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鳴龍和葉橋終於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沿,隱身於第一排玩家之中,目光緊緊鎖定在前方不遠處的華蓋之下,雷峻熙與幾位戰團指揮正談笑風生,親衛隊則如同堅固的盾牌,為他們抵擋著風雨的侵襲,幾人的神情中透露出對這場戰鬥的自信與從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看起來勢在必得。


    然而,葉橋卻並未被這表麵的平靜所迷惑,輕輕拉了拉宮鳴龍的衣擺,用眼神示意他保持警惕,兩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與觀察,沒有貿然上前打擾,緩緩後退藏進了人群之中。


    “耶,龍哥!橋神!”隊列中一名弓箭手玩家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弓,三根華麗羽毛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為這沉悶的雨天增添了幾分生動,此刻對宮鳴龍和葉橋的到來感到十分驚喜,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激動。


    “哎哎,你好你好。”宮鳴龍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問候拉回了思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前方的華蓋之上,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大雨傾盆而下,雨聲轟鳴,幾乎淹沒了周圍的一切聲響,包括那幾位戰團指揮的交談聲,幸運的是雷峻熙並未注意到他和葉橋的舉動。


    “這兩人是你朋友?”旁邊一位抱著長劍的玩家疑惑地詢問同伴。


    “你怎麽跟個大s子似的,誰也不認識。”弓箭手玩家說著話踢了自己朋友一腳,向他介紹道,“這位是咱家族的副族長,宮鳴龍,也是去年學區策略類遊戲《戰旗爭霸》的冠軍。”


    弓箭手玩家又轉而指向葉橋,語氣中充滿了敬畏說道:“這位是葉橋大神,去年學區射擊類遊戲《反恐部隊》的冠軍。”弓箭玩家說著又踢了自己朋友一腳,“我記得你去年不是也參加比賽了嗎?怎麽對這些大佬一個也不認識。”


    “我參加是個小項目,潛行類好吧,第一輪就被人刷下來了。”長劍玩家微微抬頭,眯著眼睛看向大雨磅礴的天空,不時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昏暗的柳條山穀,反而更加有些陰森且恐怖。


    “那家夥,我記得好像叫‘陽雨’,這個姓挺少見的,我後來也看過他其他的比賽錄像,嚇人啊,幸虧我是第一輪遇見的他,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收斂,後來就有點肆無忌憚了,什麽叫‘我把人都殺了,就沒有人知道我來過’的潛行方式啊。”長劍玩家想起來以前的回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道。


    聽到有人誇獎自家老大,宮鳴龍開始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但是隨後又馬上拉下了臉,喜悅被擔憂所取代,不知道現在老大怎麽樣了,是不是在山寨中和別人打起來了,緊鎖的眉頭和嚴肅的表情,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看著宮鳴龍拉下的臉,弓箭手玩家有些疑惑,好奇地詢問道:“龍哥怎麽不高興?是因為你朋友先去搶人頭,沒有帶你一起嗎?你都副族長了,還差這點經驗?”


    “什麽?”弓箭手玩家的無心之言,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宮鳴龍心中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聽到對方的話,著急地上前一步,抓住對方的衣服,厲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麽?”


    “你,你都族長了,還差這點經驗?”弓箭手玩家被宮鳴龍眼中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一哆嗦,不敢反抗,顫抖地說。


    “不是這句,上一句。”顯然這並不是宮鳴龍想要的答案,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對方拉得更近,銳利的眼睛直視對方的瞳孔,尋找任何一絲可能遺漏的信息。


    “你朋友先去搶人頭?”弓箭手玩家回想了一下,試探性地說道。


    “你看到有人帶走了我朋友,瘦瘦高高的,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皮甲,先走了?”宮鳴龍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心中一緊,盯著對方的眼睛,關注著對方一絲一毫的眼神變化,試圖從那裏找到更多的線索。


    “嗯,對。”弓箭手玩家此時也明白宮鳴龍不是對他發火,而是在尋找自己的朋友,同時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股壓抑的怒火與焦急,隨即拍了拍宮鳴龍的手,試圖安撫對方,並且示意他周圍玩家正在好奇地打量他們,讓他先放手。


    “抱歉,失態了。”宮鳴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了手,後退一步,向弓箭手玩家道歉。


