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一到實地,跑的速度就更快了,沒一會,就繞回到了餘衛國家裏。


    門是掩上的,輕輕推開,屋子裏麵已經沒有了餘小喜的身影,來到餘衛國房間,走到床尾拿起衣服把它搭在肩上,然後又走到書桌旁邊,信紙和筆就擱在左上方。


    把它們拿過來,在信紙上寫上:


    漁網並未網到東西,我和你叔叔有急事,漁網先帶走了,下次過來再把漁網帶上。


    鄭源留


    他這樣寫,是不知道那個鐵疙瘩能不能傳出去,隻能先找了這麽一個借口。


    把最上邊的信紙撕下來,然後把一疊信紙和筆放回原位,就拿著寫好的紙張走了出去,放在餐桌上。


    輕輕把屋子和院落的門掩上。


    才快速朝島的另一邊駐地跑過去。


    ***


    餘衛國坐在石頭上吹著海風,眼睛直盯著那鐵疙瘩瞧,想著剛才沒來得及注意的事。


    這個魚網……


    這個鐵疙瘩……


    這個鐵疙瘩怎麽看都不像被魚網網住的,反倒像被套進去的。


    這就不對了。


    被套進去,被誰套進去?


    漁網很新,小魚兒說是她從京都買來的。


    還有這個鐵疙瘩看著很重,外層鐵皮被海水侵蝕了,怎麽看,都不像一天能侵蝕到這種程度。


    它起碼在水裏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是漁網又很新。


    嘶……


    餘衛國抽了一口冷氣,他有一個想法,一拍大腿猛的站起來。


    那個死孩子,那個力氣大的死孩子,自己偷溜到海裏。


    在海底發現了這個東西,又發現了它不同尋常之處。


    就用漁網套住它,並帶了回來。


    但是帶回來卻不去上報,而是昨晚提一嘴讓他去拉回來。


    沒想到人小小的,小心思也賊多。


    “叔需要你幫忙掙功勞嗎?”


    嘴上這麽說,奈何某個叔叔在說完後又一屁股坐回大石頭上無聲咧開嘴。


    嗤,便宜鄭源那臭小子了。


    不對,餘衛國坐在石頭上磨牙,不知道海裏危險嗎?竟然還敢去到海底,真想現在回去把還在睡夢中的小屁孩從被窩拖出來。


    狠狠拍屁股。


    嗯?大姑娘不能打屁股?


    沒事,那就打手掌心,再寫一萬字檢討書。


    (熟睡中的某魚:哈啾~哈啾。)


    半個多小時候後,鄭源帶著一隊人扛著長木板長木棍和一些繩索工具之類的急匆匆地跑來,呃~是一個個像兔子般跳著過來。


    “老餘啊,你怎麽學起了文藝範來了?”鄭源過來的時候,就見這人的背對著他們,從後麵看,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看初升的太陽,瞧著這背影多少有點孤獨,不認識的,一定認為他有著一身讓人傷感的故事。


    “去,我還需要學嗎?哥哥我信手拈來。”餘衛國收拾好起伏的心,起身拍拍屁股,吆喝一幫小戰士開始忙活。


    “先去把網弄開。”


    “對,對……等會。”


    餘衛國看到小侄女的魚網被他們粗魯對待,心裏急了,“哎,哎,哎,那誰,誰……”一時情急想不起誰,等快走到時,“對了,李冬,說你呢,別把網弄破了,小心些。”


    鄭源在另一邊忙活,聽到他的大嗓門,抬起頭看過去,又聽到他後麵說的,無奈搖頭,也叮囑這邊的小戰士小心些。


    等把漁網弄出來後,餘衛國小心的把漁網扒拉到一旁,小心的檢查起它有沒有被弄破,而那個能給他或者他侄女帶“獎勵”的東西,反倒被他撇一邊。


    等用著粗繩子把這個“鐵疙瘩”綁好,又在四周弄出幾個能穿進木棍的圈圈。


    把木棍塞進去,鄭源吆喝四個身材差不多的把“鐵疙瘩”抬起來。


    餘衛國抱著大致整理好,圈成一團的漁網圍著鐵疙瘩和幾人轉一圈後,看向抬起來的四人問道:“重不?能抬得動不?需不需要再來兩人?”


    領頭的搖頭,“可以,能抬。”說不重那都是假話,不過都練了那麽久了,這點重量早習慣了。


    “餘營長,放心,掉不了。”後方的戰士也應聲了。


    餘衛國見這樣,也點點頭,不過後麵還說道:“我相信你們能行,但是這個東西咱不能出差錯了,一會抬一段路就換下人。”


    鄭源這邊開始觀察周圍的石堆,沒多會就喊了六名戰士扛起四塊跳板搭在他指向的石頭與石頭之上,並讓他們蹲下或者在石頭縫裏壓住跳板,防止一會人從上方過去的時候,跳板受重力翹起來,把上方的人帶倒。


    開始運輸後,餘衛國和鄭源兩人也搭把手,更是在上那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小斜坡時,他和鄭源兩人在戰士們欽佩的目光中抬了上去。


    這時候已經六點多了,抬上去後,這個鐵疙瘩又換人來抬了,所以餘衛國和鄭源兩人跟在後方。


    “去請假沒?”


    “放心,請了,我辦事還不放心啊?”


    餘衛國一手抱著漁網,另一手搭在鄭源肩膀上,臉上帶著笑,“放心,肯定放心啊,謝啦,兄弟。”


    “嗬,這時候喊我兄弟?”鄭源瞥了他一眼,抖了抖肩膀,不過沒抖下那隻手,嗤了一聲,“有屁快放。”


    “嗬嗬,今天發生的事,肯定要寫報告。”餘衛國說著,看了他一眼。


    鄭源睨了他一眼,點點頭,“這不是廢話嗎?所以呢?”


    餘衛國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又把手搭了回去,腳步也不停,“事情發生的起源是因為小魚兒,所以那個報告,我會如實寫上,然後裏麵會多上一些我的猜想。”


    鄭源見他說完了,臉上還一副有話說的樣子,不由回想掰碎分析他的話。


    猜想?


    啥猜想?


    ……


    難道說這個東西餘小漁早就知道了?


    等等。


    他想起了昨晚的對話。


    鄭源在心裏灑然一笑,擺明就是想把這份功勞送給她叔叔的。


    然而他剛好在。


    或許見他與餘衛國關係好,讓他蹭上一些。


    不然為什麽說今天去收網的時候,在明知道他肯定會跟著,為什麽不拒絕?


    他可不信餘小漁這個小姑娘會是什麽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之類的人。


    等下,那就是說這個小姑娘昨天一來就下水?


    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姑娘,不知道危險嗎?


    麵上淡定的點點頭,“嗯哼,繼續。”


    “嗬嗬,那啥,你我的功勞可能沒有。”


    果然是怕他會計較。


    嗤,他是那種人嗎?


    別說,換做其他人,他真是。


    是男人,沒野心是不可能的,誰不想向上爬?


    “沒就沒唄,與其跟我說這麽多,還不如想想怎麽回去好好教育一下那個膽子大的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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