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喝酒太多,偶爾還會打一個飽嗝,一口帶著蒜香的氣息鑽進鼻子裏,讓人聞之想吐。顧玲差點就忍不住把人給摔到地上去了。


    陳楓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和以前一樣,皮膚白皙,麵容姣好,自己從小就很喜歡她。可是,時過境遷,她已經成為了哥哥的妻子。陳楓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今晚過後,她就是自己的人了。就算以後哥哥回來了,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她一個女孩子,哥哥應該不會那麽吝嗇的。


    陳楓擦了擦嘴角,睜開一雙渾濁的雙眼,對著桌子上的眾人說道,這些人真是礙手礙腳!陳楓看了一眼閔氏,“母親,天色已晚,讓她們早些休息吧。”


    閔氏目光落在陳楓身上,事情到了這一步,是沒有回頭路的。大哥隻是被這個女人迷住了而已,等她淹死了,他就會清醒過來,到時候再給他娶個老婆。


    閔氏對陳楓說的很好,但是讓她去盯著,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這件事情,閔氏已經不想插手了,也沒辦法插手。她起身領著蓮花往屋裏走去,閔氏不怕自家閨女,但那兩個熊孩子卻要盯緊了,免得出什麽岔子。


    “母親,你把茂兒送到外麵,我要和玲說幾句話。”陳楓再次開口。


    閔氏挑了挑眉,朝白氏使了個眼色,便上前一步,牽著陳茂就要往外走。


    陳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老太太,立刻挪了挪身體,避開了她的手。白旭給自己的妹妹使了個眼色,顧玲對他點頭,再次開口:“”你們都出去玩,把茂兒看好了。平時我都把你關起來,今天我就放你出去,等你玩夠了,我就讓你回去。”


    白旭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然後看了一眼陳楓,陳楓巴不得這兩個小家夥快點離開,當下臉色一沉,喝道:“給我滾出去!”


    待房間內沒人的時候,陳楓的臉色開始扭曲起來,對著白氏哈哈大笑:“玲,今天是個好天氣,你也喝一杯吧。”


    顧玲搖搖頭,“我滴酒不沾,叔叔應該很清楚。”


    “今天不同。來,喝酒。”陳楓本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此時看到白氏如此不給自己麵子,頓時臉色一沉。


    顧玲沒有伸手去拿,隻是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叔叔,你還真會開玩笑。雖說是春節,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伯父有什麽事,不妨直說,時候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陳楓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身材魁梧,這一動,差點把顧玲都遮住了。


    對於陳楓的憤怒,顧玲倒是沒有驚訝,但是她沒有料到的是,對方並沒有立刻動手,反而說了一大堆的屁話。之前陳楓可是潛入白氏府邸羞辱了白氏一頓,遠沒有今天這般複雜。顧玲要的就是刺激他,讓他露出真麵目,到時候她就可以好好教訓他了!


    “舅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麽生氣?”古玲上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看到白氏這個模樣,陳楓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以為白氏會哭呢,畢竟她平時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對自己也很是忌憚,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而且語氣也變得強硬了許多。


    “白氏……”陳楓粗喝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後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這一幕陳楓更加的激動了。他終究是比較愛嬌滴滴的白夫人,看著她被自己嚇到的模樣,他覺得很解氣。


    他要將她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弄死!


    陳楓似乎陷入了癲狂之中,顧玲看著這名修士,從這名修士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嗜血和狂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名修士感興趣。


    顧玲眉頭一挑,看到這一幕陳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看著對方的臉龐,緩緩把一隻手掌伸了過來。我對你念念不忘已久,今夜過後,你將成為我的女人。二哥,你快去吧。”


    說到這裏,他忽然“啊”了一聲,似乎有些激動,他伸手摸了摸那個女孩的臉頰,那種感覺,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非常的美妙!陳楓的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來。叫吧,叫吧,叫吧!”


