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羅的話,雷觀鳴笑的越來越大聲,最後因為笑的太大聲竟咳嗽了起來。


    “應該在齊府裏,明日我便派人好好搜查一下,哪怕將齊府翻個底朝天,也勢必要將其翻出來。”朱仕茂見雷觀鳴大笑的樣子冷聲道。


    但雷觀鳴卻毫不在意,像是很有自信一般,哪怕齊府被翻個底朝天,他的那些毒蟲也不會被發現一樣。


    這讓韓遠很是奇怪,按理說這些毒蟲雷觀鳴應該會養在身邊才是,不會養在與自己很遠的地方;但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忽然韓遠想到了那口廢井,齊瑞院子裏的那口廢井,那井口處一直冒出的黑霧,當時他雖然注意到了,但是卻沒有聯想到這上麵來;井底潮濕陰冷,加上還有一具屍骸,這不就是蟲子喜歡待的地方嗎?


    但是應該不會這麽簡單,雷觀鳴肯定知道朱仕茂一定會搜查那口井,那他為何還如此淡定自信呢?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韓遠緊緊盯著雷觀鳴,隨後說道:“朱大人,那些蟲子在齊瑞院子的那口廢井中。”


    當韓遠說出這話時,他看到原本還在狂笑不止的雷觀鳴頓了一下,但接著又繼續大笑起來。


    “沒錯了,就是在那口井裏,不過蟲子藏在哪裏呢?明天還是要過去看看。”韓遠心裏想道。


    “你怎麽知道?”朱仕茂問道。


    “猜的,不過看剛才他的表情我便知道猜對了。”韓遠看著雷觀鳴微笑回道。


    雷觀鳴這時不再大笑,又換成了最初的那種眼神死死盯著韓遠;他如果知道韓遠有觀陰術,可能一開始便不會那麽的囂張。


    看到雷觀鳴如此吃癟的樣子,朱仕茂也笑了,他招呼韓遠與那羅往牢房門口走去,這會他已經不想與雷觀鳴過多的交流,隻想著讓其好好享受一下即將到來的鬆骨之夜。


    出去後,三人隨便找了家還未打烊的攤位對付了一口,便相約明日一同前往齊府;而且齊欣兒體內的毒蟲還未驅除,明日正好帶著郭振興一塊前去將兩人體內的毒蟲驅除;因此韓遠與那羅在與朱仕茂分別後便一同前往了郭府,準備今夜便在郭府過夜了。


    兩人來到郭府,之前並未收到他們要來郭府留夜的消息,因此郭攸升顯得十分興奮,為什麽?因為韓遠的身份暴露,這無疑對他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畢竟他之前去京城的目的便是想與韓遠談合作的事情;如果韓遠今夜沒有來,他也會在明天派人去邀請韓遠來府上吃飯。


    郭攸升一見到韓遠,便微笑作揖道:“韓大人,您可隱藏的太深了。”


    韓遠微笑抱拳回道:“郭兄,你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這樣大人大人的叫,韓某也有些不自在。”


    “哈哈!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韓兄!”郭攸升笑道。


    得知兩人剛吃過晚飯,郭攸升便吩咐下人泡好一壺茶送來;如今雷觀鳴已經落網,他在府裏自然不用再裝死;隻不過他沒死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到外麵去,用郭攸升自己的話來說,便是想看看之前與郭家親近的那些人,究竟還剩多少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與郭家站在一起。


    “韓兄,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真的快憋死了,先不說能不能出門,我連院子都出不去,白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果再拖段時間,齊單心還沒抓獲,我可就先瘋了。”郭攸升搖頭訴苦道。


    韓遠聞言,也是笑了笑,雖然他與郭攸升的處境差不多,但是好在自己還能打坐修煉,倒也不是那麽無趣。


    “這可得感謝那兄,如果不是他,想必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讓雷觀鳴入網。”韓遠笑道。


    “雷觀鳴?這便是冒充齊單心之人的真實姓名嗎?”郭攸升問道;


