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匆匆走進了她曾經住過的院子,屋子裏一切如常,隻是她仔細地看了看,才注意到化妝盒子被人碰了一下,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定是來了,怎麽會走?”


    天麟抓著哥哥的手,一個勁地說,他見到娘親了,就像畫像上那樣,娘親吻了他,等他醒來的時候,娘親卻消失了。天佑回房後,卻怎麽也無法入睡,母親是來看望哥哥的,可是她是不是也來了?天佑一臉茫然,他茫然的看著四周,然後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一條毯子,他走了過來,在毯子上找到了一縷發絲,他拿起來,放在掌心,忽然就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不管別人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父母真的死了。強迫自己成長,守護著這座龐大的府邸,總有一日,他們會歸來。


    -


    顧玲被林遠拉著,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他扔進了下一個任務的空間。


    臨淵麵露莫名之色,他張開手掌,望向掌中的身影,宋奕也望向他,兩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麽,臨淵麵無表情的將其收入了自己的身體。


    顧玲被一股劇烈的疼痛驚醒,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她的身上掉下來一樣,她悶哼一聲,肚子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疼痛也隨之消散。


    “隻可惜,生的是個男孩。”


    產婆的話還在耳畔,但顧玲實在是太疲憊了,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等她再一次醒過來時,房間內依舊是一片漆黑,空氣中也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回過神來,顧玲想起了自己在睡夢中聽到的一段對話:“真是遺憾,竟然是個男孩。”


    胎兒是男性?生兒育女?顧玲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她發現自己體內的孩子不見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於是她再次閉上了眼睛,接受著這具身體的回憶。今天是十三年,這裏的中華不是以前的中華民國,可以說是另外一個平行宇宙。她是名門閨秀,貨真價實的名門閨秀,嫁給了貝南城的將軍,薛家的老大薛維仲。


    敬生唯一的兒子。


    最終,在皇上被迫讓位之後,薛謹升這位北穆大將軍,眼見皇家勢弱,便以民主、共和為旗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北穆軍收歸己用,短短數年時間,便成為了一方霸主。


    薛維仲是薛謹升的獨子,也是貝南城最年輕的將軍,他的手段比他的父親還要狠,讓人忌憚,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就是這麽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子,居然會嫁給一個嬌滴滴的世家閨秀溫玲。溫家才是貝南城名副其實的豪門,家族底蘊深厚,薛謹升控製了貝南城,就盯上了溫家。


    溫家的家主本來就看不起那個偷國的小賊,還罵了薛謹升一句不要臉的話,結果薛謹升不但沒有懲罰他,反而讓他娶了自己的孩子。


    薛維仲年僅二十二,便與溫玲結了婚,當時她才十六。溫公館裏的人都很保守,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保王”,但是在性命攸關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得不向薛瑾生低頭。溫玲從來沒有進過什麽現代學校,她從小就被灌輸著三從四德,丈夫就是她的一切。溫玲膽小怕事,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她和薛維仲結婚,被逼無奈,對他格外的恐懼,尤其是在倫敦那種普通的夫妻生活,更讓她恐懼,但是她習慣了乖順,隻會對他避而遠之,不會反抗,更不會反抗。


    溫玲成為少帥的妻子之後,日子也不好過,溫家人逼著她和薛維仲成親,但是對於溫玲,他們也是深惡痛絕,認為溫玲是溫家的恥辱。溫玲感覺不到家人的溫馨,自己的老公被千夫所指,被溫家趕了出來,自己在薛家更是被排擠,生活十分壓抑。溫玲出嫁時,家中隻送了一個丫鬟當嫁妝,便將她送到了薛家。


    溫玲和她的侍女關係很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或許是老天爺不待見溫玲,溫玲結婚後,一連懷上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能活到現在,她的身子終於垮了,眼看著自己的夫君權勢滔天,她畢竟是自己的娘家,就算對薛維仲再怎麽不滿,她也是一樣的。


    她還指望著能夠為薛維仲再生一個兒子呢,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實在是讓她有些害怕。再之後,溫玲自作主張,將她陪嫁的瓊枝送給薛維仲,瓊枝果然沒讓她失望,沒多久就懷上了身孕,還得了一個男孩。溫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些年來,她對自己的老公是情根深種的。


    最終,她抑鬱而死。在他死之前,貝南城一片混亂,薛維仲被逼得走投無路。直到瓊枝臨死之前,她才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以身為餌,得知溫家已經嫁給了薛家,便成為了溫家的丫鬟,並且得到了溫玲的青睞,溫玲的那些孩子都沒有出生就被打掉了。


    她要讓薛維仲那個殺人如麻的惡魔終身無子!


