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馬克兔手雷穿過電磁闊網,掉落在四輛武裝車之間,還沒落地,就炸裂開來。


    十幾朵藍白色的火花綻放,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把四輛武裝車都掀翻了,各種車上武裝器材都被炸得稀巴爛。


    不遠處還在眯眼的武裝人員也被衝擊波波及,彈飛了兩米開外。


    瘸腿青年及時拿出光學防爆帷幕套在身上,沒有被炸成重傷,但也被掀翻在地,被炸得頭暈目眩。


    被自己研究的手雷炸成這個狼狽模樣,他心裏別提多惱火了。


    西琪身為半步d+的獸武者,自然有保命手段,隻見她身體蜷縮成一團,一隻乳白色的獅子虛影浮現在她身上,濃厚的絨毛有著防禦極強的防禦抗性。


    雖然她也被手雷震得耳鼻流血,但總體來說並沒太大的損傷。


    夏仁用鴉眼觀察了這一切。


    “小計劃成功,多虧那機械師老鐵的手雷,不然我還真沒辦法甩掉這群裝備精良的援兵,好了,咱們也出發吧。”


    命令墨影恢複正常形態,夏仁四人從不遠處的沼澤地裏冒了出來。


    同行三人躲在變成棺材一樣的墨影裏不知發生了什麽,隻能聽見一連串的爆炸聲響。


    現他們在沼澤裏冒出來,看見不遠處狼狽不堪的西琪等人,再看看天上盤旋著的烏鴉,這才意識到是夜鴉又搞定了一切。


    一路上的困境都是靠夜鴉搞定的,三人慚愧不已,不過這種受靠譜的大佬保護的感覺,讓他們感到難能可貴的暖意。


    醉壕眼睛冒光,一臉興奮,轉頭又想對夏仁說些什麽時,被夏仁立即打斷了。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趁著他們沒有代步工具,得快點離開。”


    夏仁把臉轉到蘭紫蘇和醉壕身上,假裝不了解地說道:“你們兩個是異人,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死一次後可以自行選擇複活地點,所以,接下來的路,你們別跟著了,自行解散吧。”


    醉壕和蘭紫蘇皆是一驚,急忙追問:


    “是我們做錯了什麽嗎?您指出來,我們一定改正!”


    夏仁搖搖頭笑道:“你們一路上做得很好,特別是你,小姑娘。不過接下來的路我的墨影最多載兩人,我的意思你們懂吧?”


    “那我在哪裏,什麽時候會麵?”蘭紫蘇罕見地露出著急的眼神,追問道。


    夏仁淡笑轉頭,吹了聲口哨,一旁的墨影像打年糕般變成了一匹黑絨駿馬。


    夏仁拍了拍羅傑爾的肩膀,示意上馬,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


    “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的道路將不再交匯,再說,待在我身邊可是沒有什麽安樂的日子過的。”


    蘭紫蘇小跑到夏仁跟前,紅暈著臉追答道:“可我就想跟在你後麵,體驗一次次冒險,利用壓力給予動力……來提升自己。”


    “錯了姑娘。”


    夏仁翻身上馬,俯視看向她。


    “熱情才能轉化為動力,單純的壓力隻會轉化為病曆。”


    “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式,丟掉外界一切因素,這樣走的路,才算是自己的路。”


    “姑娘,別再迷茫了”


    曾幾何時,蘭紫蘇為了提升自己,增加出遊戲攻略視頻的效率,哪次不是頂著如山般的壓力,催更、硬黑、謾罵、帶節奏、同行詆毀、競爭、狀態不佳等等,每一個因素都是一塊心底的石頭,壓得她難以喘息。


    懷疑和鬱悶充斥著她的內心,但為了能提升自己,她把一切負麵壓力給壓在了心底,從未想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真正想要的東西。


    夏仁的一番話正中她的心底,心底的迷霧好像被吹散了,灑出了陽光。


    夏仁又何嚐不懂得蘭紫蘇的心病,說了這番話,也是為了照顧一下她而已。


    “架!”


