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見他娘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用袖頭子擦了一把鼻涕,就跑到床前,看著自家媳婦嬌豔欲滴的模樣,忍不住說了句,“媳婦,你可真好看。”


    趙老蔫也忍不住看了一眼,一張老臉騰的就紅了。


    李婆子要被父子倆氣炸了,大吼一聲,“趙老蔫,你今天不跟老娘說清楚,老娘就剁了你!”


    還沒等他回答,二柱一句話讓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爹,你怎麽在我媳婦被窩裏呢?”


    楊英此刻隻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但是錯的又不是她,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隻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出來,趙老蔫就先開口了。


    “你媳婦生病了,爹過來看看,幫她上藥!”


    “你胡說,我剛才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說著就去掀兩人的被子。


    李婆子氣得目眥欲裂,趙老蔫尷尬的要死,隻有二柱渾然不覺,當他看到媳婦身上那星星點點的紅斑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媳婦,你怎麽了?爹,娘,你們快看看,我媳婦這是怎麽了?她不會要死了吧!”


    李婆子看過以後肺都要氣炸了,他和趙老蔫在一起時,他可從來沒這樣過,不對,他們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


    趙老蔫眯著眼睛,猶如欣賞一幅藝術品,麵露得意之色,這都是他留下的證據,不,是戰績。


    楊英拽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誰知這一拽被子不打緊,趙老蔫和那攤嫣紅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人前。


    李婆子呆若木雞,手中的菜刀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兩人,隻說出個你字就暈厥了過去。


    二柱看到床上的血,登時沒了主意,撕扯著她的被子,“媳婦,你到底哪裏受傷了,都流血了,讓我看看……


    不對,得去公社,去衛生所,我帶你去衛生所啊,不怕!不怕!我不會讓你死的!”


    趙老蔫淡定的穿好衣服,爬下床,腿還有些軟,不過問題不大,他坐在床沿,拍了自家傻兒子一巴掌,“你媳婦沒事,爸已經給她上過藥了,你去看看你媽!”


    此刻他巴不得李婆子直接被氣死,可是一想到她的那些娘家人莫名就有些頭疼,尤其他那幾個舅哥,一個個的都是混不吝。


    二柱連滾帶爬跪在地上,抱起李婆子又是一頓嚎,趙老蔫原本愉悅的心情此刻徹底消失殆盡,“嚎什麽嚎,你娘死了咋的?”


    二柱哭得一抽一抽的,大鼻涕泡糊了一臉。


    楊英嫌棄的別過臉。


    趙老蔫此刻已經緩過來了,隻是跟隻軟腳蝦也沒太大區別,踉蹌的走到李婆子跟前,伸出手指探了下她的鼻息,“沒事,還有氣!”


    他使勁掐了兩下李婆子的人中,


    李婆子悠悠醒來,看到眼前的趙老蔫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臭不要臉的,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扯犢子。”說著就去抓他的臉。


    趙老蔫剛才那下沒躲過去完全是因為沒有防備,如今哪裏還肯吃虧,一甩胳膊就將她重新甩到地上。


    “成天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怕別人不知道嗎?”


    李婆子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數落著趙老蔫的不是。


    趙老蔫忍無可忍,大吼一聲,“夠了,你想怎麽辦?”


    一句話把李婆子整不會了,離婚?那是萬萬不能的,整個大隊都沒有比她家日子更好的了,就連大隊長家都比不上她家,不止因為趙老蔫是村支書更因為他腦瓜活,看起來老實蔫吧的,其實一肚子的壞水,特別會鑽營。


    把楊英趕走,再給她兒子娶一個?先不說彩禮不彩禮的,這要是放出去隨便說上兩句,她還怎麽做人。


    思來想去竟然沒有一條路能行得通。


    屋子裏鬼一般的靜寂,落針可聞。


    “扶我一把!”還是趙老蔫先開口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李婆子瞪了楊英一眼,不情不願的起身扶起趙老蔫,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趙老蔫沒有躲,因為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讓她把氣撒出來,等那幾個舅哥過來,等待他的就會是一串暴風雨般的拳頭。


    趙老蔫回到房間要跟李婆子溫存,卻被拍開了,趙老蔫也不生氣,反倒洋洋得意,“媳婦,不瞞你說,我原來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不然嬌妻在懷哪能坐懷不亂,但但是有心無力啊,今天卻被那死丫頭治好了,我也是為了咱們以後的幸福。


    再有你看到了,咱家那臭小子著實不中用,媳婦都娶回來好幾個月了還是個雛,這樣咱倆啥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如今好了,希望可以一索得男,咱老趙家也算有後了。”


    趙老蔫的嘴騙人的鬼,幾句話竟然把黑的說成白的,李婆子竟然也覺得有些道理,但是她到底過不去心裏的那個坎。


    “趙老蔫,我告訴你,再有下次我就讓我那幾個哥哥廢了你!”


    趙老蔫下意識的用手護住關鍵部分,打了個寒顫,不過還是不死心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李婆子不知可否。


    趙老蔫心中竊喜,莫非他媳婦這是答應了?不過也對,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也是他家的地,他耕總比便宜別人好。


    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的時候,村裏傳起了風言風語。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楊知青和趙老蔫鑽被窩了。”


    “嘖嘖嘖,二柱這綠帽子戴的,還怪綠的哩!”


    “你聽誰說的?這瓜保熟嗎?”


    “必須的啊,咱家狗剩說的,這事還是二柱親口跟他們說的,當時那場麵呦……”


    “你要不信回家問問你家大牛,說這事那天,你家大牛也在,對,還有你家春生……”


    曬穀場瞬間沒了人,此刻大夥哪裏還有心情曬太陽,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家找自家兒子吃第一口瓜。


    李婆子聽了差點心肌梗死,她這些天忍氣吞聲,怕楊英動了胎氣,結果換來的就這?


    她再也無法容忍,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呢,今天她就讓所有人都瞧瞧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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