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山連忙提醒道,“來了來了,而且她還是一個人,好機會,我們快過去。”


    說著,他就拉住老三準備慢慢走過去,生怕老三行為不夠端莊溫婉失了風度。


    喬大山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拉不動老三,扭頭一看,隻見他呆呆的定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人家姑娘。喬大山催促道,“去呀?你不是要同她見一麵嗎?”趕緊的吧,趁著大中午的街上沒人。


    這老三該不會是個假把式吧?沒見的時候吹得自己多威武,見了麵就成呆頭鵝了。


    喬三山不僅沒有邁出草垛,反而藏的更加嚴實了,甚至還將大哥也往後拽了拽,食指豎在嘴邊衝他“噓”,示意他低聲些。隨後,老三又悄悄的伸出小半個頭,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她——送他燒餅的那個女子。


    一邊是自己想找個合眼緣的媳婦,一邊是自己唯一的粉絲,他從沒想過這兩者之間會有關聯,腦袋裏頓時亂作一團。


    剪不斷,理還亂。


    旁邊的喬大山一臉莫名,什麽情況啊?到底還說不說了?那姑娘出來打桶水,眼看就要回去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喬大山準備再勸勸,被老三一把手捂住了嘴巴,強製靜音。兩人的角色顛倒了個兒。


    直到宋紜提著兩桶水回了家,喬三山才將手拿開,然後拉著大哥沿來時的路落荒而逃。跑出了很遠,確保不會遇到熟人時,喬三山才放開他。


    喬大山快好奇死了,他急忙問道,“咋回事啊?咋不問了?你來的時候不是火急火燎的嗎?”


    “貿貿然上前怕對人家姑娘名聲不太好,”喬三山早想好了理由。


    這下輪到喬大山傻眼了。大周朝不似前朝那般,男子女子皆可出門,大街上遇見了說上幾句話也不妨事。


    甭管老三抽的什麽瘋,沒鬧出幺蛾子就是最好的了。想通了關節,喬大山也轉變思路,不再勸他了,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唄!


    他們倆一進門,喬天玉銳利的眼神直射過來,問道,“去哪了?”


    喬大山:“大馬莊。”


    喬三山:“小溪邊。”


    喬三山反應快,連忙補充道,“我沒和大哥一起。”


    “你去大馬莊幹啥了?”喬天玉繼續追問道。


    喬大山此刻也反應過來,道,“二成向我打聽縣城書院的事情,想將他兒子送到縣裏去上學嘞!”


    這事是真的,李二成確實托他打聽來著,不過他光顧著找大雁,忘記這茬子事了,下次送貨的時候再說吧!


    喬天玉知道老大在大馬莊有一幫鐵哥們,聞言也不再繼續追問,低頭繼續磨他的鋤頭去了。


    逃過一劫,二人齊齊鬆了口氣。


    喬大山此番歸家,還帶回來一個重磅新聞——公主進了上書房。


    喬家人就此事討論了一晚上,有人覺得皇上想傳位給公主,有人覺得皇上神經了,大家喋喋不休激烈辯論。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關他們屁事。


    喬小平和慧姐兒夜裏躺在床上,二人都沒有睡意。


    喬小平翻身率先打破了屋裏的寧靜,問道,“表姐,你覺得呢?”


    慧姐兒知道小平說的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觀點十分明確,“皇上想讓公主這個當姐姐的進上書房照顧弟弟們。”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喬小平搖了搖頭,說道,“可他們都是皇子哎,肯定不缺丫鬟小廝。而且公主也是從小被人伺候著長大的,她怎麽會伺候別人呀?”


    慧姐兒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丫鬟小廝怎麽比得上親姐姐照顧的無微不至呀?”


    她娘就是這樣說的,盡管她沒有弟弟。


    不與夏蟲語冰,喬小平知道說服不了表姐,也不再多說。聽著表姐輕微的呼吸聲,她側過身望著屋裏唯一的那扇小窗發呆。


    她真的能上學嗎?


    娘說肯定會送她上學。


    可是上學很貴,聽說每年要一百兩,她家哪有那麽多錢呀!她能感覺到,娘現在每天繡東西的時間都變長了,她要是上學的話,爹娘肯定會更加辛苦。


    喬小平腦袋裏脹脹的,第一次產生了對現實的無力感。


    端午節。


    喬小平早上一軲轆翻起來,叫醒旁邊日漸晚醒的表姐,“慧慧姐,快,起床啦!”


    慧姐兒聽到叫聲,硬撐著睡意睜開眼睛,“我醒啦,咱們快起!”


    兩人匆匆穿好衣服掀開簾子出來,堂屋裏左嬌嬌和喬大山不見人影,喬小平說道,“看來爹娘已經過去祠堂那邊了。”


    “嗯嗯,咱們也快過去吧!晚了就趕不上了。”慧姐兒說著就抬腳往外走,相比於小平,她更急切些,因為小平隻是為了看三叔同準三嫂的生辰八字占卜儀式,她不一樣,她從沒見過端午節祠堂祭祖場麵,往年她都是在家裏幫娘洗粽子葉。


    兩人小跑著趕到喬氏祠堂,大人們正步履匆匆的忙進忙出,祠堂外的石台上擺著一隻剛死的豬,慧姐兒瞧見有些害怕,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喬小平看了一眼,轉頭同慧姐兒說道,“那隻豬肯定是喬後屯殺的。”


    “你怎麽知道的?”慧姐兒瞅了一眼那隻一動不動的大肥豬,好奇的問道。


    喬小平拉著她走近兩步,指著豬的脖子說道,“你瞧,隻脖子上有個一寸半的刀口,這是喬後屯的拿手絕活,一刀從豬脖子捅到心髒,全身毫發無損。”


    慧姐兒此時也沒了懼意,上前仔細瞅了瞅,確實隻有脖子上一個刀口,往外流出一股鮮血。


    “讓讓,小孩都起來。”


    一個大嬸端著一大盆燒開的水走過來,澆到死豬的身上,慧姐兒和喬小平趕緊往後退了好遠,免得被水濺到。


    喬後屯這時也走了過來,拿起大刀就著大嬸的熱水,開始清洗豬皮和刮豬毛。


    二人見沒什麽可看的,便趕緊離開往祠堂裏走去。


    慧姐兒從沒進過祠堂,即便是過年拜祖先時,她也隻能跪在祠堂外遠遠的瞧一眼,前麵有太多比她輩分高比她年紀大的人了。


    沒想到,她第一次進的是喬家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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