    到了這個時候,顧玲已經確定了陳楓的性格絕對是一個怪胎!怪不得原主對陳楓如此忌憚,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最終還是忍不住要殺死陳楓,肯定是陳楓在男女之情上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顧玲擁有這名修士的記憶,但是對於陳楓是怎麽對自己下手的,卻是一片朦朧,就好像這名修士在故意忘記一般。


    顧玲咧著嘴巴,陳楓以為她快要流眼淚了,激動的眼眶都變得通紅,想象著等會她尖叫起來,然後給她一記耳光,一定很好看。


    陳楓激動地雙手都在發抖,被顧玲抓住的那一刻,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湧上心頭,在他看來,這女人一定會大叫大叫,然後拚命的把自己的手推開。


    不過還沒有等陳楓高興起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心中傳來。顧玲一把將男人的手臂掰斷,然後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他冷笑道:“你再吼一聲,再吼一聲,你不是很享受這種感覺麽?”


    說完,顧玲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後掄起拳頭就是一頓亂砸。陳楓跌倒在地,呆呆的望著麵前的白氏,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如此強大!難道她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會哭哭啼啼的人?


    顧玲雙拳緊握,對著地麵上的陳楓道:“像你這種人渣,我還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你給宰了,不過我要是把你給宰了,那就太髒了。”


    這是一種陳楓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很漂亮。顧玲端著還沒喝完的酒壺,捏住了他的嘴,往他嘴裏倒了一杯,見他喝不下去,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瓶酒喝完,顧玲鬆了鬆手,讓酒瓶掉在了地麵上,摔得粉碎。陳楓躺在地麵上,沒有動彈,剛才顧玲做了一些事情,在酒中加入了一些迷|藥,雖然效果不是很大,但是也差不多了。


    陳楓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除了傻乎乎的蓮花之外,顧玲還往蓮花的房間裏望了一眼,閔氏應該是猜到了陳楓的心思,但是閔氏對她恨之入骨,怎麽可能讓她這麽輕易的離開。她之所以躲起來,不單單是看在陳楓的麵子上,更是看在後麵的麵子上。反正陳楓占了她的便宜,正是除掉她的最好時機,這不是抓個現行嗎?到那時,陳氏氏族的人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斬殺,而不會再有任何解釋。


    和舅舅私通也就算了,和舅舅私通,那就更嚴重了!這大概就是閔氏一直在等的事情。顧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這次閔氏要白高興一天了!


    顧玲拉著如同一灘泥漿一樣的陳楓,將陳蓮花的房間推了出去,而陳荷花則是直接從床上摔下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你哥喝多了,家裏的門鎖上了,我又沒有,你這個做姐姐的,就拜托你了。”


    說話間,顧玲攙扶著陳楓向陳荷花走去,陳荷花木愣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搖頭。


    陳荷花手中拿著一把木棍,趁她不注意,狠狠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嘴裏還惡狠狠的說了一句:“白氏,你給我去死!”


    她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可是,顧玲已經被她揍了一頓,哪裏還會讓她繼續揍她。顧玲握住了她的手臂,雖然她的後腦勺很痛,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問道:“你沒傻?”


    陳荷花的雙手被她抓住,如同鷹爪一般,讓她完全無法掙脫!


    “放手!”


    顧玲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道:“這麽說,你之前就是在裝瘋賣傻,現在卻被你欺騙了。也對,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發燒怎麽可能會燒成這樣。這幾天,也不容易。你很聰明,也很聰明,不敢正麵衝突,怎麽今天就這麽衝動了?你哥哥你母親算計我,難道你還以為這是個絕佳的時機,萬一我被抓個正著,那我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陳荷花倒不是真的瘋了,而是恢複過來後,整個人都懵了,誰能想到,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就連陳荷花都被她騙了,不如趁她放鬆警惕,趁她放鬆警惕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可是昨天晚上,她從哥哥那裏聽到了哥哥對那個女子的覬覦。雖說母親是個啞巴,可陳蓮花堅信,一定是白氏做的手腳,她對白氏恨之入骨,可又無法親手殺了她的仇人,所以,她就在一旁冷眼旁觀。


    顧玲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對陳荷花動手,但當她意識到陳蓮花是在裝瘋賣傻的時候,她怎麽可能讓陳荷花逃出生天?


