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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抹去了!”林一麵無表情地的吐出了一句。不理會樂成子等人的驚詫,他順手收起了殺意淩然的金龍劍。


    一直留意金龍劍的諸人,神色各異。對此,林一渾然不覺,接著說道:“我想,玄天祖師的道隕之處,尚不便廣而告之吧!而我傳自啟元祖師一脈,我之功法,還是竊於玄天門嗎?”


    林一所拋出的兩枚玉簡,分別為玄天上人與啟元留下的,而啟元便是玄元觀的玄元真人。裏麵有關道隕之地以及去往無定海的途徑,皆被其有意抹去了,這才招致樂成子的失態。而這兩枚玉簡,便是他今日行事猖狂的一個最大倚仗。莫說晏起猜不透其中的玄機,任樂成子人老成精,同樣為此慌亂起來。


    揪著胡須,神色急劇變幻著,樂成子還是將手中的玉簡交予廣齊子等人傳閱。之後,他如同放下了一件心事,神情釋然,竟是嗬嗬笑著站起身來,衝著林一深施一禮。後者卻昂首望天,對其作態視若未見。


    “嗬嗬!過往已往!雖說林小友不是那心胸狹隘之人,老夫還是要為往日的過失賠禮致歉!真的沒有想到,你我還有同門的淵源,此乃幸事啊!”


    樂成子乃是大夏仙門中的至尊強者,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林一的所作所為,這本身便透著幾分詭異。而如今這個元嬰祖師又衝著一個晚輩施禮致歉,令正陽宗一眾摸不著頭腦。不過,晏起臉上的陰霾,以及冷翠神色中的憂慮,使得這一切充滿了變數。


    見沒人理會自己,樂成子不以違忤,佯作隨意地看了看身後。已獲悉手中玉簡一切的廣齊子,神情躊躇著,還是拱手衝著林一說道:“林……這個林師弟……”


    “嗬嗬!”笑聲中不無挪揄的意味,看著玄天門那神情尷尬的幾人,林一輕輕翹起了嘴角。


    端詳一眼林一的神情,樂成子不以為意地說道:“適才有人口稱玄天祖師與啟元祖師,可見這份淵源深得人心!你我化幹戈為玉帛,以同門相稱,可謂恰逢其時呀!”


    “祖師的玉簡便由老夫收下了,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林小友可否應允?”樂成子不容分說便拋出一個玉牌,又道:“此乃我玄天門的長老玉牌,並無他意,隻作你我聯絡之用。此外……”


    玉牌飄在林一的麵前,懸而不落。不遠處的晏起麵若冷霜,一言不發。而冷翠卻是輕歎了一聲,起身走至近前。她手上同樣托著那兩塊被林一拋棄的玉牌,輕聲說道:“你不會轉眼便忘了我丹陽山吧……”


    稍稍有些愕然,林一無力地搖了搖頭。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他遲疑了片刻,伸手將三塊玉牌皆收了下來。冷翠的神色這才為之一緩,而樂成子的話音又起——


    “此外,可否將玉簡中缺失之處相告呢?若有難處,不妨當麵說出來,凡事好商量!”


    樂成子不僅有著高人一等的修為,便是說起話來亦讓人聽著舒服。他不問玄天門功法的最終下落,不問玄天上人的遺存,更是不提以往的恩怨,卻是直接點明玉簡中的紕漏,相商的口吻中不無善意。


    未加思索,林一點點頭,好似心中早有計較,說道:“若是有人幫我殺了黑山宗的公冶莫與公冶平,或許,我會將玄天祖師身隕之地相告!”他以此要挾,不無用意。玄天上人的遺骸所在,不僅事關那一樁千年秘辛,還牽扯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此事不僅對玄天門至關重要,對大夏任一家仙門來說,都意味著一次莫大的機緣。


    “林一,你我曾一道去過黑山宗!若是你道明苦衷,又何須仰仗他人來討得公道呢?”許久不說話的晏起,於此時起身來至一旁。他話語中透著不滿,卻又寬宏大度地安慰道:“隻因你要尋的人皆下落不明,本宗已留意多方的動靜,還請稍安勿躁!”


    “亦罷!便由正陽宗與我玄天門聯手,一起來找尋黑山宗等人的下落。林一,我等隻是助你一臂之力而已,恩怨的了結,尚須你親力而為才好啊!嗬嗬!”許是達成了一樁交易,樂成子的心情不錯。他又拿出兩塊玉符說道:“此乃萬裏傳音符,上麵有老夫的神識印記……”


    萬裏傳音符,皆因上麵有修士的神識印記,才可以彼此傳送音訊。對此,林一並不陌生。他對樂成子手中的玉符視而不見,而是瞥了一眼那兀自盤膝坐在地上的餘行子,又將目光掠過一旁的晏起,這才說道:“我還有話說……”