    瓊枝原名劉翠蘭,原本姓甚名誰,卻被薛維仲滿門抄斬,獨剩她一人逃脫,從那以後,她就想著如何靠近薛維仲,將他殺死,以報家族之仇。劉翠蘭算計完溫玲,便以身相許,她深知溫玲出身名門,對兒女有著致命的弱點,略一使力,便讓溫玲嫁給了薛維仲,最終有了身孕,還順利地從薛維仲貝那裏盜取了南城的軍情,一舉消滅了所有的敵人。


    消息一出,南城的氣氛更加凝重。


    溫玲去世不久,薛維仲也被殺害,劉翠蘭將自己與薛維仲的兒女一起扔進江中淹死,之後又投身革命,最終成為華國的一位舉足輕重的開國大臣。顧玲來的正是她二胎流產的那一刻。


    顧玲在病床上休息了一陣,將腦海中所有的資料都梳理了一遍,這才鬆了一口氣。溫玲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撫摸自己的小腹,此時,她的小腹上,也沒有了鼓脹的感覺,對於這個寶寶,溫玲是無比的期盼,她把所有的溫柔,都傾注在了這件事上。


    自從她懷孕以來,她就很謹慎,因為第一個流產,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衝擊,現在又有了身孕,她真的很害怕,所以,她把吃穿用用,全部都推給了劉翠蘭,不,是讓她去做。


    隻可惜,她最相信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幕後黑手,害死了自己的三個兒子,讓他們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溫玲現在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眼看著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她的寶寶就會降生,但是很不幸的是,她流產了。懷孕一個月,孩子沒了,這對溫玲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也是對她虛弱的身軀的巨大衝擊。第二位


    後來,她又經常打胎,到了第四個月的時候,又掉了一個。劉翠蘭,那個跟她耍小聰明的小丫頭,就算要報複薛維仲,也不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說是薛維仲害死了她滿門,害死了薛維仲,難道她還能不成?她的雙標,就是為了報複,為了殺人。


    難道人家殺人滿門都是惡魔?顧玲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盡管她不是原來的溫玲,卻也能感覺到她的心在滴血,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瀕臨崩潰的邊緣。失去了兒子,她的家人對她恨之入骨,而她的丈夫薛維仲,更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雖然溫玲是他的合法老婆,可是在他的眼裏,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小姐醒來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這就讓馮夫人給你準備?”


    這是春兒,薛家的丫鬟,自從溫玲進門,她就一直在這裏服侍著。


    顧玲的身子還很虛,體內的血液也在不斷流失,她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卻沒有力氣,“你幫我一把。”


    春兒走過來,將她攙扶起來,見她臉色慘白,心中也有些難過,想起之前的太醫說過,夫人怕生孩子會很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強忍著。


    那個嬰兒出生的時候,還很小,哭過幾次,就再也沒有聲音了。春兒不敢多看,但據說他長得很好,長得很好,而且是個男孩子。


    “少帥呢?”顧玲忍住難受,詢問道。


    “少帥還沒有回來,但他派人把情報傳給我們了,現在應該在回去的途中。”對於薛維仲,溫玲也隻是聽說過貝南城少將軍,但是對於自己的老公,卻是所知不多。如今顧玲不同,她已經得知劉翠蘭傷害了她的兒女,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溫玲看了看麵前的春兒,心想,難道她也是一個女人?


