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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天遠的修為不低,為人也高傲。自恃正陽宗內門的弟子身份,在回家的這些日子裏,除了幾個長輩以外,餘者皆不被其放在眼裏。


    有著族內的晚輩後進在身邊巴結奉承著,木天遠自感良好,隱隱的便將自己視為木家的頂梁柱。這樣的人,眼中是揉不得沙子的。他暗道,木青兒已是我木家的人,你一個外來的修士如此放肆,還將我木家上下放在眼裏嗎?


    林一看到周圍人神色中的異常,暗藏著小心,卻又怎能想到會得罪到木天遠呢!他對木青兒傳音道:“我給你的功法名為《碧雲訣》,其來曆不明,你若不想舍棄,還是暗中修煉為好。即便是木家的長輩問起來,也不必告知實情,以免橫生枝節。”在同住小院的時候,他已將後續功法謄錄相贈,故爾有此一說。


    木青兒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斷不會讓他人知曉。”


    林一苦笑著點點頭,木青兒雖會錯了意,如此也好!坡上有人說話,二人便一起扭頭看去。


    說話的是木家的二長老木至言,其容貌有著五六十歲的樣子。他站在坡上大聲說道:“我木家子弟五層修為以上者,皆可參與此次族內小考。此次考校意義非凡,經過甄選之十一人,到坡上來。”


    山坡有幾十丈大小,高出穀地丈許,倒是個不錯的比試場所。下麵的十一位弟子聽到長老的吩咐後,陸續走了上去。


    木青蟬一直守在林一的不遠處,見他與木青兒已將目光投向了山坡,湊上來笑著說道:“道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何不上去一試身手呢?”


    林一的目光從山坡上掠過,那個木天遠的一臉的鄙夷神色,莫非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有些想不明白,回頭看了一眼熱心的木青蟬,搖搖頭說道:“多謝青蟬道友的好意!在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木青蟬神色露出些失望來,訕訕笑了下,不好再說什麽。


    修士之間的比拚,究竟是番怎樣的情景,林一還真未見過。對於眼前這場即將到來的家族小考,他的內心生出些期待來。本以為木家弟子比試的法子,如江湖中一般,抓鬮作對較量,誰知並非如此,這十一人竟是先後向木天遠挑戰。


    十一人中,練氣五層至七層皆有,各自實力不等,若是作對拚鬥,修為低的明顯要吃虧。可這些人與木天遠這個練氣九層的修士交手,豈不更吃虧?


    林一正看著糊塗時,木至言麵帶威嚴地開口說道:“天遠這次回家,便由他考校諸位的身手。天遠不僅是我木家天字輩的弟子,更是正陽宗內門弟子,如今已是練氣九層的修為,築基在望。能在他手下走上幾個回合,便如烈火鍛金一般,各自的修為高下自是一目了然。這也是一次難得的討教和借鑒的良機,爾等好自為之!”


    一旁的木天遠難掩一臉的得色,挺了挺胸脯,一身白衣襯著英俊的麵龐,頗顯瀟灑不凡。


    木至信又轉首溫和地說道:“天遠,這都是本家子弟,不要傷了他們。”


    “侄兒遵命!”木天遠拱手稱是,便大步走至山坡的當間,昂起下巴,傲然無物一般,看著那十一人說道:“誰先來啊?”


    好在這個木天遠說的不是一起來,他要真能對付十一個五層以上修為的修士,林一也隻能自歎不如了。不知為何,他暗鬆了口氣。不過,見其不可一世的模樣,想必一身的修為不凡,倒要好好看看,借機觀摩一番。


    那些個木家子弟,誰不知曉木天遠的威名呢!此人在木家的練氣期弟子之中,根本沒有對手。現在對方又擺出高人模樣,難免令人心生怯意。於是乎,這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個個推讓起來。


    看著一個個不爭氣的族中晚輩,木至言瞪起了眼睛。


    此次族內小考,乃是幾個長老臨時起意,借木天遠來捶打一下族內的弟子。與這麽一個年輕才俊交手,輸贏不論,對這些族內的晚輩都是一種激勵與鞭策,這也是長輩們的良苦用心。這十一人都是族內晚輩弟子的中堅,卻如此的不堪造就,讓木至言怎麽不發火,便是他身旁的木至義與木至信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要再作推讓,上場者由修為最低者開始!”木至言冷著臉命道。


    長老發話了,那十一人不敢違逆。一個五層修為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衝木天遠躬身施禮,要族叔手下留情。這應是個青字輩弟子,說完便祭出一把飛劍,卻遲遲不敢發動。


