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一座普通的村子中,一個孩子誕生在了雖然破舊,但依舊充滿生活氣息的房屋內。


    雖然是女孩,但她的父親並沒有生氣而是開心的把她抱起。


    聲音溫和而喜悅的笑道。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妻子看著這一切,眼中的忐忑與不安漸漸化為了欣喜和愛慕。


    他想過丈夫知道孩子是女兒後的各種反應,甚至做好了被打罵,但祈求留下孩子的準備。但她唯獨沒有想到這個情況。尤其是在周圍朋友親戚都有兒子的情況下。


    麵對她的困惑,男子揉了揉她的手,笑著說道。


    “我可是有他們都沒有的女兒呢,兒子有時候又沒有女兒重要不是嗎?


    你啊,好好養身體。孩子還等著你產的奶呢。”


    露骨而又溫馨的話,把女子的臉整的燥紅。


    望著依舊溫和的丈夫,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再生出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反正她才及笄,還有大把的時間,而且隻要養好身子,生過孩子的她肯定能很平安的接著生出孩子。(1)


    之後的日子他們在幸福中度過,雖然丈夫溫和的話語讓她不必擔心,但她卻能從周圍親戚朋友詭異的目光以及略微的嘲笑中發覺出事情也沒有丈夫所說的那麽輕鬆。


    他不知道丈夫到底與父母保證了什麽,反正他們還沒有打擾他們的生活。


    第2年夏天,女子又誕下了一個孩童,這次是她所希望的兒子。


    丈夫依舊溫和,但眼中閃過的一抹欣喜也被妻子盡收眼底。


    畢竟傳宗接代的思想早已深深烙印,見到這一幕,女子也跟著他一起高興。


    而隨著她生出男孩,周圍的鄰居朋友們的眼神又恢複了以前。


    為了補貼家用,以及為以後的孩子們準備家業,男子離開了村子,前往鎮中教書。


    作為村裏僅有的幾位讀書人,雖未得功名,但也練了一手不錯的字。


    丈夫的運氣不錯,鎮子的書堂剛好缺少幾位老師,而他成功的應試通過。


    以他現在的薪資結合父母耕地的錢財足以供給全家人生活。但為了生活質量的提高,他依舊賣力且認真的教著書。


    不知是好運連連還是其他什麽緣故,他居然入了一位巡察大官的眼中,並果斷地接受了他的邀請前往他所在的城市擔任一官半職。


    雖然隻是最低的九品官,但他也是名副其實的官老爺了。


    兩地雖然隔沒多遠,但依舊有著15天左右的路程。


    所以他們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大多以書信交流。


    雖然分隔兩地,但他們的關係依舊和睦。


    而隨著青年擔任九品官員的消息傳出,那些親戚好友看著女子的目光既熱烈又包含著討好之味。


    村長也專門上門,送給了他們家一些家禽,同時安排村子的守夜人巡邏路線往他們這邊靠。


    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們幸福美滿的長到了5歲和三歲半,當他們咿呀呀的喊著父親母親的時候,一家人都幸福極了。


    她原以為之後的生活會一直美滿的度過。


    可是那一天的到來,將這美滿的家庭覆滅。


    一個想要尋找丹奴的邪修路過此地,當他發現有修行資質的女孩時,毫不猶豫的擄走了她,順帶著將旁邊的男孩兒也一塊兒擄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當女人回到家中時,兩個孩子失去了蹤影。


    卡啦。


    木筐砸落在地在地,洗好的衣物再次沾滿灰塵。而她的心如同無人關閉而隨風晃蕩的木門一般。


    “妞妞!嶽兒!你們在哪裏?!”


    她瘋的般的尋找,最後找向了村長。


    當村長知道此事後,麵色一變的號召全村人尋找。


    孩子是在母親洗衣服時被擄走的,而洗衣服的河離她的屋子也就10分鍾的路途。而且在五六分鍾前路過的村民還跟兩個孩子聊了幾句。


    村長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


    “馬兒!你去衙門報案,就說我們村裏疑似有妖物擄走孩子。記住跟他說我們是魯大人家的村子。”


    “妖物?!好的,我明白了爹,我這就去!”


