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人一下子就彈開了,各自檢查自己,真的,他們感覺這地方到處都不安全了。


    要不是覺得把幾個女孩子丟在這裏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他們早就跳上拖拉機跑了!


    “飛哥,有啥好怕的,你扯它呀!”


    見白飛一直擱那甩甩甩,白辰走過來,笑道。


    “我不是怕它,我是惡心它!”


    白飛的臉色跟便秘一模一樣,見白辰徒手將螞蝗扯走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啊!”


    “沒事,你把血止一下吧。”


    被螞蝗咬破的傷口是比較難愈合的,白飛的手臂不停地冒著血珠,他擦一下,血珠冒一下,後來他幹脆不管了,流吧,反正也死不了。


    “鷺鷺,那草叢裏不知道還有多少螞蝗呢,你趕緊回來這邊,我們到上麵等警察。”


    白飛遠遠地喊道。


    “不用,這邊沒有螞蝗了,全部到這鐵罐子裏去了——蓋子呢?榮叔將蓋子丟哪去了?誒——飛哥,在你腳邊,你撿一下拿過來蓋一下唄。”


    白飛:“……”


    他真的……不想答應。


    蓋什麽不好,蓋螞蝗罐!


    他磨磨蹭蹭地蹭過去,同時還有注意腳下是不是真的沒有螞蝗了。


    所有人看到他那娘兒們唧唧的樣子,都沉默了。


    真的。


    丟人啊!


    丟人的白飛看到罐子裏不停蠕動的螞蝗,狠狠的閉上了眼睛,他再也忍不住,把罐子蓋子一丟——跑了!


    媽的,噩夢都得做幾宿!


    終於,警察來了,雖然沒有鳴笛聲,但汽車的聲音他們還是能聽出來的。


    因為涉及命案,總共來了四台車,刑警,法醫都到廠裏,其中有一個眼熟的民警,是到過他們家的王警官。


    “誰是報案人?”


    有的小胖的一個警察帶著王警官上前詢問,其他人迅速封鎖了現場,法醫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的勘察。


    “我是。”白辰站出來。


    “姓名。”


    “白辰。”


    “能說說嗎?你是怎麽發現這具屍體的?”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一族人拜太公山的日子,每年我們都會來這個山穀,但今年這裏極其不對勁,莫名其妙出現很多螞蝗,我……我眼神好,看到水底下有一個人形的黑影,但又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人,就告訴了我大姐,我大姐就提議撈出來看看,誰人知撈出來一看,果然是個人!”


    白辰這段話說得,就連目睹了事情全經過的白飛等人都找不到反駁的點——


    他們其實並沒有看到白辰和白鷺說話,而水底有屍體,分明是白鷺告訴大家的!


    然而,他們又不能確認,白辰是不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悄咪咪跟白鷺說的……


    罷了,事情的經過大差不吃,反正就是他們發現了屍體!


    在場的所有人都做了筆錄,警察還問他們還知不知道其他線索,其他人都搖頭說沒有,隻有白鷺在麵無表情地猶豫。


    殺人犯在哪她是知道的,但直截了當告知這人的具體位置,警察說不定要把她一起抓起來了。


    於是她躊躇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在坐上拖拉機車鬥之後,就將事情經過編輯了一下,發給了清虛道長。


    她覺得清虛道長負責人這個級別的,肯定認識上頭的人,而且他說的話比較有說服力——殺人犯早日抓到是功德一件,畢竟現在人家過得可滋潤了,大白天的,去摁腳呢!


    誰知道,清虛道長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鷺鷺啊,這次事件涉及到玄門中人嗎?或者是必須要用玄門手段才能解決嗎?”


    白鷺搖搖頭:“那倒沒有,現場一切正常,是普通人類所為。”


    “那這事咱們就不能多插手,刑警有他們自己的刑偵手段,我們修行之人,不可過多幹涉。”


    “可是我知道人在哪兒也不能說嗎?”


    直接衝過去抓人,多節約警力啊!


    “你最多可以給他們一個方向。”清虛道長說道:“要是所有刑事案件都找咱們玄師,那要警察的意義何在,如果實在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到時候再說。”


    “好吧!”


