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瑤池女帝
開局無敵長生，大帝都想拜我為師 作者：寧書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鹿呦呦和姬夢璃聞言皆是笑了。
“沒想到人皇會這麽早便選擇了道侶，而且看得出來他很嗬護寵愛談秋。”姬夢璃說道。
“因為談秋就是一個很可愛，很值得被寵愛的小美人啊。”鹿呦呦笑眯眯道。
顧北塵道：“或許是八萬年前的虧欠，在遇到了一朵相似的花後，不想再錯過和辜負吧。”
“她也是轉世者？”姬夢璃有些詫異。
顧北塵笑著搖頭：“不好說，但或許這世間至情至性之人，也會有這樣的奇跡存在吧。”
姬夢璃若有所思的點頭，這一點，她是認同的。
飛船離開了南疆，穿越荒州，向著中州而去。
到了中州之後，越來越多繁華的國都和超級城市開始出現，確實遠非荒州可比的。
中州作為曆代大帝必爭之地，還是有其原因的。
便是越州與中州相比，那也是要遜色許多的。
“比起當年，中州還要更繁盛一些，超級帝國增多了，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也增加了許多。”姬夢璃站在船頭，看著下方掠過的一座座城鎮，也是不禁讚歎道。
“近兩萬年，中州沒有經曆過什麽毀滅級的戰爭，瑤池把中州保護的太好了。”顧北塵微笑著說道。
“瑤池女帝雖然隻占中州一萬裏，可確實做到了讓中州百姓安居樂業這件事，能夠被後世敬仰傳唱，還是有原因的。”姬夢璃有些感慨道。
同樣作為一代女帝，曆史上對她評價並沒有那麽好，甚至有不少說她暴戾專政的傳聞。
當年她說的是，哪管朕死後潮水滔天，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將顧北塵從不周山下挖出來。
結果兩萬年後，她重活了。
再看曆史對她的評價，有時候還是會感覺有點尷尬。
“你當年做的也是極好了，可你一統九州，樹立了太多的仇敵，那麽多人恨你入骨，自然會編排你的身後名。”顧北塵微笑看著她，柔聲道：“難道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嗎？”
“當真？”姬夢璃抬頭看著他。
顧北塵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易瑤那隻能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所庇護的，也隻是中州這一萬裏的百姓。
可其他八州，卻陷入了連綿的戰火之中，一萬年打的不可開交，幾乎沒有停歇過。”
姬夢璃聞言也笑了，此事她也是知曉的。
正如顧北塵所說的，也隻能說是各有取舍吧，易瑤護住了中州百姓，而她當年努力維持的是整個九州的秩序。
飛船飛著飛著，一座巍峨大山出現在視線之中。
那是一座何等巍峨的大山，高萬丈，山脈延綿數百裏，皚皚雪頂，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昆侖山，到了。”姬夢璃說道。
這是中州第一神山，也是九州最負盛名的一座仙山。
九州大陸上，曾有無數大帝在此地設立道場，開山立派。
當年天音門全盛之時，總壇也是從越州搬到了中州，便設在了這昆侖山上。
不過在壽元盡前，她做了一手安排，將天音門的總壇遷回了越州。
昆侖山這座仙山，向來是強者居之。
當一個宗門沒落之後，還要強行占著這仙山，會引來的後果便是被滅。
果不其然，在她死亡的消息被驗證三年後，昆侖山便易主了。
隨後九州再度陷入了群雄爭霸的局麵。
直到千年以後，易瑤殺出重圍，登臨帝位，拿下昆侖山，建立瑤池，結束了圍繞著昆侖山上千年的爭奪大亂鬥。
此後一萬年，瑤池的名聲徹底蓋過了昆侖仙山。
而一萬年後在，瑤池女帝隕落。
百年後，瑤池陷落，昆侖山易主。
不過因為瑤池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滅了瑤池的那個仙門，短短三年後就被圍攻滅掉。
此後昆侖山再度陷入了無限的紛爭之中。
兩千年前，昆侖山被太清閣所掌控。
太清閣乃中州排名前三的仙門，門中有兩位準帝境強者，神皇境、神王境強者數量更是不可計量。
坐擁昆侖山這等神山，又地處中州繁盛之地，太清閣收的都是九州勢力天賦最好的苗子。
常年積累下來，實力愈發強盛。
在中州，沒有哪家門派敢說自己能夠勝過太清閣的。
所以昆侖山已經被太清閣掌控了足足兩千年，如果沒出大帝的話，恐怕也很難有勢力能從太清閣的手裏將其奪回去。
“這昆侖山可真是雄偉壯麗，而且隻是在外圍便能感受到極其充沛的靈力，在那昆侖山中定然更濃鬱吧，難怪那麽多人爭得頭破血流。”鹿呦呦讚歎道，眼裏亮晶晶的。
“昆侖山中，不光是靈力充沛，而且暗合天道，對於修行大有裨益。”姬夢璃說道。
“對哦，當年天音門也是在這昆侖山上建立總壇數千年呢。”鹿呦呦若有所思，然後看著顧北塵道：“公子，以後要是夢璃和易瑤都要拿回昆侖山，你幫誰啊？”
姬夢璃聞言，也是笑吟吟地盯著顧北塵看。
“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顧北塵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數著手指道：“當年黎昊征戰九州，最終在昆侖山受封人皇，並建行宮，掌九州，那是八萬年前的事情。
當年孫悟空建立萬妖國，後率領眾妖出雷州，入中州，占領昆侖山，在昆侖山中住了三千年，遙控萬妖國，這是六萬年前的事情。
五萬年前，搖光神君路過昆侖山，甚是喜愛，在昆侖山中建了行宮，每隔數年便來住一段時間。
