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鷲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咳著血。


    來福記得趕緊讓人去請太醫了。


    太醫院的人雖然知道陛下不喜這個前朝廢帝但也不允許別的宮人怠慢他,畢竟他是禦極皇太女的親父,更是讓禦極皇太女坐穩自己皇太女之位助力之一。


    如今的皇太女雷厲風行,手段與曾經奪天下的陛下有過之而無不及,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的存在,若是知曉自己生父倍太醫院怠慢無疑是在打她那皇太女的臉。


    連皇夫都敢怠慢,是不想活了嗎?


    幾名資深的太醫一聽到皇夫吐血了便急匆匆的帶好藥箱過去了。


    熏製著安神香的內殿之中,鄭鷲躺在床上,旁邊的太醫們挨個為他診斷後,商量確認一番才開口:“皇夫娘娘,您之所以吐血,是因為怒急攻心所致,微臣這邊讓太醫院為您開幾副安寧心神的藥便可了。”


    鄭鷲臉色略微蒼白,旁邊的來福很有眼力見道:“多謝幾位太醫為皇夫娘娘診治,勞煩三位費心了。”


    “哪有哪有,為皇夫娘娘診治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談不上勞煩不勞煩。”


    來福聞言繼續笑道:“聽聞五日後陛下要去夏獵,特意讓太醫院的人備了補血丸。我家娘娘也想進補一些,不知可否也為我家娘娘也開一些。”


    幾位問候互相對視一眼捋了捋胡子:“自然可以,自然可以,畢竟怒急攻心也是需要進補的,補血丸也對娘娘有益。”


    來福聞言拿出一袋銀子:“那就勞煩幾位太醫了。”


    太醫笑著推托道:“不勞煩不勞煩。”


    來福看懂了,聞言看向旁邊的宮人:“你們還不請三位太醫去偏殿喝些茶?”


    宮人聞言立即帶著三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太醫去了偏殿。


    鄭鷲緩緩開口:“她啊,真的不愛我了。竟然連演都不想與我演,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去死,這樣也省的我日日怨她,她日日厭我。”


    來福嚇得一激靈:“還請皇夫娘娘不要妄言。”


    鄭鷲看著來福:“你是自幼跟著我的,你應該明白我的,不是嗎?你從大總管成為人人可欺的皇夫殿大太監,可會怨恨?”


    來福迅速跪在地上磕頭:“來福不敢怨,來福一心為皇夫娘娘,怎會怨娘娘。”


    鄭鷲笑了:“皇夫娘娘?以前你喚我,可是喚的陛下。”


    來福臉更白了,汗都要把背打濕了。


    鄭鷲懶懶道:“起來吧,瞧把你嚇成這個樣子。跟我說說,我的三個好孩子們,最近都在幹什麽?”


    來福聞言咽了咽口水:“五日前,禦極皇太女被大皇子某個不長眼的妾給出言羞辱,禦極皇太女便拿大皇子開刀,將大皇子的金銀珠寶全充了國庫,更是將大皇子納的美妾全遣回自己娘家了,還揚言要是再有人送女人給大皇子,就把那人抄家。大皇子要死要活地想找……找陛下,結果被陛下怒斥一頓然後被軟禁一個月。


    三日前,二皇子去找大皇子玩,結果被大皇子推水裏了,禦極皇太女直接讓人把大皇子一同丟水裏,差點把大皇子給淹死。大皇子被撈起來後一直高燒不退。


    昨日太醫說,大皇子怕是要廢掉了。陛下得知此時知道不輕不重的說了禦極皇太女幾句,順便把派給大皇子的太醫全拿去給二皇子了。”


    “看來陛下真的不喜歡我和麒兒啊。”


    鄭鷲蒼白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就連她自己生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死手。為了禦極的皇位甚至能逼死她第一個孩子。”


    真的是涼薄的可怕。


    鄭鷲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他也會將禦極送去和親吧。


    畢竟,那是步眠帶大的孩子。


    步眠提防著鄭麒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她也不確定自己與鄭麒是否如表麵那邊心生隔閡,互相提防厭惡。


    她為了提防他利用子嗣翻身,連三皇子小險都不願讓他多見幾次。


    步眠還是多想了,他不喜歡鄭麒,如同她不喜歡鄭麒一樣。


    他對這些搶奪步眠注意力的東西一律不喜歡,畢竟那也不是自己弄出來地,而是被那個冒牌貨弄出來地,他隻要看到他們,便會回憶起曾經被搶走身體的屈辱日子。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好不容易熬到能翻身的日子,結果還被人搶走了身體甚至看著他弄髒了自己,還將自己的命定之人玩弄鼓掌。


    當那個盜竊者終於堵不上窟窿後便拍拍屁股離開,讓他麵對這一切的荒唐。他雄心壯誌的想拿回自己的一切,卻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最不願意接受地結局,被迫讓位,被迫成為皇夫,被迫承受不輸於自己的報複。


    明明做錯事的不是他,偏偏他卻讓自己承受不該有的一切報複。


    鄭鷲不想掙紮了,居然他們都不能如願,不如一起去死好了?


    就在鄭鷲思索之時,外麵傳來太監的聲音。


    “禦極皇太女到~”


    門被大力推開,十六歲的少女如花一般漂亮,卻纏著暗紫色長袍,戴著刻著龍紋的發簪,梳著利落的發髻,渾身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若與步眠站一起,便會讓人一眼覺得,她便是曾經的步眠。


    她的眼睛充滿著野心,她的眼永遠是那麽的冷,臉上的表情猶如永恒不變的冰山,讓人忍不住遠離畏懼,心生膽顫寒意。


    “父親,聽聞你讓母親今日很是煩憂。”


    禦極坐在宮人端來的靠椅,接過宮人端來的熱茶喝了口:“母親本就勞累,你這樣真是太不該了。”


    鄭鷲被來福扶著坐起,扯扯嘴角:“為父還未來得及洗漱,讓你見笑了。”


    禦極挑眉看他:“見笑?即使我今日不來見父親你,也會見笑。畢竟,你是第一位讓我母親連損兩位愛寵的人。”


    鄭鷲看著麵前的禦極:“你想說什麽便直接說吧。”


    禦極看著鄭鷲:“父親果然爽快,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唯獨讓我與母親為難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若不是我讓桑家提前出事,你覺得你今日還有命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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