    顧玲將陳蓮花的手給捆了起來,閔氏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她已經在想接下來的事情了。


    “白氏,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在我麵前如此放肆!我跟你說,你不要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了不起,等我母親叫人過來,我非把你做過的那些醜事都抖出來不可,你居然還想要色誘我哥哥,我哥哥不從,你就動手,你這個賤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在陳蓮花眼裏,白氏之所以被哥哥看中,肯定是因為白氏勾引了哥哥,那個賤|人,當誅!


    “一口一個騷貨,一口一個騷|貨,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似乎很懂這一點吧?”顧玲嘿嘿一笑,拉著陳蓮花上了床,和陳楓並排而坐:“我們兩個人,還不知道是不是賤人。等他醒了,他會不會放過你?”


    “白玲,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就算我不會有好下場,我也會比陳家人更快一步。顧玲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封住了陳蓮花的喉嚨,然後把陳蓮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隻剩下剩裏衣,拉過一床被子給兩人蓋上,這才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陳荷花,這就是你咎由自取!


    ”


    顧玲走出房間,外麵的寒風一吹,頓時讓她頭腦一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顧玲忍不住輕哼一聲,這陳蓮花打得可真夠狠的,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腫起來的一個大包。


    深深呼吸一口氣,顧玲轉身回房,把之前一直隱藏在床底下的一些物品都拿了出去,放在身上,這些都是保命的銀子,將來到了京中,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她的注意力落在了那個男子的玉佩上,這玉佩是那個男子送給自己的,讓自己到京後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自己。顧玲接過,掂了掂,揣進懷裏。不過,聊勝於無,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到了就知道了,多想無益。


    以後,她就不會再來了。顧玲收拾好了衣服,就安靜的在屋裏等著閔氏過來。


    不管怎麽說,陳荷花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閔氏這是要坐收漁翁之利,等著陳家的人來了,看到他們兩個的亂倫,她會怎麽做!


    顧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她的表情和那個男人很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顧玲已經累得渾身酸軟的時候,外麵終於傳來了一些聲音。閔氏一行人皆是陳家人,雖說閔氏並不會講話,可她卻跑到了族內一位頗有身份的長者家裏,雖說她變成了啞啞,也無法開口,可這難不倒她,流點淚水,裝出一臉的委屈,便能讓陳氏的人猜測出,她在家裏遭受了什麽不公平的待遇。


    閔氏在外麵等了許久,以為陳楓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這才回了自己的家族。族人們看她一直都在哭泣,詢問她有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她也隻會哭泣。大家都以為陳楓把她惹毛了,因為陳楓的脾氣實在是太奇怪了,根本就沒有人把她和白氏聯係在一起。這些年,陳家的人都知道白氏一族的遭遇,現在閔氏被人欺負了,他們第一時間就把矛頭指向了陳楓。


    閔氏聽著眾人都在談論他的長子,對白氏隻字不提,心中也是焦急和憤怒,盡管這件事情是陳楓提出的,但是她的目的卻是將白氏踩在腳下。她這次出門,就是為了把所有人都引到自家,抓個現行,白氏就算有一百個嘴巴,也百口莫辯。陳楓是個傻子,誰都看得出來,再說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到時候白氏的性命,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隻是閔氏現在變成了啞巴,她又不能說話,費了好大勁,最終有人建議將她帶回閔氏,若是陳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那肯定會被訓斥一頓。


    閔氏領著下人進來時,卻發現院子裏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閔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白氏雖然變了,可畢竟是個女子,遇到這種事,怕是早就想要自殺了。


    一名陳家人,看著陳家空蕩蕩的,喃喃道:“好安靜。”閔氏手中握著一串鑰匙,先是朝白氏家的方向走了過去,卻發現門被輕輕一推便被打開,屋內沒有燈火,沒有聲音,伸手不見五指,她隨意掃了一圈,便知道白氏在自家兒子的房間,這樣正好,白氏進了長子的房間,那便等於承認了她的勾引人之名。


    顧玲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躺在床上,身上鋪著一層疊得很好的棉被,還蒙著一層薄薄的紗布,若是不注意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白氏不在嗎?”


