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不希望元知義的擔憂成真,她心中很清楚這幾種感情的差別,當腦海中跳出“喜歡”二字時,她的心底是驚駭的,為難的,甚至本能地想要逃避。


    她要怎麽回去麵對?


    從玄真殿裏出來,茶小蔥走得比蝸牛還慢,臉上更是擺了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派中上下都見識到了四掌門可疑的臭臉。


    婪夜還沒回來,她想不出要去哪兒,隻得繞過玄奇殿,隨便尋了塊草皮坐下看天。


    怕麵對暮雲卿會尷尬,更怕引發了他的魔逆,從那天起,這一切已變得無法收拾,原來要保持這層薄弱的關係竟是如此艱難,隻需要暮雲卿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天空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藍,悠然遊蕩的雲朵,隨風飄移,仰望得太久,不免眩暈。


    門外的兩隻呱呱還那麽傻叫著,門內還是那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一門之隔,便是兩重天。茶小蔥將自己放平在草地上,模模糊糊便想起了第一日進玄奇殿的時候,婪夜伸出的修長手指,薄唇輕啟,話語像魔咒般緩緩響起……


    “世間萬物,各有因緣際會,你想了解它,就必須走近它,你想控製它,就必須成為它的主人……”


    你想控製它,就必須成為它的主人……


    知道自己身體內還藏著一把琉仙琴時,他也這麽說的。


    原來一切都沒有變過。


    遙遠的地方飄來一絲暗香,像花蕊的清芬,抑或是幹草的薰香。


    “師父,師父……地上太涼。師父……”朦朧地聲音飄入耳中,她來不及睜眼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最初的陌生令她有一絲掙紮,但是很快,她便適應了鼻尖逸來的冷香。她覺得眼皮很重,仿佛數萬計的草泥馬堆疊在一起從麵前跑過。她來不及細數。便陷入了沉醉的夢鄉。


    抱著她的手有些發抖。但很快沉穩下來。


    暮雲卿繃直的唇線令整張臉更顯冷硬。


    守在院中的奇苦見他就這樣橫抱著茶小蔥,頓時紅了臉,急急忙忙地避讓開去。


    曲嫣放好新紮的竹繃,探頭問道:“師兄。你這是?”


    暮雲卿沒看她,逕直帶著茶小蔥進了早先住過的那間廂房。


    房門“吱呀”一聲被風帶上,再無聲息。


    曲嫣嚇了一跳。還想說什麽,卻被身後一雙手拖住,生生地拽出了院子。


    “你幹嘛拉著我?”曲嫣反感地盯他一眼。秀眉皺成了一團。


    “你想幹什麽?”鸚鵡軒動眉毛,望向那扇緊閉的門,突然霸道地攥起了妻子的手,將她拽得離遠了些,“你就這樣貿然闖進去,合適麽?”


    曲嫣臉上由紅轉白,緊咬著牙沒吭聲。半晌才低聲道:“那你說要怎麽……”


    “不怎麽辦……”鸚鵡霸道地托起她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吐出幾個字。手指滑下,漸漸扣住了她盈盈隻可一握的纖腰。竟是真的打算不聞不問了。


    ……


    暮雲卿將茶小蔥放上整潔的床榻,退後兩步,從懷內掏出一包細粉隨手丟在桌上,暗色的細紋再一次順著他瑩白如玉的臉龐爬上了眼角,勾勒出一抹懾人的嫵媚。


    他隨手解散了細膩的直發,勾起的唇角綻放出陌生的溫柔。


    師父……


    心裏傳來微弱的呼喚,卻被他冷冽的笑容掐滅,第一次,他這小心翼翼地執起了那雙手,順著臉龐清晰的輪廓一路往下。終於停在唇邊,接受了他幾近顫抖的一吻。


    心,漸漸被黑色的霧氣掩埋,他看不清自己,也不需要再看清。


    血液裏渴望的尖嘯,駕馭著他殘餘的意識橫衝直撞,他俯下身子,沿著那似玉珠妝成的耳垂一路吻上去,最終停在了她輕柔的呼吸上。


    生澀的舌尖,掃過微微幹涸的唇珠,他的手指慢慢上移,勾住了她淺色的衣帶。


    “死狐狸,別鬧……”茶小蔥忽然呢喃著動了動身子,伸手推拒他的手指,拉扯之中,衣帶淩落,露出了一片雪白的中衣,他目光漸深,禁不住攀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第一次見麵是怎麽樣的情景?嗯,她在他與麻雀麵前泡溫泉,他們臉紅,她便笑,笑裏藏著一絲不經意的戲謔,狡猾得像隻土撥鼠。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大膽的女人,身處朱雀宮,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是唯一一個敢於正視孔雀的女子,難怪,羽族之王會愛上她。


