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夏仁沒有特意去記,總之就是酣戰了一路,邊掃邊跑,邊打邊退,一路上不知砍下了多少棵樹,灑了多少血色肉泥,反正夏仁跑出森林時,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


    裏外都濕透,內裏是汗臭酸味,外頭身上卻是黏糊糊的,血腥味極其濃鬱,熏得夏仁直皺眉頭。


    即便跑出森林,那群鋼牙猴依舊緊追不舍,但猴子畢竟是猴子,沒有樹,就比不上馬兒的四條腿。


    夏仁跑了三公裏路才把身後後一根筋的猴子甩掉,趕路過程中,夏仁還隱隱約約聽到獨眼巨猿那趕路時標配的轟鳴聲,沒想到這大塊頭這麽快又複活跑出來了。


    沒完沒了,走為上計。


    夏仁繼續跑了五公裏路才停下來歇息,說是歇息,其實是受不了身上這黏糊糊的感覺,這股臭味,墨影進階到c階後跑這點路根本不帶喘的。


    換上新的行頭,夏仁拿出電子地圖,算準方向和路程,再次上路,根本不帶休息的。


    ……


    五日後。


    犀水灣是北洲小國度塔過境的一處小型集市,也是一處居民地區,總和人口大概有兩萬左右。


    犀水灣鎮的日子如往常那般,小鎮各處進出口都有不少進進出出的車子和行人,人雖然不算多,但忙碌的氣氛倒是表現著集市小鎮該有的交通貿易的活力。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哪怕是小孩也都穿著厚厚的棉服,在大街小巷裏來回竄,天氣雖然冷,但小鎮的人氣可不冷。


    在犀水灣河裏砸冰釣魚的人們亦是如此。


    犀水灣河裏結合厚厚的冰層,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每一個洞都掛著幾條魚竿,洞旁邊都坐著幾個撈魚的人。


    今天也跟昨天一樣,犀水灣河裏嘴饞的的魚兒基本都會被勾上冰麵上,掉進撈魚人的魚籠裏,任你如何蹦跳也無法再回到水裏,畢竟你的存在就是撈魚人不久後飽餐一頓的證明。


    一隻渾身雪白的鷹隼像白鳳一樣在犀水灣上盤旋著。


    一處冰洞內,一條魚竿觸動了一下,撈魚老頭立馬丟掉手中的幹奶酪,抓住魚竿就扯。


    “茶老頭,你踏馬第一次釣魚嗎?魚上鉤時你拚命亂扯什麽?不怕魚線斷啊?”


    “媽的,動靜搞那麽大把其他魚都嚇跑了!”


    那老頭根本不理旁人的叫罵,拉著魚竿就是拚命扯,雙腿加緊,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後退,肉眼可見地吃力。


    “喔豁,至於麽?這魚真有那麽大?誇張了點吧?”


    “嘿嘿,我看啊是茶老頭幾天沒開葷了,力氣萎縮了不少,不是魚大,是他力氣變小了罷!”


    其他撈魚人咯咯笑著。


    “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開葷!!”


    老頭大叫一聲,奮力一扯,終於釣起來了。


    一坨黑乎乎的東西被扯了上來,不動不跳,宛若死物。


    撈魚人紛紛圍了上來。


    “什麽玩意,怎麽不動?死魚啊?”


    “胡說,什麽魚有這麽大這麽肥,你看這比例,都快有你那麽長了,矮子!”


    “這好像是布條……魚也穿衣服?”


    “海帶吧?”


    “發什麽昏!這河怎麽會有海帶?”


    “走開走開!別想搶我的魚!見著也沒分!走開起開!!”邋邋遢遢的茶老頭扔下魚竿,推開圍觀的眾人,大喊道。


    “切小氣!”


    “慢慢啃你的死魚吧!都發臭咯哈哈哈,咦?我的魚竿也動了!”


    “臥槽,我的也動了!”


    “嗯?你們搞什麽鬼?今天撞了什麽狗屎運……嘿!我的也動了!”


    不知為何,魚兒好像集體自殺一樣,各處的魚竿都動了起來。


    圍觀的眾人都散開了,各自忙碌了起來。


    茶老頭這才撐起護著“大肥魚”的身體,吐了口濃痰,就笑嘻嘻地打量自己的魚兒來。


    “這魚好肥呀!……可是怎麽還穿著布條?”