    閔氏搖搖頭,卻聽另一人繼續說道:“怎麽回事,大半夜的,你不在家裏照顧你的婆婆和兒子,怎麽會在這裏?”


    所有人都把氣撒在了白氏身上,閔氏上前,推門而入,廳內的燭火還在燃燒,桌子也亂糟糟的,可就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她聽到了一道不協調的聲響。有經驗的男女都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是陳家唯一一個結婚的男人就是陳宣,陳宣離開了那麽多年都沒有回家,難道是因為他的聲音?


    雖然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憤怒,如此無恥之事,當真是家破人亡。幾個年紀大的立刻讓小輩們退下,目光落在閔氏身上,閔氏心中暗喜,等著看白氏怎麽翻盤!但演戲要演到底,閔氏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閔姐姐,你們家族中的陳楓和白氏兩人是不是一個人住的?”


    閔氏顫抖著點頭,目光落在陳楓的房間上,眾人也都朝著房間內望去,房間的大門緊閉,他們雖然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但從男子沉重的呼吸聲來看,顯然不是普通的房間。


    大家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去敲門,雖說是抓到了奸夫淫婦,但也不能這麽不給麵子。“陳楓,你出去吧。”良久之後有人叫道。


    房間裏沒有人回答,隻有床鋪在晃動。有幾個臉皮比較厚的,已經是滿臉通紅,卻也忍受不了房間裏兩人的身份,腦海中不斷地閃過各種念頭。氣氛有些詭異,良久,直到床鋪上的動靜平息下來,有人提議,要不要進來看一看?


    幾人來到陳楓的房間,發現房間的大門並沒有上鎖,很容易就被打開了,許多陳家人都睜大了雙眼,想要看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房間裏卻空無一人!


    不僅是其他人,就連閔氏也被嚇了一跳!府上一共就這麽點房間,大哥和白氏那邊都是空著的,他們倆能去哪裏?難不成還能進她那老太婆的房間,到時候閔氏還不得剝了她的皮?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顧玲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說道:“母親,深更半夜,發生了什麽事情?茂兒,還有旭兒,可有歸來?”


    眾人聞聲回頭,卻見白氏夫人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這讓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原本他們還覺得白氏水性楊花,和陳楓有一腿,現在正主兒就站在他們麵前,怎麽可能有什麽奸情?可如果陳楓沒有跟白氏在一起,那麽陳家的那些女子,就隻能是一個了,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管別人在想什麽,閔氏一看到白氏就這麽出現在自己麵前,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白家,也不是白家的人,那麽,會是誰?


    顧玲注意到了所有人的臉色,她知道閔氏現在一定很失望,但這還不算完,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到時候閔氏的麵子往哪裏擱!


    “母親,發生了什麽事?”顧玲朝桌上望了一眼,微笑道:“叔叔終於休息了,剛才叔叔一個人在這裏喝酒,我便回去休息一下,誰知道竟然睡著了。母親,今天我在鎮上買了一些爆竹,我看著也挺好看的,我現在就讓蓮花起床,我們一起燃放!”


    閔氏仿佛被一桶冰水當頭潑下,蓮花,這蓮花,該不會是——閔氏上下顎上下都在顫抖,腳步都有些不穩,她看看四周,這要傳出去,自己這蓮花以後還有什麽臉見人!閔氏本想讓族人退下,但眾人也不傻,都明白過來,出了這麽大的醜聞,閔氏怎麽可能瞞得住。


    “這混|蛋……”今天和閔氏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陳家長老,也就是閔氏要叫他七叔的,因為他是陳楓的祖父的堂弟,和陳楓一家的感情很好。他和陳楓一族的關係很好,但也是一個古板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已經八十多年了,也沒有足夠的膽量推開房門。