    隻是可惜,她早已是別人的妻子……


    ……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師父她是羽族之後,怎麽又容得師兄如此輕狂?”曲嫣氣喘籲籲地推開了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的“八爪鳥”。


    “我們不在意這個。”鸚鵡抖抖光鮮的外衣,流連在她紅潤的唇瓣間,“茶小蔥若是能接受暮雲卿,便表示能夠接受我羽族之王,讓她熟悉一下又有什麽不好?”


    原來他竟是打這著樣的主意!


    曲嫣用力推開了他,柳眉倒豎:“你的意思是說我接受得了你,同樣也能接受別的羽族?”


    鸚鵡從沒想過這個,看見妻子變臉,一時愣住。


    曲嫣咬牙道:“你當年救我出火坑,也是因為這個?因為我接受得了別人,也就能接受你?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啊?”揚高的調子令鸚鵡措不及手,爭辯的話到了嘴邊完全吐不出來,巧如簧舌的口才,瞬間沒有了用武之地。


    曲嫣甩開了他的手,惱恨地轉過身。


    鸚鵡追上去攔住,厲聲道:“你不能這麽進去,他們還……”


    曲嫣咬牙啐了一口,將他生生撞開,鸚鵡再想追上。卻聽房間裏傳來一聲驚叫,緊跟著身後一道白光如閃電般撞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鸚鵡心頭一凜:婪夜回來了!


    婪夜剛進大殿,便聽到了茶小蔥的驚呼……可他萬萬想不到,會見到如今這副情形。


    茶小蔥將暮雲卿壓倒在床榻上,白生生的手腕壓住了他的。兩人的身子以最曖昧的姿勢貼在一起。茶小蔥的腰背因為身體的力道拉成了一條優美的弧線。驚訝的表情就停在了眸間。


    婪夜進得來太快,她還沒來得及鬆開暮雲卿的手,隻能轉動一雙驚惶的紫眸,心虛地望著他。


    鸚鵡和曲嫣兩人都驚呆了。


    “茶小蔥。你就是這般對我的?”婪夜隻覺得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太陽穴跳得腦袋裏嗡鳴不已。他的目光盯住了她半露的鎖骨,忽地浮起一絲冷笑。


    茶小蔥像被手底的皮膚燙著。迅速收了回來。


    凝視著婪夜鐵青的臉,她半晌才囁嚅出一行字:“婪夜,你聽我解釋。”


    “好。”婪夜想也沒想便答應了。意外的表情在茶小蔥臉下閃現,隻是一轉眼的工夫,整個人便到了熟悉的懷裏。“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解釋,夠不夠?”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茶小蔥小心肝抖了一下,惱恨地望向榻上半躺的人影,突然扭過了頭。


    曲嫣追進來。喚道:“師父。”


    卻見婪夜的手按在茶小蔥的小腹上,緩緩掩住半開的衣襟。也掩住了他爆怒的情緒。


    暮雲卿麵無表情地站起來,整了整衣襟,在站婪夜身後輕聲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茶小蔥眼睛一亮,卻被婪夜瞪了回去。


    她感受到他手掌的熱力,陡然一驚,暮雲卿還想說什麽,卻見眼前一花,等到回過神來,哪裏還有狐狸的影子。


    鸚鵡跟在後頭張望了一會,重重地歎了口氣,曲嫣突然回身,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完美的臉龐上,她不顧儀態地吼道:“瞧你動的什麽肮髒心思!這下你滿意了?”


    鸚鵡訕訕未語,卻見暮雲卿默默地盯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出了門口。


    那生硬的陌生分外陌生。


    ……


    婪夜扛著茶小蔥一口氣跑回靈狐族的聚集地,一把將孤紅從房內拎出來,抬腿踢合了門葉,反身將茶小蔥扔在床上。茶小蔥一路都沒來得及說話,突然被他霸道地咬住了上唇,緊跟著,整副身子的重量也移了過來,將她擠壓在榻上。


    孤紅的屋子布子的細膩華美,倒有些新房的樣子,隻是配上了個這樣火冒三丈的新郎。


    “婪夜,你聽我說!”


