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據大離的傳統,女子接受聘禮到正式出嫁之間,還有一係列複雜的禮儀需要遵守,並不是說今天定了親,過幾天就可以成婚的。


    普通人準備婚禮需要一個月,讀書人需要一個季度,而貴族則通常要準備半年以上。


    如果皇帝的女兒出嫁,至少要準備一年的時間,這是為了表示對新娘的尊重。


    如果準備時間不夠就急匆匆地舉行婚禮,別人就會說三道四,認為男方對女方不夠尊重。


    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大家都會嚴格按照規矩來。


    林靖與牧清美手挽手從車上下來,正準備進武王府,管家白煙輕聲報告:“大人,戶部尚書曲家和大人來訪,正在會客廳等候。”


    六部尚書的地位顯赫,到哪裏都是尊貴的客人。即使林靖身為武王,白煙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林靖笑著對牧清美說:“清美,你先去後麵等我,我去見見曲大人。”


    牧清美點頭同意,然後轉身對白煙說:“白煙,我們走吧。”


    “好的。”白煙一向溫順,見到牧清美如此友好,自然樂意跟隨。


    兩人向後院走去,林靖見狀,心中稍稍放鬆。


    他最擔心的就是白煙和牧清美之間產生摩擦,畢竟白煙是他身邊親近的人,而牧清美則是由皇爺爺指婚,若真發生爭執,他會非常頭疼。


    調整了一下心情,林靖步入會客廳,一進門便熱情地說:“曲大人,您怎麽來了?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去鴻塵寺處理皇爺爺交代的任務,耽誤了些時間。”


    曲家和微笑著說:“武王皇孫,今天來找您,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哦?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弟弟在城裏經營一家青樓,前不久,皇孫的府上帶回了幾位姑娘。我想問問,皇孫能否讓我把她們贖回?關於贖金的問題,希望皇孫能稍微通融一下。”


    曲家和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原來,他們家的青樓失去了三位頂級的花魁。


    這些花魁的賺錢能力極強,即使已經不是初夜,每晚也能賺到數百兩銀子,再加上各種宴會的服務,收入更為豐厚。


    在她們最風光的時候,每年能為青樓帶來數十萬兩銀子的利潤。


    雖然隨著時間推移,她們的價值會逐漸下降,但隻要利用得當,一個頂級花魁賺取數十萬兩銀子並不罕見。


    三位花魁的缺失,意味著青樓可能損失上百萬元寶。


    林靖聽後,心中暗自思量,表麵卻依然保持禮貌的笑容。


    他怎麽忍心呢?


    這筆交易越想越不合算,最後還是來找林靖了。


    林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曲家和,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容:“怎麽,曲大人覺得我不像個男人?”


    “武王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靖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冷冷地說:“進了我府裏的女人,你又想把她送回青樓?你說說,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林靖皇孫,我稱呼您為大人,是給您麵子,您總不會認為我真的可以任人擺布吧?”


    “我現在把人交給你,如果你敢帶走,今晚我就拆了你的青樓,信不信由你。”曲家和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林靖要價雖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


    畢竟,賬麵上的數字在那裏擺著。


    要是價格能再降一點,把人贖回去,還能有點賺頭。


    可林靖一句話,就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確實,林靖的女人,怎麽可能再送回那種地方?


    哪怕是件玩具,隻要林靖不同意,誰也不敢動!


    而這個理由,曲家和也無法反駁。


    至於林靖會不會真的動手拆青樓,


    他心裏一點兒也不懷疑。


    曲家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孫……是我多慮了,我以為二十位花魁……可能皇孫不一定感興趣。”


    林靖也笑了,“哈哈,還真別說,我對那些花魁挺感興趣的,特別是你們鎏金樓的那三位,長得好看,跳舞也好看……”


    “那三位更擅長的是音樂和詩詞……”曲家和的表情有些尷尬。


    “都一樣,都一樣……身材好,跳起舞來自然也好看!”林靖大笑著說道。


    然而,曲家和已經笑不出來了。


    眼看著肥肉被林靖吃進嘴裏,他卻無計可施。


    夜幕降臨,新年將至。


    有的家庭歡聲笑語,掛起了紅燈籠;而有的家庭,則籠罩在憂愁之中。


    裘家就是後者之一,家裏沒有任何過節的裝飾。


    一個普通的家庭,七口人住在一座寬敞的院子裏。


    家裏有老人也有小孩,孩子們在院子裏追逐玩耍,笑聲不斷。


    但是大人們的臉上卻很少見到笑容。


    有的人在劈柴,有的人在準備飯菜。


    他們平時吃的非常簡單,主要是粟米、土豆和白菜,這些是北方冬季常見的食物。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肉類是非常珍貴的,一年到頭可能隻能在重要的節日裏才能吃到一次。


    家裏的雞鴨主要用來下蛋,它們比人還要寶貴。


    裘老太太躺在火炕上,炕頭連著廚房的灶台,做飯的時候炕也跟著暖和起來。


    她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眼裏閃過一抹憂傷。


    “我的可憐孫子,進了武王的軍隊,本來想著過幾年可以給他娶個媳婦……沒想到……”想到這裏,老太太忍不住偷偷抹眼淚,但她知道家裏最難過的應該是她的大孫兒和兒媳。


    院子裏,裘大爺默默地劈著柴,準備冬天取暖用的木柴。


    這些木柴是從山上砍下來的整棵大樹,經過切割和劈開處理,不像細小的樹枝那樣容易燒完,能夠確保整個夜晚屋內都保持溫暖。


    斧頭重重地落在木頭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裘大爺呼吸急促,臉色沉重。


    沒有人能在失去孩子後還能保持愉快的心情。


    雖然朝廷給的撫恤金不少,對他們來說是一大筆錢,但他心裏的痛苦卻無法用金錢衡量。


    回想起那個曾經頑皮不聽話,總是和自己頂嘴的孫兒,現在卻是陰陽兩隔。


    裘大爺心裏充滿了悲傷。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呀!”


    “開門,我是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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