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時間趴著,韓遠忍不住睡著了,地下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韓遠醒來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他發現老幺還守在他旁邊觀察著;韓遠醒來並未發現自己有何異樣,並且之前後背的那種啃咬感覺已經沒有了,於是他側頭問道:“前輩,有效果了嗎?”


    老幺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顯得很開心;


    “傷疤的痕跡不是很明顯了。”


    聽到老幺這麽說,韓遠也是十分的欣喜,因此他沒有注意到老幺臉上凝重的表情。


    韓遠急忙坐了起來,但隨後他便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他不敢相信的抬起雙手,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前輩,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啊?”韓遠驚慌道。


    說完後,韓遠立馬跑到銅鏡麵前,銅鏡裏一團黑影映入了韓遠的眼中,他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睡了一會,醒來後居然換了個膚色,如今他比非洲人更非洲人了。


    “我剛才也說了,你身上傷疤的痕跡不是很明顯了,也算是達到了祛疤膏的療效了。”老幺一臉平靜道;


    “這能不遮疤嗎?都黑的跟個煤炭一樣了,誰還能注意到身上的疤痕啊!”


    韓遠心裏崩潰的想著,他恨不得一拳掄死這老幺,他試藥前想過最壞的結局,不過就是皮膚潰爛或者是藥膏有毒,自己中毒罷了;他是萬萬沒猜到能給他換個皮膚,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果不是這房間裏點了好幾根蠟燭,韓遠都懷疑是否能看見自己的手臂。


    “前輩,您可別嚇唬我了,這哪是什麽療效,這不純純醫療事故嗎?有什麽辦法能換回我原皮膚嗎?”韓遠急切的說道;


    “發現你皮膚變黑的時候,我便覺得不對了,因此就在等你醒來,現在需要從你身上割一點皮膚下來,我去檢測一下是因何引起的。”老幺淡然說道;


    “將我叫醒啊!你可以叫醒我啊!難道你還在等它自己褪去嗎?”


    聽到老幺的話,韓遠內心無比的乏力,他此時開始後悔了,後悔沒有再去多問問幾個煉金術士,萬一老幺沒辦法將他變回原樣,他可不想日後就以一個大老黑的樣貌出去見人;


    就如今他這個色號,若是將衣物全部脫掉,哪怕是白天,他躲在陰暗處,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他,更別說夜晚了,估計梵塔黑遇見韓遠,也得跪下喊聲大哥!


    韓遠沒有回老幺的話,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老幺麵前,然後伸出手,意思很明顯,他這是讓老幺自己動手;


    老幺也不磨嘰,從隨身背著的小布袋裏,掏出了一把類似手術刀的小刀,然後在韓遠小臂上割下來一塊指甲蓋大小皮膚。


    老幺拿著那塊皮膚便進了那間小屋,韓遠則止住血後,在外麵等著,他擔心自己跟著進去,先不說受不受得了那個氣味,他怕自己這個傷口到裏麵就直接被感染了。


    一個小時後,老幺從那間小屋出來了,韓遠便急忙走上前詢問結果如何,是否有解決辦法!


    這一個小時的等待,韓遠宛如等待了半個世紀一般,他在這裏無力又彷徨,悔恨又遺憾!


    “放心吧!有解決辦法了!”老幺說道;


    韓遠聞言,急忙說道:“請前輩講明?”


    老幺坐下後,緩緩說道:“應該是膏藥的一味成分添加過多引起的,我在剛才你割下來的皮膚裏麵發現了黑蟾的唾液;黑蟾的唾液能為自身消除傷疤以及躲避天敵的攻擊,所以我發現它這個功效時,便決定用黑蟾的唾液做主要成分。”


    韓遠在資料上麵倒是了解過黑蟾,知道這是一種劇毒的蟾蜍,長得與地球上的癩蛤蟆差不多,但卻是通體漆黑,連眼珠子都是黑的,他沒想到這膏藥的主要成分竟然會是來自於黑蟾;


    於是韓遠又問道:“那我現在該如何恢複呢?”


    老幺卻沒有回答韓遠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別著急,我說了有辦法自然就有辦法,我先將膏藥的裏成分配比重新調整一下,先將膏藥試好,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如何恢複。”


    韓遠有些不相信老幺了,他擔心老幺是在誆騙他,於是他懷疑的說道:“前輩,您說的可是真的?”