    終於,有一個膽子比較大的人走了出來,他本來是打算試探一下陳蓮花的房間,但顧玲走的時候並沒有關好門,所以她輕輕一推開,房間裏的情況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陳蓮花的房間裏,燭火還在燃燒,閔氏雖然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然後將門給關了起來,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顧玲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震驚,有憤怒,也有淡淡的激動。房間中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陳楓居然會對陳蓮花動手。


    這簡直就是在打陳家的臉。陳蓮花本來是假裝發瘋的,可是在陳楓喝醉之後,她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呆呆的坐在那裏,眼淚都快掉光了,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閔氏也跟著哭了起來,可任憑她怎麽哭,陳蓮花都沒有任何反應。陳荷花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完全就是一個廢物。陳楓被陳家人五花大綁,雙眼通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趴在那裏嘿嘿直笑。


    顧玲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看著閔氏傷心欲絕的樣子,忍不住抬起頭,望向黑暗的天際:“白玲,你可以安心了,你所承受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看看,這就是報應的下場。”


    陳楓同陳蓮花之間的關係,不管陳家人怎麽極力掩蓋,但在洛水鎮建立數百年以來,還是頭一遭,這種違背人性的悲劇,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洛水鎮。


    陳楓被五花大綁,像他這樣的惡人,不顧自己的親人,不顧自己的親生父母,在洛水鎮就像是一隻被人唾棄的老鼠。陳楓酒醒過來的時候,陳家的人對著陳楓就是一通亂揍,陳性子脾氣火爆,哪裏會善罷甘休,和一群人打了一架,甚至還受了傷。陳氏家族的人破口大罵,像陳楓這種給家族丟臉的人,陳氏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閔氏對陳荷花的照料,讓陳荷花吃盡了苦頭,雖然她一開始還在裝瘋賣傻,但這一次,她卻是徹底絕望了,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小天地中,任憑外麵的人怎麽叫,陳荷花都沒有任何反應。閔氏在經曆了這件事情後,本來就已經有些斑白的頭,一夜之間全部變白,看起來更顯老態,那天晚上,她哭的很傷心,哭的很傷心,哭的很傷心,哭到最後,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


    陳家的族人把陳楓綁了起來,其他的女子則是幫助陳家打理家事。顧玲正在外麵尋找自己的兩個兒子,閔氏將他們留在大街上,自己一個人走了,白旭白則和陳茂一起玩耍,陳茂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他是陳家唯一一個單純的小孩。顧玲發現他們兩個,兩個小孩蜷縮在一起,陳茂被白旭緊緊摟在懷裏,兩人躲在殘破的屋簷下,看起來有些淒涼。


    顧玲記得,當年,她還在想著拋棄他,可是,她終於看到了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充滿了對她的信心。顧玲抱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這個場景觸碰到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她不願意讓他們看到自己最軟弱的一麵。


    “妹妹,你是不是在哭泣?”白旭在她懷中輕聲說道。


    “不是,我不是在哭,我隻是不想讓你著涼。”這份想念是無止境的,可是,她又不知從何而來。難道,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她一個人了,他,真的不在了麽?


    “大姐,別哭了,旭兒一定會按照我說的,把我的孩子,都養得很好。不要再哭了,大姐頭!”


    顧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眼神又變得冷靜了下來,仿佛之前的情緒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旭從她的懷中抬頭,一臉嚴肅的對上她的雙眼,她的眼神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隻是多了一絲紅暈,整個人都被保護得嚴嚴實實。


    白旭沉吟片刻,輕聲說道:“妹妹,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你的悲傷和悲傷,我都能感覺得到。妹妹,旭兒隻想讓你,一直幸福下去。”


    開心一輩子?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財富,誰能幸福的活著?沒有了他,她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了幸福!


    顧玲揉了揉他的雙眼,輕聲說道:“好吧,我保證,我會一直幸福下去,一直幸福下去。”


    顧玲把兩個兒子送到家裏,讓他們上床休息,可她怎麽也睡不著,這不是陳家今晚的遭遇,而是她內心的痛苦,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白旭靠在門邊,看著她一個人抬頭望著天空,不禁在想,妹妹究竟遭遇了什麽,才會讓她變成這樣一個悲傷的人!


