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解釋完後,又加快了腳步,街道的行人也是見到兩人紛紛讓開道路;尤其是看著處於前麵的韓遠,他們大多都不認識韓遠,但是見到韓遠身後的周長勝倒是眼熟,有許多還知道周長勝的名字,他們看周長勝居然要跟在韓遠身後,並且韓遠的相貌又極其的年輕,周圍的路人與一些商家都在猜測著韓遠的身份。


    沒過多久韓遠與周長勝便到了泰春街,剛入泰春街,街口一賣小食的商販見著周長勝便急忙上前恭敬的與其打招呼,還拿出一袋小食要周長勝收下;


    往日裏這種商販送些小食類的吃食東西,周長勝偶爾還是會收下,畢竟不是銀兩,上頭也不會太過在意,但今日韓遠在身旁,他哪裏敢拿,哪怕隻是一袋小點心。


    韓遠笑眯眯的看著周長勝,周長勝不知道韓遠這笑容裏的含義,他急忙對著那商販說道:“放肆,韓大人在此,你這是何意?”


    他這話擺明告訴了這商販,自己上司在這裏,你還送東西不是擺明了要自己難看嘛!


    商販也是人精,一聽這話,立馬就笑臉迎向韓遠說道:“小人有眼無珠,未識得大人身份當罰,這是小人一點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兩銀子,然後放在小食袋下麵一起遞給了韓遠;


    韓遠看著他並未伸手去接,那商販見韓遠不拿以為是銀兩給少了,於是又掏出一兩銀子放在小食袋下麵;


    韓遠微笑的看了商販一眼,然後又看向周長勝,周長勝見韓遠看向自己,心裏不禁冷汗直流,因為他從韓遠的眼中看到了森寒的冷意。


    於是周長勝對著商販嗬斥道:“劉老三,韓大人為官正直,怎會收受你的銀兩,趕快收起來,不然我就以賄賂官員罪名抓你了!”


    那姓劉的商販聞言,嚇得趕緊將伸直的手收回。


    韓遠見狀便轉身向街道另一頭走去,周長勝急忙跟了上去,到韓遠身後一步左右時,他還回頭瞪了一眼劉老三,嚇得劉老三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攤位裏。


    “這些商販在這裏擺攤需要支付哪些費用?”韓遠邊走邊問道;


    周長勝知道韓遠這是在變相詢問他們是否有收取這些攤販的好處費;


    “大人放心,四隊巡視的這幾條街沒有收取過任何商販的好處,他們隻需支付交付攤位費以及清潔費用。”周長勝在後如實回答道;


    “那剛才那劉老三是怎麽回事?看他的樣子像是挺自然的?”韓遠繼續問道;


    周長勝沉默片刻後,支支吾吾回道:“這些賣吃食的偶爾會拿點吃食給我們,我們看是吃食有時候便會收下;今日那劉老三第一次見大人,許是以為大人要收取錢財,便才有如此行為。”


    韓遠聞言止住了腳步,片刻後他又繼續開始往前走;


    “那你怎麽知道我不想收呢?也許是我覺得那二兩銀子太少了,我正在等著他繼續掏銀子呢?”韓遠在走了一會後突然說道;


    周長勝聞言立即回答道:“大人不會。”


    “為何?”韓遠繼續問道;


    “因為我相信大人的為人,大人能說出那樣的話,怎麽可能會收取商販的錢財!”周長勝沉聲回道;


    韓遠聞言便不再言語。


    沒過多久,兩人在泰春街與長樂街的交匯處遇到了劉進,他剛剛才巡視完長樂街;上次韓遠與蕭筱並未走到泰春街的盡頭,不知道泰春街與長樂街相接,此時韓遠站在長樂街口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長樂街的道路兩側商販並不多,沒有如其他街道那般熱鬧,但是韓遠看著那幾處閣樓上懸掛的紅燈籠,以及牌匾的名字不禁眉頭微蹙;他心中有了一絲猜測,但還是想與兩人證實一下;


    “這裏怎麽沒有其他街道那般熱鬧?”韓遠問道;


    周長勝細聲回答道:“大人,長樂街是京城的煙花之地,現在時辰尚早,樓裏的姑娘與酒客此刻應該還在床榻上,因此才會顯得冷清了一些。”


    韓遠聞言沉默了,還真被他猜中了,這一條街的閣樓裝扮,與他在雲洲城的煙花巷看到的青樓裝修風格相差無幾,他不禁有些無語;


    驗證了心中的猜想之後,他便轉身往回走去,周長勝與劉進兩人緊隨其後。


    劉進見韓遠似乎不喜此地,於是問道:“大人現在這是準備去?”