    老幺斜了他一眼,他撣了撣衣袍說道:“我用得著騙你個後生嗎?我說了有辦法就一定會讓你恢複如初,我現在對這個膏藥也有些頭緒了,你還要不要試了?”


    沒辦法,為了珠珠,韓遠隻能無奈的點點頭,他也隻能相信老幺了。


    “那你便在這裏等著吧!那櫃子裏麵有吃的,餓了你就自己解決吧!”


    老幺指著那一旁的櫃子,然後起身又回了那間房間,想必應是重新去調試藥膏去了。


    老幺進去之後,韓遠這會也沒心情吃東西,於是便盤坐在凳子上開始打坐起來,他隻想盡快將此事給弄好,他心裏覺得這老幺十分的不靠譜,在這裏待久了保不準還能發生什麽事情。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幺從房間裏出來了,韓遠聽見動靜便睜開了眼;


    “趴那裏!”老幺沒有廢話的直接說道;


    韓遠聞言,便自覺的脫掉上衣趴在了那裏。


    “憐兒,這都已經過去三日了,為何公子還未回來?”珠珠坐在上床問著琉憐;


    琉憐這時正在收拾房間的衛生,聽到珠珠問自己,便放下手中的掃帚回道:“哎呀!小姐!不是跟你說來嗎!姑爺走的時候說了要過個幾日,你怎麽這麽著急呢?”


    珠珠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摸著自己臉上的紗布,當琉憐告訴她韓遠去為她去尋藥時,她內心既欣喜又憂愁;


    欣喜是因為韓遠為了她去尋藥,雖然自己所受的傷都是因他而起,但是韓遠的此番舉動還是讓她內心十分歡喜與愉悅,這讓她覺得韓遠心裏也是在意著她的;


    憂愁則是因為自己需要的祛疤膏藥,她是從未聽聞哪裏有此膏藥,因此她覺得韓遠能尋回此藥的機率極小,想著自己將帶著這一身傷痕渡過餘生,便讓她無比憂愁,她不知道拆下紗布之後,該怎麽麵對韓遠。


    “憐兒,你說公子真的能尋到祛疤痕的藥物嗎?”珠珠看著房間門口說道;


    琉憐聞言,繼續揮動著掃帚打掃著,然後說道:“我相信姑爺,既然姑爺說去為小姐你尋藥,那他肯定是有把握能尋回來,小姐你就安心的先將身子養好吧!”


    也不知道琉憐是安慰珠珠,還是真的相信韓遠。


    就這樣又平淡的過了幾天,珠珠的傷勢基本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之前腳上的傷口還未愈合,如今已經能下床走路了;臉上的鞭傷也已經結痂,因此她將紗布給拆了,並戴上了麵紗;


    琉憐扶著珠珠在屋外來回走著,珠珠雖然傷口已經好了,但是現在走起路來傷口處仍舊會有些發疼;


    琉憐察覺到珠珠走路時的異樣,便說道:“小姐,要不還是回房間休息吧!”


    珠珠看了眼遠處,但並未發現有人往這邊來,便搖了搖頭,說道:“這幾日身子已經躺乏了,雖然還有些發疼,但總比在床上躺著舒服,再扶我走一會吧!”


    琉憐聞言,便也跟著看向遠處,她知道珠珠在期待著什麽,因此並未多言,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攙扶著珠珠繼續走著。


    這時,諸星樓正門口,一位頭戴黑色帷帽,雙手戴著獸皮手套,腰間係著長劍的人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下了,他們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可疑的人,還未等他們詢問此人身份,這神秘之人卻先開了口;


    “老棍,老邵,是我!韓遠!”


    此人正是韓遠,他從地下城出來前,特地從老幺那裏拿走了一頂帷帽和一副獸皮手套,為的便是不被人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畢竟他現在這副黑人模樣,走到哪裏必定是焦點,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韓遠便隻能如此了。


    兩人見對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很是困惑,然後聽到這人說自己是韓遠,則更為驚訝了;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韓遠腰間的赤閻,以及韓遠身上熟悉的氣息,因此他們便放鬆了下來;


    那名叫老棍的守衛疑惑的問道:“韓大人,您這是什麽情況?”