    茶小蔥拚命踢咬,試圖推開他,卻因為有傷而未能得逞。


    掙紮之際,脖間一痛,竟是被他咬了一口。


    婪夜抽出了腰間的竹筒往地上一扔,壓著茶小蔥開始撕扯衣帶。


    茶小蔥喘息著伸手阻攔,卻被他死死地按住。


    他低頭在她耳邊巡回地摩擦,直到她的耳根微微發紅,才突然將手滑入了她單薄的衣襟,“嘶”地一聲輕響,茶小蔥已然變了顏色。


    “婪夜,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婪夜,你聽我說,婪夜……唔……”


    茶小蔥越是阻擋,婪夜就越是火大,她一直是大大方方地,什麽時候有像過這樣的推三阻四?


    他凶猛地吮著她的唇,直到舔出一絲血腥。


    茶小蔥從來沒在這樣明亮的環境中做這事,一時手足無措,更被那些華麗的布料晃花了眼。


    婪夜熟稔地分開了她的雙腿,扶著她僵直地腰壓了上去,隨著堅硬地侵入,茶小蔥輕哼一聲,抓住了婪夜精壯的手臂,指甲撓過一串鮮豔的劃痕,婪夜眯著眼睛,在上麵動了兩下,突然沉聲道:“茶小蔥,你的解釋呢?都被狗吃了?”


    茶小蔥怒道:“你特麽才被狗吃了!”


    婪夜冷哼出聲,將身子用力一挺,薄唇貼在了她耳邊:“難怪這些天不冷不熱的,原來是有了別人,是不是我對你太溫柔了,你記不住?嗯?”說著,也不容她回答,摟著她的雙腿猛然向一推,開始了粗魯野蠻的原始活塞運動。


    隨著那劇烈的抽送,茶小蔥的話語被碾碎,尖叫也變成了低婉的嗚咽。


    手指在他玉白的背脊上劃過,引發了他的戰栗。兩人像發瘋的野獸,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茶小蔥同樣憤怒,卻因為身體上的傷處流於下風,婪夜弓身含著她胸前的蓓珠,賣力地在她身上表現,似乎想通過汗水洗涮他人留下的氣息,瘋狂的舉止竟如同野獸爭取地盤。


    茶小蔥初時還覺得冷,後來便全身灼熱起來,似被點燃的煙花。


    抬高的雙腿令她羞赧,她甚至可通過試衣用的銅鏡看清兩人交合的姿態。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露出那樣坦然的表情,三分迎合,七分隱忍,凝住的眉眼,透著她自己也看不懂的霧氣。


    震怒中的狐狸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獰猙地表情似乎要將她吃進肚子裏才肯罷休。


    “死女人,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他將她抱在懷裏,緊密的貼合,迸發出灼熱的汗意。茶小蔥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裂開了,並不是**撕裂的痛楚,而是煙花綻放的眩目。


    她突然理解了婪夜的意思:“婪夜,我說過的,我的心很小,容不下那麽多……容不下……”


    她沒有求饒的意思,婪夜更不會停下。愛海情波就這樣一浪接著一浪,她的語言更加模糊。


    起初的委屈漸漸淡下,空氣中隻留下**撞擊的聲音。


    也不過了多久,婪夜悶哼一聲,像撕咬獵物般,咬住了她的脖子,身下的熱流似將兩人生生融化……耳邊傳來他淺淺的呢喃:“我們做過多少次了?”


    茶小蔥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體肉流躥的**再度燃起火花,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婪夜身體的膨脹。


    “我記不清了。”


    在這方麵,婪夜永遠像個求知若渴的孩子,他們用最短的時間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完成了這一階段的學習。婪夜是個好學生,至少,他從來沒令她失望過。


    “是啊,不記清了……可是不管多少次,我總是覺得不安穩,不踏實,我感覺不到你是我的……”婪夜翻身,將她按入懷裏,沉溺在另一次溫存之中不能自拔。


    茶小蔥才知道,原來最沒安全感的那個人,竟然是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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