    山坡上其他的人都向後退開,讓出大片的地方來用於二人的較量。


    木天遠輕笑了一聲,說道:“家侄不必拘禮!”也不見其祭出飛劍,袍袖一甩,伸出手臂虛空一抓,一條金龍驀然自手臂上幻化而出,片片金鱗光芒閃耀,張牙舞爪,氣勢驚人。


    見狀,尚未交手,那個五層的弟子便在氣勢上弱了三分。隻是這麽多族內子弟都看著呢,也不能不戰而退。他硬著頭皮便催動飛劍,迎著那金龍而去。


    “哇!這是正陽金龍手!正陽宗絕技呀!”有識貨的弟子發出一聲驚歎。


    木天遠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手掌作勢便向對方的飛劍抓去。那幻化出的金龍,瞬間便有一丈多長,張開大口便向前吞去。


    那個弟子頓時感到飛劍凝滯,難以操控。心中大急之下,便欲以手訣催動飛劍。誰知一陣耀眼的光芒過後,那金龍已將飛劍吞入腹中,此人與飛劍上神識的維係頓時消失,待他定睛看去時,自己的飛劍已被木天遠拿在手中,而那金龍亦不見了蹤影。


    隻是短短的一瞬,木天遠便輕描淡寫地奪取了對方的飛劍。其手段奇妙,那金龍更是神乎其技,看得下麵的木家子弟目眩神迷,發出一片叫好聲!


    木天遠輕笑了一聲,看著麵色蒼白的對方,隨手將飛劍丟了過去,不屑地說道:“還是好好修煉幾年吧!”那個弟子忙接過飛劍,滿臉的羞愧,拜謝不停中,有些狼狽地退了下去。


    木家三個長輩彼此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坡下,林一的眼瞳微縮了下,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那幻化的金龍,威力真的很強嗎?不過這個木天遠倒有些手段,果真讓人不敢小覷。不愧是正陽門的弟子,非尋常家族子弟可比。


    也不知這些木家子弟真的不濟,還是忌憚木天遠在木家的地位,餘下十人匆匆上場,不出所料地又慌忙敗下陣來。似乎那金龍手無往而不利,大半的木家子弟都被奪取飛劍,而不得不認輸。


    最後兩個練氣七層的弟子,勉強讓木天遠祭出了飛劍。可交手三五合之後,這兩人便忙出聲認輸了。


    木天遠祭出的竟是靈器飛劍,根本不是尋常法器可應對的,繼續下去隻是自找難堪,認輸了,無疑是明智之舉。


    本以為會看到一場精彩紛呈的比試,不料卻隻是木天遠一個人在耍威風,令人興致索然。坡上的木天遠正高手寂寞時,林一有些無聊地打量著四周,發覺此處的靈氣濃鬱了許多,比起入住的那個小院要多出幾成來。不禁暗忖,莫非此處靠近靈脈?若是能在此處修煉就好了!


    坡上的幾個長輩,免不了要對這場考校做個點評。對木天遠當然是不吝讚美之辭,勵誌勸勉的教誨自然是衝著眾木家子弟去的。至於如何決出這場小考中的佼佼者,看來長輩們還須有一番計較才行。


    “林一,上來!”


    正想入非非的林一,聽到有人喚自己,有些錯愕地向坡上望去。周圍的弟子們也都紛紛側身注目,許多人並不知道林一是誰,隻是循著目光看過來。


    “林一,叫你呢!”木青兒看林一站著未動,便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輕聲提醒了一句。


    說話之人正是坡上的木至信,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讓人難以琢磨,此時正看著林一。


    不是沒聽到,林一是在犯嘀咕。這個木家的長老在這個時候當眾喚自己,其本意如何?


    略略遲疑了下,林一還是向前走了幾步,神色不變地抱拳說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上前來!”木至信又說了一句。


    林一默默地點點頭,緩步登上了山坡,距對方幾丈遠時便躬身一禮:“林一拜見各位前輩!”


    木至言與木至義二人,有些不解的看著木至信,後者衝他們輕輕搖頭,示意不必多問。一旁的木天遠卻是眼角斜睨著,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必拘禮!林一,你來到棲鳳坡也有半個月了,此地風物還入得眼嗎?對我木家上下的觀感又如何呀?”木至信語氣隨意,話到了林一的耳中,卻讓人感到不太輕鬆。


    心思急轉了一番後,林一又欠了欠身,答道:“棲鳳坡乃人傑地靈的世外仙境,使人歎為觀止!木家更是神仙人家,豈是小子可以妄言的!”


    木至信頷首微笑,注視著林一,手拈青須說道:“你既身為修士,修為也到了練氣的後期,何不一展身手與同道切磋一下,也好印證修為。這也是修煉中不可或缺的一步,你意下如何?”


    不待林一張口,木至信又說道:“你雖是外來的修士,想必也有非常之處,便與天遠比試一番,也讓族內子弟借鑒一二。”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便轉身退開。


    木天遠有些意外,隨即露出著譏誚的神色,踱著步子走至場中,揚聲說道:“林一,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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