    劉翠蘭能夠連續三次在薛維仲的家裏動手,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春兒被小姐瞪了一眼,莫名的有些心慌,小姐的目光太過冰冷,就算是春兒,也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銳利,哪裏還有平日裏溫婉賢淑的小姐模樣。


    顧玲撇撇嘴:“孩子呢?”


    春兒渾身一顫,嘴唇抖得厲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節哀順變,這孩兒剛出生就沒了。太醫說了,夫人這次傷了身子,需要好好調養,等她恢複了,就可以再生一個了。”


    顧玲冷冷一笑,以她那虛弱的身子骨,即便將來真的有了兒子,也未必能安然無恙的生下來,一個處理不好,連自己和她的兒子都會喪命!


    “叫李嫂過來。”


    春兒答應一聲,立刻去叫李嫂過來。


    “李嫂,我想見見寶寶。”顧玲很淡定的說道,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剛剛生下孩子,又沒有休息,說了這麽一句,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當年溫玲死了三個小孩,她連去看看都沒有機會,就被人給弄走了。她一個人在這邊悲傷,哪裏曉得劉翠蘭此刻在暗中偷著樂。李嫂才三十歲左右,在薛家工作了這麽多年,大小姐嫁到薛家的時候,李嫂還有些擔心小姐會難對付,卻沒有想到,小姐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聲音很輕,也很溫和,從不會發火,對任何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


    “小姐,人都沒了,你就別想見她了。”李嫂麵有悲戚之色,她也是為人母,深知喪子之痛,更何況這個兒子還這麽大了。


    “如果小公子知道你在想他,等小姐身體好了,再來找你。”李嫂欲勸說,想讓她放棄這個想法。


    顧玲執意要看看寶寶,李嫂見勸不住,隻得走過去將寶寶接過來。他出生時就死了,但是他畢竟是薛家家主,身上沾滿了鮮血,現在他身上的血跡都被清洗掉了,他身上還有一件衣服。顧玲伸手想要將他接過來,李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寶寶遞給了她:“太太,您別難過,您別受傷了。


    等他恢複了,他就會回來。”顧玲望了望自己的兒子,這麽年輕,就算是現在醫療水平很高的時代,一個未滿七個多月的嬰兒也是難以生存的。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小孩,用一條小小的棉被,凍得瑟瑟發抖。


    顧玲垂下眼簾,抬起頭來,對李嬸兒說:“少帥來了,你帶他去見一見他。”


    李嫂嚇得瑟瑟發抖,她很想拒絕,可是,自家小姐才是老大,她沒有拒絕的資格。少帥的性子,整個王府的人都清楚,就算是大帥,他也不會給他麵子。真不知道等下見到這小子,會是什麽反應。


    顧玲並不了解薛維仲的為人,溫玲忌憚於他,或許是整個王府都不懼他,就連劉翠蘭要找他報仇,她都要忍著,用各種手段來對付她,最終還是依靠溫玲爬上了她的床。


    溫玲生下這些子女的時候,薛維仲還在外麵,等到他回到這裏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變化。而且,手下的人,也不會讓薛維仲看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誰也不會這麽做。顧玲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讓溫玲痛苦不堪的男子,在自己的兒子死去的時候,竟然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也就無法體會到溫玲當時的那種絕望。她是一個心思細膩,心思縝密的人,自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抱怨。


    這一次,她要讓薛維仲知道,即便是他的領地,也不是那麽的太平!


    顧玲看到李嫂那張慘白的臉色,就明白她是怕了,不想再多說什麽。她瞪了李嫂一眼,然後開口:“好吧,李嫂,你就將寶寶交給我吧。我會親自告訴他的。”薛維仲雖然不是什麽好性子,但對自己的老婆還是很尊敬的,在貝南城,他就是一方霸主,但實際上,他的老婆卻是一夫一妻,而不是別人的妻妾成群。就連溫玲將劉翠蘭交給了他,也沒有讓他失望。


    還可以給自己的子嗣取名。


    雖然大家都說薛維仲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而且還是一個大惡人,但顧玲卻認為,眼前的這個男子,能夠對溫玲如此尊敬,在當今之世,也是很少見的。