……”
“昆侖山，能者居之。”顧北塵笑著道：“我誰都不幫，誰能占下來，坐穩了，那就是誰的。”
“昆侖山，確實是能者居之。”姬夢璃也是笑著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而且，易瑤是不會跟誰爭昆侖山的，當年這地是我看上，讓她占的。”顧北塵有些無奈道：
“後來的一萬年間，她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雲遊九州，尋找各地風味。
昆侖山縱有萬般好，卻偏偏留不住一個吃貨。”
姬夢璃和鹿呦呦聞言皆是一愣，然後也是忍不住笑了。
確實，瑤池女帝，似乎並不能按照常規的思路去想她。
“中州那麽大，那咱們從哪裏逛起呢？”鹿呦呦問道。
“旁邊這座城市的規模不小，要不就從這裏逛起吧，體驗一下中州的風土人情。”
飛船方向一轉，轉眼便來到了一座大城上方，顧北塵看著下方的大城。
這座巍峨雄城，比起離國國都還要大上不少。
“體驗風土人情？要去逛青樓嗎？”鹿呦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最近過得太過清淡了，是該去找小姐姐們快活快活了。”
顧北塵無奈搖頭：“你一個女孩子，腦子裏能不能別總想著逛青樓，賞小姐姐啊。”
鹿呦呦不管顧北城，他可太清楚自家公子是什麽人了，挽著姬夢璃的手道：“夢璃，你想不想去？我請客啊，給你一萬兩黃金，你就是整個青樓最受歡迎的恩客，漂亮小姐姐全往你身上撲。”
“可別帶壞小姑娘啊。”顧北塵道。
姬夢璃笑吟吟地看著顧北塵，點頭道：“好啊，那咱們就去逛青樓，我倒要看看，為什麽男人那麽喜歡逛青樓。”
“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鈔能力。”鹿呦呦拍著腰間的小包道。
顧北塵隻好將飛船在這城中最繁華的地段降下。
這座城名為金陵城，與昆侖山脈毗鄰，乃太清閣治下，藍山國的國都，在中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
背靠昆侖山脈，有太清閣撐腰，金陵城可謂是極盡繁榮。
除了尋常百姓，城中還有許多修仙者居住。
就這金陵城的靈氣，已經比一些靈脈差的仙山更好了，對於散修而言，這可是極佳的休閑之地。
但在這裏在，哪怕是修仙者也不敢仗勢欺人，太清閣在這金陵城中設有太清觀，司職監察修行者的行為。
一旦發現修行者作惡，將會對修仙者進行嚴懲。
就算逃離了金陵城，也會在中州發布追殺令。
在種種嚴令之下，金陵城的修仙者都不敢太過展露自己的身份和實力，與城中居民得以和諧共處。
“這太清閣是有高人的，瞧瞧那些修仙者，要不是感應到他們身上的靈力，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有太大區別了。”鹿呦呦看著一旁茶樓中幾位正在聽說書先生細說昆侖的修行者，笑著說道。
那幾人一副書生、商賈打扮，實力皆是不強，應該就是普通散修，坐在茶樓中安靜聽著說書先生講書，聽到絕妙之處，也會跟著拍手叫好。
“確實挺特別的。”顧北塵笑著點頭。
“沒有出大帝，能夠占著昆侖山兩千年，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姬夢璃也道。
眾人順著繁華的街道走了一會，尋了一家熱鬧的酒樓便鑽了進去，在一樓大廳角落坐下，點了一桌子菜。
九州如此寬闊，每一處地方的語言都有著不小的差異。
好在顧北塵懂得語言很多，拚湊一下，還是把菜給點了。
語言不通，對於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麽麻煩。
選擇在這種熱鬧酒樓的大廳吃飯，就是學習來了。
看看聽聽，大概就能了解他們的發音技巧，再通過聽他們的談論，和自己經驗中的語言進行印證。
一頓飯吃完，顧北塵和姬夢璃已經基本學會了金陵話。
唯獨鹿呦呦還有點懵：“不是，你們就學會了？”
“其實是和古中州話是相似的，隻是有些變化和發音不同，但多聽一會，也就明白了，還挺簡單的。”姬夢璃笑著點頭道。
“可是……我連古中州話也不會說啊。”鹿呦呦攤手，一臉無奈。
顧北塵伸手，一指點在了她的眉間。
一股訊息迅速湧入她的腦海之中，快速湧動。
“滿了……不是，懂了！”鹿呦呦眼睛一亮，感覺耳邊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全消失了，變成了她能夠聽懂的話語。
“公子，你可太厲害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無所不能的樣子！”鹿呦呦瘋狂誇獎。
語言不通的問題解決了，三人結了賬，便上街閑逛去了。
逛繁華大城的好處，就在於如果你兜裏有錢，就可以體驗到一座城市能夠繁華到什麽程度。
逛街、購物、美食，最後便逛到了青樓。
顧北塵原以為姬夢璃有過在畫舫彈琴的經曆，會抵觸這些地方，見不得人間疾苦。
但沒想到她進狀態比預想的還要更快一些，金燦燦的金錠往桌上一拍，隨著一句‘好活當賞！’，整個醉仙樓的美人眼裏都亮起了光。
這一晚，姬夢璃豪擲萬金，醉仙樓的姑娘們都樂開了懷。
顧北塵坐在角落裏默默飲酒，果然女人豪橫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了。
而且，在金子的魔力麵前，男色果然不值一提。
鹿呦呦攬著兩位美人走來，把其中一位嬌媚的美人輕輕推到了顧北塵的身邊，笑道：“給這位公子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那美人聞言眼睛一亮，當即嬌笑著端起酒壺給顧北塵倒酒，軟軟道：“公子怎麽一人獨飲，讓奴家來陪你喝會吧。”
