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多嘴的人,接下來我問什麽,你便答什麽,聽明白了嗎?”韓遠問道。


    楊誌額頭冷汗直流,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著頭。


    “薑哲豐為什麽要追殺我?難道他不知道對我出手會有什麽下場嗎?”韓遠問道,這個問題他最開始見到鄭剛時就想問了,但那時候鄭剛他們人多,因此便沒有詢問;


    在韓遠看來,薑哲豐應該屬於利己主義者,不可能會選擇對自己下手才是。


    “具體原因小人也隻是聽鄭大人在路上說了幾句,追殺大人您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大人您假冒朝廷官員劫走了人犯,因此才會派我們來追殺大人您。”楊誌回道。


    “假冒朝廷官員?薑哲豐是這樣說的?”韓遠問道。


    “薑大人具體是怎麽說的小人不知,小人也隻是接到命令,讓我們協助城衙衛一起追殺大人您。”楊誌說道。


    韓遠聞言便思考了起來,想了許久,覺得唯一能讓薑哲豐產生懷疑的,可能就是自己從南城門離開,因為自己當時與他說了有急事需立馬趕回京城;


    想到這裏,韓遠便立即問道:“你們是直接從南城門出來追我的?”


    楊誌點點頭,並說道:“都是跟著鄭大人走的,我們在城裏集結後,便直接從南城門出了城。”


    “看來就是因為我往南下,才會讓薑哲豐有所懷疑;原本想著再留你一段時間,但你偏要往槍口上撞,那我也隻能如你所願了。”韓遠心想道。


    “最後一個問題,薑哲豐身為官員,如此目無王法,城門司與城主府為何視而不見?”韓遠問道。


    楊誌聞言,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但隨後還是說了出來;


    “五年前,翎安城因為一場洪災,導致諸多百姓流離失所,朝廷知曉後,便撥了不少的銀子糧食以及衣物下來,但城主跟司首卻將原本的厚實衣物給換成了更為輕薄的,哪知那一年的冬天異常的冷,不少百姓因為發下來的衣物太薄而凍死了;而薑哲豐意外得知了此事,便以此要挾城主與司首,因此沒多久他便執掌了城衙衛,不僅將原城衙衛的人通通換掉,還全部安排了魯家的人進去;城主對此也隻能當不知道;他們以為薑哲豐執掌了城衙衛此事便了結了,心想便由著他去了,但未曾想薑哲豐更加的變本加厲,並告訴兩人,隻要他出事,便會有封信八百裏加急送到京城去,這讓城主跟司首對他無可奈何,因此薑哲豐在翎安城才會如此為所欲為。”楊誌娓娓說道。


    “哼!沒想到翎安城已經腐敗到這種地步了,連城主跟司首都與其同流合汙了。”韓遠憤然道,他不敢想象翎安城的百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日子過得有多麽的提心吊膽。


    “蘇烈虎的事情你是清楚的吧?”韓遠冷冷問道。


    楊誌感受到韓遠語氣中的冷意,又想到剛才成午山的死,冷汗又止不住的從額頭開始流下。


    “小人清楚的,蘇烈虎他是被陷害的。”楊誌咬著牙如實回道,他不知道下一秒韓遠會不會像殺成午山那樣,瞬間暴怒斬殺了自己,因此他回話時都是低著頭不敢看韓遠一眼。


    “明知做的是錯事,為何還要做?”韓遠又問道。


    楊誌已經汗流浹背,因為他能感受到韓遠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但他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小人不敢不做,因為小人一家老小全部生活在城裏,如果小人不聽命行事,將無法在城裏立足,甚至家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就你有家人,這些年被薑哲豐壓迫的百姓們,難道他們就沒有家人嗎?”韓遠厲聲質問道。


    “我......”


    楊誌瞬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韓遠。


    許久之後,楊誌終於開口了,並且他此時的狀態不再像之前那麽緊張,反而整個人都輕鬆了,他說道:“大人,小人已深知自己所犯的過錯,您要取小人性命,小人毫無怨言,隻不過在死前,希望大人您日後能替翎安城的百姓們除掉薑哲豐這個禍害,不要讓他成為百姓們心裏那片散不去的陰霾。”


    楊誌說完,便閉上眼睛揚起了頭,安靜的等待著韓遠的審判;雖說他已經認命了,但等待著死亡的過程,依舊讓他有些緊張與恐懼,這也導致他的心跳明顯快了許多,安靜的洞中似乎都快能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既然你連死都不怕了,那不如在死之前再陪我回一趟翎安城,你可願意?”韓遠問道。


    楊誌原本聽韓遠開口時,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但聽完韓遠的話後,他不敢相信的睜開了雙眼,看著韓遠那平淡的表情,他十分困惑的問道:“大人,您這是何意?”


