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琪茫然的撓了撓鬃毛,隨後看到這舞台愣了一下。


    自言自語道:“這個舞台好熟悉啊,好像跟剛才淚眼熔光所在的、很像啊......”


    而後她忽然激動的坐起來,鼓了鼓前蹄說:到我玩兒了、到我玩兒了!不過、我會碰到什麽有意思的節目呢?”


    “現在為您帶來的是!一場精彩的演出......劇名——萍卡美娜與采石場,桀桀桀~”


    隨著一個熟悉的邪惡笑聲傳來,幾盞聚光燈緩緩聚焦在萍琪身上。


    但萍琪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她激動的蹦了起來大喊著:“小醜先生!是你嗎?我聽到了你的笑聲!”


    “請欣......”


    旁白剛剛吐出幾個字便愣住了,沉默片刻之後,裝作無事發生繼續說了下去。


    “咳咳,請欣賞......”


    話音一落、萍琪身邊出現一個個熟悉的木板,上麵畫著光禿禿的石頭,還有破舊暗淡的房子。


    整個布景都在詮釋,這是采石場。


    萍琪環顧四周,隨後開心的歡呼著:“嗚呼!這裏不是我家嗎?好耶、好耶、到家嘍!”


    “哦哦哦!對了、這是在演戲,這樣的話、那時的我應該......”


    萍琪說著深吸一口氣,接著用前蹄堵住自己口鼻,她蹦起來、一用力,蓬鬆的粉色鬃尾便開始垂落下來。


    “嘿嘿嘿~”捂著嘴偷笑之後、她忽然想起什麽,隨後用前蹄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瓜。


    “咳咳”咳嗽兩聲、收起笑容道:“對,我現在不能笑了!現在我是以前的我,那時候、我還不像現在這麽歡樂呢。”


    那時萍琪還是一隻幼駒,灰暗的采石場中沒有一絲歡樂可言。


    她鬃毛就如現在所演一般,無力的耷拉著,皮毛色彩也比如今暗淡許多。


    幼年萍琪每天所做的,就是用腦袋頂石頭,將其推至一起、好進行運輸,然後開采。


    生活很無聊,耳邊除了敲石頭的聲音外,就隻有自己的歎氣聲。


    “叮鈴鈴~”一陣清脆但並不悅耳的鈴聲響起,萍琪在歎氣過後朝那裏看去。


    大門緩緩打開,她的父母姐妹,都在門口看著她,等她過去一起開飯,但他們臉上也是毫無笑容。


    萍琪見到親駒們那冷漠如石般的表情,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好像這氣、怎麽也歎不完一樣。


    她緩緩走向那平淡灰敗的房子,裏麵沒有任何裝飾,就隻有一張有許多劃痕的木桌,幾把椅子。


    她家馬都已經入座,而桌子上的餐食,隻是幹草以及拿石頭熬的湯,他們稱之為、石頭湯。


    萍琪垂頭喪氣的爬上成年小馬坐的椅子,對她來說、想坐上去需要費點力。


    她看著眼前一點色彩都沒有、一點味道都沒有、已經吃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沒變化的餐食。


    又一次深深歎氣,而後笨拙的用前蹄攥住湯勺。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響起。


    但對於這突如其來打破安靜的動靜,在座小馬卻不感到意外,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


    隻有萍琪,扭過頭去、期待的看著。


    隻見餐廳後門被重重踹開,然後、一個穿著滑稽的老馬蹦蹦跳跳竄了出來。


    隨後一溜煙跑到萍琪身旁,看著她笨拙的攥著勺子、誇張的大喊道:“天呐!萍卡美娜·戴安·派!”


    “哦、或者叫你萍琪派、我還是更喜歡這個、我給你取的名字,比較簡潔......我的好孫女,你在幹什麽?”


    聽這老馬的話、她應該是萍琪的奶奶。


    萍琪的奶奶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教過你嗎?如果用蹄子抓不穩的話......”


    她一甩花白且雜亂的鬃毛,將萍琪蹄中勺子牢牢纏住,而後僅用一隻後蹄著地、以一個難度很高的動作站著。


    接著用鬃毛卷起勺子,緩緩將湯送入自己口中、隨後麵色一變、立刻將湯吐到地上。


    “天呐、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雖然自打跟了老頭子後,基本天天吃這個......”


    她搓了搓下巴,一轉身重新四蹄著地、用鬃毛將湯勺重新放回萍琪碗裏。


    隨後用右前蹄挽著胸前,微微鞠躬、好像表演謝幕一般。


    萍琪見狀立刻激動的鼓起兩隻前蹄,不過她臉上還是沒什麽笑容。


    隻是瞳孔微微放大,那本低垂的嘴角張開呈o形。


    這時、家裏唯一的雄駒,一家之主,萍琪的父親、火岩派。


    看著老馬這番行為歎了一口氣說:“請不要再打擾我們吃飯了、母親,一會兒我們還有活要幹呢。”


    “什麽?”萍琪的奶奶正了正嘴中假牙,生氣的閉著一隻眼、瞪著一隻眼,看著萍琪的父親大喊道。


    “你管這叫打擾?你這個臭小子,為什麽就一點沒有繼承我呢?!把你父親的無聊性格,百分百全部複刻了過去!”


    “還把我的孫兒們。”她掃視一圈萍琪的姐妹,也都是深色毛色,臉上苦大仇深的樣子。


    “都給帶成這個樣子了!除了萍琪、她還有救。”說著、萍琪奶奶一臉寵溺的揉了揉萍琪的鬃毛說。


    “隻有她、繼承了跟我一樣的粉色毛發,我記得啊、當初上學那會兒,怎麽說來著?對,隔代遺傳。”


    之後萍琪奶奶深深歎了一口氣說:“我現在老了、曾經我可是一名出色的派對策劃師。”


    “我曾給無數小馬帶去歡樂,可惜、還是戰勝不了時間的力量,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擺出這副臭臉!”


    “你要知道,老頭子當時比你們還無聊,但不照樣、讓我用歡樂給征服了?”


    隨後萍琪的奶奶對萍琪說:“好孩子,你以後可不要像他們那樣。”


    “找到自己的天賦,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去找尋你生命中的歡樂。”


    “不要像他們一樣...他們指的是你的父親,還有你的爺爺。”她用前蹄擋住嘴巴,悄悄的說到。


    但在場所有小馬可都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她聲音可一點兒都沒有壓住。


    “我看得出來、孩子,你很像我,所以我敢打賭,你真正愛做的事,才不是待在采石場裏采石頭。”


    然後她搓了搓下巴說:“嗯、不過你的姐姐也許是。”


    萍琪的姐姐石灰派麵無表情,語氣毫無波動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愛、石頭。”


    萍琪的奶奶聞言聳了聳肩,但是萍琪低頭思考了一下,之後露出疑惑而又帶點失落的表情,注視著奶奶說。


    “可是,我不知道什麽才是我真正愛做的事,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找尋我想要的歡樂......”


    萍琪奶奶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會找到的......”


    “等時機到了,你就會找到,也許就在今天下午、一會兒後、在一道突如其來、如同奇跡般的彩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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