“好啊，一個人喝是有點無聊的。”顧北塵點頭，便和她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美嬌娘臉色通紅，醉眼迷離，看著顧北塵：“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摸會吧，奴家實在是喝不下了……”
“下一個。”顧北塵往她懷裏放了一塊金錠，看向了旁邊的美人。
天明後，三人方才從青樓出來。
皆是神采奕奕。
在一旁路邊的麵攤吃了碗熱乎乎的陽春麵，一人加兩個蛋，倒也吃的十分滿足。
老板看著三人從青樓出來，表情略顯古怪。
一個俊俏的公子哥，帶著兩位嬌俏的美人上青樓，多少有些奇怪。
畢竟這青樓雖是金陵城中最好的醉仙樓，美人無數，卻也無一能夠比得上男人身邊這兩位的。
不過隻看了兩眼，老板就收回眼神不敢多看了。
金陵城中可是有許多修仙者的，這三位的氣質看起來就不似一般人，可不是他這個小小麵攤老板能夠招惹的。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三人已經離開了，桌上留下了一枚金錠，在晨光中閃閃發光。
老板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那金錠抓起藏入袖中，然後左右看了看，已經看不到三位客人的身影。
也顧不上收麵碗了，老板推到煮麵的灶台旁，左右確定沒人後，方才將自己顫抖的手露出一角黃金，看著那金燦燦的色澤，心也是隨之火熱起來了。
這一枚金錠，抵得上他出攤賣二十年麵了。
這下兒子討媳婦的錢有了，還能在城邊上買個小房子，以後就不用再一大家子租房擠在一起了。
今天他可是遇上貴客了，實在是走大運了。
將金錠小心貼身收好，老板也不敢繼續擺攤了，直接收了東西就往家裏趕。
……
“你倒是挺大方的。”顧北塵看著鹿呦呦笑道。
“沒辦法，金子太多，花不完，根本花不完。”鹿呦呦狡黠一笑：“而且，他做的麵挺好吃的，蛋也煎的不錯，好活，當賞！”
“是不錯，調料雖然簡單，但麵條煮挺筋道的。”姬夢璃也是點頭道。
這倆富婆，已經不足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了，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吧。
吃過早飯，三人又去東市逛了一圈。
東市是早市，一早便人潮洶湧，賣的東西十分齊全。
剛宰好的牛羊，鮮活的海鮮，關在籠子裏的精美鳥兒，各種奇花異草，隻要是你能想到的，在這裏都能買到。
最讓人意外的，當屬在這東市最深處，還專門開辟了一個修仙者集市。
當然，用障眼法簡單隔離了一下，凡人看不穿，自然也就不會誤入其中。
顧北塵他們進去轉了一圈，規模還不小，有規模較大的商鋪，也有在路邊擺攤的散修，基本能夠滿足修士們的需求。
他們一行三人實在太過醒目，走到哪都被盯著看，不過有點腦子的修仙者看不穿他們的實力，便也識趣地不敢上前招惹。
“這三位該不會是太清閣的弟子吧？氣質看起來實在是太出塵了！”
“那兩位仙子實在是太美了！一位高雅清冷，一位嬌憨可愛，在修仙界中也是從未見過這般美人。”
“你就別想了，兩位仙子都已經名花有主，豈是我等散修能妄想的。”
“嘿嘿，我也就口嗨一下。”
散修們等三人離開之後，方才低聲議論著，言語間難掩驚豔和羨慕。
從東市出來，旁邊有條巷子，名曰：東市三巷。
一條不太寬敞的巷子，卻開了百來家大大小小的商鋪，其中各種館子占了一半。
金陵城中的特色美食，在這條巷子裏你都能找到，而且都是最地道的做法。
東市裏做買賣的商販隻需和老板打一聲招呼，不一會便有夥計端著做好的食物給送到攤位上去，這已經成了某種默契。
除了商販，店裏坐著的大半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一早來趕集，順便就在這巷子裏把早飯吃了啦。
花不了多少銀錢，卻能吃到一頓熱乎美味的早餐。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要是易瑤見到了，肯定走不動道吧？”鹿呦呦看著這巷子，眼睛頓時一亮。
顧北塵笑著點頭：“她能從巷子這頭吃到那頭。”
“別說是她，我也能啊。”鹿呦呦咽了咽口水，當即向著旁邊一家魚丸店走去：“嚐嚐這魚丸唄！看著挺不錯的。”
一個時辰後，三人方才從東市三巷走出來。
這下，是真的都吃的有點撐了。
“這地方真不錯。”鹿呦呦回頭看了一眼，讚歎道。
“前邊那條巷子裏，好像還有不少吃的。”姬夢璃指著前邊的東市四巷道。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下次再來吧。”鹿呦呦連連擺手，剛剛她至少吃了二十家館子，把生意好的小館子都吃了一遍。
除了小餐館，巷子裏還有一些賣古玩、字畫小玩意的商鋪。
靠近巷子口便有家賣字畫的小鋪子，開店的中年男人其實是個修仙者，外邊賣字畫了，裏邊賣的是符籙，還是個符師。
顧北塵覺得有趣的是，便走進去看了一眼。
不過看樣子也是個半桶水的水平，就賣點一品符籙，所以兼著賣字畫，賣的都是名家高仿，足以以假亂真，生意還不錯，應該能掙不少銀子。
顧北塵進去轉了一圈，買了把美人出浴的扇子，花了一百兩銀子。
雖然老板逮著那名家誇了一通，可顧北塵根本沒聽說過那位本朝繪畫名家，反正就當接濟修仙同行，價都沒講。