    夏羅二人頭也不回地騎馬而去,蘭紫蘇和醉壕呆呆地看著他,心中皆是不舍,但蘭紫蘇心裏卻多了點複雜的情感。


    正當二人落寂時,遠處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可一切都不會順利,所以,有緣再相會吧。”


    二人心裏多了份欣喜和期待。


    ……


    另一邊。


    西琪一行人本想著已經抓到了偷襲火車的賊,沒想到中了前狼假寐,蓋以誘敵的陷阱。


    現在的他們不但沒有抓到小賊,反而折了這麽多人手和裝備,心裏更加憤恨,要是夏仁在他們麵前,定會被直接生吃活剝了。


    “看清他們的麵貌沒有?”西琪扶起瘸腿青年問道。


    “騎馬走逃走的兩人故意遮住了臉,看不清樣貌,但被拋棄的兩人……他們怎麽還傻愣著在那,不怕我們抓他們麽?”瘸腿青年拿著軍用望遠鏡回答道。


    “用你的狙擊槍打斷那兩人的四肢,我再過去活抓他們。”


    “是,隊長。”


    瘸腿青年拿起背上的特製狙擊槍,架起後坐力槍架,正想來幾槍時,眼前的一男一女突然白光一閃,憑空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消失了?”西琪驚訝地站起身。


    瘸腿青年皺著眉頭,推了推眼睛說道:“憑空消失、無限複活……這兩人該不會就是前不久突然出現在交界之地的異人吧?沒想到……”


    嘟嚕嚕嚕嚕嚕嚕……


    傳音器響起,裏頭傳出不久前報告人員的聲線:


    “西琪隊長,現場發現了一個幸存者,經過初步審訊口錄,這個幸存者表明雖然眼睛被什麽鳥糊住了,沒有看清盜賊長相,不過他卻發現了盜賊內衣裏藏著惡教徒才穿的紅教衣,而且我們工作人員在現場也發現了一片由子彈打下來的紅教衣的布料。”


    “紅教衣!?你們確定沒搞錯?”西琪驚愕不已。


    “惡玉教派的教衣辨識度很高,而且我們也用數據庫對比過,確定是惡玉教派的紅教衣。”


    西琪和瘸腿青年麵麵相覷,兩人的表情皆是震驚之色。


    惡玉教派把手伸進了米特蘭王國?還誇張地把手伸進了國都米丁?這不就代表著惡玉教派開始滲透米特蘭王國了嗎?


    曾經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現在卻囂張地站在你的鼻子上耀武揚威,劫了你的貨,還大搖大擺地溜走了,而且溜去的方向是正東方,恰好是國都米丁的方向,這不正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了嗎?


    “喂喂……喂?隊長?你還在嗎?下一步行動我們該如何進行?隊長?”


    “咳咳,你們先保護現場,立即通知貓幫高層……不!立即通知貓爺!報告詳細情況!”


    “還有,一名惡教徒帶著實驗標本逃往正東方,通知貓幫所有武裝人員出擊搜查,不放過任何一處村鎮!”


    西琪捏了捏太陽穴,皺著眉,朝著傳音器說道。


    “是,隊長。”


    “惡玉教派?竟然大肆入侵到米特蘭國境了?他們哪來的勇氣和實力?”瘸腿青年不解地說道。


    “看來國都米丁不再有安定日子過了……”


    西琪呼出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四輛破廢的武裝機動車,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


    “來來來!幹一杯!”


    “什麽幹一杯?明明是你輸了,你自己罰一杯才對,快一口悶了!”


    “一個人喝多無聊啊……哎!貓爺!下來一起漱漱口哇!”


    滿臉紋身的酒徒舉起酒杯,向高樓上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硬漢說道。


    “佛利茲,欠了我酒館多少賬了?還有臉在這吆喝?”


    兩米多高的西裝硬漢雖然嘴裏這麽說,但語氣確是笑意滿滿,現場頗有幾分兄弟打鬧的氣氛。


    “是!老大!我這就去上城抓兩個妞給您還債!嘿嘿嘿。”


    酒館現場也笑翻大片,這個酒館別的不說,但氛圍卻是十分夠味的,就算把不會喝酒、討厭喝酒的人丟進這裏,第二天,也會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地喝著酒離開。


    看著偌大的酒館在肆意狂歡,貓爺的笑意卻慢慢陰冷起來,手中酒杯也在不知覺間被他捏成細末,灑了滿地。


    原來早在一小時前,他接到了火車被劫的消息,他的名頭,連米特蘭皇家高層都要給幾分麵子,可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跟他杠上。


    最重要的是,那火車的貨是特殊的貨物,原本是想偽裝成平常出貨,分配正常質量的護衛,避免有心人發現什麽,可沒想到正好著了不長眼的家夥的道。


    心裏鬱悶至極,可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久後的救援報告裏稱,這次嫌疑人是他最仇恨也是最難對付的惡玉教派,他再也按耐不住內心。


    “這群雜碎竟然敢把手伸進國都米丁?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好!他們要是真敢來,我就一個一個地把他們挖出來!是時候報仇了!!”


    啪!!!


