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下意識的伸出胳膊,護住了受傷的雙腿。


    衝進耳邊的質問,讓他惡心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彎彎!?


    叫的可真甜。


    還沒過門呢,他們倆就開始蜜裏調油了?


    記憶裏,原主愛慘了姚淮,卻從來沒有得到一句如此親密的稱呼和認可。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麽瞎的,居然看上了這種人。


    不過,他熟悉這段劇情,早就有所準備。


    遲晚飛快整理了一下思緒,大睜著雙眼,坐直了身子,看向暴怒的姚淮,無辜道:


    “什麽保胎藥?”


    “姚淮,那女子有孕了?”


    姚淮立馬被問得有些心虛,原本咄咄逼人氣勢,迅速弱了一半。


    堂堂王府大少爺,大張旗鼓的把沒名沒分的小妾接進了家門,還懷了孕。


    傳出去,還不讓人戳破脊梁骨?


    可一想到他那未出生的孩子因為那碗藥,差點性命不保,火氣“蹭”的一下又竄了上來。


    “遲晚,本少爺真是小瞧了你,學會裝無辜了,彎彎和下人都說那碗保胎藥是你派人送的。”


    姚淮越說越來勁,惡狠狠的指著遲晚,怒不可遏:


    “你到底在裏麵下了什麽毒?她喝完為何腹痛不止?”


    那架勢,像是要把遲晚生吃了。


    看著椅子上反應慢半拍,且不為所動的遲晚,他幾步走了過去,薅住了遲晚的衣領,不給遲晚任何解釋的機會,抬手就朝著細嫩的臉頰揮了過去。


    拳頭帶起的疾風迎麵撲來,遲晚嘴角微勾,抬起手臂,以更快的速度,在距離眼睫毛幾厘米的地方,準確鉗製住了姚淮的手腕。


    接著,“卡巴”一聲脆響,遲晚冷漠的對上姚淮難以置信的目光,用力一推,姚淮的拳頭軟趴趴垂了下去。


    疼的他大叫一聲,滿眼猩紅。


    “姚淮,毒不是我下的。還有,你是打我打上癮了,忘了我的出身了嗎?”


    遲晚故意在衣服上擦了擦那隻手,慢條斯理的回答著。


    看著姚淮的吃痛的樣子,他心裏痛快極了。


    原主好歹也是將軍的兒子,年少時,跟著將軍學了一身的武功。


    要不是苦戀姚淮,早就保家衛國去了。


    就在剛才,他隻不過條件反射般抬起了手,殷實的內功讓他不費吹灰之力,捏斷了姚淮的手腕。


    原主是真傻,無論姚淮怎麽打他,虐待他,都舍不得還手。


    遲晚可做不到。


    “你敢打我?”


    姚淮震驚之餘捂著生疼的手腕,咬了咬牙,威脅道:“信不信我等會叫下人打斷你的腿?”


    嘴上的話說著硬氣,姚淮還是退後了幾步。


    遲晚哪來的膽子,還敢跟他動手了?


    往日裏,他隻會瘋魔癡纏,跪舔,今天是準備反天了嗎?


    一定是自己的手段不夠狠辣!


    眼見遲晚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還若無其事的靠坐在椅子上,又開始給那條傷腿擦藥,他忽然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就在他狠皺著眉,正醞釀著用刀還是用烙鐵來懲罰遲晚時,一隻柔軟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與此同時身邊飄來熟悉的香氣,緊跟著傳來一道輕柔又緊張的女聲:


    “淮哥哥,你受傷了?快去叫禦醫!!”


    何彎進屋後,仿佛府裏當家女主,自然而然的命令起了下人。


    她吩咐過後,柔媚的目光鎖住姚淮的斷腕,眼裏淚花打轉,看都沒看遲晚一眼,又開腔道:


    “淮哥哥,都怪我不好,喝錯了藥,害得你也受了傷。”


    嬌滴滴的軟語,讓姚淮心都軟了不少,摸了摸她的手,一臉的疼惜。


    四溢的茶香撲麵而來。


    遲晚嫌惡皺緊了眉頭,這是肚子疼好了?


