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常明淨輕施粉黛,頭上戴金燦燦的簪子,頭發盤起甚是好看,看起來也是悉心準備過的。


    一身白色衣衫,與以往的衣服都不同,這衣服給人的感覺就是極為高貴,衣衫上用特殊的線繡上雲紋和鳳凰,在燈火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


    “這是常明淨?”劉誌詠笑了笑問道。


    問青天也是一笑,沒想到常明淨竟然準備的這麽多,這還真是讓他沒想到,這怎麽比出嫁打扮的還要好?


    “諸位,常明淨見過了。”常明淨說著對幾人一笑,微微彎腰拱手。


    趙築邶戳了戳問青天小聲道:“這就是常明淨?看起來很是文靜啊?沒有詠哥說的那麽不堪啊。”


    問青天一笑,想著這醫館再怎麽說自己也是主人,也不好失禮,便上前幾步對著常明淨說道:“請吧,飯菜已經備好。”


    常明淨一點頭,笑著看向黑刀。


    黑刀明顯有些畏懼常明淨的眼神,趕緊將腦袋移向一側,不願意去看常明淨,似是怕常明淨看出自己膽怯,又急忙將腰板繃直。


    常明淨隻是一笑,就朝著問青天走來。


    問青天對劉誌詠和趙築邶一揮手,又看了一眼黑刀,搖頭笑著朝著那吃飯的房間而去。


    幾人落座,問青天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後站著的黑刀說道:“你也坐吧。”


    黑刀搖頭。


    問青天笑道:“趕緊坐下,不要讓我難堪。”


    黑刀猶豫片刻,便也坐了下來,正對著的便是常明淨。


    這桌是一個大長桌。


    一側是劉誌詠,問青天和黑刀,另一側便是趙築邶和常明淨,此時黑刀正好麵對著常明淨。


    常明淨坐直身子,笑著看著黑刀,黑刀則是佝僂著身子,直直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盤子。


    問青天笑了一聲說道:“築邶,前些天一直在你崆峒吃飯,這回就算是請你吃回來了啊。”


    趙築邶笑道:“那你這一回可不夠,至少要兩回啊。”


    劉誌詠笑了笑道:“得,這是在說我不懂事呢吧?也不想著請你們吃飯是吧?”


    “沒有,怎麽會有這個意思?”問青天笑道。


    趙築邶嘿嘿笑道:“你請不請的都無所謂,那黑刀在我崆峒也是吃了兩天的飯,也不知道請我吃回來,嘖嘖嘖。”


    黑刀卻依舊緊盯著盤子,一句話也不說。


    “嘿,這是楞出神了。”劉誌詠在問青天耳邊說道。


    “也不知道這黑刀在想什麽,能這麽專注。”問青天說道,隨即又看向趙築邶,眨了眨眼又看向常明淨。


    趙築邶會意,開口說道:“這位就是常家之女常明淨吧,久仰久仰。”


    常明淨笑著看向趙築邶說道:“這位便是崆峒少門主趙築邶?果然是英姿過人。”


    趙築邶哈哈一笑說道:“哪有哪有,原本聽聞常家之女暴躁得很,如今一見,果然是江湖上的謠傳啊。”


    常明淨笑道:“原本江湖上傳崆峒少門主冷臉對人,心狠手辣,如今看來也並非江湖上傳聞那般啊。”


    問青天和劉誌詠同時撲哧一笑。


    常明淨依舊笑容滿麵,趙築邶卻是有些掛不住臉,眼睛滴溜溜一轉看向黑刀說道:“黑刀,青天讓你坐下不是讓你發呆的,你倒是吃啊,你光看著盤子就能飽啊?”


    黑刀依舊置若罔聞,死死的盯著盤子。


    “黑刀?黑刀?黑刀!”趙築邶聲音一次比一次響。


    “啊?”黑刀反應過來,看向趙築邶,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麽?”


    趙築邶笑道:“我問你,你想什麽呢?”