    老頭扒拉開一層又一層的布條,撐開一看,這布條是件棉條衣服,疑惑不已,他便往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張腫得極其浮誇的人臉出現在麵前。


    老頭驚恐的啊了一聲,身體不知往後滾了幾圈,再次看去,這哪是什麽大肥魚啊,這就是一具泡得腫脹起來的人類屍體!


    這屍體沒有四肢,被削成人棍,氣球一樣的身體也有著許多傷痕,不深不淺,像是被故意虐待出來的。


    犀水灣河內也傳來像茶老頭一樣的驚恐聲,茶老頭還以為其他撈魚人也看見了他這隻“大肥魚”,便求助地望過去,哪裏知道其他人根本沒有看向他這邊,而是看著自己釣起來的東西。


    與茶老頭釣起來同款的“大肥魚”在犀水灣河上出現了無數隻,不是真的無數隻,而是因為茶老頭腦袋嗡嗡的,害怕得看東西都出現了重影。


    驚恐的叫喊聲絡繹不絕,原本安逸平靜的犀水灣河現如今徹底炸開了鍋。


    有個大膽的撈魚人打量一番,說道:“這……這是犀水灣上遊處……那鹿棋灣小鎮的居民!這鹿角骨服飾是他們的特產!”


    上遊河灣,鹿棋灣的居民屍體遍布下遊犀水灣的冰層之下,黑壓壓的,頂著冰層,一雙雙浮腫的臉龐直勾勾地盯著冰層之上的撈魚人。


    如天宮白鳳般的白鷹不再盤旋,而是落在高樹上靜靜地看著下方的小鎮居民。


    撈魚人連滾帶爬地逃回岸上,爭先恐後,亂成一團。


    而小鎮裏的情況也像他們一樣,亂成一鍋粥,為什麽?


    五分鍾前,一輛載著十幾個眼神呆滯的傷民的大卡車闖進了犀水灣小鎮內,穿著警服的司機滿大街地哭喊著:有餓死鬼來了!快跑啊!求求大家快跑啊!


    原本小鎮居民還以為這又是馬戲團搞出來的新穎節目,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熱情地跟警察司機打招呼。


    直到一條弓箭精準地把司機的頭釘在高牆上,直到一群騎著各種妖魔鬼怪、滿口獠牙、瘋瘋癲癲的野獸人闖進小鎮,小鎮居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這群獸鬼說好聽點是群騎兵部隊,但說真實點的話……


    嗚略略地怪叫,搖頭又晃腦,把一條條滴著血的肢體當皮球亂扔,玩完又啃一口,內訌互相撕咬起來,每一隻都像嗑了藥一樣,亢奮至極,毫無紀律可言。


    一股極其濃鬱的血腥臭味也跟著獸鬼闖進犀水灣小鎮,這個方向……正是上遊的鹿棋灣的方向……


    小鎮大亂,各處都有慘叫聲,剛上岸還沒喘過氣的撈魚人們被一把把的骨製兵器砍成爛肉,獸鬼騎兵踐踏而過,留下一地的猩紅爛泥。


    獸鬼們享受這個過程,禮花不是它們的喜歡的歡迎禮,飛濺的血液才是,唯有這樣才能舒暢它們焦躁不安的心。


    它們雖然瘋狂,但並不瞎,尤其在分辨男女人類這方麵,男人當成歡迎禮炮,剩下健壯的便是儲存糧、兩腳羊,而女人則是俘虜,至於有何用途就不得而知了,但能明確的是獸鬼無女性,與人類也沒有生殖隔離。


    上一刻還是熱鬧安逸的犀水灣就這麽突然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幾隻夜鴉飛掠而過,在小鎮上空盤旋著,見證著下方的煉獄場景。


    夏仁在小鎮的後山上閉著眼睛,麵露難色。


    眼睛猛地一睜開,看著下方正燃起熊熊大火的犀水灣小鎮。


    “這踏馬哪來的這麽多獸鬼!?這玩意不是應該隻有南洲惡玉教派地盤裏才會出現的嗎?怎麽在這冒出了!?還這麽多!”


    通過鴉眼看了看下方的地獄場景,怕是不多時,犀水灣小鎮的居民都會像上遊的鹿棋鎮的居民一樣慘死,夏仁再也坐不住,騎上黑色駿馬,往山下趕去。


    白鷹在天空中翱翔,注視著一切,當然,也包括夏仁在內。


    一道白影在後山頂上默默注視著夏仁,雪白的波浪卷發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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