看顧北塵銀子給的如此爽快，老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平日來店裏買字畫的人，大都會講價拉扯一番，喊價一百兩，最後二十兩能成交都算不錯的了。
沒想到這位俊俏的公子，竟然一點價沒還就買了。
“公子，我看和你有緣，再送你兩把團扇吧，給這兩位仙子也是極好的。”老板從旁邊架子上又拿了兩把精美的團扇，遞給了顧北塵。
“這也是名家手作？”顧北塵看著那兩把團扇，笑吟吟道：“老板這樣送，不會虧本吧？”
老板被顧北塵這樣一問，臉上有些臊熱，這位公子顯然是有眼光，多半已經知道他在吹噓。
“這扇子是挺漂亮的，我收下了。”顧北塵笑著將兩把扇子遞給鹿呦呦和姬夢璃，又是指著扇子後邊的那幾張符籙道：“那幾張符籙我也要了，多少靈石？”
老板聞言一驚，看著顧北塵道：“公子是修仙者？”
顧北塵笑道：“算是吧。”
老板聞言有些惶恐的拱手道：“在下嚴致遠，恕小的眼拙，沒能看出前輩是修仙者，在您麵前耍寶，還望不要怪罪。”
嚴致遠額頭上冒出了汗水，神情緊繃，有些惶恐不安。
“不必害怕，我覺得這扇子畫的挺好的，雖出自你的手，卻也值得起這個價。”顧北塵笑著道：“而且你還送我兩把團扇，我還得謝謝你呢。”
“不敢，不敢……”嚴致遠聞言心裏稍安，看來這位前輩脾氣還不錯，又是連忙道：“前輩要是有看得上的，盡管拿。”
“這扇子就挺好的。”顧北塵展開扇子晃了晃，倒是愈發有公子哥的韻味了，接著道：“那符籙是你自己畫的？既然要賣符籙，為何不去東市裏邊的修仙者集市售賣？在這小巷子裏，哪有修仙者會來買？”
“就是，人家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為酒鬼會聞著味找來。你這字畫鋪，外邊掛著的全是字畫，也不說有符籙出售，除了我們，哪有修仙者會進門？”鹿呦呦也是揶揄道。
嚴致遠有些尷尬道：“前輩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個畫家，偶得半卷符籙入門古籍，機緣巧合下半道出家。
說是符師，屬實是有些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隻有半吊子的水平，目前隻會畫一品的火靈符和神行符，成功率還不高。
修仙者集市擺攤，一天要繳納一塊下品靈石，我之前去擺過兩回，隻賣出了兩張符籙，扣了租金，本錢都沒能賺回來。
所以隻能重操舊業，先開一家字畫鋪維持生計，賺的銀錢勉強夠買一些低階符紙和材料的。”
聽完嚴致遠的話，三人都沉默了。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這麽個情況。”鹿呦呦有些不好意思道。
底層散修的生存狀態竟是如此糟糕，確實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敢，確實是我沒用，讓諸位前輩笑話了。”嚴致遠尷尬一笑，又道：“今日能遇到幾位前輩，我還挺高興的，畢竟以我這般微末實力和尷尬的年紀，便是散修也是不屑與我多交談的。”
“這些符籙，我都要了。”鹿呦呦小手一揮，數一數有多少張吧。
嚴致遠麵色一喜，不過很快又猶豫道：“這些低級符籙，前輩應該用不上了吧？若隻是可憐我，這靈石是不必花的。”
鹿呦呦聞言，一臉恨鐵不成鋼道：“你這人，還真是迂腐，就你這樣，隻能在這裏賣一輩子字畫，真進了修仙界，保管能把自己餓死。”
嚴致遠被罵的麵紅耳赤，卻也不敢反駁，隻道：“前輩教訓的是。”
“一階下品符籙，一個靈石兩張，你數數有多少張，我給你全收了。”鹿呦呦說道：“不要問我有沒有需求，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我就算是拿去當煙花放了，那我也是玩了個開心。”
“是，您說的對。”嚴致遠連連點頭，也不敢再說什麽，把自己積攢下來的符籙全部拿了出來，清點之後，一共是三十八張。
“三十八張，也就是十九塊靈石，我多給你一塊，湊夠二十塊吧。”鹿呦呦隨手就往櫃台上放了二十塊下品靈石，然後將那一把符籙全部給收走了。
“多謝前輩。”嚴致遠小心翼翼的將靈石收起，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這麽多靈石。
沒想到積累了這麽久沒賣出去的符籙，今天一口氣全賣出去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這些靈石夠他花銷一陣了，算是成功回血了一波，接下來繼續練習符籙也有些本錢了。
要是正常賣的話，一個月也就能賣出三五張的。
“你說你得了半部符籙入門殘篇，可否拿出來給我瞧瞧？”顧北塵看著他說道。
嚴致遠聞言愣了一下，略一遲疑便笑著道：“自然是可以的，三位前輩請稍等。”
說著，他轉身進了裏邊的房間，不一會出來，手裏已是多了一冊泛黃的殘破典籍，雙手捧著，遞給顧北塵。
顧北塵接過大致掃了幾眼，確實是符籙入門典籍，非常低端的通貨。
關鍵是這殘篇缺的是下半部，等於是直接進入了符籙練習的內容。
也就是說嚴致遠得到這半本殘破的符籙入門典籍之後，沒有掌握任何符籙入門的基本知識，靠著臨摹學會了製作火靈符和神行符，確實算是小有天賦的。
“你就靠這學會了製符？”顧北塵將那殘破的半部典籍合上，遞還給了嚴致遠。
嚴致遠小心用布將典籍包好，笑著點頭道：“正是，我也不太懂什麽是製符，就是跟著這典籍臨摹，按照要求買了那些材料，畫了八年，方才成功畫出了第一張火靈符。”
“八年？”鹿呦呦一臉詫異。
“這等毅力，倒也不俗。”姬夢璃同樣麵露訝色。
“在下愚笨，讓三位前輩見笑了。”嚴致遠有些不好意思道，他雖然和散修們交流的不多，但也知道自己這天賦，就算是在散修之中，也算是差的。