    韓遠說道:“泰春街,長樂街都看了,長侯街之前有去過,還有芳華街沒有去過,現在過去看看。”


    城門司中白天巡視街道的是巡衛司,分別有四個小隊,每個小隊又分別負責巡視四個城門附近的四條街道,而夜晚的巡視就由守備軍負責。


    韓遠的小隊正好是負責北城門這邊,分別有泰春街,長樂街,長侯街以及芳華街;盼月樓就在長侯街,之前韓遠與蕭筱去過,因此目前就芳華街韓遠還未曾去過;


    身後兩人聞言不再言語,便跟隨在韓遠身後往芳華街走去。


    十幾分鍾後韓遠三人到了芳華街,途中經過長侯街時,還遇見了張開河與鄭飛揚兩人;本來兩人也要隨同韓遠一起前來,但被韓遠安排去繼續巡視泰春街去了;


    韓遠將芳華街走過一遍後,劉進向韓遠解釋道:“芳華街是住宅區,街道的商販也較少,所以芳華街的巡查時間也相對短一些。”


    韓遠點點頭,隨後他看了眼天色問道:“中午你們是回城門司用膳還是去哪裏?”


    “有時候回,有時候就在巡視的街道裏找個館子吃一頓。”劉進回道;


    韓遠思考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然後扔給了劉進說道:“中午我請客,吃完後你們繼續巡視,我下午就不過來了,有什麽事叫人來諸星樓尋我。”


    劉進接住銀子後急忙回道:“大人,這不妥。”說著要將銀兩還給韓遠;


    韓遠擺擺手說道:“第一天共事,就當我給的福利,我就不去了,免得你們放不開。”


    還未等兩人繼續拒絕,韓遠繼續說道:“好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韓遠就往諸星樓方向走去,留下劉進與周長勝兩人相視而對。


    而此時的蕭筱也已經回到了諸星樓住處,她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後,便出門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她不知道韓遠何時會回來,而他回來時自己又該如何與他說明。


    她獨自坐在台階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察覺遠處有人過來,她抬頭望去,卻是那極為熟悉的身影;


    韓遠早早就發現了坐在台階上的蕭筱,他雙手背負於身後,腳步不緊不慢的朝著蕭筱走去;等他走到蕭筱麵前時,蕭筱依舊坐在台階上抬著頭看著韓遠。


    突然韓遠將雙手從身後伸到蕭筱麵前,蕭筱先是一驚,隨後發現韓遠手中各拿著兩隻布玩偶,布玩偶的做工很精細,很容易分辨縫製的是什麽。


    這是韓遠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一賣玩偶的商販,他見這一對男女玩偶做工較好,便買了回來準備送給蕭筱,他認為女孩子對於這種玩偶一定是極為喜歡的;


    但他將玩偶拿出來後,卻發現蕭筱僅是看了一眼後便垂下了頭;


    韓遠有些意外蕭筱的舉措,他感覺蕭筱此時的心情似乎極為難過。


    他蹲下身看著蕭筱,將右手的玩偶放入懷中後,伸手撫摸著蕭筱的腦袋;


    “怎麽了?今天去宮裏發生什麽事了嗎?”韓遠溫柔問道;


    但蕭筱依舊未說話,眼神中的悲傷越發的明顯起來;


    韓遠見狀不免有些慌了神,他是第一次見蕭筱如此神情,隨即他起身坐在了蕭筱身旁;


    還未等他伸手去摟住蕭筱,蕭筱卻先一步撲入了韓遠的懷中,隨後無聲的抽泣了起來;


    韓遠急忙將玩偶放下,雙手抱住蕭筱問道:“怎麽了蕭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蕭筱在韓遠懷中搖搖頭;


    “我就是想讓遠哥哥抱抱我。”


    韓遠不由得心中一緊,因為這句話以及現在的場景,他在電視裏看過也聽過很多次,他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韓遠不再追問蕭筱究竟因為何事,就這樣抱著蕭筱坐在台階上。


    兩人在台階上不知道抱了多久,韓遠隻覺得那種不安越發的濃重起來,他不知道淩雲從他回到諸星樓後,便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們;


    在他與蕭筱從宮裏出來後,便在蕭筱口中得知那封信裏的內容,因此他便吩咐了門口守衛,如果韓遠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他;


    當他看到蕭筱見到韓遠後並未開口,便知道自己這個師妹對於韓遠有多麽的不舍,於是他在看了許久之後就朝著兩人走去。


    韓遠見到淩雲過來時,也是略微吃驚,但他同時又慶幸淩雲的出現,因為今日在皇宮裏發生了什麽,淩雲肯定是之情的,韓遠現在迫切的想知道蕭筱究竟怎麽了。


    “淩師兄,這是?”韓遠見淩雲走近後急忙問道;


    但淩雲卻並未回答他,而是看著將頭埋入韓遠懷中的蕭筱,片刻後,他搖頭歎氣道:“師妹,如果你開不了口,就讓為兄替你說吧!”


    當淩雲說完這句話後,韓遠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蕭筱身體如電擊般的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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