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五百年前的景象似乎和虛數之樹前的戰鬥重合了。


    虛數之樹前,那隻和五百年前一模一樣的崩壞獸揮出左肢,砍向倒在地上的奧托。


    大主教抬起手中的擬態·軒轅劍,勉強擋下了攻擊。


    但攻擊帶出的衝擊力將奧托震飛,他的身體撞開了空間內漂浮的建築物,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他倚靠著插到地上的軒轅劍,勉強支起了身體。


    但崩壞獸可不會給他休息的機會,幾乎就在他支起身體的一瞬間,向他撲了過來。


    它高高躍起,用兩隻前肢狠狠的砸向奧托,奧托隻能舉起軒轅劍抵擋。


    震起的紅泥彌漫到整個空間內。


    “爺爺——”德莉莎眼角發紅、鼻頭微酸,忍不住帶著哭腔大叫道。


    雖然奧托向她隱瞞了第二律者複活實驗等一係列喪心病狂的事情,但就個人而言,奧托對她還是很好的。


    即便她的誕生是出於奧托的實驗,但她的的確確享受到了他的寵愛。


    聽到了自家乖孫女的哭聲,奧托也沒能忍住自己的欣慰,嘴角微微上揚。


    哼,這孫女兒沒白疼。


    再對她好點好了。


    畫麵裏,被崩壞獸重擊的奧托還沒現出身形,他的攻擊就纏上了這隻崩壞獸。


    隻見數道金色的鏈條從下方延伸而出,緊緊的纏住了崩壞獸的左肢。


    隨後,更多的鏈條從下方伸出,將崩壞獸纏了個遍。


    就在崩壞獸因為這金色的鏈條而疑惑時,奧托從它包裹住的雙手中掙脫出來,他的手中還提著一把巨大的十字架,所有的鏈條都是從十字架中彈射出來的。


    那是,第十一神之鍵——猶大的誓約。


    “小德莉莎,看好了。”空間內的奧托看向了自家的乖孫女,指著屏幕上的自己,提示道,“約束之鍵,是這樣用的。”


    他像是在給畫麵裏的自己解說一樣。


    畫麵裏,奧托提起猶大的誓約,跳上了崩壞獸的左肢。


    隨後,他順著左肢助跑,跳了起來。


    奧托舉起巨大的十字架,用力往下一揮,砸在了崩壞獸的腦袋上。


    約束之鍵龐大的重量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崩壞獸的頭部砸碎了。


    接著,猶大的誓約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十字架打開,數道飛箭從十字架中射出,貫穿了頭部破碎的崩壞獸。


    這一擊下去,崩壞獸緩緩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而奧托,也隨著崩壞獸的倒下,被甩向了虛數之樹的方向。


    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以臉著地。


    他用雙手支起身體,看向了虛數之樹的方向。


    虛數之樹的侵蝕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臉上,但他的眼神依舊明亮。


    而五百年前的卡蓮,也是一臉堅毅的看著前方,這對背道而馳的青梅竹馬,此刻卻如此的相像。


    卡蓮慢慢站了起來,右手扶住無力的左手;奧托也慢慢站了起來,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虛數之樹。


    我的希望,我的夙願就要實現了。


    空間內的奧托看著畫麵裏的自己,沒由來的產生了一股興奮和羨慕。


    然而,畫麵卻沒有給向虛數之樹前的奧托,而是給到了站在火場裏的卡蓮。


    她像是感知到了什麽,看向了另一邊,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鏡頭隨著她的視線轉移,隻見那隻崩壞獸在廢墟裏前行,隨後發現了躲在廢墟裏的小女孩。


    她用雙手捂住了嘴巴,仿佛是要讓自己不出聲來躲過崩壞獸的搜尋。


    可事與願違,崩壞獸還是發現了小女孩,它緩緩抬起了右手,就要將利爪捅向驚恐的小女孩。


    虛數之樹前的奧托,也緩緩伸出了右手,想要觸摸麵前的虛數之樹。


    可奧托沒能碰到虛數之樹,他的胸口處噴濺出了鮮血,阻礙了他的進一步前行。


    五百年前的廢墟裏,小女孩驚恐的張大嘴巴,眼裏迸射出淚光,看著麵前濺出的鮮血。


    隻見在她身前,卡蓮擋在了她的前麵,崩壞獸的利爪捅穿了她的腹部。


    而虛數之樹前的奧托,也被一道觸手貫穿了胸口。


    他一臉震驚的低頭,看著穿胸而過的觸手。


    這對苦命鴛鴦,在此刻遭到了同樣的痛楚。


    鏡頭拉遠,原本被奧托打倒的崩壞獸,從破碎的頭部裏發射出一隻觸手,洞穿了奧托的胸膛。


    隨後,從崩壞獸的頭部再次射出了數道觸手,將奧托的全身貫穿。


    看見這一幕,空間裏麵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感覺幻痛了。


    有一種疼,叫看起來就疼。


    畫麵裏,全身被貫穿的奧托也有些撐不住了。


    因為可以依靠魂鋼換體重生,所以他經常會為了自己的一些謀劃而選擇以命搏命。


    可現在身處虛數空間,所有的傷害直接作用在靈魂上,一旦死了,他將沒有重來的機會。


    他的眼神恍惚,意識已經開始流失了。


    就在他即將昏睡過去時,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她的身影。


    已經過去了五百年,他已經不記得卡蓮的麵容了。


    但他依然記得的,就是她的笑容,那個拯救了他的世界的笑容。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猙獰起來,將身上的虛空萬藏釋放了出來。


    “人一旦魂飛魄散,就無法再起死回生。”


    他用力的震碎了貫穿左手的利刃,伸手去觸摸身前的虛空萬藏。


    “世界允許意識……匹配新的容器,卻不允許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識。”


    他握住了虛空萬藏,麵前的立方體中散發出一道金光,將困住他的觸手徹底消除。


    隨後,他將手裏的虛空萬藏丟下,徑直走向麵前的虛數之樹。


    你自由了,虛空萬藏。


    但神奇的是,已經失去了虛空萬藏,他的右手中還是出現了一把擬態·天火聖裁。


    老朋友,最後再幫你一次,放心,這次是免費的。


    “想要拯救唯一的她,我隻能……在過去創造出新的可能。”


    奧托緩緩走向虛數之樹,伸出左手按在虛數之樹上。


    一道光芒,從虛數之樹的根部向枝頭傳去,隨後,在枝杈上長出了新的枝椏。


    “而這另一個未來,將是……屬於她的時空。”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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