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有消息了嗎?”坐在堂中的鷹蠍子問道。


    “回大人,三天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屬下估計已經離開了。”朱貴堂回道。


    “一個孩子,這麽冷的天能跑多遠?你們查的仔細嗎?”


    “我親自安排的,第二天就找人畫了這孩子的畫像,而且不管是那個方向我們都派了快馬通知,如果這孩子真要去,隻要一露麵我們就能夠發現。”


    “那救他的那個人呢?”


    “屬下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人,如果他倆是一夥的,我們想抓到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還有我最擔心的,如果他們走水路,不可掌控的地方就太多了。不過屬下已安排水路沿線也進行排查,隻是線太長了,難保沒有疏漏。”


    “你注意一下沿途大的城鎮、碼頭。特別是熱鬧人多的地方,馬上快要過年了,小孩子嘛,肯定喜歡熱鬧往人堆裏鑽,弄不好是個機會。”


    “大人高明,屬下會安排妥當的。”


    “另外嚴令沿途大小酒店、客棧密切注意這段時間用銀子付賬的,凡超過5兩的,必須馬上向官府報告。”


    “大人是說,賊人可能使用贓銀結賬。”


    “什麽事都要做萬全考慮。”


    “遵命。”


    “我明天就要北上,二月二是田總管的生日,我必須趕回去。再晚可就來不及了。你去吧。”


    “屬下告退。”


    寶兒下了船來,沿著大路往街內走去,漸漸的商鋪多了起來,人也多了起來。街道很寬,兩邊賣什麽的都有,有走動的小商販,雜耍的藝人、賣藥的、算命的等等,真的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當然也有要飯的。街道打掃的很幹淨,兩側還有些喜慶的裝扮,人們臉上都透著笑容。


    寶兒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第一次趕這麽大的集市,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玩的,孩子的天性讓他左看看,右瞧瞧,雖然逛了老半天一樣東西沒買,但看的出寶兒的心情是愉悅的,臉上帶著笑容。魔盜遠遠的跟著寶兒,臉上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


    寶兒逛了好一會,感覺有點累了。扭頭看了一下不遠處跟著的魔盜。眼珠轉了轉,走到了一個門臉很大的酒樓門口一頭就鑽了進去。


    “小二哥,小二哥。”


    “來了,喲!是位小客官,不知幾位?都想吃什麽?好消息,今天除夕,本店大酬賓,一律打八折。”


    “原來今天已是三十了,我都忘了,難怪外邊這麽熱鬧喜慶。小二哥,我們兩位,也不點菜,把你們店裏最拿手的菜給我盡管端上來。”寶兒望著剛剛坐下的魔盜說道。


    “好了,兩位客官稍等。\\\"


    不一會,菜就將桌子擺的滿滿當當的了。寶兒拿起筷子說道:”來,大子,看這菜燒的還不錯,咱們吃。“


    ”怎麽沒酒。“


    “我不喝酒,把這茬忘了,小二哥,小二哥,來壺好酒,要最好的。還有再來壺好茶。“


    ”來嘍!“


    茶斟好,酒倒滿,兩人就吃喝了起來。


    ”嗯,這酒樓菜燒的不錯,酒也夠勁,小子不錯,不錯,知道孝敬孝敬老子,我看這可不便宜,你帶夠銀子了嗎?“


    ”我可沒有銀子,不是你掏錢嗎?“


    ”什麽我掏錢,不是你選的店,你要的菜,你點的酒和茶。噢,酒算我點的,我就付個酒錢。“


    ”我付錢,你該不會讓我一小孩付錢吃飯吧,我要找大夥評評理,哪有這樣的。“


    “我...我...,”魔盜被懟住了。


    “你自己說的,你要帶我上京,你要我幫你完成任務,難道這一路不該都你負責嗎?你既然負責不該都由你付嗎?你真好意思說出口,如果是這樣,我不要你帶著我了。從現在開始,咱們分道揚鑣,我自己去京城,你放心,你說個地址,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完成你說的什麽任務,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後,咱們就徹底兩清了。我可不想和你一道,你這麽能吃。”


    “我...我我負責,也不需要點這麽貴,這麽多菜呀!”


    “今天是什麽日子?”


    “除夕。”


    “你也知道今天是除夕,咱們漂泊在外不容易,過年了是否該吃點好的。你這麽能吃,我不是怕你過年了吃不飽,到時候又埋怨。在船上是不是你,一時說菜太差了,一會又說都不夠老子填肚子。我這麽小,才能吃多少,還不都是為你考慮,你還.....”