“你學會了製符，卻未能引氣入體？”姬夢璃看著他道：“你連不惑境都不是，還算不上修仙者。”
“沒想到人皇會這麽早便選擇了道侶，而且看得出來他很嗬護寵愛談秋。”姬夢璃說道。
“因為談秋就是一個很可愛，很值得被寵愛的小美人啊。”鹿呦呦笑眯眯道。
顧北塵道：“或許是八萬年前的虧欠，在遇到了一朵相似的花後，不想再錯過和辜負吧。”
“她也是轉世者？”姬夢璃有些詫異。
顧北塵笑著搖頭：“不好說，但或許這世間至情至性之人，也會有這樣的奇跡存在吧。”
姬夢璃若有所思的點頭，這一點，她是認同的。
飛船離開了南疆，穿越荒州，向著中州而去。
到了中州之後，越來越多繁華的國都和超級城市開始出現，確實遠非荒州可比的。
中州作為曆代大帝必爭之地，還是有其原因的。
便是越州與中州相比，那也是要遜色許多的。
“比起當年，中州還要更繁盛一些，超級帝國增多了，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也增加了許多。”姬夢璃站在船頭，看著下方掠過的一座座城鎮，也是不禁讚歎道。
“近兩萬年，中州沒有經曆過什麽毀滅級的戰爭，瑤池把中州保護的太好了。”顧北塵微笑著說道。
“瑤池女帝雖然隻占中州一萬裏，可確實做到了讓中州百姓安居樂業這件事，能夠被後世敬仰傳唱，還是有原因的。”姬夢璃有些感慨道。
同樣作為一代女帝，曆史上對她評價並沒有那麽好，甚至有不少說她暴戾專政的傳聞。
當年她說的是，哪管朕死後潮水滔天，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將顧北塵從不周山下挖出來。
結果兩萬年後，她重活了。
再看曆史對她的評價，有時候還是會感覺有點尷尬。
“你當年做的也是極好了，可你一統九州，樹立了太多的仇敵，那麽多人恨你入骨，自然會編排你的身後名。”顧北塵微笑看著她，柔聲道：“難道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嗎？”
“當真？”姬夢璃抬頭看著他。
顧北塵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易瑤那隻能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所庇護的，也隻是中州這一萬裏的百姓。
可其他八州，卻陷入了連綿的戰火之中，一萬年打的不可開交，幾乎沒有停歇過。”
姬夢璃聞言也笑了，此事她也是知曉的。
正如顧北塵所說的，也隻能說是各有取舍吧，易瑤護住了中州百姓，而她當年努力維持的是整個九州的秩序。
飛船飛著飛著，一座巍峨大山出現在視線之中。
那是一座何等巍峨的大山，高萬丈，山脈延綿數百裏，皚皚雪頂，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昆侖山，到了。”姬夢璃說道。
這是中州第一神山，也是九州最負盛名的一座仙山。
九州大陸上，曾有無數大帝在此地設立道場，開山立派。
當年天音門全盛之時，總壇也是從越州搬到了中州，便設在了這昆侖山上。
不過在壽元盡前，她做了一手安排，將天音門的總壇遷回了越州。
昆侖山這座仙山，向來是強者居之。
當一個宗門沒落之後，還要強行占著這仙山，會引來的後果便是被滅。
果不其然，在她死亡的消息被驗證三年後，昆侖山便易主了。
隨後九州再度陷入了群雄爭霸的局麵。
直到千年以後，易瑤殺出重圍，登臨帝位，拿下昆侖山，建立瑤池，結束了圍繞著昆侖山上千年的爭奪大亂鬥。
此後一萬年，瑤池的名聲徹底蓋過了昆侖仙山。
而一萬年後在，瑤池女帝隕落。
百年後，瑤池陷落，昆侖山易主。
不過因為瑤池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滅了瑤池的那個仙門，短短三年後就被圍攻滅掉。
此後昆侖山再度陷入了無限的紛爭之中。
兩千年前，昆侖山被太清閣所掌控。
太清閣乃中州排名前三的仙門，門中有兩位準帝境強者，神皇境、神王境強者數量更是不可計量。
坐擁昆侖山這等神山，又地處中州繁盛之地，太清閣收的都是九州勢力天賦最好的苗子。
常年積累下來，實力愈發強盛。
在中州，沒有哪家門派敢說自己能夠勝過太清閣的。
所以昆侖山已經被太清閣掌控了足足兩千年，如果沒出大帝的話，恐怕也很難有勢力能從太清閣的手裏將其奪回去。
“這昆侖山可真是雄偉壯麗，而且隻是在外圍便能感受到極其充沛的靈力，在那昆侖山中定然更濃鬱吧，難怪那麽多人爭得頭破血流。”鹿呦呦讚歎道，眼裏亮晶晶的。
“昆侖山中，不光是靈力充沛，而且暗合天道，對於修行大有裨益。”姬夢璃說道。
“對哦，當年天音門也是在這昆侖山上建立總壇數千年呢。”鹿呦呦若有所思，然後看著顧北塵道：“公子，以後要是夢璃和易瑤都要拿回昆侖山，你幫誰啊？”
姬夢璃聞言，也是笑吟吟地盯著顧北塵看。
“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顧北塵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數著手指道：“當年黎昊征戰九州，最終在昆侖山受封人皇，並建行宮，掌九州，那是八萬年前的事情。
當年孫悟空建立萬妖國，後率領眾妖出雷州，入中州，占領昆侖山，在昆侖山中住了三千年，遙控萬妖國，這是六萬年前的事情。
五萬年前，搖光神君路過昆侖山，甚是喜愛，在昆侖山中建了行宮，每隔數年便來住一段時間。
……”
“昆侖山，能者居之。”顧北塵笑著道：“我誰都不幫，誰能占下來，坐穩了，那就是誰的。”