    雲台之上的所有人,無不關注著林一的一舉一動。見其嘴角掛著淺笑,眸子裏並無一絲的笑意,晏起皺了下眉頭不出聲,樂成子卻是嗬嗬一樂,極為大度地說道:“有話不妨講在當麵……”


    “玄天門害我不淺,我想討個說法!”將話說完,林一看著樂成子,擺出靜待下文的模樣。


    “林小子,這便是你不殺那個餘行子的用意?”好像一直在琢磨林一話裏話外的含義,好半天不說話的老龍,還是奈不住了。


    “亦不盡然!殺了餘行子固然爽快,隻怕我要再次亡命天涯了!”林一回道。


    “嗬嗬!你身後不還有個正陽宗嗎……”老龍的嗬嗬笑道。


    “你老龍真的如此以為?哼!”林一哼了一聲,老龍果然又笑道:“他娘的,人性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你小子亦是個人精啊!”


    “你老龍豈不是更為的不凡!”林一隨口相譏。


    “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幾個小修士的伎倆又怎能瞞過我老龍的法眼,數十萬年的光陰豈是虛度……”老龍吹噓起來。


    “老龍啊!你的歲數真夠老的,十萬年之前,你在何方……?”林一很隨意的問了一句,識海中便再次沒了動靜。而樂成子說話了——


    “俗語有雲,冤家宜解不宜結啊!更何況,餘行子被你打成那般模樣,依老夫看來……”


    見林一皺起了眉頭,樂成子衝著一旁的晏起無奈地搖搖頭,話語一轉,問道:“玄天門客卿長老的身份之外,再加上五萬靈石……”


    “曾與你等四位前輩交手的那人是誰?”林一問道。樂成子一怔,隨口說道:“那人並非大夏修士,我等與其並不相識……”


    “餘行子的這條命暫且寄下,願他好自為之!拿來……”林一接過方才的傳音玉符,將其中一個留下神識印記之後還與樂成子,再次伸出手去。


    “這……”樂成子隨即恍悟,轉身吩咐廣齊子拿過來一個乾坤袋,苦笑道:“過往恩怨,今日一筆勾銷!如何?”


    徑自收取了對方的靈石,林一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我玄天祖師當年的道隕之地,應於無定海某處。無奈那海域浩瀚無際,我等苦尋不得呀!所幸有了林小友的相助,這才柳暗花明!隻待尋得黑山宗等人的蹤跡之後,莫忘了你我今日之約!”心頭大定的樂成子,不待林一應允,便又衝著晏起拱手說道:“不虛此行啊!此間事了,正是我等告辭之時!”


    樂成子的丹陽山之行,自有一番意外所獲。一旁的冷翠兀自儀態萬方,心頭卻免不了生出幾分失落來。人群中木天遠及東方朔的神情落在眼裏,她於不經意間臉上綻開了笑靨。而晏起麵沉如水,依著禮數拱起了雙手,說道:“林一與玄天門的是非已了,本宗頗感欣慰!適才你我兩家相商之事,正陽宗會全力以赴……”


    話到此處,晏起作出隨和的模樣,又道:“林一,隨本宗一道送玄天門高人……”冷翠明眸溢彩,適時走至林一的身邊,小聲提醒道:“林一,莫失了禮數呀!”


    此時的林一,儼然便是正陽宗的第三人。麵對晏起與冷翠的抬舉,他隻得拱起雙手來,老老實實做一個守禮知禮之人。


    地上的餘行子始終緊閉雙眼,好像對周遭的一切無動於衷。可渾身血跡的他被人攙扶到飛劍上時,眼角急遽抽動起來。是疼痛、還是憤恨的緣故,不得而知。


    看著晏起夫婦的作派,以及林一那淡然的神情,樂成子不無深意地嗬嗬一笑,轉身踏空而起。接著便是幾道劍虹隨之而去。


    客走主人安,雲台之上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正陽宗諸人盡皆散去,晏起卻是留下林一。緩步走至雲台的盡頭,麵對漫山的雲霧,其背手而立,青髯飄飄,身姿傲然。


    林一有些猜不透晏起的心思,幹脆不去理會,而於雲台之上踱起步子。他伸開雙臂,任寬大的袍袖隨風擺動,饒有興致地看著雲霧自遠處湧來,又飄渺而去,便如方才那番唇槍舌劍及生死相爭一般,虛幻而又真實存在著。


    胸口處的道袍上,一道淺淺的裂縫甚為醒目。餘行子的飛劍雖為龍甲所阻,卻還是刺破了林一身上的衣袍。不過,隨著靈力的傾入,這道破裂的口子竟自行修補起來,頗為的神異。早已知悉道袍與腳上的雲靴不凡之處,他並未有太多的在意。或許,這來來去去的雲煙之中,才是使人徘徊的所在。


    “林一,本宗還是小瞧了你呀!”晏起自顧說了一句,緩緩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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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日兩更吧,沒存稿,想爆發也不能夠,沒法子!下一更晚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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