    顧玲將嬰兒抱到自己的床鋪上,讓她躺下,然後坐直了身體,等待薛維仲的歸來。不管將軍府裏有幾個人,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謀害一個孩子,那就不要怪她了!薛維仲昨晚剛走,她吃過晚餐,就覺得胸悶,想要出去走走,結果不小心摔倒了,然後小腹就開始痛,她就讓人帶著她去看醫生。


    疼痛難忍,迷迷糊糊中,劉翠蘭跟她說,她的肚子裏,已經沒有了寶寶。保護不了?她一定是想要借著薛維仲不在的時候,將孩子生了出來。劉翠蘭既然能聯係上自己,肯定是早有準備,要不是擔心薛維仲起疑心,溫玲和孩子都會死在自己手裏!


    陸隱無語。每次劉翠蘭跟溫玲說打掉了她的肚子,都會給她一把刀,劉翠蘭說這隻是一場事故,溫玲對她沒有任何的質疑,所以她才會認為這可能是一場事故。她怎麽可能會想到,她還帶著一個人?


    這是一條毒蛇。摔倒了?顧玲嗤笑一聲,外麵天氣晴朗,平地上還能摔個跟頭?顧玲低著頭,劉翠蘭是她的貼身衣物,在將軍府中,溫玲最相信的人就是劉翠蘭,而劉翠蘭則是其中之一。


    溫玲自然是將自己的貼身之物都留給了她。顧玲撿起溫玲的鞋,這是一款很好看的鞋,劉翠蘭說這是最符合溫玲的性格,但這是一隻腳滑的高跟鞋,等她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時候,劉翠蘭就給她買了一套。


    一雙適宜懷孕的鞋在庭院中漫步。


    事情發生的時候,劉翠蘭借故離開,並沒有跟上來,這才導致她摔了一跤。可是顧玲卻不得不承認,這隻是一場事故。顧玲吩咐春兒上菜,讓李嫂退下,她瞪大了一對大眼睛,看向春兒,這小妞跟在她身後,忠心程度,顧玲還真不信。春兒隻覺一分鍾比一分鍾的煎熬,她不明白夫人為什麽要讓她來服侍自己。


    瓊枝妹妹一直在照看著外婆。


    夫人漆黑的眸子倒映在春兒的眼眸裏,讓她心中一慌,低頭不語。


    天剛亮,外麵便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皮靴踩在地上,聽上去有些急促。顧玲睜開眼,意識到薛維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顧玲故作虛弱地趴在床邊輕聲啜泣,果然,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薛維仲身上隻有一件襯衫,一條深綠色的軍裝褲子,腳上踩著沉重的黑色靴子,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然後就向她走了過去。


    但是現在,他卻不慌不忙,沒有一絲悲傷,反而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掩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他的雙眼細長,眼角微微上翹,給人一種邪魅之感,令人意外的是,這名被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惡人,竟然長得如此俊美,這位將軍在外麵的名聲並不好,但是貝南城還是有不少女子對他有好感的,當年薛謹升就是這樣嫁給他的。


    嫁給溫家的小丫頭,這讓很多女人都恨得牙癢癢。薛謹升之所以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為一方霸主,和他的兒子薛維仲脫不了幹係,他一直都是衝在最前線,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就是用來練槍的。


    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薛謹升下了死命令,不許他隨身攜帶武器,就算有,也不能上安全鎖。


    溫玲沒有參加過他小時候的事情,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顧玲現在望著他,心中不免有些猜測。


    他來到她的身邊,問道:“哭了?”


    他的語氣很溫和,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但卻很有耐性。


    顧玲從他進來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著的殺氣,可是,當他對她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還帶著幾分寵溺。他那淡然的表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顧玲撇了撇嘴,畢竟她不是原來的那個人,而且那個男人也不是普通人,她也不確定他能不能從自己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麽來。


    “抱歉,我沒有守護好他。”


    顧玲低下了頭,她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她甚至無法抑製自己的顫抖,這種害怕到底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話音剛落,她就覺得下身一暖,鮮血再次湧出。


