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羊羊,你不怕被發現嗎?”美羊羊真佩服懶羊羊,自己總是能被他打破世界觀再重組,還沒有羊為了吃蛋糕就跟著陌生羊跑了的。


    懶羊羊就像村長經常說的不要接陌生羊給的糖果一事裏那個絲毫沒有警惕心的小孩。


    懶羊羊回來的時間比較巧妙,恰好是美羊羊他們剛好結束練習的時候,所以他們有時間全都到了美羊羊家團團圍坐聽懶羊羊講他這幾天的經曆,跟聽故事似的。


    懶羊羊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眨眨眼,有點呆萌,“機械羊也是羊,發現了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懶羊羊被發現了會怎麽樣?


    “那你是被攆了回來,還是自己要回來的?”暖羊羊好奇。


    “我和他們說我好幾天沒回家了,你們會找我,我想回來看看……”


    懶羊羊語氣逐漸不確定,他向朋友們尋求意見,“這算是被發現還是沒被發現呢?”


    “應該是沒有發現,要是發現了的話,機械羊隊長可能就找上門了。”喜羊羊道。


    懶羊羊看向先回答他的喜羊羊,沒讚同或否定。


    他有點糾結,根據這些天對機械羊的觀察,他發現機械羊果真和慢羊羊介紹的一樣,沒有感情,萬事萬物都借助臉上的那副眼鏡。


    他很懷疑他們就算發現了估計也是波瀾不驚,他們可能覺得自己這點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隻除了邀請他去機械羊隊的那隻機械羊,對方感情比其他機械羊充沛多了,知道自己騙他的話,可能會找自己算賬。


    發呆想事的懶羊羊沒有移開視線,也就是說他一直看著喜羊羊那邊,這可把爪子還被喜羊羊抓著的粟羊羊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那兒了。


    ——在進屋坐下時,喜羊羊換了姿勢,不再是十指相扣,而是抓著她的手捏來捏去。


    ——這讓粟羊羊覺得自己的手好像麵團,但也讓她的緊張稍緩了些,畢竟十指相扣實在是個容易誤會的姿勢。


    ——然而懶羊羊移過來的視線打破了這點“稍緩”,她更緊張了。


    懶羊羊發現了嗎?發現的話為什麽一點反應沒有,沒發現的話又為何什麽一直看著呢?


    高度緊張的粟羊羊根本注意不到懶羊羊在發呆走神,她隻時刻注意著自己和身邊抓她爪子的喜羊羊的動靜。


    說到喜羊羊,他真的好鎮定,他不怕被問起他為什麽要和粟羊羊牽手這個問題,就好像這個行為再正常不過,跟渴了就要喝水一樣自然又正常。


    正常……粟羊羊不禁回想從前,她和喜羊羊會有一些牽手,理頭發,或是碰碰耳朵這樣的有些親密的小動作,但這些多數都是含著安慰和陪伴的意思,絕對正經。


    粟羊羊嚐試說服自己喜羊羊可能是搞錯了,他隻是想和往常一樣牽一下她的手,但沒想到弄成了十指相扣,而他沒有意識到,這才牽了一路。


    ……


    這個說法可能隻有傻子才信了。


    喜羊羊一樣加快的心跳,手心溢出的汗漬,有些高的身體溫度,臉上和耳垂極淺的紅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想,她的手腕有幾次偶爾貼著喜羊羊的手腕脈搏處,她感受到了裏麵跳動流淌著的血液。


    第一次感受到時,粟羊羊整隻羊都一顫,手想往回縮,但被扣住了,動靜不小。


    那時他倆走在朋友們的後麵,周身安靜又喧鬧。


    “怎麽了?”喜羊羊小聲問,神情專注。


    粟羊羊看到喜羊羊眸子裏自己模樣的倒影,她撇過頭看著地麵,“……沒什麽。”


    其實有什麽,她的心好像被那跳動的血液燙到了。


    ……所以說是幻想,怎麽可能呢,她又不是沒和喜羊羊牽過手,怎麽就這次受不住。


    一切的一切都是粟羊羊說服自己失敗的原因。


    那……排除所有可能的原因,剩下唯一的那個不可能,就是喜羊羊為什麽這麽做的原因了。


    喜羊羊……喜歡她,喜歡……粟羊羊。


    她回避過的事還是闖到了她眼前,像一隻走在路上的小狗,它不顧路上的泥濘坎坷,不管另一條平坦的岔路,就是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喝牛奶。”


    眼前被遞上一杯溫熱牛奶,粟羊羊從她的世界回到這場聚會上。


    牛奶是美羊羊端來的,這場小聚會走向尾聲,她希望她親愛的朋友們在喝了牛奶後身子暖暖的,回家路上不懼冷風,回家後能睡個好覺。


    誒?她出神了那麽久嗎?懶羊羊故事都講完了。


    不知什麽時候,懶羊羊那讓她緊張萬分的視線移向了別處,現在正窩在暖和柔軟的沙發裏昏昏欲睡,手裏抱著個空杯子,也是,他今天很累了。


    喜羊羊的手還是牽著她,但姿勢又變了,這次是虛虛握著,和平常一樣意以安慰或陪伴的牽手。


    身前的抱枕和一些小玩意被請來,他們的姿勢被朋友們看到,朋友們都沒說話沒什麽。


    美羊羊是看到過他們十指相扣的牽手,大浪都過了還會驚訝小水花嗎?


    暖羊羊沸羊羊是將這看作正常,可能會想喜羊羊和粟羊羊好像有點黏黏糊糊的,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


    粟羊羊不知道美羊羊暖羊羊沸羊羊想什麽,她隻看到他們的視線略過,好似蜻蜓點水,點起幾圈波紋又複歸平靜。


    這讓粟羊羊感覺他們好像在互相說一句“哦,就是這樣”,牽個手而已,沒什麽值得關注的,接著做自己的事。


    在明白喜羊羊行動的背後想訴說的是什麽後,粟羊羊就感到塵埃落定了,她不再無比緊張,但可能還有輕微緊張,隻要喜羊羊不再做其他,她現在就維持這個狀態了。


    不知道喜羊羊是不是和她的思想同頻,粟羊羊感到他們手裏的汗都沒有了。


    可能他們狀態調整了後汗就消失了,這代表著緊張,可能還有類似於惶恐不安的情緒消失了,或是不再占據主導地位。


    可能汗是被喜羊羊用什麽擦掉了,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發現。


    後一個是不太浪漫很現實概率性很大的可能。


    沒有汗,手心比較滑溜,握起來更舒服。


    粟羊羊安靜喝著牛奶,抬眼去看喜羊羊,她以為是悄無聲息的,但卻和他撞上了視線。


    她唰的移開視線,掩飾般的仰頭喝完剩下的牛奶。


    她沒有和他對視下去,因為心好像又被燙了一下。


    這天夜裏,有熱牛奶的幫助,粟羊羊入睡很快,甚至還做了夢,夢裏隻有一雙漂亮的惹羊心動的黑寶石般深邃璀璨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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