    金楠木酒桌被他控製不住地砸了個粉碎,綠色的氣力化成霧氣,縹緲在他的身邊。


    ……


    十天後。


    “哇哈……好累啊,唉!鴉兄,不行……我肚子又鬧情緒了,快快快,停馬。”羅傑爾抱著肚子,用頭拍打夏仁的肩膀說道。


    “靠!這一路上拉了多少次了?沒完沒了。”夏仁停下馬,下意識地捏住鼻子抱怨道。


    這十天裏,他們風餐露宿,為了躲避時不時飛馳而過的貓幫追兵,他們隻好躲在荒野樹林裏,以野獸為食,晨露為水,白天跳上樹睡覺,夜裏繼續趕路,過著半野人的生活。


    “還不是因為鴉兄你給我喂烤螞蚱,我平生啥也不怕,就怕蟲子,看來我的肚子也跟我的性情一樣……嗚嗚啊~舒服~”羅傑爾蹲在一旁暢快地噴泄著。


    “我不是跟你說過麽?烤螞蚱,哢嚓脆,雞肉味,蛋白質是牛肉的六倍,沒點營養下肚,咱們的法力可支持不住了。”夏仁捏著鼻子吐槽道。


    突然,遠處機動車聲響起。


    “又來了!大晚上的不用睡覺的麽?”


    夏仁急忙下馬,拍了拍馬背,墨影又像年糕一樣變回黑虎模樣,身形一閃,消失在夏仁的影子裏。


    “別拉了!貓咪們又來了。”


    夏仁抓起一把泥土,丟在羅傑爾的金料金汁上,再一把拉住還沒穿好褲子的羅傑爾,一起跳進了樹叢裏。


    “鴉兄,你的烏鴉怎麽這次沒提前發現貓咪們的行蹤?”羅傑爾提著褲子,不解地問道。


    “這次的貓咪不是往日的雜魚,這次的武裝車用了光學隱身材料,肉眼難以發現,要不是我聽到些許動靜……”


    兩輛特殊武裝車飛馳而過,打斷了夏仁的解釋,卷起漫天塵沙。


    羅傑爾探出一隻眼,皺著眉頭說道:“這次怎麽走得這麽急,而且是去往西區城寨的方向,好像根本不是在找人一樣,更像是……”


    “更像是趕路。”夏仁補充道。


    “走!趴到車後廂裏。”


    “啊!?不怕發現麽?”


    “正所謂燈下黑嘛,更何況咱們的法力幾近枯竭了,想憑著咱們兩人趕到西區城寨,那得吃多少頓炸螞蚱啊~”


    一聽到還要吃炸螞蚱,羅傑爾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走!鴉兄!這順風車我們搭定了!”


    夏仁:“……”


    ……


    兩輛武裝車開到了一個小鎮裏,小門口鎮有檢查盤問的哨崗,怕暴露,夏仁和羅傑爾就趁著哨兵不留意,滾到了小鎮外的草堆裏。


    “鴉兄,我們好像滾到馬廄裏了。”


    “何出此言?”


    “你看。”


    羅傑爾把他的手拿了起來,晃到夏仁麵前,烏雲蓋月亮,夜色太暗,夏仁沒看清是什麽,但那股消化後拉出的邋遢之物的味道撲麵而來。


    “……你跟屎真有緣。”


    兩人麵麵相覷。


    偷摸進鎮,二人找了間沒人的小屋洗了個澡,吃了口飯,就這麽大大咧咧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晚上,兩名武裝士兵倒在無人的井底裏,他們全身赤裸,像是被人特意扒拉下來的。


    ……


    離米丁西區城寨最近的小鎮規模不小,而這裏的小鎮大門的駐紮哨兵的規模也同樣不小。


    “停停停!你們幹什麽?熄火,證照,身份證!”


    一個武裝士兵叫停了一輛逆行的武裝機動車,機動車拉下車窗,探出兩個頭,赫然是貓幫圍剿行動的兩位主角,夏仁和羅傑爾。


    “長官,我們收到貓爺密令,要趕回去一趟,請您通融。”


    士兵打量了二人,皺著眉頭將信將疑。


    見如此,夏仁湊到士兵耳朵旁,說了幾句話後,士兵猛地一驚,一改態度,點頭哈腰起來,幫夏仁關好車門後,還恭敬地敬個禮。


    夏仁駕車走遠,羅傑爾才敢問道:“鴉兄,你跟說了啥?怎麽突然……”


    “沒什麽,就是說了些關於貓爺半公開半隱私的事,裝成貓爺的心腹罷了。”


    羅傑爾難以置信,吐出一大堆問題,夏仁也一一回答。


    二人就這麽……胡鬧似的來到了目的地——米丁西區城寨,好人的洗手盤,惡人的天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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