    薛維仲經曆過無數次的戰鬥,手上沾滿了無數的血跡,此刻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她的血腥味,薛維仲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低頭,目光陰沉地盯著她,嘴唇緊閉。


    薛維仲伸手摟住了顧玲,顧玲被他摟在懷中,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的身體很脆弱,但是,他卻好像一堵牆一樣,結實的肌肉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是她?”薛維仲的目光落在了春兒的身上。


    說著,他翻了個身,將她攬入懷中,眼神越發陰沉,看的春兒兩條腿都有些發軟。


    顧玲沒有回答,而是拿過一旁的嬰兒袋,瞪大了眼睛,望著薛維仲。


    薛維仲記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膽的和自己對視,以前就算再親熱,她也隻會閉上眼睛,因為她是千金小姐,所以連看都不敢看。


    不一樣了!


    薛維仲也低下頭,看著懷裏的嬰兒,他也是從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雖然死掉的胎兒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淒慘,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堅持要讓他看看。她在向他求救,她已經長大了。


    薛維仲聳了聳肩,“看來你也有這麽狠心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悲傷。”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是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特別是那句“我不知我應該開心”?有什麽好開心的?她在傷心什麽?而且,這一切對他來說,又有什麽意義?


    薛維仲瞪了春兒一眼,對著兩個侍衛說:“你將她帶走,不要弄出人命。”


    春兒已經是魂不守舍,整個人就像是一灘軟泥,被兩名侍衛押著走了。


    “玲,應該向溫玲道歉的應該是我,我沒有照顧好你。”顧玲簡直不能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但這明明就是他說的。顧玲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溫玲一開始的時候,就算是薛維仲回來,也沒有說一聲對不起。


    別說是道歉,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我一直都在奇怪,你那麽單純,那麽好的一個人,要多久才能成長起來。我想讓你變得更殘忍,但我也想讓你變得單純和善良。玲,在我心裏,你是第一位的,不是嗎?我不是因為你丟了我的兒子,而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


    你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他湊近她的耳朵,聲音很輕,但顧玲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就是一朵綻放在泥濘中的蓮花,而他,則是一片泥塘,她終於學會了如何自保。“玲,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強迫你,可是,我卻害怕,以後都看不到你了,這讓我如何是好?”


    此刻的薛維仲,哪裏還有半點冷血的樣子,這位在貝南城呼風喚雨,人人畏懼的將軍,此刻卻像一個普通的家庭中的丈夫一樣,沒有任何的身份,有的隻是一個丈夫。


    他一邊說著,一邊安撫著失去了兒子的妻子。


    顧玲咬著牙,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說實話,這樣的場景她真的沒有預料到,或許就連原主溫玲自己都想不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曾經令所有人恐懼的軍爺。


    顧玲全身的肌肉都緊張了起來,眼前的這個男子,簡直就是一枚炸彈,而且還是一枚炸彈,讓她完全沒有防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顧玲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條魚,而他就是一把刀子,或許,她之前的動作,已經走到了錯誤的位置。顧玲要做的,就是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獨善其身,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一句溫柔的、幾乎可以說是肺腑之言的話。溫玲是被溫家人逼著和薛維仲結婚的,對於自己的夫君,她並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連愛情都沒有,她習慣了服從,就比如薛維仲摟著她的腰,她就想把他推到一邊去,可是,當他摟住她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以他現在的體質,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不聽話的事情的。


    夫唱婦隨,對於溫玲這樣的大家閨秀來說,老公的命令就是一切,雖然現在倡導的是兩性平等,但是溫玲的內心深處,卻依然是一個傳統的女性。


    “你可知道,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裏是多麽的恐慌,多麽的擔心,多麽的擔心你會就此離去。我們失去了一個兒子,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但我更想看到的是,你平安無事。”


    薛維仲閉上了雙眼,低聲的說著,他說的都是心裏話,不是假話。顧玲感覺再這樣趴著,她就算不被嚇死,也會被嫉妒而亡,完全不像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少帥。少帥哪有什麽男女之事?不是說,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畫麵。顧玲感覺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麽,如果她不說話,恐怕還會有更多她不喜歡的事情發生,她隻是來滿足溫玲的願望的,而不是為了溫玲和那個男人相愛。


    。


    “少帥,您是不是真的不怨小女子啊?顧玲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想起自己的兒子,她的心髒就會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不是你的問題。玲,等你把身子調好了,咱們就再生一個吧。”


    顧玲聽到這裏,撇了撇嘴,鬼才想和他要孩子呢!