    “回翎安城,還百姓一片明朗的天空!”韓遠淡淡說道。


    楊誌聞言,明白了韓遠話中的意思,他的眼中瞬間光彩四溢起來,他沒想到韓遠竟然現在便要去除掉薑哲豐,如果在死之前能見到薑哲豐被除掉,自己的家人以及翎安城的百姓能再無所擔憂,他覺得那時也死而無憾了。


    “小人願意,多謝大人!”楊誌磕頭說道。


    “咦!這是在做什麽?”


    忽然韓遠身後有聲音傳來,韓遠聽出來這是自己的聲音,也就是分身過來了。


    楊誌抬起頭,看見了那張十分年輕的臉,這讓他萬分震驚,因為韓遠分身此時是踩踏著琉璃赤閻來的。


    分身此時並不是狂暴狀態,反而身上散發的氣息十分的平和,有一種隱居高人的感覺。


    “又是一位靈師?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楊誌此時心裏這樣想道,接著便明白鄭剛他們一行人為何會死的這麽快了。


    “都解決完了?”韓遠問著身旁的分身。


    分身跳下琉璃赤閻,接著隨意摸了一下劍身,琉璃赤閻便化作一道流光鑽入了韓遠分身的袖袍中。


    “嗯,本想讓他們投降,但似乎我的話並未起到什麽作用。”分身說道。


    其實就算分身不殺完,韓遠待會回去之後也會全部滅了口,因為那些人全部知道了世間存在著雙修之人,這件事情一旦泄露了出去,對韓遠的以後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而楊誌進來的時候,韓遠已經恢複了平靜狀態,這也是楊誌能活著的原因之一。


    “那便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既然危機已經解除了,你接下來想做什麽?要不要出去逛逛?”韓遠看著分身微笑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那我便出去逛逛,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應該能解決了吧?”分身問道。


    “我能不能解決你還不清楚嗎?趁著還有時間,趕緊去吧!”韓遠笑道。


    “那也是,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分身說著,又幻化出了琉璃赤閻,跳上去後立馬便飛出去了。


    分身剛出了山洞,便發現了正在努力往上攀爬的王家兩人,而兩人此時還並未發現分身;


    隨後,正在攀爬的兩人忽聽晴空萬裏的藍天上竟然響起了驚雷聲,兩人困惑的對視了一眼;未等兩人回過神,樹幹粗細般的閃電便照著兩人劈了下來;


    峭壁上的兩人壓根沒有地方可躲,直接被閃電給劈下了懸崖;直到在下落時看見了空中韓遠的分身,他們這才明白,為何自己會遭雷劈。


    而洞裏,聽到外麵傳進來的雷電聲,韓遠微微一笑,知道分身在外又遇到了剩下的人。


    楊誌也疑惑為何外麵會打起了雷,因為他進來時還是晴空萬裏,不過他此時也不敢多說或者多問,直到韓遠讓他起來跟著自己去洞裏,他這才緩緩起身跟隨著韓遠往裏走去。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之前眾人交戰的地方,楊誌看著滿地的屍體,以及自己的城門司同事,心裏也是唏噓不已,未曾想過十幾人一塊出來,除了自己,竟然全部葬身於此;


    “不對!還有兩人!”


    楊誌忽然想起平台上的王家兩人,隨即對韓遠說道:“大人,外麵洞口平台上還有兩人,他們是王家派來的。”


    “沒事,他們所做的壞事老天已經知曉了,所以他們已經讓雷給劈了!”韓遠說道。


    “啊?”


    楊誌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但他顯然不相信壞人會遭雷劈,隨即想到了剛才出去的分身,便恍然大悟了,因此心裏對分身的敬畏又多了一分。


    韓遠沒有看地上的屍體,而是直接走到石門前打開了石門;


    裏麵的蘇烈虎還在打坐養傷,因為石門的隔絕性比較好,即使外麵發生了這麽激烈的戰鬥,石室內的蘇烈虎卻沒有感受到一點。


    當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蘇烈虎有些喜悅的睜開了他那隻獨眼,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能打開石門的,隻可能是韓遠,這也就說明韓遠已經將外麵的人全部給解決了。


    “恩公!”蘇烈虎起身興奮的喊道。


    “嗯,出來吧!已經安全了。”韓遠說道。


    當蘇烈虎出來看見楊誌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似乎在好奇為何韓遠會留下一人。


    “我們回一趟翎安城,既然薑哲豐想讓我們回去,那我們便回去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韓遠說道,他沒有跟蘇烈虎解釋為何沒有殺楊誌。


    而蘇烈虎聞言,也是沒有詢問韓遠回翎安城的原因,因為他相信韓遠不會故意回去送死,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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