    “沒事沒事,這衣服讓你抓了一把,等龍哥哪天火了,說不定還能當限量版紀念品賣呢。”弓箭手玩家的心態很好,對於宮鳴龍的冒犯並不在,開玩笑地說道。


    “我之前那會兒和這個大s子坐在那邊收拾裝備,就看見你那個朋友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不知道在琢磨什麽,然後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家族的玩家,兩人聊了幾句,就和他勾肩搭背地進林子了,方向和我們差不多,八成應該是敵鋒營的預備役,拉攏你朋友先去和山賊打一架試試水分。”弓箭手玩家回憶著之前的情景,加上自己的分析說給宮鳴龍聽。


    “之前我遇見雷峻熙了。”葉橋聞言,輕輕靠近宮鳴龍,壓低聲音告訴他自己在指揮帳篷裏發生的事情,“我之前確實碰到了雷峻熙,他私下裏提了一句,說是要給老大安排在敵鋒營裏。”


    “謝謝啦,我知道了。”宮鳴龍腦袋中飛快思索著,點了點頭,向弓箭手玩家道謝。


    “謝個毛線,都tm一個學校的哥們兒。”弓箭手玩家擺擺手,豪氣地說道,“怎麽,找你朋友啊,他叫啥?一會兒我們搭雲梯上去,看見了就和他說一聲。”


    “陽雨。”宮鳴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謝,隨即與葉橋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多言,兩人便默契地走向了隊伍的另一側。


    “陽雨?就是那個潛行冠軍?”那名抱著長劍的玩家此時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拍了拍身旁的朋友,一臉興奮地說,“一會兒真在山寨中看見他了,記得幫我要個簽名。”


    在隊伍的邊緣,宮鳴龍與葉橋仿佛遊離於眾人之外,既保持著與團隊的連接,又似乎隨時準備抽身而去,宮鳴龍的白發在雨水的浸潤下失去了往日的張揚,無力地貼在臉頰旁,映襯出他此刻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如果隻是被人邀請參加敵鋒營,那還算好,以老大的身手,完全沒有什麽問題,小菜一碟罷了。”宮鳴龍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低頭沉思,仿佛在自言自語,此刻有些無精打采,坐立不安。


    “再怎麽打不過,跑總是能跑出來的吧,現在還沒有出來,應該是沒有事情,大喬你說對吧。”宮鳴龍突然抬頭,詢問向一邊的葉橋。


    然而葉橋則顯得異常冷靜,目光穿透密集的雨幕,凝視著前方那金碧輝煌的遮雨華蓋,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輕輕念叨著“敵鋒營”這三個字,咀嚼著其中的含義,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麽。


    “喂,問你話呢!”宮鳴龍看見葉橋不搭理自己,不禁提高了音量,帶著幾分不滿地推了他一把。


    “你老實一點,封印又鬆了是吧。”葉橋回過神來,眉頭微皺,輕輕拍了下宮鳴龍的頭,既責備又安撫地說道:“老大的頭像還是亮的,現在還沒有事,等他出來看到你這樣,沒準就有事了。”


    聽到葉橋的話,宮鳴龍安靜了下來,沒有在說話,但依舊還是低著頭,看起來十分沮喪,其實自己心中想到了,有可能是山主家族的長老為了報複自己,所以拿陽雨開刀,但是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知道應該向誰發火,完全幫不上忙,心中的那份不安與自責仍然難以平息。


    隨著山主家族的部隊在雨中緩緩前行,最終停駐於一處斜坡之下,前方赫然可見山賊山寨那巍峨聳立的圍牆,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四周除了雨聲,再無其他聲響,靜謐中透著一絲不祥。


    隊伍緩緩停下,雷峻熙坐在華蓋之下,麵容陰沉,不時抬頭望向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揮手招來一名護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後,護衛便匆匆離去,而他則有些麵色不悅,皺著眉頭繼續等待著什麽,顯然對當前的狀況感到不滿。


    數百名玩家在這突如其來的等待中顯得焦躁不安,莫名其妙地等在大雨中,相互交頭接耳,雨水如注,模糊了視線,也加重了心中的煩躁不安,看著前方的指揮一直沒有下令攻城。


    “轟隆!”