    “我什麽也沒想。”黑刀說道。


    “不是,你作為一個江湖上出名的殺手,竟然能出神?要是我剛才要殺青天,豈不是得手了?你就在那愣愣的發呆,你怎麽了?生病了?”趙築邶用京城口音諷刺著黑刀。


    黑刀看了趙築邶一眼,低下眼簾,隨後開口說道:“你不會殺問青天。”


    “這是我殺不殺的問題嗎?”趙築邶一瞪眼,從腰間拿出鐵扇,扇了幾下又放在桌子上,開始用筷子夾起桌子上的菜。


    “咳咳,咳咳咳。”劉誌詠直咳嗽,引得趙築邶看向他。


    “嗓子疼就治病,青天給他開服藥,吃死他。”趙築邶說道。


    劉誌詠沒有生氣,對著趙築邶笑著眨了眨眼,又看向常明淨。


    “咳咳,啵啵啵。”劉誌詠用嘴唇發出聲音,頗具調戲之意,示意趙築邶去調戲常明淨。


    趙築邶搖頭。


    劉誌詠瞪向趙築邶。


    趙築邶依舊搖頭。


    劉誌詠哼了一聲,笑著起身,坐到趙築邶和常明淨中間的椅子上,笑著看向常明淨。


    “哎呦,早上沒好好看,原來你也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啊,哎呦,你說我是不是有眼無珠?”劉誌詠笑道,用他自以為最有吸引力的笑容看著常明淨,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


    “劉兄說笑了。”常明淨笑道。


    “不說笑,不說笑。”劉誌詠笑著就要用手去抓常明淨修長的雙手。


    “不說笑?那就別說話。”常明淨忽然將臉沉了下來,猛地將手拿開,讓劉誌詠抓了個空。


    對嘛,這才是常明淨啊!


    趙築邶正埋頭吃飯,聽見這刺耳的聲音便仰著脖子一看,隨即一笑,推了推略顯尷尬的劉誌詠,見他不理會,趙築邶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自己笑著坐到椅子上。


    “這個受虐狂!”劉誌詠回到自己的椅子,輕聲笑著說道,看向問青天。


    “這是築邶有了玩心,既然這常明淨是冷冰冰的脾氣,趙築邶才有心思和她鬥鬥嘴,若是這常明淨還是那般溫柔,趙築邶才懶得和她說話。”問青天小聲說道。


    “別說,你已經很懂築邶了,僅在我之下了啊。”劉誌詠笑著說道。


    問青天輕輕一肘砸在劉誌詠的手上,隨後二人便笑著看向趙築邶。


    “哎呦,明淨妹子,咱倆還真是有緣分啊。”趙築邶笑著說道。


    “嗯?什麽緣分?”常明淨問道。


    “你我都認識問青天和劉誌詠,這是不是緣分?你說現在江湖之中,能同時認識這二人的,能有幾人?”趙築邶眼睛一轉問道。


    “那不多了去了?”常明淨說道。


    “哎呀,妹子,你還是不太了解青天和誌詠,我和你說。”趙築邶隨意的說著,隨意的靠近常明淨,隨意的用手摟住常明淨的肩膀。


    “你不知道,嘿,就說這青天,這就是一個心比天高的人物,你看現在能和他說上幾句知心話的,江湖中不超過五個人,這就足以說明青天這個人有多麽的孤傲,再說誌詠,你別看他一副吊兒郎當得樣子,其實誌詠得心氣也很高,從來就沒服過誰,我也一樣,雖然我比較單純天真爛漫,但我也是勉強算上心氣高的,所以我們三人能成為好兄弟。”趙築邶看著常明淨,正兒八經的胡編亂造。


    常明淨一皺眉,咋一聽一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絲毫沒注意趙築邶已經摟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啊是啊,聽聞你成了青天師娘的幹女兒,這就說明也就是青天接受了你了,哎,別這麽看我,你想,青天的師父是誰?那是什麽人物?那青天的師娘還能差?那純屬胡說八道,我跟你說,你能成為青天師娘的幹女兒,也就是青天師父認可你了,這麽說來,你以後和青天肯定少不了接觸,你肯定也是一個孤傲的人,看你長得這麽漂亮,看你性格又是這麽好,以後和問青天肯定能成為...不是,能和青天熟悉,這麽說我們是不是有緣?”趙築邶一邊說著,一邊慢慢靠近常明淨,隻見趙築邶都要將常明淨摟入懷中了。


    “是這個道理。”常明淨點頭想著說道。


    “是你奶奶個道理,他這不胡說八道呢嗎?”問青天笑著小聲說道,身旁的劉誌詠輕聲一笑。


    “再說了,你看,你是名門之後啊,那常遇春可是你的爺爺?那可是開國將軍啊,我呢,不才,是崆峒的少門主,你說,咱倆,是不是門當戶對?哦,我當然沒有和你成親的意思,隻是說緣分嗎,這不就是緣分嗎?”趙築邶笑著看著常明淨的臉。


    此時常明淨的臉,近在咫尺。


    常明淨低垂著眼簾,點了點頭。


    趙築邶用眼睛餘光去看黑刀,隻見黑刀隻是低著頭,盯著眼前的盤子。


    竟然無動於衷?二人根本沒有情愫,一切隻是常明淨的一廂情願!