    “我...我...”魔盜又被懟住了。氣的連喝了幾碗酒,接著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


    兩人吃飽喝足,寶兒說道:“小二哥,多少錢,結賬。”


    “二位客官,打完折一共二兩六錢。”


    小二站了半天,兩人仍坐在那,也沒有人付賬。


    “二位客官,不知哪位結賬。”


    “他,大人結賬,喂!大子,付錢,抓緊時間,我還要到街上逛逛呢。”


    “我付錢,我...老子我從來沒有付錢的習慣。”


    “別囉嗦,快付錢,不會沒錢吧?”


    “老子會沒錢,老子前一陣身上一直背著三...,”魔盜突然停住了。


    “老子有的是錢,來,找錢。”魔盜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摔在了桌子上,銀子很大,看足足有五十兩。


    “喲,五十兩的上好銀錠,二位客官稍等。”小二捧著銀子說道。


    兩人拿回找銀後,就一同出了酒樓。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路上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鑼鼓喧天,熱鬧極了。兩人逛了好久,一直到人群都開始慢慢散了。


    魔盜說道:“奶奶的,晚上光顧吃菜喝酒,一點米麵都沒吃,現在還真餓了。”


    “我也有點餓了,走,剛才路過街邊,看有一個老人家在賣餛飩。”


    兩人來到餛飩攤,攤上人不多,兩三個。要了兩碗,坐下吃了起來。


    “你別說,這餛飩真好吃。還想再來一碗。”寶兒一邊吃一邊說道。


    “大子,你要不要再來一碗。”魔盜沒有回應。


    這時,三三兩兩的來了幾批人,圍坐在寶兒他倆的周圍,也要了餛飩,看樣子像是和寶兒他們一樣逛街逛餓的路人。


    “大子,問你要不要再來一碗,你怎麽不說話?”寶兒抬起頭看著魔盜說道。


    “低頭,繼續吃你的混沌。”魔盜小聲的說道。


    “怎麽回事?”


    “別四處張望,聽我說,你繼續吃。我們被人跟蹤了。”


    “在哪?什麽時候?”


    “你看雜耍時,就被人盯上了。現在這旁邊做樣子在吃餛飩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你別回頭。”


    “那怎麽辦?”


    “都是些廢物,別擔心,先觀察觀察再說。”


    “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我們?”寶兒低頭小聲說道。


    “我怎麽知道?不過他們是官差。”


    “你這麽肯定?”


    “老子可以說是此道中的老祖,小小伎倆,破綻百出,還想瞞過我的眼睛,他奶奶的。”


    “什麽破綻?”


    “教教你小子也不錯,後麵任務用得著。一你在看雜耍時,就有人盯著你看,而且手裏還拿著一張紙在對著看。”


    “我怎麽沒發現?”


    “你光顧著看熱鬧了,而且對方做的很隱蔽,不容易發現,你別打岔。”


    “二我們往餛飩攤來的路上,他們就有三個人遠遠跟著,自以為做的很隱蔽,在老子眼裏就太明顯了。三我們坐下之後,三三兩兩的來了六撥人,共計二十名,像商量好的把我們圍在中間,你仔細觀察哪裏是在吃餛飩,那眼角就是在盯我們,太明顯了。”


    “我怎麽看不出來。”


    “你第一次行走江湖,沒有人教你,你想悟出此道,那可不容易。還有一點也是最主要,讓他們的身份暴露無遺。”


    “哪裏?哪裏?說說看。”


    “他們肯定是臨時找來的衣服,明顯的不合身,看著就別扭,最明顯的在他們坐下來的同時,背後漏出了裏麵的衣角,顏色都是一樣的,連襟邊都一樣,一般是捕快穿的,而且都藏有兵刃,太明顯了。”


    “原來還有這麽多門道。”


    “有你學的。”


    “那他們為什麽要跟著我們。”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我們又沒有招惹他們,他們沒事幹跟著我們幹什麽?”


    “招惹..招惹...,不會是你殺那苟少,事情傳到這裏來了吧?應該不會吧,大冬天,又快過年了,還這麽遠,現在奸狗們辦案速度這麽快嗎?不會呀!那苟少隻是一個小小刺史的兒子,在衢城範圍內還好說,這都到哪了,都出省了,於情於理這說不通。不會你小子還犯過什麽大案吧?”