    齊單心被抓捕後,喪彪他們便將此消息告知了郭攸升,並且透露齊單心並不是真正的齊單心,而是另有其人假冒的,但具體是誰,叫什麽名字喪彪他們則也不清楚。


    韓遠點點頭說道:“是的,這是那兄查到的,如果不是那兄,就算雷觀鳴被抓捕了,我們也不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這次主要功勞還是那兄的。”


    郭攸升聞言,朝那羅抱拳道:“那兄,我替藍洲城的百姓謝謝你了,同時也謝謝韓兄,如果不是你們二位,藍洲城的處境不敢想象。”


    “郭公子言重了,上天讓那某遇上此事,便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這說明藍洲城的百姓們自有福報,那某也不過是順勢出手而為;如果沒有韓兄,那某也不會這麽快將毒蟲給驅除幹淨,所以這功勞還是韓兄的。”那羅微笑道。


    “哈哈!你們二位可是缺一不可,所以就別再謙虛了。”郭攸升舉起茶盞大笑道。


    一盞茶喝完,郭攸升放下茶盞,他看向韓遠微笑道:“上次去京城便想找韓兄聊聊,誰知韓兄太忙,未曾與你碰上一麵;但沒想到你我竟以這種方式見麵,可真是讓人嘖嘖稱奇!便是應了剛才那兄的那句話,冥冥之中早已安排。”


    韓遠微微一笑,說道:“天意便是如此,有時候你想尋之,任你百般努力都無法尋得;但隨意而為,卻發現不過爾爾。”


    “韓兄所言甚是!不愧是七步詩仙!”郭攸升說道。


    韓遠聞言,連連擺手說道:“什麽七步詩仙,不過是酒客們喝了點酒,隨意取的外號罷了,當不得真;對了,郭兄上次入京尋我,應該是有事要談吧?”


    其實韓遠已經猜到了郭攸升找自己的目的,畢竟是商賈之家,定然是為了生意才去找的他。


    郭攸升聞言,忽然變得扭捏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一般,如同女子不敢在喜歡的男人麵前表達出自己的愛意一樣。


    見郭攸升如此模樣,韓遠微笑說道:“郭兄,但說無妨!隻要韓某能幫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脫。”


    有了韓遠這句話,郭攸升似乎安心了不少,他剛才便是擔心韓遠會為難,而他也不想讓韓遠因為自己曾搭救過他,讓他因此答應自己的要求。


    “其實我隻是想問問韓兄,你的閣利器具有沒有考慮發展一下下線?就比如說在藍洲城,你不用自己開設商鋪,隻需找一個當地的商戶,由其來售賣你的閣利器具,這樣不僅可以為你省下商鋪費用以及人力費用,而且資金周轉也更快了。”那羅說道。


    韓遠點點頭,微笑道:“郭兄意思是想問,郭家是否能做閣利的下線吧?”


    郭攸升紅著臉點點頭。


    “郭兄的為人我是認可的,所以自然是沒有問題。”韓遠說道。


    郭攸升聞言,竟興奮激動的站了起來,他目光火熱的看著韓遠問道:“韓兄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隻不過我有個要求,不知道郭兄是否能做到。”韓遠說道。


    “韓兄請說!”郭攸升興奮道。


    “我的要求是郭兄每年拿出一成的利潤來救濟城裏的貧苦百姓,或是為這些貧困之人做一些實事;像是為他們修繕房屋,增添器具之類的;當然這一成的利潤是你售賣閣利器具所得利潤,並不是你郭家一年的總利潤。”韓遠微笑道。


    那羅聞言,起身朝韓遠抱拳道:“韓兄心有大義,無愧本心,在下佩服。”


    韓遠起身托起那羅的雙手,微笑說道:“比起那兄來,我還差得遠。”


    思考了一會的郭攸升此時說道:“本就是倚靠著韓兄的閣利器具獲益,每年拿出一成的利潤來並不算多;其實我一直有一個計劃,隻是還未實施起來,我準備建一座私塾,為那些上不了學堂的孩子提供免費的教學。”