    良久,顧玲才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踏入了客廳。陳家人都離開了,隻剩下閔氏還在,顧玲見此,便微笑著說道:“我之前就說了,要讓你看看陳家是怎麽沒落的,這不就成了事實嗎?”


    閔氏抬頭,狠狠的盯著白芷,口中唔唔唔唔,卻又發不出火來,更發不出火來。


    顧玲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我隻是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而已!如果陳楓能做到這一點,陳蓮花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其實這一切都是陳楓的錯。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你們心狠手辣。要不是你和陳楓動了歪腦筋,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他們自己的錯。既然是你先動手,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啊啊啊啊——”閔氏一的手指都掐進了座椅裏,手指都被掐破了,鮮血直流,他卻渾然不覺,就這麽瞪著她。


    “都怪你!”


    第二天,陳家的人帶著裏正一起來到這裏,要對陳楓進行懲罰!


    陳楓被捆在一根大樹上,臉上和身體都受了不輕的傷勢,看樣子昨天挨了一頓打!


    李正站在最前麵,滔滔不絕的說著陳楓這幾年犯下的罪孽。這番話說的很是難聽,恨不得把陳楓碎成碎片。陳氏家族的人都是一臉憤怒的盯著陳楓,陳家因為陳宣在洛水鎮中中了秀才而驕傲,雖然陳宣還沒有歸來,但陳家人還是很高興,覺得陳家出了一個天才,在洛水鎮也算是一方豪強了。


    可現在,陳楓的出現,卻是將陳氏宗族打得落花流水,差點將他們的臉麵都丟盡了!像陳楓這等人|渣,很快就要沉塘。


    陳楓瞪大了雙眼,心中暗罵一聲,雖然他平時囂張跋扈,但是被人控製住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白氏,都怪你,都怪你,都怪我,都怪你。”陳楓恨恨的盯著白玲,他的確是看走眼了,他隻是看上了白玲,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歹毒,將他和自己姐姐睡在一起。


    當陳楓從陳蓮花的床鋪上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憤怒,腦海中全是白玲這個臭娘們,心中的怒火根本就無法宣泄出來。全都得死!


    古玲靜靜的站在那裏,聽著陳楓嚷了起來,說出了許多汙言穢語,顧玲說道:“叔叔,你說是我陷害你的,你一個成年人了,我會對你做什麽?是我下的毒,還是我讓你毀掉蓮花?分明就是你喝醉了,在外麵胡作非為,對自己的姐姐下手,你這種敗類,就應該去死!蓮花姐姐到今天都沒緩過神來,我的頭發都被你這混|蛋給毀了,你居然還敢在這裏大呼小叫,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陳氏家主再也忍不住,大手一揮,喝道:“還不將這畜生沉塘!”


    陳楓被四個大漢扛在肩膀上,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生怕對方逃走,部落的人還在木樁的兩端各係上了一大塊巨石,當木棍被扔進水裏的時候,陳楓也跟著跳了下去,拚命的掙紮,但是最後卻隻是泛起一圈圈的波紋,然後就恢複了正常,沒有人會想到,就在剛才,有一個人掉進了水潭之中。


    今天對付陳楓的時候,閔氏並沒有出現,陳家的人隻有一個白綾,隨著陳楓沉塘,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陳氏族人紛紛上前,希望她能說服閔氏原諒自己。顧玲點頭,這件事情,她必須要告訴所有人!


    顧玲踏上回家的路,嘴角勾了勾,她對陳氏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就是家族,一旦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他們就會拿出家族的正義來,就連一向肆無忌憚,心狠手辣的陳楓也被自己的家族給斬殺了!什麽親情,都是笑話。人都是自私的,陳家把白玲送給陳楓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說什麽,所有人都默許了,誰也不會去救這個可憐的女子。他們都知道,陳宣是郡守,就算他說什麽,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這就是權力。


    顧玲漫步而行,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白玲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而如今,她卻要離開這個地方,前往京城!


