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請安時,福晉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後院眾人,眾人麵麵相覷。


    宋庶福晉猶豫開口:“得了瘋症?好好地一個人竟然得了這樣了不得的病,可見張妹妹福氣薄啊!”


    伊格格也道:“是啊,我雖然聽說過最近芷馨堂裏麵經常傳出來聲音,但是誰能料到是這樣的事情,哎,這可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福晉眉毛微皺:“好了,張氏如今神誌不清,明日便要到莊子上修養,都是姐妹一場,若是你們誰想去送,就送送吧。”


    一旁的李側福晉老神在在,“如今連人都不認得了,便是送又有什麽意思,倒不如叫她安安靜靜的離開,也算是體麵些。”


    張氏向來都跟在李側福晉麵前鞍前馬後的,如今眾人聽到她如此說,心中難免恥笑她用過就丟。


    “好了,各憑心意了,若是沒有事,就回去吧。”


    眾人恭送福晉離開,這才三三兩兩的出了瓊華院。


    語鶯出了門先是與伊格格告了別,便帶著玖兒直奔清漪院。


    將語鶯才請了安便過來,耿格格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急忙問道:“怎麽了?這樣著急,快坐下歇歇。”


    語鶯滿臉的笑意,捧著一杯茶吃了起來:“姐姐不知,張氏昨日被診出得了瘋病,好好的一個人兒,明日就要被送出府了。”


    耿格格眨眨眼:“瘋病?真瘋了不成?”


    “這大夫已經說人瘋了,難不成還有假?左右王爺都發話了,想來明日就要去清淨之地修養了。隻是王爺福晉心善,竟然允許她帶著身邊的侍女一同出府。”


    耿格格嗬嗬一笑:“王爺與福晉好心,但總歸是不明白那些奴才的心思,若是家生家養的還能好些,可那些外麵采買進來的,心思多得很,有這樣一個侍女在身邊,那張氏身邊豈不是處處都由她做主,沒得委屈了張妹妹。”


    語鶯也是認同:“是啊,那侍女一直把持著張妹妹的錢財,想來她手中也有些餘錢,錢多心思也就多了,倒不如今日好好打探一下,若是她心中有異手上必然要貪墨些,這樣的人不好留。”


    耿格格想了想,道:“出府之事一般都是崔祿在安排,叫人去說一聲,也算是咱們姐妹對張妹妹盡的一份心。”


    一旁的樂菱領命出門,語鶯則是與耿格格閑聊,過了半個時辰後,樂陵回來稟報:


    “格格,崔公公那邊聽了格格的擔憂,也是發覺了那侍女的不當之處,果然在她那裏搜到了張姑娘從前的陪嫁之物,這可是犯了偷盜之罪,崔公公稟了福晉後,已經將那個侍女發買了,重新補上來兩個墩厚老實的。”


    語鶯笑著對耿格格說道:“合該如此,終究是姐妹一場,到底還是要替她好生打算。”


    “是呢!”


    待語鶯回了飛絮居,一旁的玖兒問道:“張姑娘身邊的彩月是她從家中帶過來的,想必福晉也是知道的,為何福晉會聽了格格與耿格格的建議?”


    語鶯看了一眼玖兒,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放到梳妝台上,這才道:


    “福晉當然知道,但我與耿格格受了委屈,如今隻是明麵上報複一二,福晉怎麽為了一個瘋掉的人,從而叫我們受委屈呢?況且一個瘋了的人本就是無知無覺,又何必顧及。”


    玖兒恍然,這才屈膝行禮:“多謝格格解惑。”


    語鶯擺手,轉身去了榻子處坐下,吩咐玖兒道:“去將尤方叫過來,我有事請吩咐。”


    玖兒領命出門,沒一會尤方就跟著過來了:“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語鶯點頭,示意玖兒關門,這才說道:“彩月犯了偷盜之罪,想來這幾日就會發賣出去,你找個機會,將她發賣的遠遠的,切不能叫人有所察覺。”


    尤方彎腰應承著:“奴才明白,定會辦好此事,不管是往西邊還是往北邊,定不會叫她有翻身的機會。”


    語鶯問道:“那東西已經處理好了?”


    尤方忙是點頭:“都被張姑娘失手打碎了,殘渣也被掃了出去扔掉了,奴才親眼所見,定不會抓到把柄。”


    “如此甚好!”


    那給張姑娘的汝窯瓷具雖是好東西,但上麵也浸了毒,尤其那瓷勺子上,勺子中間的那錦鯉戲水其中的一尾是後加上去的,但做的與從前的一般無二,不過材料中可是用了夾竹桃的花瓣,因著用量不多,隻有日日都用才能深入內裏,逐漸瘋魔,才有張氏今日的下場。


    語鶯看著尤方垂著頭,道:“你辦事機靈妥帖,此事辦的極好,我說什麽都要賞你的。玖兒,去將我那串兒檀木製成的手串拿過來賞給你尤方哥哥。”


    玖兒應下,將一個荷包遞給了尤方,尤方忙是謝賞:“多謝主子賞賜,奴才為主子萬死不辭!”


    “莫要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你這段時間也是費心勞力的,回去休息兩日吧。”


    尤方這才告退,霜兒則是從外麵走了進來,“格格,您這樣重用尤方,那小樂子那邊……”


    語鶯接過霜兒手上拿著葡萄放到了炕桌上,將手上的護甲摘下來剝著葡萄皮,道:


    “小樂子有小樂子的好處,尤方有尤方的長處,若是叫尤方做小樂子的活計,想來尤方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再者,小樂子與尤方本就是兄弟,他們感情好著呢,之前我也問過小樂子,小樂子隻說他們兄弟能盡忠守職便是他們的福分,我不過是盡其所長而已,兩個人自然都不會虧待。”


    霜兒聽著也覺得有理,但還是怕小樂子心中有疙瘩,便說道:“小樂子做事盡職,格格不如也賞他些東西,也算是安慰?”


    語鶯點了點頭,笑著道:“早就想著呢,我過年前叫你托人去打製的那一批瑪瑙戒指,你去拿一對兒賞他。”


    霜兒應下,便去取來,給語鶯看了之後這才出去。


    語鶯忽地想到一件事,忙叫住霜兒:“先別忙,從前被甜桃摸走的那副耳墜子在哪裏?找出來送到後院張廚娘那裏,叫她拿回去替補家用。


    記得將這東西的前因後果都說了,那耳墜子雖然是好東西,但是畢竟被扔過,到底是沒了從前的珠光寶氣,換成錢財也好。”


    霜兒應下,忙是又是開了匣子,從裏麵翻出來一個荷包,帶著出門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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