    “你才犯大案來,你搶奪商船,騙人吃喝,十有八九是許老大告發了。”


    “狗屁,那算什麽事,奸狗們真的為了這麽點小事弄這麽大陣仗,那這個世道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再說我那是騙嗎?老子是明目張膽可好。”


    “那可說不定,奸狗們不會為抓我一小孩來這麽多人吧,這也說不通。”


    “我倆也別在這爭執了,我看此處不宜久留,主要還是帶著你。不然老子今天非大開殺戒,一個不留,待會我先行動擋住他們,你就往街裏鑽,哪人多你往哪跑,聽到了沒有。”


    “嗯,你也小心點。”寶兒也知道情況不太妙。


    “老頭,結賬。”魔盜把碗一推,站起身來,右手已將筷籠裏的一把筷子拿了出來,嘴裏說道:“你們這些奸狗。”手中的筷子早已飛了出去。


    “啊!啊!啊!”幾聲慘叫。周圍倒了有七八個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旁邊桌子上的人都被驚到了一邊,紛紛從懷裏拿出兵刃。


    “你先走,我來打發他們,哈哈,老子不短時間沒有殺人了,今天過過癮。”身子一閃,一腳踢飛了一人,那人發出一聲慘叫,就躺在那兒不動彈了。


    “叫你先走,這麽還楞在那?”


    話音剛落,街道兩邊同時傳來馬蹄聲。刹那間,餛飩攤兩邊就被一群官兵圍住了。


    “想走,那可不行,都束手就擒吧。”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馬背上傳來。


    再細看現場,一群穿著盔甲的士兵堵在東邊,士兵前麵三匹高頭大馬,上邊坐著三人都是武將打扮。西邊一群江湖人士打扮,前麵站著兩人,也騎著馬。馬上坐著的正是鷹蠍子和夜梟子。


    “小子,叫你先走你不走,這下麻煩了,可能又要老子大費周章了。”


    “還不給我跪下,再不束手就擒,本將就要放箭了。”東邊的一個拿著長槍的軍將說道。


    “奶奶的,找死,叫老子跪下,老子先宰了你。”魔盜閃電般的衝向剛才說話的那個將領,一個縱身就掐住了馬上將軍的脖子,在空中隻聽到“哢”的一聲,那個將領的頭就勾了下去,手裏的長槍也掉到了地上。半空中魔盜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的坐在了馬上,手裏還掐著那個將軍的脖子,早已死透的將軍還在擺來擺去。一旁的兵將大驚,都急忙後退。


    “他奶奶的,一群廢物。”魔盜將手中的屍體隨意的向後一甩,又有兩聲驚呼。


    “老二,你上,這是個高手,注意點。”


    “大哥,放心,看我的。”夜梟子催動馬匹往前小跑幾步,一個飛身離開馬鞍向魔盜撲去。魔盜一聲大笑單掌就迎了上去,“噗,”一聲悶響,夜梟子倒飛了出去,魔盜穩穩的坐在馬上。


    “哈哈,終於來了個像樣的,再來。”說完一個倒栽蔥翻落馬背,在立起時馬已向前奔出,魔盜手中赫然舞動著剛才掉落的長槍,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夜梟子剛剛立穩,抽出腰間的枯骨棒,魔盜的長槍已經揮了下來。連忙招架,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地上,一個在馬上鬥了起來。


    夜梟子本來就不是對手,加上地形不利往上攻擊,沒幾招就呈現敗像了。


    “二位將軍,馬戰是你們強項,你們在一旁輔助輔助吧。”鷹蠍子一眼就看出夜梟子情況不妙,向著對麵說道。


    對麵騎馬的兩位將領聽後,策馬從後就攻了上來。


    魔盜以一敵三,縱橫間竟不落下風,特別是與坐下馬匹就像配合好多年一樣,不懂的人都能看出此人馬術精絕。


    四人在大街上鬥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寶兒躲在早已跑的沒影子老頭餛飩攤的後麵,看著場中的四人纏鬥,隨時關注著現場的情況。


    鷹蠍子看到場中局勢穩定,回頭向後方示意了一下,兩名黑衣打扮的人立刻走上前去。


    “你倆先把那小子抓住。”


    “是。”


    寶兒眼角餘光發現有兩個人向這邊慢慢走來,心中一驚,看向兩人,大聲叫到:“你們站住,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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