    “少帥並沒有責怪我,但我還是要自責。但更讓我痛恨的是,居然還有人在暗中算計我。”顧玲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但是他的大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他就是她最安全的港灣,可以為她遮風擋雨。“我用過晚膳之後,有些無聊,便要出來散散步,瓊枝給我送了鞋子過來,瓊枝說她的孩子沒了,我很痛,不止是胃痛,還有心痛。他還這麽小,連氣都喘不過來,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他就死了。少帥,您告訴我,您告訴我,她是誰?”


    自己對她多好,對她也是一片好心,可她居然還想著給我使絆子。她告訴我,這雙鞋是專門為我買的,很漂亮,也很適合我,我現在很開心,因為在溫公館,再也不會有人在乎我了。不過,這鞋子的底部很光滑。”


    薛維仲見她說話不利索,時不時的在她身上拍打幾下,“玲,已經結束了,你就安心養傷吧,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所有的事,我都會幫你解決。我的靈,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薛維仲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眼神中沒有笑意,也沒有笑容。


    這個女子,嬌滴滴的讓他想將她融化在自己的血肉裏。她害怕他,甚至不敢看他一眼,更不敢和他說話。“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她居心叵測,看在你對她的信心上,我才忍了下來,卻沒想到,她居然對你下手了!”薛維仲滿臉陰狠之色,轉身就往那女子的臉蛋上一吻,接著又道:“瓊枝?沒有


    你不是說她是劉翠蘭嗎?”


    聽到他叫劉翠蘭,顧玲更加不解了。從這一點上來說,薛維仲顯然是認識她的,而且,他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可是,他為什麽要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


    自己的妻子,把劉翠蘭弄得懷孕了?


    顧玲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卻又不能問出來,她擔心一旦說出來,溫玲就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


    她沒有回答,倒是薛維仲一臉的無奈,輕聲道:“玲啊,你有所不知,我害死了劉翠蘭一家人,她要報複我。但她卻對你圖謀不軌,真是罪無可恕!”


    薛維仲閉上了雙眼,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本能告訴他,他缺少了什麽,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等待了很多年一樣。婚後的劉翠蘭,即便是在外麵殺生無數,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片空白,他對她傾注了全部的溫柔,再加上她對劉翠蘭的深情,才讓她沒有立刻下殺手,免得她太過悲傷。


    可到頭來,卻是我害了她。”薛維仲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自從她走進房間,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和從前不一樣了,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那是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薛維仲本能的覺得,自己這些年來,都在找著這樣一個人。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但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比貝南城都要珍貴,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她的一隻手。


    手指!


    “玲,這就是我之前說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原因!”薛維仲又道,“不過,現在想來,我也有些遺憾,當初就不應該讓她把這些東西都傳授給你,害得你如此悲傷。”


    “繼續睡,一覺起來,就不會看不到她了。”


    顧玲原本隻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要考驗一下薛維仲,但是實際上卻是累得不行,聽了他這麽一說,也就直接合上了雙眼,有什麽事情,等她休息好了再說。待到她的氣息平穩下來,薛維仲緩緩站起來,給她掖了掖被,望著她睡得香甜的小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閃過一抹紅色。她的容貌,她的身軀,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可以欺騙任何人,卻欺騙不了任何人


    你!不過,他還是很喜歡她這樣的變化,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從床上下來,薛維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將自己的屍體放在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個多月,從這一天起,顧玲就沒有見到薛維仲和劉翠蘭。就連春兒都失蹤了,整個王府,仿佛一天之內,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李嫂之外,所有的人,都離開了。


    顧玲一邊休養,一邊偷偷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的虛弱,甚至可以說是她這輩子遇到過的最虛弱的一次。