    “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還有舊傷未愈嗎?”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


    “那就好,有時間多來觀裏玩,咱們每次見麵因為種種原因都未能促膝長談,有好些問題老道還想跟小友多探討呢!”


    “可以啊!”白鷺應道:“不過要過一段時間,咱們家剛插完秧,青菜也種了不少,正是忙的時候呢!”


    “行!三清山隨時歡迎你,這段時間老道沒什麽事整天都會在三清觀,你要是有空,直接上來就行。”


    清虛道長現在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以為白鷺家現在種菜謀生,並沒有多關注,直到新菜上市,後知後覺的他才知道後悔了。


    白鷺說道:“好。”


    “小辰——”白江用肩膀撞了一下白辰,指了一下白鷺:“你大姐……她是在打電話吧?怎麽說話……沒有聲音?!”


    白鷺左右坐著白辰和白薇,對麵坐著白曉,他雖然和她之間隔了一個白辰,但他不瞎,手機聽筒都貼在耳朵上了,嘴還在動,這不是打電話是什麽?


    可他除了拖拉機的轟隆隆的聲音什麽都聽不到,要不然他都得懷疑自己時不時聾了。


    經曆過山穀命案一事之後,他的神經相當敏感。


    “我沒出聲,你當然聽不到啦。”


    白鷺結束了通話,看向白飛,後者一副“你將我當傻子”的模樣,白鷺一臉真誠:“真的,要不然你聽力沒問題,我說了話你怎麽會聽不到?”


    白飛無法反駁,隻能接受了這個說法。


    白曉這個知情人肯定是不信的,她斷定白鷺動了手腳,但她不說。


    白鷺確實是把自己說話的聲音隔絕了,因為她不確定自己和清虛道長說的話適不適合他們聽,還是謹慎些好。


    拖拉機轟轟隆隆地進村,白鷺就聞到了香火的味道,估計是今天拜山出現這種事極其不吉利,各家各戶都多上了三炷香給老祖宗賠罪呢!


    見到白鷺和白辰他們回來,秦秀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怎麽樣?沒事吧?”


    白辰擺擺手:“能夠有啥事呀!咱們是良民,見到警察叔叔隻會有安全感,怎麽會有事呢!”


    “就你話多!”秦秀瞪了他一眼:“問你啥你就說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


    白辰:“……”


    秦秀轉頭就拉起來白鷺的手:“鷺鷺,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當道姑?”


    “我沒有啊,為什麽這樣說?”


    “你不是說清虛道長願意教你本事嗎?而且看樣子你還學會了一些本事……”


    秦秀迷信是一回事兒,但白鷺還是真的學成歸來當大師,她又覺得離大譜。


    白鷺看著母親秦秀擔憂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輕輕搖了搖頭:“媽,我不會當道姑的。我隻是跟著清虛道長學一些東西,您知道的,那些東西有時候能幫到我們,現在菜園子裏的菜苗長得多好,還有我的頭發長得多好,都得感謝清虛道長。”


    秦秀看著白鷺那頭柔順的秀發,眉頭依然緊鎖,她歎了口氣:“鷺鷺,媽不是反對你學那些東西,隻是...隻是你一個女孩家,老是和那些鬼啊神的打交道,媽擔心你……”


    白鷺拍拍秦秀的手,大大咧咧地說道:“媽,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再說了,誰規定女孩子就不能學這種東西啊!”


    “你啊!”


    秦秀戳了戳白鷺的額頭:“真的兒大不由娘!”


    “你不知道,鎮上那個瞎眼大師,聽說要不行了——好像是突然不行的,有人說是他泄露了太多太多天機,老天爺要提前收他的命!你自己以後多帶點腦子,什麽話該說什麽話該留,你要心裏有數。”


    “知道啦知道啦!”白鷺苦笑不得。


    這個瞎眼大師,她媽認識了好多年了,幾年前,她也曾帶她去給這個“盲眼佬”算過命。


    這個瞎眼大師是真的神了,居然算出來了她是七歲上小學,十三歲上初中!


    神得不得了。


    就連她會嫁得離家很近,會生三個孩子的事情他都算出來了!