    最終,滅妖軍小隊來到了這裏,經過探查,他們推測是有人擄走了兩個孩子。四周沒有什麽痕跡,如果不是慣偷就是修行者作案。


    不多時,得知消息的丈夫回到了家中。提前知道這一切的他也曾暗懷期待,但最終隨著到家,希望終究破滅。


    他失去了以往的溫和笑容,也沒有責備著自己的妻子,而是仇視著那擄走孩子的邪修或人販子。


    他將妻子接到城中,杜絕她與那些惡心親戚的接觸。


    雖然失去了以往的笑容,但他依舊溫和的對待著自己的妻子。


    “不是你的錯。”


    妻子痛哭流涕,淚水止不住的流著。


    隨著恍然過後,知道真相的她在昏死後蘇醒就成了這個樣子。


    丈夫雖然同樣痛苦,但忍痛的請求了那位提拔自己的大官,同時取出自己數月的俸祿找人。


    之後他的生活就處在幹活-回家做飯-安慰妻子-睡覺,第2天輪回往複。


    妻子最終也走出了一些孩子失去的痛苦,但天不隨人願。


    在她在家等丈夫回家的時候,一條噩兆傳了過來。


    她的丈夫,那個一直溫和、那個安慰著她的人、那個孝順父母的人、那個我們為民請命的人-死了。


    死相很慘,見到屍體時,已然沒有全屍。


    最終她瘋了,日日以淚洗麵,直到淚腺再也無法分泌淚水。


    家中資產被小偷與惡鄰掠奪、偷竊,自己也被周圍人以嘲笑、看樂子的眼神注視。


    在這個時候,她聽說了古老傳說中的記錄。


    據說,一個人在巨大的絕望、痛恨等負麵情緒下,結合多數動物鮮血所染成的血衣,在合適的時間上吊自殺,即可化為凶神。


    她最終這麽做了,在那巨大的絕望痛恨下,衝天的怨氣與陰氣充斥著全身,她成功了。


    化為紅衣厲鬼的她,天生自帶的法術感知到了自身血脈的湧動。


    欣喜若狂的她當即朝那邊趕去。


    那裏有著她的孩子!


    來到那座小鎮,她很快就找到了血脈湧動的地方,當看到散發血緣味道的人時,她愣住了。


    那是個中年人,並不是孩童。可如果不是孩子的話,為什麽又散發著血緣的味道呢?


    結果顯而易見,她的孩子已經死了,血脈也被煉成了丹藥,被眼前之人吞食。


    怒意、仇恨充斥頭腦,她完全陷入了癲狂,再也無法重回一步。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座略顯奢華的城鎮改名為了詭門鎮。


    她死前的執念依舊是找到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在後悔,後悔為什麽那個時候自己不在孩子的周圍,後悔為什麽自己沒有在當時那麽強大,後悔為什麽這個世界如此的讓人絕望。後悔…


    …


    張湫道來到一個村子中,一個中年斷臂男人有些困惑的看著她。


    “請問這位姑娘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感知著他的氣息與血緣,張湫道取出兩個掛飾,掛飾朝男人飛去,最終懸浮在他的眼前。


    “您是修行者?!那這個是?”


    張湫道平靜的看著他,清冷悅耳的聲音傳出。


    “這是你父母的遺物,現在物歸原主。”


    “我的-父母?遺物?!”


    他匆忙的接住掛飾,它很普通,並不是什麽貴重物品製成,中間分別繡著一個‘躍’和‘妞’字。


    中年人手顫抖的看著這兩條掛飾,像是透過它看到了當時縫製的母親。


    “謝謝您。”


    “我說過了,這不過是物歸原主。他們在死前一直尋找著你們。”


    中年男子久久不能平靜,他顫抖的握緊著掛飾,口中呢喃著。


    “姐姐,您看到了嗎?父親母親從未放棄過我們,他們不過是-去世了…”


    嘴中越是呢喃,淚水流的越是暢快。


    他的思緒想起之前那為了保護自己,而與其他少年少女搏鬥的姐姐。想到了那在成為丹藥前,依舊同自己講著話的姐姐。那個最終堅定化為丹藥的姐…姐。


    最終他被一個陌生修行者所救,雖斷了一臂,但他堅挺的活著。


    為了帶著姐姐的那一份活下去,為了等待著那希望渺茫的父母尋親…


    “再次-謝…謝…您。”


    “對不起。”


    張湫道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我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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