    “哎!一言難盡,讓我先回去吧!過幾日空了請你們喝酒再聊,對了,我之前帶回來的姑娘,她們還在吧?”韓遠說道;


    “在的,兩人今日並未離開!”老棍回道;


    “行,那便好,我就先進去了。”


    韓遠說完,便往裏麵走去,老棍兩人並未再攔著他,隻是好奇的看著他走遠。


    “憐兒,有些累了,扶我去門口坐著吧!”走累的珠珠對琉憐說道;


    琉憐點了點頭,便扶著珠珠到房門口坐了下來,珠珠坐下後,琉憐又回到房間給珠珠拿了杯水遞給了她;


    珠珠接過水杯並沒有喝,她看著杯中的水,時不時的側頭看向遠處,期待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忽然遠處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之中,那身影她看著那麽熟悉,但對方卻戴著帷帽,讓她看不清楚輪廓;等那人走近之後,她看著那柄熟悉的劍,她欣喜的站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腳掌上傳來的疼痛。


    琉憐也認出了韓遠,便扶著珠珠說道:“小姐,這下你便不用每日再那般思念了。”


    珠珠聞言並未說話,隻是抓著琉憐的手顯得無比緊張與激動,一滴淚從她臉頰劃過,滴落在了麵紗上。


    韓遠也是遠遠便看到了珠珠二人,腳步也是變得稍快了一些;看到珠珠臉上的麵紗,他內心又是一陣愧疚。


    “你傷口還沒完全好,怎麽不在床上好好休息?”韓遠走近後,便對著珠珠說道;


    珠珠還未回答,琉憐在旁急忙插嘴道:“還不是因為姑爺你遲遲未歸,小姐在床上如何能安心等待!啊?小姐,你捏我作甚?”


    琉憐吃痛的捂著剛才被珠珠捏的地方,委屈的看著珠珠;


    珠珠羞紅了臉低下頭沒有說話。


    韓遠笑了笑,便說道:“進屋說話吧!傷勢還未好,要注意不要著了風寒。”


    三人進屋之後,韓遠並未脫下帷帽,因此顯得格外突兀,剛才在屋外,珠珠兩人倒未覺察奇怪,但一進屋,見韓遠依舊戴著帷帽與手套,便心生疑惑;


    於是珠珠開口道:“公子,進屋了,這帷帽可以脫下來了。”


    被問到這個,韓遠則顯得有些尷尬,但是珠珠兩人肯定是看不到韓遠臉上的尷尬,哪怕韓遠將帷帽脫下,兩人也是看不出的;


    “暫時有些不方便脫下,怕驚嚇到你們,還是就這樣吧!”韓遠回道,然後便從赤閻空間裏拿出了那瓶藥膏放在桌上,繼續說道:“這是祛疤膏,我已經試過了,應該是有效果的,你晚些讓琉憐替你擦拭一下。”


    珠珠看了眼那藥膏,她沒想到韓遠竟然真的為她找到了祛疤膏,但她是何其的聰慧,看到韓遠如此怪異的打扮,一下便猜到了緣由;


    於是珠珠急忙問道:“公子,是因為這藥膏的緣故,所以你才這般模樣?”


    韓遠沒有否認,他隻是說道:“放心,沒什麽事,過幾日便可以脫下來了。”


    珠珠聞言,眼角的淚水瞬間便流了下來,她不知道韓遠為了她尋這藥膏究竟遭受了什麽樣的痛苦;


    於是她抽泣的說道:“公子,能否讓我看一看你?”


    韓遠知道珠珠可能誤會了,以為自己為了這藥膏受了傷,於是他笑著安慰道:“真的沒事,我沒有受什麽傷,隻是這藥膏之前未在人身上做過試驗,我現在隻是因為一些副作用,不方便見人罷了,過幾日這副作用退卻了,我便會將這帷帽脫下的。”


    韓遠自然是不會讓自己這副模樣讓人見著,哪怕是蕭筱也不行。


    之後任由珠珠如何乞求,韓遠是絲毫不鬆口,隻是說讓其放心,自己沒有騙她,等兩三日之後,一定會脫掉帷帽讓她看個清楚,並告訴她緣由;


    珠珠見狀,便隻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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