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吃午餐?”


    顧言舟被黑布蒙住的雙眼,無法看清那個男人長什麽模樣。


    但卻可以聽到那人原本低沉繾綣的聲音變得冰冷,似乎還帶著一絲慍怒。


    這讓顧言舟有些疑惑,什麽樣的病人才會讓一位醫生在意這種方麵的小問題?


    他的隱藏身份難道和這個男人有關?


    顧言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維持著自己的人設。


    他感覺到麵前的那個男人轉過身,就聽到一陣鐵勺與餐盤相碰後發出的動靜。


    隨後,他的下頜被一隻冰冷的手抬起,脆弱的脖頸暴露在空氣當中。


    顧言舟的口腔被強製打開,鐵勺上的液體不斷倒入,來不及吞咽的液體從嘴角溢出,順著滾動的喉結緩緩流入衣領中。


    他殷紅的唇瓣被液體浸得有些晶瑩,臉上又蒙著黑布,看起來有些澀氣,就像是隻專門吸人陽氣的妖精。


    屋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此刻顧言舟的樣子隻被一人收入眼底,那人深邃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深,就像是在看獵物,隻要抓到機會就會將顧言舟拆入腹中。


    他的身形將顧言舟擋得嚴嚴實實,無論隱形鏡頭怎麽變換位置,還是看不到任何情況。


    直播間觀眾也隻能在彈幕裏瘋狂刷屏。


    那人一直喂著顧言舟,這段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大概胃有七分飽的時候,那人終於停下了喂食的動作。


    顧言舟被遮住的琥珀色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如果不是為了維持患者人設,不然麵前這個人現在已經血濺當場。


    那人的情緒似乎有所緩和,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動作輕柔地為顧言舟擦去嘴角以及脖頸上殘留的液體。


    隨後,顧言舟感覺到眼上的黑布消失。


    他立刻睜開雙眼,想要看看麵前那人到底是誰,可麵前卻早已空無一人,就連床頭櫃上的餐盤都不見了蹤影。


    如果不是脖頸上還殘留著那冰冷的觸感,怕是都要以為剛才隻是一場幻覺。


    那人離開時竟然沒有任何動靜,且速度極快,否則他一定可以發現。


    正常的醫生會有這種能力嗎?


    或者說,剛才的男人是人類嗎?


    這時,剛才被那個男人喂下的白色藥物開始起效果。


    顧言舟倒在床上,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


    等到顧言舟醒來時,屋內還是寂靜又漆黑,根本無法分辨現在到底是什麽時間。


    顧言舟坐起身,發現在床的另一邊有一盞小燈,想來應該是防止病人摸黑去衛生間摔倒。


    他將床頭燈打開,暖黃色的光驅散了一部分的黑暗與陰冷。


    突然,病房門再次被護士打開。


    “36號,該出來做檢查了。”


    護士說完,就轉身離開去喊其他的病人。


    等到顧言舟走出病房門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排了許多患者,他們大多都神情呆滯,憑借著自身的肌肉記憶排隊前進著。


    不過看起來還算是個人類。


    這些患者中摻進了幾個手腕上帶著黑色手環的人,而其他患者都沒有。


    那幾個擁有黑色手環的患者,眼神較其他患者也顯得格外清明。


    看來這幾個是玩家。


    顧言舟偏頭看向左側,這所醫院內部構造每層是環狀,每層都有一座電梯和樓梯,朝下望去就可以看到一樓大廳中的導診台。


    尋找著隊伍的最前排,就可以看到電梯旁的那一個房間正敞開著,看不見裏麵是什麽情況,但每進去一位患者就會關上門。


    想起剛才護士叫他們出來,看來這是在給患者做檢查。


    顧言舟收回視線,剛回過頭就用餘光瞥到了正在對他揮手的白時。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這麽明顯是生怕npc發現不了他們兩個人是玩家?


    他打開麵板給白時發了條消息。


    等到白時看到消息後,果然安分了下來。


    這時,有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經過這裏,原本還有些躁動的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在懼怕那身白大褂還是因為人。


    那名醫生似乎就是專門來監督患者,手裏那拿著一根很粗的針管,針筒裝滿了液體,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顧言舟猜測那些液體是鎮定劑,以防有些病人會突然暴起。


    每個患者檢查的速度很快,越靠近那扇門,顧言舟心中的就多一分危機感,但又不知從何而來。


    但這危機感讓顧言舟心中警鈴大作,有時候也要遵從自己的直覺,或許這裏麵確實有危險的東西。


    “36號,可以進去了。”


    站在門口的護士看到顧言舟胸前縫著的標號,在手中的病曆本中找到屬於他的那一張後,便將他推了進去。


    “砰!”


    房門被護士用力關上,顧言舟站在門邊,終於看清了這個房間的情況。


    周圍看不清什麽,但在屋內的中央放著一張用於檢查的病床,病床周圍擺放著許多線路錯綜複雜的醫療儀器。


    站在病床邊的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背對著門口的顧言舟,身形修長卻不清瘦,看起來有些神秘。


    那名醫生正在慢條斯理地戴著白色手套,手指骨節分明,像是可以被把玩的藝術品。


    注意到顧言舟的視線,他微微偏頭露出了戴著口罩的側臉,聲音被蒙在了口罩之下,聽得不太真切。


    “過來,躺下。”那名醫生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


    顧言舟順從地走了過去,看著病床上還殘留著還未洗淨的紅色液體,腳上似乎踢到了什麽斷肢。


    他麵不改色地躺了上去,醫生便將他頭頂的燈打開,刺眼的白熾燈直接照射瞳孔。


    正常來說,人在突然直視光線時會本能的閉上雙眼,而顧言舟卻能夠直視白光,並且瞳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就像是一位真的對外界刺激沒有任何感知的患者。


    顧言舟聽到那名醫生似乎低笑了一聲,隨後就可以看到頭頂上的那盞燈被移開。


    “患者:顧言舟——24歲,陰性精神分裂症,對外界刺激無反應。”


    那名醫生將顧言舟的名字在舌尖滾了幾遍,尾音延長,聽起來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站在暗處記錄員的筆在紙上發出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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