    “得,沒意思,走了。”趙築邶猛地起身整理起衣衫說道。


    常明淨一愣,看向趙築邶一皺眉。


    趙築邶看向問青天說道:“青天,這也沒好戲看啊,就這麽呆坐著太沒勁了,走,隨我去崆峒,最近金陵新開了一家月光樓,當然是我崆峒的手筆啦,昨日送上山來十壇,走,回崆峒咱們一起品嚐一番,”


    “怎麽忽然就要走,我覺得你剛才說的蠻有道理的,你再和我說說啊。”常明淨問道。


    “說?說什麽?”趙築邶笑著拿起桌上的扇子,展開給自己扇起風來。


    “說緣分啊。”常明淨說道。


    “緣分?哈哈哈,狗屁緣分,騙你的,我和你有什麽緣分?”趙築邶冷笑著說道。


    “你!你這個登徒子,爛人!來人,將他給我拿下!”常明淨臉也是一寒說道。


    問青天和劉誌詠猛地笑出聲。


    這才是二人最原本的樣子嘛,哈哈哈哈。


    黑衣侍衛拔刀衝進醫館,察覺到殺氣的黑刀一驚,刀就要拔出。


    問青天起身急忙將黑刀的刀按下去,這黑刀出刀必見血,這可是醫館,雖然也常見血,但醫館見血是救命,問青天絕對不允許黑刀在醫館殺人。


    問青天手又擲出幾根銀針,將前後跑進房間的六人定住。


    趙築邶冷冷一笑說道:“什麽登徒子?就你長這樣也配讓我動手?看看你帶的幾個廢物!”


    問青天看了一眼趙築邶。


    黑刀猛地起身,站在問青天身後,卻是看向臉上時紅時白的常明淨。


    “我砸死你!”常明淨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盤子猛地扔向趙築邶。


    趙築邶閃身躲過,從桌上拿起筷子,猛地朝著常明淨扔來。


    常明淨的手勁自然無法和趙築邶相比,雖然用的是盤子,但準度不夠,趙築邶可以輕鬆躲過,而趙築邶用的筷子,卻是用上了幾分暗器的勁力,若是打在常明淨身上,說不好筷子會鑲入肉裏,雖然不會太深,但肯定會很疼。


    問青天一皺眉,手中銀針就要射出,卻聽一聲衣衫響動之聲,那黑刀竟然站在了常明淨身前。


    三根筷子打在黑刀的身上,黑刀的衣服看起來很破,但應該是一個寶貝,這三根筷子打在黑刀身上,都是直接折斷,隨後掉落在地上。


    雖然沒有鑲入肉裏,但估計也是很疼,這黑刀呲牙咧嘴一陣,隨後動了動身子,扭過身來,看了看幾人,又默默的回到問青天身後。


    趙築邶冷著的臉忽然一笑,開口說道:“我就說黑刀這小子能忍,要不是這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才不會出手的,他原本可以出刀,但他出刀必要見血,他不能殺我,也不想讓你受傷,所以便自己受了這苦,還真是苦了他了,哈哈,你們二人,還真是...有點機會啊。”


    趙築邶哈哈笑著,那常明淨默默走到黑刀一側,就要去抓黑刀的胳膊。


    “走,喝酒去。”問青天說道,劉誌詠也是笑著起身。


    問青天劉誌詠趙築邶三人欲要離開房間,黑刀欲跟上來,問青天笑著說道:“黑刀,你就別跟來了,反正上次你在崆峒也破了規矩,無所謂一次兩次,若是見小營或是玲兒買藥草回來,你就讓她們給你取幾塊銀子,出去尋間房子,若是沒回來,我想常明淨肯定有銀子。”


    黑刀一愣,常明淨臉一紅。


    問青天也不管黑刀聽沒聽懂,反正常明淨肯定聽懂了,慢慢的將定住的六人銀針取下,便大步朝著房間外而去,趙築邶回頭對常明淨一點頭一笑,常明淨也報以笑容,她也明白這是趙築邶的計謀了,心裏也就沒什麽責怪意思。


    劉誌詠淫笑著看向黑刀,黑刀此時低著頭,沒有看到劉誌詠的眼神。


    “沒勁。”劉誌詠撇嘴說道,三人便離開醫館,騎馬行往崆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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