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要是孫古樸勾結的是江南士紳,楊少峰二話不說就會同意,因為專業的事兒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幹,自己還要留著有用之身為朝廷效力,為天下百姓奉獻。


    可踏馬孫古樸勾結的是倭寇,是倭國那些矮矬子。


    楊少峰嗬的笑了一聲,說道:“本官哪兒都不去。”


    “且不說蓬萊縣城裏有沒有他們的內應細作,即便是沒有,本官也要留在蓬萊縣城。”


    “放出風聲去,就說本官已經回到了蓬萊縣,還帶了一大堆的犁頭、鋤頭、鐵鍋等鐵器,還有數不盡的寶鈔和金銀銅錢。”


    眼看著楊少峰是鐵了心不肯離開蓬萊縣,胡彪無奈之下也隻能拱手應道:“若如此,卑職請駙馬爺用虎符從附近的衛所再調一些兵馬過來。”


    豹韜衛五千多的兵力,登州衛五千多的兵力,一營水師五百多人,全加一塊兒也就隻有一萬一千多的兵力。


    如果單純的隻是跟人開片還好,胡彪有信心用這一萬多人硬扛胡元的兩萬精兵,說不定還能有反殺的機會。


    可是涉及到楊少峰這個駙馬爺和蓬萊縣城的安危,胡彪的底氣可就沒那麽足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倭寇的數量究竟有多少,更不知道孫古樸能弄來多少黃巾信徒。


    萬一倭寇加黃巾的數量超過兩萬又或者三萬呢?


    尤其是倭寇當中肯定會有大量的假倭,那些假倭裏說不定會有精通兵法戰陣之人。


    正所謂料敵從寬,按照五萬敵軍來做準備最後隻有一萬敵軍,也比按照一萬敵軍做準備最後卻有五萬敵軍要強得多。


    楊少峰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反而直接對胡彪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給胡指揮使安排了,哪裏的兵能調,哪裏的兵不能調,調多少,胡指揮使盡管下令便是。”


    胡彪當即拱手應下,仔細斟酌一番後給出了具體需要調動的兵力數字:“登州的威海衛、成山衛、靖海衛、大嵩衛和萊州的鼇山衛,這五衛各自抽調一個百戶所,一半要騎兵,另外一半要步卒上馬,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登州府。”


    “兩天內通知到各衛,五天之內各衛的兵力要趕到登州。”


    “壬徐寨前所、奇山所、金山左所、百尺崖後所和尋山後所、寧津所、海陽所、大山所、難崖所的兵力不能調動。”


    “水師營要加強島?島、桑島、長島、沙門島、朱高山、孫夼鎮一帶的巡查,發現不對,立刻示警。”


    “最好是能引誘逼迫倭寇和黃巾賊強攻蓬萊縣城,在蓬萊縣北進行決戰。”


    “另外,由京師發配到登州的那些罪囚也要嚴加看管。”


    “但是不能讓他們停工,縣城外百姓往城內遷移也不能直接大張旗鼓的遷,最好是想個什麽別的理由。”


    “整體上還是要內緊外鬆,盡量不要讓倭寇和黃巾賊察覺到什麽變化。”


    “……”


    要不然說胡彪能混到侍衛上直親軍十七衛當中的豹韜衛指揮使,最起碼在軍事方麵的水平能甩開楊少峰好幾條街。


    當然,楊少峰覺得是因為裝備問題導致的——要是有製確製導的遠火和九九式、九五式之類的裝備,楊少峰覺得自己的指揮水平應該也挺牛逼的。


    反正就是大炸逼先來上一輪火力覆蓋,然後九九上去碾一輪,九五再過去補一補,最後就是把那些矮矬子們拉去肥地。


    如果矮矬子的數量夠多,說不定能從根本上改善登州的土壤質量。


    ……


    隨著胡彪的安排,整個蓬萊縣很快就進入了外鬆內緊的狀態。


    城外該耕種的還是繼續耕種,隻是耕種的人手不再是百姓,而是登州衛的士卒換上了衙役的衣裳,押著那三千罪囚裏的一部分人在耕種。


    城裏該拆的還是在拆,該修的還是在修,隻不過幹活的人已經換成了普通百姓,負責看押他們的是穿著衛所士卒衣裳的衙役。


    按照胡彪的說法就是真倭不一定有多聰明,但是假倭肯定不傻,如果蓬萊現在就堅壁清野,假倭們有可能會被嚇跑。


    從登州四衛和萊州鼇山衛調來的五個百戶所的士卒也沒有直接安排到蓬萊縣,而是安置到了蓬萊縣附近,反正蓬萊縣城有山,想要藏個一兩千人都易如反掌,更別說隻是區區五百來人。


    包括楊少峰寫往濟南府和青州衛的公文,也同樣沒提起孫古樸準備和倭寇聯手攻打登州府的消息,隻是說了在路過臨朐時發現有淫祀,請山東行省衙門派人去調查。


    而山東行省衙門的參知政事汪廣洋在接到楊少峰的公文時,卻正在慢慢收拾著行李包裹,隻等朱皇帝派來宣旨的天使到來之後就會滾回老家。


    當官?


    還當個屁的官,自己好好的沒招誰也沒招誰,竟然被他娘的侍禦史劉炳給彈劾了,而且彈劾的罪名不是貪腐也不是殘酷害民,而是“不孝”。


    不孝啊,這個罪名誰他娘的能洗得幹淨,畢竟家裏的老母親沒有跟來著山東,自己這個當兒子的不能在老母親身邊伺候,可不就是不孝?


    至於說冤不冤……冤是肯定冤的,因為當初朱皇帝說的是讓自己先做一段時間的山東行省參知政事,誰又能想到這一做就做了足足三年?


    汪廣洋恨恨的呸了一聲,瞧著已經收拾差不多的行李發了一會兒呆,接著又直接去了行省衙門大堂,讓人把行省衙門的佐貳官和濟南知府都喊了過來。


    “這份公文是登州知府楊駙馬發來的。”


    汪廣洋掃視了一眾佐貳官們一眼,晃了晃手裏的公文,笑道:“楊駙馬在路過臨朐的時候,發現青州府出了個什麽太平道的淫祀。”


    “你們看著派人去查一下,該搗毀的直接搗毀,該抓的也直接抓。”


    “還有濟南府,也要派人去各州縣查一查,若是真有什麽太平道,該毀的毀,該抓的抓。”


    “別想著糊弄了事——其實本官倒是無所謂,可是楊駙馬那裏能不能糊弄過去,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


    隨著汪廣洋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一眾佐貳官和濟南知府差點兒沒直接氣瘋。


    你他娘的趕路就趕路,你去管淫祀不淫祀的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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