“昆侖山，確實是能者居之。”姬夢璃也是笑著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而且，易瑤是不會跟誰爭昆侖山的，當年這地是我看上，讓她占的。”顧北塵有些無奈道：
“後來的一萬年間，她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雲遊九州，尋找各地風味。
昆侖山縱有萬般好，卻偏偏留不住一個吃貨。”
姬夢璃和鹿呦呦聞言皆是一愣，然後也是忍不住笑了。
確實，瑤池女帝，似乎並不能按照常規的思路去想她。
“中州那麽大，那咱們從哪裏逛起呢？”鹿呦呦問道。
“旁邊這座城市的規模不小，要不就從這裏逛起吧，體驗一下中州的風土人情。”
飛船方向一轉，轉眼便來到了一座大城上方，顧北塵看著下方的大城。
這座巍峨雄城，比起離國國都還要大上不少。
“體驗風土人情？要去逛青樓嗎？”鹿呦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最近過得太過清淡了，是該去找小姐姐們快活快活了。”
顧北塵無奈搖頭：“你一個女孩子，腦子裏能不能別總想著逛青樓，賞小姐姐啊。”
鹿呦呦不管顧北城，他可太清楚自家公子是什麽人了，挽著姬夢璃的手道：“夢璃，你想不想去？我請客啊，給你一萬兩黃金，你就是整個青樓最受歡迎的恩客，漂亮小姐姐全往你身上撲。”
“可別帶壞小姑娘啊。”顧北塵道。
姬夢璃笑吟吟地看著顧北塵，點頭道：“好啊，那咱們就去逛青樓，我倒要看看，為什麽男人那麽喜歡逛青樓。”
“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鈔能力。”鹿呦呦拍著腰間的小包道。
顧北塵隻好將飛船在這城中最繁華的地段降下。
這座城名為金陵城，與昆侖山脈毗鄰，乃太清閣治下，藍山國的國都，在中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
背靠昆侖山脈，有太清閣撐腰，金陵城可謂是極盡繁榮。
除了尋常百姓，城中還有許多修仙者居住。
就這金陵城的靈氣，已經比一些靈脈差的仙山更好了，對於散修而言，這可是極佳的休閑之地。
但在這裏在，哪怕是修仙者也不敢仗勢欺人，太清閣在這金陵城中設有太清觀，司職監察修行者的行為。
一旦發現修行者作惡，將會對修仙者進行嚴懲。
就算逃離了金陵城，也會在中州發布追殺令。
在種種嚴令之下，金陵城的修仙者都不敢太過展露自己的身份和實力，與城中居民得以和諧共處。
“這太清閣是有高人的，瞧瞧那些修仙者，要不是感應到他們身上的靈力，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有太大區別了。”鹿呦呦看著一旁茶樓中幾位正在聽說書先生細說昆侖的修行者，笑著說道。
那幾人一副書生、商賈打扮，實力皆是不強，應該就是普通散修，坐在茶樓中安靜聽著說書先生講書，聽到絕妙之處，也會跟著拍手叫好。
“確實挺特別的。”顧北塵笑著點頭。
“沒有出大帝，能夠占著昆侖山兩千年，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姬夢璃也道。
眾人順著繁華的街道走了一會，尋了一家熱鬧的酒樓便鑽了進去，在一樓大廳角落坐下，點了一桌子菜。
九州如此寬闊，每一處地方的語言都有著不小的差異。
好在顧北塵懂得語言很多，拚湊一下，還是把菜給點了。
語言不通，對於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麽麻煩。
選擇在這種熱鬧酒樓的大廳吃飯，就是學習來了。
看看聽聽，大概就能了解他們的發音技巧，再通過聽他們的談論，和自己經驗中的語言進行印證。
一頓飯吃完，顧北塵和姬夢璃已經基本學會了金陵話。
唯獨鹿呦呦還有點懵：“不是，你們就學會了？”
“其實是和古中州話是相似的，隻是有些變化和發音不同，但多聽一會，也就明白了，還挺簡單的。”姬夢璃笑著點頭道。
“可是……我連古中州話也不會說啊。”鹿呦呦攤手，一臉無奈。
顧北塵伸手，一指點在了她的眉間。
一股訊息迅速湧入她的腦海之中，快速湧動。
“滿了……不是，懂了！”鹿呦呦眼睛一亮，感覺耳邊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全消失了，變成了她能夠聽懂的話語。
“公子，你可太厲害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無所不能的樣子！”鹿呦呦瘋狂誇獎。
語言不通的問題解決了，三人結了賬，便上街閑逛去了。
逛繁華大城的好處，就在於如果你兜裏有錢，就可以體驗到一座城市能夠繁華到什麽程度。
逛街、購物、美食，最後便逛到了青樓。
顧北塵原以為姬夢璃有過在畫舫彈琴的經曆，會抵觸這些地方，見不得人間疾苦。
但沒想到她進狀態比預想的還要更快一些，金燦燦的金錠往桌上一拍，隨著一句‘好活當賞！’，整個醉仙樓的美人眼裏都亮起了光。
這一晚，姬夢璃豪擲萬金，醉仙樓的姑娘們都樂開了懷。
顧北塵坐在角落裏默默飲酒，果然女人豪橫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了。
而且，在金子的魔力麵前，男色果然不值一提。
鹿呦呦攬著兩位美人走來，把其中一位嬌媚的美人輕輕推到了顧北塵的身邊，笑道：“給這位公子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那美人聞言眼睛一亮，當即嬌笑著端起酒壺給顧北塵倒酒，軟軟道：“公子怎麽一人獨飲，讓奴家來陪你喝會吧。”
