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草默了默,出了空間,屋子裏一片漆黑。


    柳青草了然,這空間的時間跟外麵時間是不同的。


    她摸著黑,來到了牛老頭的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熱的跡象。


    “這老頭兒命可真硬,這樣子都還活著。”


    柳青草嘴角上揚,調侃了一句,來到了廚房,將油燈點燃,漆黑的夜裏突然有了光亮,照映得柳青草發絲都帶著柔光。


    柳青草從空間裏拿出靈泉。


    碗裏靈泉用來喂牛老頭,盆裏靈泉用來給牛老頭清洗傷口。


    拿著靈泉,柳青草到了屋裏,把昏迷不醒的牛老頭,輕輕的扶了起來,將靈泉一點點的喂進了他的嘴裏。


    這次主動吞咽的能力比上一次更強了些。


    柳青草喂了大半碗,他便不再喝,柳青草扶他躺下,將毛巾浸濕在盆裏,開始將布條拆開,一層一層的取下,露出白天敷的草藥,草藥混著血水,黏黏糊糊的,看著都讓人反胃。


    柳青草強忍胃中不適感,將草藥清除幹淨,用靈泉水浸濕布條,開始給他的傷口輕輕擦拭,這一擦拭,她發現,牛老頭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柳青草看著這神奇的效果,不敢再給他多用靈泉水。


    “我得媽,這效果太好了一點吧,不行,得加點開水兌兌。”


    柳青草吞了吞口水,愣愣的開口,轉身去廚房取來一大盆開水,兌了進去。


    半晌。


    擦拭完了傷口,柳青草將愈合處給撒上消炎止血草藥粉,拿起幹淨的布條,開始給牛老頭重新包紮。


    忙了一個時辰後,柳青草端來凳子,坐在床邊,打量著牛老頭,喂了靈泉後的牛老頭,氣色好了很多,不再蒼白,眉頭也舒展開來。


    看著這張老臉,柳青草認命般的閉了閉眼。


    心裏到底是五味雜陳,跟個老頭合作,她不介意,跟他當老輩處,也沒問題。


    攜手?


    黃紙上的攜手,是怎麽個攜手,柳青草細細的在腦子裏琢磨。


    若是互相幫助還好,若真的是讓她跟他結成夫妻,那她這輩子就耗著,耗到牛老頭油盡燈枯為止!


    柳青草不服氣的哼了哼聲,睜開眼,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走向了小床。


    牛老頭的傷已經無大礙,柳青草不用再擔心,便大著膽子睡了過去。


    “水……”


    “嗯?”柳青草聽見聲音,睜開眼,從小床上坐了起來。


    “牛伯伯?”柳青草來到牛老頭床前,聽他喚著要喝水,以為他醒了。


    柳青草走過去喊了他一聲,他也沒回應,見他嘴唇幹裂,放出一小罐靈泉,和著溫開水,喂給了他。


    喝完水,牛老頭便接著睡了過去,柳青草見門外天空已經開始有微微亮光,估摸著得起來做早飯了。


    到了廚房,柳青草加入靈泉水熬了一鍋米粥,給牛老頭溫了一碗,若是醒了,讓潘勇他們幾個喂他吃一點。


    洛世淵走了,牛老頭又受傷,沒人給她送貨,隻能自己趕著牛車去鎮上。


    鎮上,這些日子女眷出來了不少,大多是去錦繡布莊布包玩偶的,郭娘子雖忙得不可開交,但嘴角隨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沈繡娘告訴她說,郭娘子這段日子比這些年的任何時候都要開心,往些年,一到秋收,郭娘子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幾天,誰叫也不出來。


    可把她們這群人擔心壞了,不過沒兩天,她就會從房間出來,臉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粉,懂的人都知道,這粉下麵的氣色會有多差。


    柳青草當時聽了,也皺起了眉頭,郭娘子看起來樂觀開朗的,突然變化這麽大,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她猜想的是生意上的事,別的她們接觸也不多,也沒法作出判斷,更不可能說上去問人家了,她不傻,沒事巴巴的去問人家私事幹嘛。


    惠百樓,柳青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她一進樓裏,葛洪山就迎了上來。


    “青草啊,你這多久沒來了,家裏很忙?”


    “葛伯伯,是有一點忙,這不要準備收稻穀了嗎,我要趕在村民忙碌之前,將我那荒地打整出來,好種上蔬菜瓜果。”


    柳青草笑得眉眼彎彎,葛洪山也被她的笑容感染,露出樂嗬嗬的樣子。


    “是個有眼力的,知道買田置地是最保值的買賣,對了,青草,八月十五是中秋佳節,每年這個時候每個酒樓都會推出一道中秋新菜,今年我們酒樓靠你的那幾道菜方,生意紅火起來。


    上麵東家讓我問問你,你還有沒有什麽新菜式,有的話東家願意給你四成利……”


    葛洪山一雙精明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柳青草,柳青草當即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


    葛洪山本來還挺失望,在看著柳青草點頭時,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來。


    “青草,你這是?”


    “葛伯伯,現在離中秋還有些日子,等稻穀收了後,我抽時間出來做,到時可行,就帶來給你嚐嚐。”柳青草沒有把話說死,因為葛洪山已經說了,這道菜是為了中秋節準備的,現在她拿出來也不能賣,反倒是讓惠百樓的東家給盯上了。


    “行,青草可不能忘記了,你若忘記了,我也會提前提醒你的。”


    “知道了,葛伯伯,我不會忘記的,你放心,就是沒有,我也會提前給你說的,是了,葛伯伯,酒樓自己也要有所準備,免得到時候我沒有新菜式出來,酒樓也沒有,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了。”


    “哈哈,青草放心,這點葛伯伯自然是懂得。”葛洪山哈哈一笑,掩飾自己的失誤。


    柳青草微微勾唇,點了點頭附和:


    “葛伯伯自然是有數的,葛伯伯您先忙,我這就先走了。”


    柳青草離開惠百樓,去買了豬下水後,沒再鎮上多逗留,家裏牛老頭傷情雖然穩定下來,但靈泉水畢竟是第一次使用,她心裏沒數,得早點回去看一看,萬一出現了變故,也好及時救治。


    柳江北屋裏。


    牛老頭在柳青草出門後不久就已經醒了過來。


    牛老頭看著自己被裹了一圈又一圈,眼眸溫柔如水。


    他在昏迷時,隱隱約約的感覺有人在自己的傷口上摩擦著,雖然力道很輕,但他還是感覺到了痛意,等整個身子的傷口都清理完後,他又感覺傷口不痛,隻有些酥酥癢癢的,像是傷口在快速愈合一般。


    牛老頭醒來沒有發出聲響,院裏的潘勇並不知道他已經醒來。


    牛老頭嚐試著抬手將身上的被子拿開一些,他以為這個小小的動作都會很艱難,使了大力氣去扯被子。


    “呼啦~”青色被條被他直接掀到了地上。


    牛老頭怔愣了一瞬,將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握了握拳,又伸展開來,反複幾次後,他才確信,自己這受傷的手臂,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他仿佛感覺到現在的手比以前的勁兒還足。


    “這隻手也能動,腿傷,這支腿能動?”


    牛老頭嚐試著抬起腿,“嘶!”


    這腿上的傷,在他的強勢牽拉下,本就快要愈合的地方,裂開了一道口子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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