的幾個朋友連續喝幾杯之後,便學著司琪的樣子,放縱自己坐在一個新認識的男人腿上,臉貼著臉說話。


    男人看她長相清純,打扮性感熱辣,人又主動,多少有些把持不住,手在她身上亂摸著。酒精的作用下,齊湘感到身體裏的躁動,忍不住配合對方。


    黑暗中,齊湘心裏想著喜歡的男人,身體卻與別的男人接觸,她莫名感到一種報複。


    她和男人正在深吻,衣服扯掉,露出香肩。


    眼前忽然間刺眼,兩人不得不停下。


    耳邊響起一聲爆炸般的歡呼聲,齊湘睜開眼,頭頂有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


    她眯著眼往遠處看,倏然愣住,舞台大屏幕上,是她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樣,活脫脫一個浪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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