“好啊，一個人喝是有點無聊的。”顧北塵點頭，便和她喝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美嬌娘臉色通紅，醉眼迷離，看著顧北塵：“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摸會吧，奴家實在是喝不下了……”
“下一個。”顧北塵往她懷裏放了一塊金錠，看向了旁邊的美人。
天明後，三人方才從青樓出來。
皆是神采奕奕。
在一旁路邊的麵攤吃了碗熱乎乎的陽春麵，一人加兩個蛋，倒也吃的十分滿足。
老板看著三人從青樓出來，表情略顯古怪。
一個俊俏的公子哥，帶著兩位嬌俏的美人上青樓，多少有些奇怪。
畢竟這青樓雖是金陵城中最好的醉仙樓，美人無數，卻也無一能夠比得上男人身邊這兩位的。
不過隻看了兩眼，老板就收回眼神不敢多看了。
金陵城中可是有許多修仙者的，這三位的氣質看起來就不似一般人，可不是他這個小小麵攤老板能夠招惹的。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三人已經離開了，桌上留下了一枚金錠，在晨光中閃閃發光。
老板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將那金錠抓起藏入袖中，然後左右看了看，已經看不到三位客人的身影。
也顧不上收麵碗了，老板推到煮麵的灶台旁，左右確定沒人後，方才將自己顫抖的手露出一角黃金，看著那金燦燦的色澤，心也是隨之火熱起來了。
這一枚金錠，抵得上他出攤賣二十年麵了。
這下兒子討媳婦的錢有了，還能在城邊上買個小房子，以後就不用再一大家子租房擠在一起了。
今天他可是遇上貴客了，實在是走大運了。
將金錠小心貼身收好，老板也不敢繼續擺攤了，直接收了東西就往家裏趕。
……
“你倒是挺大方的。”顧北塵看著鹿呦呦笑道。
“沒辦法，金子太多，花不完，根本花不完。”鹿呦呦狡黠一笑：“而且，他做的麵挺好吃的，蛋也煎的不錯，好活，當賞！”
“是不錯，調料雖然簡單，但麵條煮挺筋道的。”姬夢璃也是點頭道。
這倆富婆，已經不足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了，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吧。
吃過早飯，三人又去東市逛了一圈。
東市是早市，一早便人潮洶湧，賣的東西十分齊全。
剛宰好的牛羊，鮮活的海鮮，關在籠子裏的精美鳥兒，各種奇花異草，隻要是你能想到的，在這裏都能買到。
最讓人意外的，當屬在這東市最深處，還專門開辟了一個修仙者集市。
當然，用障眼法簡單隔離了一下，凡人看不穿，自然也就不會誤入其中。
顧北塵他們進去轉了一圈，規模還不小，有規模較大的商鋪，也有在路邊擺攤的散修，基本能夠滿足修士們的需求。
他們一行三人實在太過醒目，走到哪都被盯著看，不過有點腦子的修仙者看不穿他們的實力，便也識趣地不敢上前招惹。
“這三位該不會是太清閣的弟子吧？氣質看起來實在是太出塵了！”
“那兩位仙子實在是太美了！一位高雅清冷，一位嬌憨可愛，在修仙界中也是從未見過這般美人。”
“你就別想了，兩位仙子都已經名花有主，豈是我等散修能妄想的。”
“嘿嘿，我也就口嗨一下。”
散修們等三人離開之後，方才低聲議論著，言語間難掩驚豔和羨慕。
從東市出來，旁邊有條巷子，名曰：東市三巷。
一條不太寬敞的巷子，卻開了百來家大大小小的商鋪，其中各種館子占了一半。
金陵城中的特色美食，在這條巷子裏你都能找到，而且都是最地道的做法。
東市裏做買賣的商販隻需和老板打一聲招呼，不一會便有夥計端著做好的食物給送到攤位上去，這已經成了某種默契。
除了商販，店裏坐著的大半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一早來趕集，順便就在這巷子裏把早飯吃了啦。
花不了多少銀錢，卻能吃到一頓熱乎美味的早餐。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要是易瑤見到了，肯定走不動道吧？”鹿呦呦看著這巷子，眼睛頓時一亮。
顧北塵笑著點頭：“她能從巷子這頭吃到那頭。”
“別說是她，我也能啊。”鹿呦呦咽了咽口水，當即向著旁邊一家魚丸店走去：“嚐嚐這魚丸唄！看著挺不錯的。”
一個時辰後，三人方才從東市三巷走出來。
這下，是真的都吃的有點撐了。
“這地方真不錯。”鹿呦呦回頭看了一眼，讚歎道。
“前邊那條巷子裏，好像還有不少吃的。”姬夢璃指著前邊的東市四巷道。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下次再來吧。”鹿呦呦連連擺手，剛剛她至少吃了二十家館子，把生意好的小館子都吃了一遍。
除了小餐館，巷子裏還有一些賣古玩、字畫小玩意的商鋪。
靠近巷子口便有家賣字畫的小鋪子，開店的中年男人其實是個修仙者，外邊賣字畫了，裏邊賣的是符籙，還是個符師。
顧北塵覺得有趣的是，便走進去看了一眼。
不過看樣子也是個半桶水的水平，就賣點一品符籙，所以兼著賣字畫，賣的都是名家高仿，足以以假亂真，生意還不錯，應該能掙不少銀子。
顧北塵進去轉了一圈，買了把美人出浴的扇子，花了一百兩銀子。
雖然老板逮著那名家誇了一通，可顧北塵根本沒聽說過那位本朝繪畫名家，反正就當接濟修仙同行，價都沒講。
看顧北塵銀子給的如此爽快，老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平日來店裏買字畫的人，大都會講價拉扯一番，喊價一百兩，最後二十兩能成交都算不錯的了。
沒想到這位俊俏的公子，竟然一點價沒還就買了。