    今天天色昏暗,烏雲壓頂,顧玲用完晚餐,稍作歇息便回房洗澡,外麵狂風大作,還伴隨著電閃雷鳴。


    窗子是開著的,外麵的雷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顧玲身上披著一件絲綢睡衣,也算是見多了,也不怕出事,索性就當沒事人一樣,坐到了床頭,把燈給開了,然後看起了一卷書。


    外麵靜悄悄的,靜得可怕,可就在這太靜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輕微的碎裂聲,顧玲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團黑影忽然從屋子裏竄了出去,融入到了那片漆黑之中,雷光閃爍,一張蒼白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配上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就跟幽靈似的,若是原主溫玲在這裏,一定會被她的叫聲給驚到。


    但顧玲卻是一點都不害怕,她可是見多了真鬼,就算是妖魔她都不懼,何況是這種怪物,何況是人還是鬼。


    “你這是在虛張聲勢,你以為你是在虛張聲勢嗎?”顧玲依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用長發蓋住了自己的臉。


    顧玲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書往床頭的桌子上一扔,然後問道:“是你,瓊枝?”


    黑影打了個寒顫,顧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或許,我不能再稱呼你為劉翠蘭了!”


    原本劉翠蘭還想著,溫玲見到自己一定會驚叫一聲,因為她是一個膽小鬼,今日她終於有了進入這裏的機會,薛維仲沒有殺死她,現在被她逃脫,那就一定要讓他薛維仲吃些苦頭。


    還好,薛維仲不在將軍的府邸之中。


    “而你是怎麽想的?我應該叫你一聲溫姑娘,或者叫你一聲太太?溫玲,你說是不是?”劉翠蘭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於是她鼓起勇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然後毅然決然的走向了溫玲。


    她身上全是水,一腳踩下去,地麵上就會出現一條淺粉紅色的痕跡,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跡,再加上那人身上的傷勢,顧玲就明白她應該是受傷了。


    劉翠蘭麵色慘白,步履虛浮,她原本就不是很健壯,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此時更是如同僵屍一般。“你怎麽還沒死?溫玲,你知道你的老公有多可怕嗎?那樣的人,你一個文家的千金,怎麽可能跟他結婚?劉翠蘭咬牙切齒地說道:“像薛維仲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有老婆,更不應該有自己的兒子,這是犯罪!


    這話說的,她的心更痛了,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整個劉家人,隻有她一個人能活下來。


    火光衝天,男子宛若地獄降臨,視生命如無物!“你怎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怎麽會淪落到跟他在一起的地步?你應該以身犯險,不是說薛家跟溫公館有仇嗎?你不是說薛謹升是叛徒嗎?既然你敢說,那你為什麽要同意這門親事?”劉翠蘭一臉的委屈。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顧玲瞪了她一眼,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劉翠蘭哈哈大笑,伸手一指,說道:“你知不知道,薛維仲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有多少人因此喪父喪母,家破人亡?你懂嗎?溫玲,你太不要臉了,


    你根本就不是我們溫家人。”顧玲聽了覺得好笑,大笑道:“惡魔?劉翠蘭,你和他一樣,都是心狠手辣,心狠手辣,甚至比他還要殘忍,竟然對自己肚子裏的嬰兒下手!你不覺得自己很惡毒嗎?我從未見過如此惡毒之人。而溫家……


    我跟維仲是明媒正嫁給他的,我可不是偷來的,也不是他從小帶大的,我有什麽好丟臉的?要說丟臉的,應該是別人吧。”劉翠蘭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和悲傷的笑容,哽咽道:“你很開心,但你可知道,春兒被一群男子強|暴了,而且還被殺了。你娶了她,她一直在照顧你,雖然不是最大的功臣,但是你卻這樣對她。


    …”


    劉翠蘭用一種近乎於詢問的語氣問道。顧玲見她一副瘋狂的樣子,連忙鼓掌道:“我自然是開心,她居心叵測,罪有應得。隻是,我的孩子,卻是被人算計了,過早的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是我要讓他為我兒的死,付出血的代價!”


