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


    他這話說的根本沒走心,可能隻是逗樂的。


    方雨彤感覺剛剛要被野獸侵吞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戲耍,捉弄的感覺。


    “你醉了。”


    他們之間不該說什麽有沒有緣的話,都已經結束了。


    何飛冷嗤一聲,“是啊,是我醉了。”


    方雨彤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眼皮耷拉著,遮住了眼裏的神態,但可以明顯感覺的他身上凝重滯漲的挫敗感。


    她目光一凜,話脫口而出,“以後少喝點酒。”


    她今晚第一次說出這種類似於關心的話,何飛倏然看向她,想捕捉她眼裏的神態,想看到有沒有一絲真切的關心。


    方雨彤眨了眨眼,掩去了眼底閃過的關切,不讓自己被他看出異樣。


    何飛收回視線,眼底是滿含隱晦的低嘲,“我喝不喝酒,跟你沒關係。”


    聽出他話裏的冷漠,方雨彤抿唇沒再多說。


    還好這時候她那朋友終於來了。


    這朋友是她國外認識的,最近來國內玩,就來投靠她了,目前跟她住在一起。


    看著那車停下,車窗關的嚴嚴實實的,方雨彤想了想,還是跟旁邊的何飛說了聲,“我朋友到了,先走了。”


    說完,她也沒管後麵何飛是什麽表情,直接走了。


    結果,剛走幾步,胳膊就被他拉住,“叫你男朋友出來,認識一下唄。”


    方雨彤回頭,意識到,他誤會了。


    他以為是她那個不存在的男朋友來接他了。


    她一直沒解釋這件事,隻不過是覺得沒多大必要,反正他們都已經決定要分開了。


    “算了吧。”


    說完這話,她以為何飛會放手,但是他並沒有,目光越過她,死死盯著那輛車。


    那眼神像是挑釁,又像是試探。


    過了會,他見那車裏的人沒反應 ,車窗都還沒降下,“什麽龜孫男朋友,是不是我把你帶走,他也不會露麵。”


    站在他的角度,好像是不太合理。


    “他……比較害羞。”


    “害羞?”這個時候看著女朋友跟其他男人站在一起,還害羞的怕是大傻子吧。


    方雨彤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越說漏洞越多。


    正在這時候,那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了,一張白皮歐美臉的女郎吹了聲口哨,“親愛的,你到底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啊。”


    方雨彤不用看都知道何飛的臉有多黑,她心虛的低下頭。


    就聽到頭頂傳來他涼涼的聲線,“這就是你男朋友?幾年不見,取向都改了?雨兒,你可真讓我意外。”


    車裏的女郎聽到了何飛的話,目瞪口呆看著方雨彤,“親愛的,我什麽時候成你男朋友了?”


    方雨彤捂著眼睛沒眼看。


    何飛似是被氣笑了,看了眼車的方向,喊了聲,話裏有快意,“抱歉,她今天不能跟你走。”


    說完,扛起方雨彤就走。


    天旋地轉,方雨彤頭朝下,臉憋的通紅,晚上吃的飯差點倒出來,手打著男人的後背,“何飛,你放我下來。”


    “你最好想想…怎麽跟我解釋。”


    他並不理會她的抗拒,走到他車前,開門將她扔進後座,然後關上了門。


    方雨彤坐起來,就看到他繞到一邊,上車,門“哢嚓”一聲關上。


    何飛一上來,車內的氣壓驟然降低。


    她縮起胳膊,不敢看他。


    何飛看了眼她恨不得長出龜殼縮進去的樣子,“騙我很好玩是嗎?”


    自從知道她有男朋友後,這段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他以為他一點機會都沒了。


    可是如今,現實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記得她從未解釋過她男朋友這件事,要不是今天那個女生的出現,他還會被她一直蒙在鼓裏。


    “我……何飛,是你先誤會的。”


    明明是他不知道什麽原因,給她杜撰了個男友。


    “我誤會?那你長的嘴巴,是隻知道吃飯嗎?”


    她從未跟他解釋,甚至剛剛還都在騙他。


    “那我能怎樣,難不成我跟你說了我沒男朋友,我們就能在一起嗎?”


    方雨彤被他的話激起了心裏的憤慨,眼眶紅著,不屈地跟他對視。


    何飛被她眼裏混跡著掙紮和痛色的情緒灼到,意識到她也許不似她表現的那樣。


    抬胳膊將她拉入懷裏,聲音帶著被震撼後的不確定,“你……想跟我在一起?”


    方雨彤沒掙紮但也沒回應,聲音悶悶的,“不想。”


    隻要一想到橫在他們之間的門第差距,她就不想讓自己再去冒險。


    “真的不想嗎?”


    “嗯。”


    “那你哭什麽?”他摸著她臉,指腹輕輕摩挲她眼角的肌膚,那裏早已濡濕一片了。


    “我是生理性反應。”


    何飛握住她的肩膀,將人放開幾分,與他對視,“雨兒,不管你想不想,我想。”


    方雨彤輕眨了下眼,睫毛上還有淚珠盈睫,“你說什麽?”


    “既然你沒有男朋友,那讓我勝任好不好?”


    聽了這話,方雨彤心髒猛縮,但她逼著自己保持清醒,“不行。”


    “不行也得行。”


    何飛沒跟她商量,“都多少年了,你再折騰,難道忍心看著我一直打光棍。”


    什麽打光棍……方雨彤咬著唇肉,“我說認真的呢,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這些年我一直等著,沒去找你,難道還不夠尊重你嗎?”


    等一個沒有音訊的人,對於他來說,那一點微弱的期待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絕望的浪潮撲滅,卻又倔強地燃燒著。


    方雨彤又從他口中聽到了等的字眼,上次她還不確定是不是他隨口一說,如今他再次開口,像是在加固她的猜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等待五年嗎,畢竟她從未說過還會回來。


    “你……為什麽要等,你不是有家裏安排的未婚妻嗎?”


    上次他說跟那個小青梅解除婚約的事,跟她沒關係。


    她還記得,如果不是那樁婚事吹了,他應該早就娶妻了吧。


    即便他那樁婚事沒什麽結果,但他家族還能安排其他的名媛貴女。


    “你說為什麽?”看她還那麽固執不化,何飛感歎她終究還是不肯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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