“公子，我看和你有緣，再送你兩把團扇吧，給這兩位仙子也是極好的。”老板從旁邊架子上又拿了兩把精美的團扇，遞給了顧北塵。
“這也是名家手作？”顧北塵看著那兩把團扇，笑吟吟道：“老板這樣送，不會虧本吧？”
老板被顧北塵這樣一問，臉上有些臊熱，這位公子顯然是有眼光，多半已經知道他在吹噓。
“這扇子是挺漂亮的，我收下了。”顧北塵笑著將兩把扇子遞給鹿呦呦和姬夢璃，又是指著扇子後邊的那幾張符籙道：“那幾張符籙我也要了，多少靈石？”
老板聞言一驚，看著顧北塵道：“公子是修仙者？”
顧北塵笑道：“算是吧。”
老板聞言有些惶恐的拱手道：“在下嚴致遠，恕小的眼拙，沒能看出前輩是修仙者，在您麵前耍寶，還望不要怪罪。”
嚴致遠額頭上冒出了汗水，神情緊繃，有些惶恐不安。
“不必害怕，我覺得這扇子畫的挺好的，雖出自你的手，卻也值得起這個價。”顧北塵笑著道：“而且你還送我兩把團扇，我還得謝謝你呢。”
“不敢，不敢……”嚴致遠聞言心裏稍安，看來這位前輩脾氣還不錯，又是連忙道：“前輩要是有看得上的，盡管拿。”
“這扇子就挺好的。”顧北塵展開扇子晃了晃，倒是愈發有公子哥的韻味了，接著道：“那符籙是你自己畫的？既然要賣符籙，為何不去東市裏邊的修仙者集市售賣？在這小巷子裏，哪有修仙者會來買？”
“就是，人家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為酒鬼會聞著味找來。你這字畫鋪，外邊掛著的全是字畫，也不說有符籙出售，除了我們，哪有修仙者會進門？”鹿呦呦也是揶揄道。
嚴致遠有些尷尬道：“前輩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個畫家，偶得半卷符籙入門古籍，機緣巧合下半道出家。
說是符師，屬實是有些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隻有半吊子的水平，目前隻會畫一品的火靈符和神行符，成功率還不高。
修仙者集市擺攤，一天要繳納一塊下品靈石，我之前去擺過兩回，隻賣出了兩張符籙，扣了租金，本錢都沒能賺回來。
所以隻能重操舊業，先開一家字畫鋪維持生計，賺的銀錢勉強夠買一些低階符紙和材料的。”
聽完嚴致遠的話，三人都沉默了。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這麽個情況。”鹿呦呦有些不好意思道。
底層散修的生存狀態竟是如此糟糕，確實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敢，確實是我沒用，讓諸位前輩笑話了。”嚴致遠尷尬一笑，又道：“今日能遇到幾位前輩，我還挺高興的，畢竟以我這般微末實力和尷尬的年紀，便是散修也是不屑與我多交談的。”
“這些符籙，我都要了。”鹿呦呦小手一揮，數一數有多少張吧。
嚴致遠麵色一喜，不過很快又猶豫道：“這些低級符籙，前輩應該用不上了吧？若隻是可憐我，這靈石是不必花的。”
鹿呦呦聞言，一臉恨鐵不成鋼道：“你這人，還真是迂腐，就你這樣，隻能在這裏賣一輩子字畫，真進了修仙界，保管能把自己餓死。”
嚴致遠被罵的麵紅耳赤，卻也不敢反駁，隻道：“前輩教訓的是。”
“一階下品符籙，一個靈石兩張，你數數有多少張，我給你全收了。”鹿呦呦說道：“不要問我有沒有需求，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我就算是拿去當煙花放了，那我也是玩了個開心。”
“是，您說的對。”嚴致遠連連點頭，也不敢再說什麽，把自己積攢下來的符籙全部拿了出來，清點之後，一共是三十八張。
“三十八張，也就是十九塊靈石，我多給你一塊，湊夠二十塊吧。”鹿呦呦隨手就往櫃台上放了二十塊下品靈石，然後將那一把符籙全部給收走了。
“多謝前輩。”嚴致遠小心翼翼的將靈石收起，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這麽多靈石。
沒想到積累了這麽久沒賣出去的符籙，今天一口氣全賣出去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這些靈石夠他花銷一陣了，算是成功回血了一波，接下來繼續練習符籙也有些本錢了。
要是正常賣的話，一個月也就能賣出三五張的。
“你說你得了半部符籙入門殘篇，可否拿出來給我瞧瞧？”顧北塵看著他說道。
嚴致遠聞言愣了一下，略一遲疑便笑著道：“自然是可以的，三位前輩請稍等。”
說著，他轉身進了裏邊的房間，不一會出來，手裏已是多了一冊泛黃的殘破典籍，雙手捧著，遞給顧北塵。
顧北塵接過大致掃了幾眼，確實是符籙入門典籍，非常低端的通貨。
關鍵是這殘篇缺的是下半部，等於是直接進入了符籙練習的內容。
也就是說嚴致遠得到這半本殘破的符籙入門典籍之後，沒有掌握任何符籙入門的基本知識，靠著臨摹學會了製作火靈符和神行符，確實算是小有天賦的。
“你就靠這學會了製符？”顧北塵將那殘破的半部典籍合上，遞還給了嚴致遠。
嚴致遠小心用布將典籍包好，笑著點頭道：“正是，我也不太懂什麽是製符，就是跟著這典籍臨摹，按照要求買了那些材料，畫了八年，方才成功畫出了第一張火靈符。”
“八年？”鹿呦呦一臉詫異。
“這等毅力，倒也不俗。”姬夢璃同樣麵露訝色。
“在下愚笨，讓三位前輩見笑了。”嚴致遠有些不好意思道，他雖然和散修們交流的不多，但也知道自己這天賦，就算是在散修之中，也算是差的。
“你學會了製符，卻未能引氣入體？”姬夢璃看著他道：“你連不惑境都不是，還算不上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