    顧玲一回家,還沒開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小孩的哭聲,陳茂的聲音很大,顧玲皺了皺眉,用手推了推房門,可房門從裏麵被反鎖了,她怎麽也推不進去。


    顧玲臉色一變,她伸手敲響了房門,語氣冰冷:“開門!”


    閔氏聽到敲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慌張,但她已經決定要這麽幹了,自然也不會輕易鬆手。


    閔氏將陳茂按在懷中,手中還握著一柄匕首,陳茂更是嚎啕大哭,一邊白旭捂著滿是鮮血的手臂,瞪向閔氏:“我妹妹已經來了,還不快將茂兒放開!”


    “母親,母親,救命啊,母親,救命啊。”


    陳茂哇的一聲就喘不過氣來,從閔氏的懷中掙脫出來。閔氏的年齡雖小,但這幾天卻是受盡了折磨,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能將陳茂背起來,可陳茂卻在她的懷中不斷的掙紮,時不時的還會踹上一腳,閔氏一時之間,也是一臉的疲憊,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冷汗。


    陳茂這一哭,終究是把閔氏給刺激到了,尤其聽到白氏這個小賤人又回到家中,閔氏更是狠下心來,她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可走,白氏傷了兒女,她就讓白氏也嚐一嚐失去孩子的痛苦!


    閔氏提著刀,大吼一聲,手中的刀就朝陳茂砍了過去。“不——”白旭大喝一聲。


    隻不過,白旭之前因為保護陳茂而受了閔氏的傷害,雖然他很機靈,但畢竟年紀尚輕,實力又不如閔氏這樣的大人,所以才會在自己的身體上留下數道傷口。在閔氏的刀鋒即將刺中陳茂的時候,白旭已經撲向了閔氏。


    顧玲聽到動靜,連忙翻牆而入,看到這一幕,頓時把古靈給嚇壞了,她還沒來得及多想,顧玲就衝到了顧玲的麵前,因為時間緊迫,她隻能用雙手去接。


    刀峰在她掌心上一劃,頓時就有血流了下來,顧玲冷著一張麵孔,那雙眼睛仿佛能把人凍僵,閔氏心裏一顫,手中的刀子再也拿不穩,被顧玲一腿踢中,整個人向後倒去,狠狠地砸在了庭院中的一塊黑色石頭上。


    陳茂死死抓著母親的大腿,看到母親受了傷,頓時嚎啕大哭。


    顧玲將小刀扔在了地上,然後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迅速的包紮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她的動作很平靜,表情也很平靜,就像是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傷勢一樣。


    白旭心中大驚,嘴唇翕張,欲言又止,心中充滿了愧疚,都怪自己,如果他有能力,今天也不會有這種事,更不會讓阿姐去冒險,都怪他自己無能。


    顧玲打了個結,一把將陳茂推到了一邊,閔氏倒在了閔氏的麵前,她站都站不穩,一臉驚恐的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


    閔氏現在是又驚又悔,恨自己怎麽就不早點動手,讓白氏把陳茂給救活了!閔氏嘴唇都在顫抖,白氏朝她走來,閔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陳楓被白氏殺了,陳家的人,她一個都不能留。


    隻是,閔氏再怎麽明白,她也不能明說,白氏那張虛偽的臉,將大家都騙了,這讓閔氏很是心疼。


    顧玲瞪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的恐懼之色,便出聲問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殺死你?”


    顧玲輕笑一聲,“就憑你,也配?你不用擔心,我不但不會要你的命,反而還會留你一條生路!”


    “你之所以要殺死陳茂,無非就是陳楓的死亡,你對我恨之入骨,而陳楓則是被我設計沉塘,名聲掃地,敗壞了你們陳家的名聲,所以你才會想要殺死陳茂,好讓我也感受一下喪子之痛,是吧?”顧玲麵無表情地說道,從她的語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就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你要殺我?趕緊的,說不定我都要哭出來了。”顧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有所不知,今天水潭邊上有很多人,所有人都在盯著陳楓,我看到陳楓被捆在一根木棍上,然後被扔進了水潭之中,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和那些木棍、岩石一起沉到了水中,再也沒有冒出一個氣泡。圍觀的群眾紛紛叫好,說是為民造福,連陳家人都在說陳楓罪有應得。”