    劉翠蘭被顧玲的話嚇了一跳,她怎麽也想不到秦浩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薛維仲不配擁有自己的孩子,他注定要孤獨終老”劉翠蘭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支手槍,指著聞靈說道,“我要殺了你!”


    冰冷的槍指著劉翠蘭,臉上滿是猙獰之意,顯然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顧玲依然坐在那裏,一雙明亮的杏眸靜靜的盯著顧顏,沒有絲毫的畏懼,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好了,就過來吧。不要浪費你的彈藥, bey


    如果你不能殺死我,那麽你就會被殺死。就算你能殺死我,你也隻有死路一條。”


    “溫玲,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對你下殺手?”劉翠蘭顫抖著雙唇,握緊了手中的槍。顧玲微微一笑,被一把槍架在頭上,她也不著急,畢竟,她才剛出生不久,而且還是個柔弱的女子,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而且還是個綁著雙腿的女子。縱然如此


    她顧玲也不得不承認,她連戰鬥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了。


    但她從來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對手,她都要保持鎮定,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被對手抓住弱點,有的時候,勇敢地去麵對,而不是恐懼。


    劉翠蘭是被人打傷的,具體是如何被打成這樣,顧玲大概也能猜測出來,肯定跟薛維仲脫不了幹係。她猜不到這個男人的心思。劉翠蘭看著顧顏的笑容,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從來都不像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她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的哭泣,從來沒有這麽大的勇氣,但是她卻從墨逸辰的身上,看到了恐懼和恐懼。


    她的表情很平靜,很可怕。


    劉翠蘭握著手槍,咬牙切齒地說道:“溫玲,我本來沒想過要你的命,畢竟我的目的一直都是薛維仲,但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了。”顧玲已經在病床上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有點累了,她掀開了被子,慵懶的道:“劉翠蘭,你也不用裝出一副很純潔很純潔的樣子,我都說了,你們兩個差不多,沒必要互相指責對方。他害死了你們所有人,你們也一樣。


    他的兩個兒子,想要置我於死地,不要以為你是無辜的,你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春兒受辱而亡,還不是因為你,你可千萬不要推卸責任。”


    偌大的房間,此刻卻是靜悄悄的,空蕩蕩的,外麵的大雨越下越大,雷電交加,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劉翠蘭咬牙切齒,她實在是恨透了文靈。


    “啪啪啪!”一片鼓掌聲響起,薛維仲仿佛來自九幽之下,“好厲害!”


    他從黑夜中緩緩而出,身影隱於陰影之中,隻有一個影子,不過身材頎長,正是薛維仲。


    劉翠蘭一聽,登時嚇了一大跳,連手槍都掉在了地上,臉上肌肉劇烈地顫抖著,大聲道:“薛維仲,你不要再靠近我,否則我就一槍崩了她!”薛維仲沒有理會她,他披頭散發,衣衫打濕,他的背後沒有一個人,他穿著一件幹淨的軍服,一條修長的大腿從褲子裏露了出來,踩著一雙漆黑的軍鞋。


    砰砰砰。他的腳步,一次又一次,仿佛踩在了顧玲的心上。“可以啊,有點能力,居然能逃出來,還敢來找我,實在是麻煩,我教出來的都是些沒用的廢物,一個娘們都管不好。”薛維仲輕聲說道,嘴巴上說著話,可看都不看劉翠蘭一眼。


    隻是,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無比的嚴肅,讓顧玲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群沒用的東西!”


    劉翠蘭被肖洛的突然到來嚇得不輕,她對肖洛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因為肖洛的存在,讓她有了心理準備,盡管她拿著手槍,可她的手卻在顫抖,怎麽也壓不住。劉翠蘭見他孤身一人,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她抿了抿嘴,笑道:“你一個人過來,就是為了那個女孩?薛維仲,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她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


    劉翠蘭癡癡地望著他,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感,那是一種她自己也無法辨別的情感。顧玲在一旁看著,自然也將劉翠蘭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她忍不住心中暗笑,劉翠蘭一口一個惡魔的叫著薛維仲,要為自己的家族複仇,而自己卻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自己所說的那個魔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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