    還沒當夫人呢,就擺起了夫人的架子。


    係統應急的提醒了一句:[宿主,她是來栽贓你的!]


    劇情又來了。


    遲晚應了一聲,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快點栽贓他吧,他太想逃離這處院子了。


    遲晚聽著那胰島素都化不開的甜膩,緩緩抬起頭,一眼看到了姿色豪不起眼的綠茶女。


    恍然大悟般明白了她為何要上演未婚先孕的戲碼。


    這平平無奇的長相和身段,要不是說話綠茶帶上夾子音,恐怕姚淮根本提不起興趣…


    [宿主,有瓜!關於何彎的。]


    遲晚:[說吧。]


    雖然目前情況有點緊張,但他還是止不住八卦又好奇的心。


    十分想知道何彎是如何栽贓他的。


    係統:[先前你命人送去的那碗保胎藥,是何彎自己偷偷加了一丁點瀉藥才引起了腹痛。]


    係統:[還有你命人送去頭飾,她挑了幾件最鋒利的簪子,劃破了掌心,急著趕來就是來告狀這兩件事的。]


    遲晚:[怪不得腹痛這麽快就好了,她可真會借力打力。]


    遲晚吃著瓜,特意看向了何彎那隻絞著點點鮮血的繡帕,姚淮再晚點發現,傷口就要愈合了。


    係統:[不過,宿主也不用怕,何彎來的急,剩下的腹瀉藥和頭飾就在他隨行的兩個下人身上藏著呢,你可以見機行事。]


    遲晚:[何彎還怪聰明得咧!這種歹毒綠茶一定要讓姚淮獨自承受。這種組合,一定要捆綁在一起,別去禍害好人了。]


    他早就預料到何彎會按原劇情有所動作,靜靜的等著她演。


    對麵,一直演戲的何彎再次把手伸向了姚淮,拿著帶血帕子,“細心的”擦著姚淮疼的直冒冷汗的額頭。


    姚淮眼尖,透過帕子看到帶血的掌心,頓了一下,瞪大眼睛心疼道:“彎彎,你的手怎麽了?”


    成功引起了注意,何彎急忙縮回了手,垂著眼,一臉的委屈,“遲少爺送了我幾支鋒利的發簪,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了手。”


    何彎說完,告狀目的全部達成,才抬起眼皮,居高臨下的看了眼遲晚。


    隻是這一眼,看的有點久。


    遲晚男生女相,容貌俊俏秀美,許是在府裏吃了太多苦,麵色不太好,卻依舊標致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再看看五大三粗脾氣暴躁的姚淮,她咬了咬唇,算了,她要的是權利,父親說了,權利比美貌重要的多。


    姚淮是長子,將來是要封爵的,她生下孩子,就有希望成為世子妃。


    怕姚淮看出什麽,她趕緊收起目光,隱藏了差點將要出軌的小心思。


    椅子上的遲晚用紗布纏著受傷的腿,心不在焉的聽著何彎的狡辯,等她在姚淮麵前矯情夠了,遲晚否認道:


    “何姑娘抬舉我了,府裏的東西都是姚淮的,我哪有動用的資格?”


    “別再是你剛入府,下人對你不服吧?”


    遲晚挑眉,來了個死不認賬。


    何彎略略吃驚了一下,姚淮不是說,遲晚已經被他打服了,不會還嘴的嗎?


    怎麽智商差點在她之上了?


    萬一姚淮看透了是她的苦肉計,那可就難辦了。


    何彎話題一轉,用帶血的帕子輕輕擦去眼角的水霧:


    “我進府是來加入這個大家庭的,不想任何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遲少爺,我一點都不想與你和下人為敵。”


    演完這句,何彎抬眸睨了姚淮一眼,姚淮秒懂。


    姚淮習慣性將何彎護在身後,小妾如此謙卑識大體,他到底沒看錯人。


    內心的憤怒全部指向了遲晚。


    許是疼的厲害,更是嫌棄遲晚,姚淮連廢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直接給遲晚定了罪:


    “你打傷本少爺手腕,仗勢欺負妾室,罰你五十大板,在府裏幹半年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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