    天際再次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這片被雨水洗禮的大地,但是卻莫名地有點停頓了一下,仿佛時間凝固,隨後又恢複正常,有細心的玩家注意到了這一微小的停頓,卻並未深究,隻當是遊戲優化的小瑕疵,輕輕抹去臉上的雨水,繼續將目光投向那華蓋之下同樣焦急的眾多指揮官。


    過了許久,雨勢終於漸漸減弱,直至完全停歇,一陣寒風自山寨深處吹來,攜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整個山坡之下,這股氣息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好像自己身處於屍山血海之中。


    “我靠,這什麽味兒啊?偵察兵都在裏麵殺瘋了吧,咱們還等什麽,趕緊攻城啊!”一名肩扛雲梯的玩家有些按捺不住,大聲抱怨道,微微活動著因長時間扛著雲梯,行走一路而僵硬的肩膀,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裏麵三百個山賊呢,是偵察兵被殺瘋了吧。”另一名玩家附和道,臉上滿是不悅之色,隊伍中的氣氛因這股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和長時間的等待而變得愈發緊張。


    “噠噠,噠噠。”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斷了現場的嘈雜,斷翼之怒驅使著馬車,顯得有些狼狽,縮起脖子企圖避開周圍投來的不滿目光,後麵的馬車上拉著五位長老,這時候才姍姍來遲。


    “幾位叔叔,怎麽這麽久才過來?”雷峻熙皺著眉頭看向幾位長老,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悅,有些按捺不住心中地不悅說道。


    “小雷啊,叔叔們都老了,這陰天下雨的,難免腿腳不靈活,都是當年和你爸打仗留下的暗傷,是好不了嘍。”鄭博濤聞言,笑嗬嗬地擺了擺手,臉上洋溢著幾分無奈,“你可以不用等我們,先開始嘛。”


    聽到對方的言語,雷峻熙更不高興了,轉過身去直接不再看他們,“我父親特意交代過,他現在正忙於其他事務,無法親自到遊戲中來觀看,他讓我務必請幾位叔叔看清楚我們家族的戰鬥力,回去後詳細向他匯報,我怎麽能不等幾位”


    “嗬嗬,怪我們,怪我們。”方泓琛扶著斷翼之怒的手,從馬車上走下來,笑著反而責怪自己說道,“讓小雷你為難了,現在我們都過來了,你隨時都可以開始。”


    說著話,方泓琛偷偷看了一眼鄭博濤,鄭博濤心領神會,悄悄對後麵隊伍中的富貴小廚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清楚事態。


    隨後幾人一點也不客氣地紛紛主動走進了華蓋下,享受著這片難得的安靜與整潔,轉頭對雷峻熙說道:好了,小雷,現在可以讓我們好好看看,你們這群年輕的小夥子們,是否繼承了我們當年的風采。”


    雷峻熙的沉默如同烏雲壓頂,臉色鐵青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帶著幾名核心指揮,步伐沉重地離開了華蓋之下,將這片暫時的安寧之所留給了那些剛剛抵達、還未沾染戰塵的幾位長老。


    張偉傑作為雷峻熙的得力助手,僅僅通過一個眼神的交匯,便深刻領會了主帥的意圖,揮動著手臂,兩位玩家迅速響應,一人背起了沉重的號角,另一人則緊緊握住號角的尾端,深吸一口氣,鼓著腮幫子吹響。


    “嗚~~~!”號角聲悠長而嘹亮,如同遠古戰場的召喚,瞬間點燃了所有玩家的鬥誌。


    “一隊二隊三隊南麵城牆!盾牌搭雲梯!弓箭手掩護!讓重裝先上!”


    “四隊五隊六隊背麵,跟我來!”


    “大盾掩護!爆破組藏裏麵!小心炸藥包!”


    “快快快!遠程隊速度就位,壓製對方城牆兵力!”


    隨著號角聲的持續回蕩,大部隊中的旌旗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托舉,一麵麵騰空而起,上麵書寫的數字符號熠熠生輝,玩家跟隨著前方的旌旗,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將整個山寨團團圍住,蜂擁而上。


    破門隊中,小隊長躲在由大盾緊密排列而成的龜甲陣之下,聲音透過層層盾牌傳出,堅定而有力,大聲對爆破組的成員們喊道,“檢查炸藥包,確保萬無一失!扔出去後立刻撤退!”


    小隊長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時刻警惕著城門樓上方的動靜,盡管情報中早已提及山賊的弓箭手異常凶猛,但此刻隨著隊伍的逐漸靠近,那些令人畏懼的弓箭手卻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


    眼見雲梯隊的玩家不畏艱難險阻,嗷嗷叫喊著衝破了由鋒利鐵蒺藜鋪設的陷阱,小隊長心中一緊,擔心自己的隊伍若再遲疑,功勞恐將被雲梯隊搶去,焦慮之下,再也顧不得前方距離大門還有十幾步之遙,猛然間大喊一聲:“兄弟們!衝啊!”


    “咚!”