    她五十歲的時候,她兒子會給她買第一套房子,七十歲的時候會有第二套,劃重點——房子不能買帶“4”的,不能買帶“7”的,18也不要買!


    一直活到八十八歲才死呢!


    是一個對她媽來說,一個相當幸福美滿的一生。


    當時的白鷺信沒信沒人知道,但秦秀是信了十成十,當即大手一揮,給了瞎眼大師一個五十塊的紅包,喜滋滋地帶著白鷺離去。


    “說你兩句你就不耐煩!這事可不能開玩笑!”秦秀氣得要打她。


    “好好好!”


    “行了,我炒個青菜就吃飯了,你們趕緊去洗個澡,別把那些螞蝗帶到家裏來,晦氣。”


    早上八點出發的,折騰這麽久,回到家都快五點了,幾人洗完澡下來,秦秀和白江已經做好飯等著他們了。


    隻是看著飯桌上的兩個肉菜,大家都沒有什麽胃口,匆匆吃了幾口就罷了。


    二樓客廳,秦秀還談論這件事:“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天收的,傷天害理,殺人居然敢丟咱們村的地界!”


    白江也問道:“鷺鷺你說這人死了多久來著?”


    “三個月。”


    白鷺還沒說話,白辰就搶答了,期間還看了秦秀和白江一眼——二老就這麽輕易就接受了白鷺的與眾不同了?


    她說三個月,你們就真信三個月啊?


    他當初好歹還震驚過,他們倆,在溫水煮青蛙間就達成了共識?


    清虛道長的名頭就是好用哈!


    白江可不知道白辰心裏有這麽多的想法,他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問秦秀:“三個月……我倒也想不起來咱們村來過新麵孔。”


    洞石村是村村通水泥路盡頭的最後一個村子,再往裏走不是農田就是荒山,村裏相對閉塞,要是來了新麵孔,隻要見了,肯定有印象!


    這倒是一條線索。


    白鷺還在苦惱要怎麽給警方點提示呢,這下她爸給她遞枕頭了!


    但這事秦秀不肯讓她去說,於是白江洗了澡,扒拉了兩下濕頭發就出門去了。


    把秦秀哄去睡覺之後,姐弟三人立刻進了白鷺的房間,盤腿坐在連張席夢思都沒有的木板床上。


    白鷺歎了一聲:“等菜賣了,高低搞個全屋定製,你看看咱們家,看看我這家徒四壁的房間,這哪裏配得上我這個高貴的修仙者!就當是照顧同事們的生意了。”


    有錢,住宿條件還這麽艱苦。


    與白鷺同等條件的女主,早就住上別墅了!


    白辰:“修仙者……高貴是高貴,但為什麽要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咱們謙虛一點行不行!”


    “………”


    白鷺沒理她,手拂過儲物戒指,五套陣盤就落在了三人圍起來的包圍圈裏,她拿起其中一個:“走吧,月黑風高夜,幹點活去吧!”


    這種陣盤是多種功能集於一體的,能防澇防旱驅蟲趕鳥,還有一定的防護作用,如果這功能開啟,一定程度上,隻能出不能進,白鷺不打算開啟,萬一有人走到他們的地裏,被無形的結界擋住了——


    明日的頭條新聞她說不定能爭一爭!


    陣盤可以固定放置也可以像白鷺在修仙界布靈雨一樣,隨用隨取,隻是這樣一來,長期驅蟲的,效果就沒有了。


    白鷺選擇前者,將各項數據設定好,就找了一個地方將陣盤埋了下去。


    白薇怕陣盤長眠地下會進水,生鏽,還拿了一個月餅盒將陣盤放了進去,剛放好,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隻碩大的老鼠躥了出去。


    白辰跑過去一看:“真是好大一個洞!這老鼠是將咱們菜地當家了吧——臥槽,該不會偷菜吃吧!老鼠也吃菜嗎?”


    “老鼠是雜食性動物,啥不吃啊!”


    白薇說著檢查菜苗,今晚的月亮挺亮的,加上修仙者耳聰目明,夜裏也能視物,發現老鼠洞外的兩米處,菜苗的根部都被拖出來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老鼠也不吃,但它們會藏東西,老鼠洞裏全乎是或爛或新鮮的菜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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