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又做好吃的。”姬夢璃笑著上前,看著一大桌的菜,“看來您又算到我和掌門要來了。”


    “我這徒弟,一年見不到兩回,難得來一趟,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一番的。”顧北塵笑道,回頭看了一眼虞清韻,帶著幾分揶揄道:“還有咱們日理萬機的虞掌門,可是貴客啊。”


    虞清韻瞪了他一眼,款款轉身向著廚房外走去:“我去瞧瞧那山羊烤好了沒,先前就聞到香味了。”


    姬夢璃幫忙端菜,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地笑:“師父,我又突破了。”


    顧北塵看著她,當年畫舫上的那個懵懂少女,如今已經完全長開,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皆透著自信與從容,那是掌控命運的底氣。


    這一晃,便是十年。


    她從一個對修仙一知半解的小白,一路突破到如今的聖人境後期。


    修仙天賦堪稱妖孽。


    而如今天音門中,也隻有聖人境巔峰的虞清韻比她強了。


    當然,真要生死搏殺。


    顧北塵不認為虞清韻能贏。


    即便她的鳳凰血脈已經十分精純,鳳舞九天和百鳥朝鳳也掌握的很好。


    可姬夢璃是誰?


    她可是琴帝!


    “不錯,聖人境後期,神王可期。”


    顧北塵欣賞地看著她,這個徒弟可比前世讓他省心太多了,堪稱修仙界的卷王,根本不需要他過多的幹預和敦促,她自己便會努力修行。


    “師父,等我突破神王境,就北上去太一門找聞餘,殺了他和司馬老賊,光複離國。”姬夢璃看著顧北塵,笑意吟吟:“到時候,師父當我的國師好不好?”


    看著她一臉期許的神情,顧北塵笑著點頭:“好。”


    姬夢璃的笑容愈發燦爛:“到時候我們師徒聯手,讓離國稱霸越州!稱霸九州!”


    顧北塵的腦海中不覺浮現出當年夢中那少女,握著拳頭開心地和他說過同樣的話。


    後來她的確做到了,稱霸越州,九州第一女帝!


    他也記得當她登臨絕巔時,在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問他如何才能相見,何時才能相擁。


    究其一生,都在試圖摧毀不周山,隻為見他一麵。


    九位弟子,她耗在不周山上的時間與精力最多,舉九州之力,集齊十二件帝兵,撞斷不周山山尖。


    那是不周山第一次遭到實質性地破壞。


    可後來她窮盡一切方法,依舊再難破壞不周山分毫。


    “北北,我撞不開,我真的撞不開……”


    顧北塵依舊記得她在不周山外,哭的梨花帶雨。


    一代絕巔女帝,她那為數不多的柔軟,盡數給了他。


    萬年相隨,他又豈會不懂她的心。


    這一世,他陪伴她左右,助她重登絕巔,定然不會再讓她受半分委屈。


    “好,我們試圖聯手,稱霸九州。”顧北塵笑著點頭。


    姬夢璃在旁幫忙,剩下幾道菜很快便上了桌。


    “師父,我最近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姬夢璃聲調輕柔道。


    “什麽夢?”


    “一個奇怪的夢,有個人在我的夢裏一直在呼喚一個名字。”


    “名字?”


    “或許是昵稱。”姬夢璃看著他,輕聲呢喃:“北北。”


    顧北塵身體一僵,抬眼看著姬夢璃,試圖從她的眼睛裏看到答案。


    可她的眼中同樣充滿了疑惑與求知,似乎也想從他的眼裏獲得答案。


    “北北……”當年姬夢璃就愛這麽稱呼他,崇師逆徒總能找到奇怪的角度取昵稱。


    看來隨著實力的提升,姬夢璃的前世記憶開始攻擊她了。


    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轉世重修,有的人記憶是從小開始恢複,有的則需要等到實力達到一定境界之後方才會慢慢恢複。


    這是好事,一旦前世記憶恢複,她將重新掌控諸多帝術,掌握無數豐富的高階戰鬥經驗,對於法則的領悟更是直接恢複到大帝之巔。


    以她如今玲瓏仙體的天賦,加上之前打下的堅實基礎,實力提升將進入一個極其誇張的程度。


    不過很快顧北塵就確定姬夢璃還沒有恢複記憶,她的目光還是單純美好的,如果她恢複了記憶,那第一件事一定是衝上來先捏著他的臉好好搓揉一番,嗷嗷叫喚:“是真的北北!真的北北欸!”


    “可能是你最近修行太累了,這次出關就不必急著再去閉關了,衝擊神王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顧北塵很快便恢複了淡定,微笑著寬慰道。


    “嗯,我陪師父住一段時間。”姬夢璃笑著點頭。


    “公子,羊烤好了!要開飯了嗎?”鹿呦呦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那便開飯吧,菜也都做好了。”顧北塵應道。


    簡簡單單一桌海鮮大餐配一隻烤全羊,把四人都吃撐了。


    “聖人境後期,夢璃可真厲害。”鹿呦呦拉著姬夢璃嘖嘖稱歎。


    “呦呦師姐比我厲害多了。”姬夢璃笑著說道,她雖未見過鹿呦呦出手,可她如今依舊看不透她到底是什麽境界。


    “這次來,是有事情和你說。”虞清韻和顧北塵站在院子裏開滿桃花的桃樹下。


    顧北塵溫聲道:“何事?”


    “夢璃如今已經突破聖人境後期,我準備退位,讓她擔任天音門的掌門。”虞清韻微笑道。


    顧北塵有些詫異:“這麽快?”


    “這不是我們當初的約定嗎。”虞清韻笑道:“如今她與我皆是聖人境後期,若是我與她交手,我應該不是對手。而且她的天賦遠勝於我,由她擔任掌門,能夠將天音門帶到更高遠的地方。”


    顧北塵看著她,她的笑容輕鬆而愉悅,對於所謂的天音門掌門一職並無一絲留戀。


    也是,她曾不止一次和他說過當掌門太累了。


    當年火線上任天音門掌門,正值天音門最困難的階段,天天為了靈石發愁,可謂是她人生的至暗時刻。


    她是被迫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他的內心並不喜歡,甚至有些抗拒。


    所以當她確定姬夢璃願意成為天音門的掌門,並且能夠比她做的更好之後,她可是每一天都在盼著姬夢璃的實力超越她。


    今天她突破聖人境後期出關,虞清韻立刻與她一並來到天音坊市,便是要找顧北塵談此事。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尊重你的決定。”顧北塵點頭。


    讓姬夢璃成為天音門的掌門,這本就是他們當年上天音門之前計劃中的事。


    “不當掌門了,你打算做什麽?”顧北塵笑問道。


    “天氣馬上就要熱起來了,我想來天音坊市住三個月避暑,你同意嗎?”虞清韻笑盈盈地看著他。


    “那我哪有拒絕的道理。”顧北塵笑道:“我給你揉三個月的腳。”


    虞清韻俏臉一紅,剮了他一眼,低聲道:“揉了這麽多年的腳,就不想揉揉其他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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