    還沒有等爆破組的玩家衝出龜甲陣中,就看見前方的大門猛地顫抖一下,發出一聲沉悶巨響,仿佛來自地底深處,讓整個山寨都為之顫抖。


    “咚!”


    緊接著原木城門又是一聲悶響,這次更加劇烈,原木製成的城門在巨力的衝擊下顫抖不已,仿佛隨時都會崩塌,門下刨出的泥土凹槽經過這一震向外碎裂,其中隱藏其中的鮮血也順勢而出,涓涓流淌,匯聚成一條觸目驚心的血溪,緩緩流向剛剛打開龜甲陣,準備衝鋒的玩家。


    “咚!”


    眾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跳著躲開這駭人的血水,還是硬著頭皮踩上去繼續前行,就在這猶豫之際,原木大門響起了第三聲巨響,伴隨著“哢嚓”一聲清脆的斷裂之音,不知道什麽物體斷裂的聲音傳出,原木大門似乎再也無法承受這股巨力,猛然間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撞開。


    隨著大門的轟然倒塌,一股雨後的潮濕冷風夾雜著濃鬱的血腥氣息從門洞中呼嘯而出,如同死神的呼吸一般,瞬間席卷到了破門隊玩家們的身上。


    “額嘔——!”一名玩家被這突如其來,腥臭難耐的血風迎麵澆灌,胃中頓時翻江倒海,想吐卻又硬生生地停住咽了回去,此時瞪大眼睛,望向城門洞口,隻見一個身影在堆積如山的屍骨間緩緩顯現,每一步都伴隨著“啪嗒”、“啪嗒”的血水濺起聲響,如同死亡的低語,身影挺拔而孤獨,仿佛剛從地獄的深淵中爬出,踏著無數亡魂的屍骨,一步一步走回人間。


    眼神冰冷如刀,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凶厲氣場,讓在場的所有玩家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仿佛被一隻無形的野獸緊緊盯住,隨時都可能成為它口中的獵物,不由自主地向兩旁退去,為對方讓開了一條通道,任由他帶著一身的血腥與殺氣,從中間穿行而過。


    “老大!”,“老大!”


    山坡下,宮鳴龍和葉橋的聲音帶著焦急與擔憂,一眼就認出陽雨,此時陽雨衣著破爛,滿身浴血,到處都是傷口,步履蹣跚地一步一步挪動步伐,兩人不顧一切地衝上山坡,一左一右地攙扶住陽雨,小心翼翼地帶著他走下泥濘濕滑的山坡。


    “他……他這。”方泓琛望著陽雨那殘破不堪、血跡斑斑的身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猛地回頭看向鄭博濤,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裏麵真有三百名山賊?還有四個精英怪?”鄭博濤也是一臉凝重,反而看向孫立峰,壓低聲音詢問道,“是不是情報有誤?”


    “沒有,情報不可能有錯,那幾個小家夥不敢的,除非。”孫立峰眉頭緊鎖,同樣驚訝地看向緩緩走下山坡,滿身都是戰鬥傷痕的陽雨,有些不自信地說:“除非,他真能以一己之力,殺穿三百人。”


    “是不是你找的人不管用?”周德昌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與疑惑,轉身看向人群中,已經找不到富貴小廚子的身影,隻能詢問鄭博濤。


    “不可能啊,對方是毛遂自薦來的,看著好像和他們三個有深仇大恨,怎麽也不能騙——”鄭博濤聞言,也是一臉愕然,同樣發現富貴小廚子的身影消失不見,慌忙翻找自己的好友列表,但是這時突然看到對方發來的消息,瞬間皺起了眉頭查看,略微思索後,表情逐漸舒緩開來,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目光則緊緊鎖定在緩緩走下山坡的三人身上。


    “你你,你是誰啊!不知道沒有命令,不能擅自做主,私自行動嗎?”張偉傑看到孫立峰給自己發來的消息,無視了雷峻熙投來的異樣目光,大步上前攔住了陽雨三人,“橋神,這就是你那個什麽朋友吧,你現在不能把他帶頭,他現在涉嫌擾亂家族法律法規,我們要帶走他審問。”


    “他現在很虛弱,受了重傷,你看,他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了。”葉橋看向張偉傑,說話的聲音莫名有些低沉。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不停命令,自己就跑到這——!”


    然而,張偉傑並不領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十分看不起此時渾身血汙的陽雨,正欲繼續嘲諷,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卻見葉橋的動作快如閃電,瞬間拔出了腰間的轉輪手槍,毫不猶豫地瞄準了他的腦袋,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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