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裏燈火通明,四處有人巡視,流月他們都集中在講經大殿裏,我一過去他立刻趕過來找我。


    “阿嬌,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麵對流月我最不會撒謊,我明明換了衣服還洗了臉,怎麽就看出我臉色不好呢?


    我撓了撓頭道:“那個喇嘛太厲害,難免動手,不過我沒事,就是累到了,有些困而已。”


    “過來歇歇,這裏有座位。”


    他拉著我跟大家匯合,我們幾個被安置在一處角落,地上擺放了軟墊子,陳思奇順勢遞給我一包食物,翡翠識趣的讓出個舒服的位置給我。


    呼,可算是能歇會兒。


    “老顧和老唐呢?”


    陳思奇塞了滿嘴零食,搶著搭話:“顧少宇在外麵檢查,他說總覺得廟裏有些不對勁,老唐和住持方丈在盤問醒來的弟子,昨晚的事有活口,聽說是被打暈了,晚飯後才醒來。”


    居然還有活口,真幸運,看樣子可以知道凶手的大致特征了。


    被看護的十二位高僧盤坐在佛像前念經,邊上圍著徒弟們,鬱漸行也回來了,他在和手下講事情,眼睛不時還看向我們這邊。


    “老唐,你回來了!快,我還給你留了吃的!”


    陳思奇舉起還剩半袋的花生,遞給走過來的唐文庭。


    “怎麽樣,有線索嗎?”


    我湊過去問老唐。


    他一臉倦容,歎了口氣道:“就說是個女的,臉倒是看清楚了,可他也沒見過,樣貌說也說不上來,明天白天找個會畫畫的試試看。”


    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流月懷裏,他緊緊的摟著我,頭和我挨著,呼吸平穩。


    邊上是翡翠和顧少宇,另一邊唐文庭靠在牆邊閉眼睡覺,陳思奇直接躺在他腿上打著呼嚕。


    我輕輕動了一下,流月醒了過來,竟然一夜無事。


    “死,死人了!死人了!”


    殿外有人驚呼,所有半睡半醒的人一下清醒,唐文庭第一時間拉著陳思奇起身,他飛快過去查看十二位師傅的情況,他們都完好無損,難不成我們有疏漏?


    報信的是個小喇嘛,他一口蹩腳的漢語慌張的哭喊道:“額爾德木上師,沒了!”


    這名字好耳熟,對!是昨晚和我交手的老喇嘛。


    他可是高手,怎麽會死掉?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鬱漸行已經帶人圍住了事發地,不是廟深處的小破屋,而是西院正殿,地上散亂著多本書冊,地上牆上都是爭鬥的痕跡,老喇嘛身上多處傷痕血流了滿地。


    鬱漸行見我過來,立刻讓人圍住我。


    翡翠見狀大怒:“你們做什麽?”


    “林輕予,額爾德木上師是你殺的嗎?”


    我對上鬱漸行布滿血絲的雙眼:


    “不是。”


    流月護住我:“怕是誤會,讓我看看屍體再說。”


    雙方僵持不下,流月給了唐文庭和顧少宇眼神,他們一邊一個護著我,流月自己過去查看屍體。


    怪難為他這個中醫,來了西藏一路上,充當了幾次法醫,也幸虧他在醫院了解過這方麵知識。


    “一身傷口是被刀砍的,最嚴重的是脖子連接腹部這兒,刀口太深割傷了動脈大出血死了。”


    “告訴我大概的死亡時間!”鬱漸行語氣很不好。


    流月頓了頓才道:


    “死亡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到淩晨兩點之間。”


    “林輕予,你知道前殿距離太遠,我們沒有設置任何崗哨,昨夜十一點到十二點半之間,你一直在和上師纏鬥,回來後衣服上的血怕不是上師的吧?”


    “衣服就在我屋子,你大可以拿去化驗,那是我自己的血,昨晚的行動我壓根兒就沒帶赤火刀,你應該長眼睛了。”


    “我早就派人過去取你的衣服了,你這麽聰明,絕對不會留下線索。過去的人告訴我,你屋子裏根本沒有帶血的上衣,處理的速度夠快的。”


    完蛋,這一看就是栽贓嫁禍。


    “是她!就是她!”


    我們轉過頭,大門口有三個喇嘛,其中兩個是西院的頭兒。


    “昨天殺死木裏吉措尊者的就是她!我親眼看到她一刀砍死尊者,我跑得快,被他追上後砍傷沒死。”


    “哈哈,有沒有搞錯,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連你們那幾個候選人叫什麽長什麽樣子都認不全,栽贓嫁禍也等我認全人再幹吧?”


    “阿嬌,別說了,”老唐連忙拉住我,“交給我。阿彌陀佛,小僧與朋友才到慈心寺,連寺院之人都認不清楚,怎麽可能準確的殺掉6位候選師傅呢?就算昨晚她和額爾德木大師有交手,大師德高望重又功力深厚,我朋友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有機會殺掉大師?就目前來說,所有證據都指向林輕予,甚至還有人證,這未免也太巧合了,過分湊巧的事小僧肯定是不太敢相信。”


    還是老唐文化程度高,話說的有水平。


    “阿彌陀佛,大家且聽老衲一言。”


    所有人聞聲看向門外,是法明師傅。


    “方丈師兄,我知道他們是你請來的,但是,人證物證都在,巧不巧合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您不會是想護犢子吧?”


    說話的是西院的一個喇嘛頭頭,漢語十分標準,身材高大壯實,那麵相凶惡的得嚇哭幾個孩子。


    “塔曼巴上師這叫什麽話,身為方丈老衲一定秉公辦理,我相信護法一定有能力查出真相,師弟認為,如何?”


    呦嗬,問題又拋給了鬱漸行。


    方丈口中的師弟,就是那個仁珠上師,他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雖然個頭高但是身形偏瘦,是西院的院首負責人,也是這次的候選者,他始終一言不發。


    “林輕予,人是不是你殺的?”


    鬱漸行再次問我這樣的話。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很沒耐性的大聲喊了句:


    “你們有病吧,誰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殺人玩兒!”


    在場鴉雀無聲,陳思奇居然在邊上使勁憋著笑。


    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話,鬱漸行揮了揮手,圍在邊上的人都散去,他也沒再為難我,流月則是拉著我走出門,老唐跟方丈打了招呼後,也帶著大家回到落腳的後院。


    “阿嬌,你歇會兒,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嘿嘿,還是師兄最好!多弄點,肚子餓。”


    流月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我讓翡翠陪著他一起出了門。


    我收起不正經,嚴肅的問道:“老顧,昨天你出門探查有什麽發現嗎?”


    “這裏似乎有個很強大的結界,我的印有感應,但是結界陣法太強,目前還不能找到入口。”


    “奇怪,堂堂慈心寺竟然會有結界,老唐,你看是否有機會向方丈師傅問問。”


    “可以。”


    “思奇,僧誌弄好了嗎?”


    我轉頭看向陳思奇的方向,他一進屋便埋頭在電腦前,嘴裏叼著零食,邊吃邊工作。


    “再給我幾個小時,內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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