    閔氏嗚咽一聲,顧玲又說出了一句更殘酷的話語,“陳楓臨死之前,還在拚命的反抗,大叫著是我的錯。嘿嘿,誰會相信啊!母親,您相信麽?他隻是用一種很生氣的眼神盯著我,對著我破口大罵,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同族將他丟入了水潭之中,而他卻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閔氏用力的搖頭,她不想聽到,不想聽到。閔氏雖然對陳楓很失望,也很不待見自己的兒子,但畢竟是她懷孕十個月才懷上的,閔氏怎麽能忍,她承受不住,翻了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顧玲站起來,把沾著血跡的小刀塞到閔氏手裏,一邊吩咐白旭把陳家人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打開。


    陳楓辱罵自己的妹妹,閔氏想要殺死自己的孫子,這些人簡直就是目無尊長,讓陳家再也無法在洛水鎮立足了。


    顧玲還好,那兩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如意城的人,卻很不習慣,先是陳茂病倒,然後是白旭,顧玲一路奔波,等到了京中,已是三月份。


    京都很繁華,與如意城相比,這裏的人要多得多,所有人都是笑容滿麵,操著一口京腔,如果聽到別人說的是外國腔,他們的表情就會變得高傲起來,仿佛身為皇帝的臣民,就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陳茂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熱鬧的城市,他心中充滿了恐懼,他緊緊抓住顧玲的衣服,卻無法抑製心中的興奮,白旭沒有說話,但他的呼吸卻變得粗重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顧玲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用手臂擋住了太陽,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她也曾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的丈夫也是一名優秀的軍人,而現在,她卻成了一個漂泊的路人。


    顧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牽起陳茂的手臂,對著下麵的兩個小孩咧嘴一笑,“你看看,這可是皇帝的地盤啊!”


    陳茂有些膽怯的偏著頭,左右看看,小聲的說道:“母親,父親來了麽?難道還能尋到父親不成?”


    顧玲笑了笑,伸手在陳茂的頭上揉了揉,“當然可以!”


    要不是因為陳宣這個人渣,她也不用跑到京城來了。隻是,現在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因為陳宣還沒有去,所以,她才會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可是,如果陳宣會在這一屆的朝試中表現出色,那麽,他便可以順利的進入到一個新的位置,並且,還能夠迎娶一位公主,這樣的成就,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陳宣,我會讓你越挫越勇,越挫越勇!


    洛水鎮的陳家,陳楓已經死了,閔氏想要殺死自己的孫子,得罪了陳氏,現在還被鎖在了宗祠之中,而陳蓮花,雖然一開始就已經定下了婚約,但陳蓮花的醜聞還是傳了出來,沒過幾天,就有一家上門來解除婚約,陳荷花徹底的瘋狂了。陳家如今的處境,顧玲提出要將自己的兒子送到京來找陳宣,陳氏也沒有阻止,隻是告訴她,如果她能找到陳宣,一定會把陳家發生的一切都告訴陳宣。


    顧玲撇了撇嘴,她當然要跟陳宣說一聲,讓他跟自己算賬!


    京中的東西很貴,顧玲這一路上也用掉了不少,但即便這樣,她也立刻在府中租了一間小院,並沒有立刻去見那個答應了她的皇子。


    顧玲讓白旭留在家裏照看陳茂,自己一個人上街去了,她是新來的,肯定要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做下一件事。


    顧玲逛了一圈,已經是深夜了,她去了一家小吃店,買了幾樣東西,準備帶回去。


    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銅鈴。顧玲一隻手拎著一個袋子,透過一片歡聲笑語,隻見十餘騎策馬而來,馬上騎著一男一女,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尋常之輩。街上的人們爭先恐後地躲避,你推我搡,然後跌倒在地,就連一些小一點的小孩也被嚇得哇哇大叫。


    顧玲眉頭一皺,她對這些人沒有什麽好感。騎在馬上的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絕美,神色高傲,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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