    “甚好!學識才是改變人命運的有效途徑,不過教他們知識的同時,還得注意培養他們的人品,不要最後教出了一群白眼狼出來。”韓遠說道。


    “這是自然,私塾先生我會親自挑選,必然不會讓一些品質不好的人來授課。”郭攸升正色道。


    “那就好!預祝郭兄的學堂人才輩出!”韓遠舉著茶盞說道。


    第二日,郭振興早早的便來到了韓遠的房門口等候著;昨日當他知曉韓遠的身份後,差點被嚇得跪在了地上,雖然韓遠的官職不高,但奈何其背靠的那些大人物勢力不俗;加上其名下的閣利器具與法拉順利,這讓他有些恍惚;回想自己竟然與大夏炙手可熱的韓百戶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這麽久,他內心也難免有些激動與興奮。


    知道今天韓遠他們要帶自己出門,順便驅除體內的毒蟲時,他內心又十分的緊張與排斥;昨天那些驅除完毒蟲的人回來,無一例外到現在還在嘔吐不止。


    城門司排查全城人時,那羅早已告訴了朱仕茂郭振興與齊欣兒體內有毒蟲,不過暫時不用理會,因此排查時才沒有通知郭振興去。


    郭振興一到門口,韓遠便察覺到了,於是他下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郭振興見到韓遠出來,急忙低下了頭不敢與韓遠對視。


    韓遠見此也沒有多言,他心裏雖然不反感郭振興,但始終提不起好感來;可能是因為他對背叛的人有一種偏見吧!


    “你過來時,經過那兄的房間可有見他起來了?”韓遠詢問道。


    “那公子已經在正廳用早膳了,韓大人您是否也要用膳?是否要我叫丫鬟來服侍您洗漱?”郭振興低頭作揖道。


    這身份一變,郭振興態度轉變的太過明顯,以前是畏懼韓遠的凶惡,現在則是忌憚韓遠的背景與身份,難怪郭老爺子要傳位給郭攸升,而不是他這個長子。


    “不用了,等下隨便洗把臉就行了,先去正廳吧!今日還要去齊府替你跟齊欣兒驅蟲。”韓遠說道。


    “是。”


    郭振興回道,隨後便在前帶路,兩人一塊去了正廳。


    兩人到了正廳,那羅與韓遠打了招呼,隨即便又埋頭苦幹;韓遠坐下後,丫鬟為他也端來了一份早點,不過韓遠倒是沒有什麽胃口,隨便吃了兩塊點心,便將剩下的推給了那羅。


    “韓兄你不吃?”那羅嘴裏咀嚼著東西含糊不清的問道。


    韓遠微笑的搖搖頭。


    那羅見此也不客氣,將韓遠推過來的食物通通拿到自己盤裏;反正韓遠是戰者,身體早與其他修道者不同,別說一頓早飯不吃,餓他個十天半個月,他的身體機能也不會有何下降。


    三人出門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主要還是因為那羅的原因,他在吃完韓遠的那份早點後,竟然又讓丫鬟端了兩份上來;所以韓遠與郭振興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羅斯條慢理的將東西吃完才出門。


    等三人到達齊府時,朱仕茂早早便在門口等著了,他已經與齊府的管家說明了前來的理由,隨時可以進齊府搜查。


    “對了,那兄弟,是否需要讓人送些陰臭物過來?”朱仕茂問道,因為他見著了旁邊的郭振興,這才想起今日還需替他與齊欣兒驅蟲。


    郭振興聞言,已然有了生理反應,胃酸不停的開始上湧,他忍不住的幹嘔了起來;他早上也並未使用早膳,就是因為知道今日要驅蟲,所以特意沒吃東西,就是擔心待會嘔吐的難受。


    那羅搖搖頭說道:“不用,他們兩個體內的毒蟲無需陰臭物也能引出來。”


    在旁幹嘔的郭振興聞言,像是打了一針特效劑一般,立馬便沒有再幹嘔。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進去吧!”朱仕茂說道。


    隨後三人便與朱仕茂一同進了齊府。


    管家一直在裏等待著,四人進去後,他便朝四人揖了一禮,並詢問幾人現在先去哪裏。


    “這樣,那兄你帶著郭公子先讓管家領你們去齊小姐那裏驅蟲,我與朱大人則去廢井那裏看看。”韓遠提議道。


    那羅點點頭,於是便讓管家領著他與郭振興往齊欣兒的院子去了,韓遠與朱仕茂則輕車熟路的往齊瑞的那個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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