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眠想起那時用冷暴力懲罰小時候的原主時,開口道:“你不是說過嗎?命運不會再給人,第二次反悔的機會。”


    聞啼臉色難看:“那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麽還記到現在?”


    步眠笑了:“你當時讓別墅所有人都忽略我的事情,我可是從未忘記過。”


    帶頭孤立冷暴力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孩,還是自己親媽讓人那樣做的。


    後來,步曉成為了天才,而她,徹底被人淡忘,淪為透明人。


    她沒有資格替原主原諒聞啼,因為她沒有被聞啼傷害過,更沒有被聞啼孤立打壓過。


    原主還是個孩子,就被如此對待,更別說她之後被人校園暴力後聞啼的不聞不問,甚至不查清理由便認為她那時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


    劉校長咳了咳:“好了,步眠同學呢,會經常去搞秘密培訓。她啊,畢竟是我們國家不可多得的人才,多的我也不能多透露,都是簽了國家保密協議的。你待會出去之前,也得簽。”


    說著,拿出準備好的保密協議,指了指姓名一欄:“簽字,壓個手印就行。”


    聞啼看了一遍,的確是一份普通的保密協議,便簽了。


    “好了,感謝您的配合。”


    劉校長笑吟吟的收好了這份保密協議:“我這也沒有別的事情需要你們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就在聞啼準備走時,被步眠喊住:“等等。”


    聞啼看向步眠:“怎麽了?”


    “你打了劉校長,還沒有給他道歉。”


    幫著演完戲的劉校長聞言,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臉,卻不小心碰到了聞啼撓傷的地方,下意識的哎呦了一聲。


    他尷尬笑笑:“沒事沒事!不怪聞啼女士,不怪她,畢竟她也是愛女心切,愛女心切哈。”


    聞啼看了眼滿臉寫滿了你必須道歉的步眠,隻能硬著頭皮道:“抱歉,是我誤會你了,還把你抓傷了。”


    “不用不用!哎呦你這是幹什麽,要怪隻能怪我沒有考慮到你們做家長的心情啦。”


    劉校長打著哈哈道。


    聞啼:“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慢走不送哈。”


    劉校長笑嗬嗬的看向步眠:“步眠同學,你也去送送你媽吧。”


    步眠點頭,跟在了聞啼後麵。


    下了樓,聞啼特意放慢步子,和步眠並行。


    “你天賦這麽好,為什麽我之前不知道這些?”


    步眠本想懟回去,忽然轉念一想,與其雙方氣死,不如道德綁架。


    這可是她最近新學的東西。


    “因為我怕你不愛步曉。”


    步眠平靜道:“步曉曾經不愛學習,你天天打她罵她,因為被她氣急了,便再也不管了。她生病病了兩天,暈倒後才被你們察覺她生病了。


    後來,我考試失利,你便把對步曉的法子用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她曾經的絕望,也發現她也很渴望你們的愛。”


    “這也不是你自甘墮落的原因啊?”


    聞啼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步眠。


    步眠指向旁邊的並蒂花:“你看,我和步曉就像這株植物上的並蒂花,開得好的那一朵花注定要壓住開的一般的那一朵。我是姐姐,已經享受了那麽久的愛,讓一讓她,又怎麽了?


    你們在指責我的時候,是從未反思過你們對我和步曉的教育是否出問題了嗎?”


    步眠的話讓聞啼沉默。


    步眠:“你生步曉的時候,是希望她是你的孩子,還是希望她是你的兒子?”


    “你什麽意思?”


    步眠看穿了聞啼的心思:“你討厭你父母對你的一味強製,討厭你父母對你哥哥的溺愛縱容,你之前對自己說,那是因為他們愛你。


    你不敢去想,那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優秀的商品給他們的兒子換取一個更穩妥的未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愚笨自大,根本不能管好公司。


    後來,他們培養你起來後又害怕,害怕你會搶走你哥哥的家產,便把你打發到外的嫁人,永遠沒有機會圖謀你哥哥的家產。”


    聞啼沒有想到步眠會對自己說這些,嗬斥道:“你就是這麽跟你媽媽說話的嗎?”


    步眠沒有停:“你心中察覺到了這些,但你不願意去相信。你和我父親生下了我,發現我很聰明,是個天才。可是我的父親可惜我是個女兒,如果是個兒子就好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卻發現,我的父親心思不在家了。”


    “你閉嘴!”


    聞啼拉住步眠:“別說了。”


    步眠笑了:“媽媽,你還要騙自己多久。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些呢?


    小時候,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希望我變得更優秀,讓我差點窒息在你的安排中,更不明白你為什麽厭惡本應該在這個年紀玩樂的步曉。


    是因為她沒有我優秀還是因為她不是兒子,讓你的丈夫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在外麵養人?步曉讓你失去再次生育的權利也讓你失去一個兒子,對嗎?”


    步眠本不想知道這些的,但是每到自己閑下來地時候,她的腦子裏都會浮現曾經的畫麵。


    還是幼時,她剛剛啟蒙時,聽到他們最常說的那些話。


    ‘她要是個兒子就好了。’


    ‘女兒生下了就是給別人家養的。’


    ‘你要不再給我生個兒子,肯定比她更聰明!’


    聞啼曾經也想隻擁有她一個孩子,可是,她的丈夫不允許,她的家人不允許,她被植入的偏見更不允許,她還是懷孕了,生下了妹妹步曉。


    聞啼看著麵前冷靜極了的步眠笑了:“你懂什麽?我怎麽可能不愛你們。我隻是……不知道怎麽去愛你們而已。”


    她該如何解釋呢?


    解釋自己改不掉的脾氣,解釋自己改不掉的偏見,解釋自己改不掉的先入為主?


    被種在骨子裏的卑劣勢利,她如何改的掉?


    看似被捧在手心裏的大小姐也不過是被家人當做商品的工具。


    隻因為她是一個女的。


    她曾經告訴自己,別相信,她是女的又如何?


    她照樣能變得優秀,成為比自己父親還優秀地存在。


    直到她的一見鍾情,直到她的那場意外,直到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時,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就這麽退居幕後。


    明明,她才剛剛開始啊。


    從此,她成為了步夫人,而不是聞小姐,更不是聞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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