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老言罷,目露堅定之光,轉向月華:


    “宗主,雖此刻我等手中空無實證,


    然此中曲折離奇,疑雲密布,斷不能就此罷了!”


    月華微微點頭,聲若空穀幽泉,清冽悅耳:


    “此事我已深知,即刻便會遣人去往北齊國都,必令其國君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


    藥閣二樓,百川,鶯兒、雪兒,皆在柱子塌旁守護。


    鶯兒俏臉之上,愁雲籠罩,憂心忡忡:


    “師父,師弟睡了這麽久,究竟何時才能醒啊?”


    百川輕歎一聲,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丫頭,你心係柱子,為師豈能不知?


    然你此話,已問不下十遍,叫為師如何作答?”


    百川說著轉向柱子,續言道:


    “蘇醒之期,全看體質,索幸他並無大礙,你等也莫要太過擔憂。”


    百川揮了揮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溫和:


    “你等且退下吧,此處有老夫一人足矣。”


    雪兒輕搖螓首,步履堅定地向前:


    “百師傅,您一夜未合眼了,還是我留下來照看柱子吧,您回房好好休憩一番,柱子醒了我去叫您。”


    百川輕輕擺手,神情堅毅:


    “心中掛念,即便強臥亦難成眠,聽話,都去吧。”


    兩位女子聞此,目光交匯,流露出不忍與擔憂,終究還是依言退去。


    鶯兒立於門口,聲音帶著一絲期盼:


    “師父,若師弟醒來,您可要叫我們。”


    百川微微點頭:


    “去吧。”


    待屋內隻剩下師徒二人,百川沉重地歎息,心中暗自呢喃:


    “你既已踏上修仙之路,為師亦無法永遠庇護,


    諸多磨難,


    你須親身經曆方能成長,那輕薄雪兒之人,終須你親手斬之!”


    然而,百川的話語至此,忽如風雲突變,神情一凜:


    “然命外之事,為師方可管之!”


    在赤陽城趙知府家的密室之中,一名女童眼含淚水,


    今日歸家途中,她突感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身處此異境。


    “嗯,果然是個絕色美人胚子。”


    那魔修的目光如狼似虎,緊緊鎖定在幼女身上,一隻幹枯的手緩緩伸出,撫摸她的麵頰。


    女童驚恐尖叫,聲音劃破寂靜,卻無力改變眼前的局勢。


    “再大聲點,小丫頭。”


    那魔修陰笑著,手臂繼續下移,觸摸她的脖頸,動作愈發肆無忌憚。


    女童在恐懼中顫抖不已,身如風中殘葉,


    而那魔修卻似在享受這淩辱遊戲,麵露猙獰之色。


    幼女雙腕被束縛,無力反抗,隻能拚盡全力掙紮,發出絕望的喊叫:


    “哈哈哈哈,小女娃倒是頗有幾分蠻力,本座愈發覺得有趣了。”


    他邊說邊將那雙枯瘦大手探入女童的衣襟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魔修突感一股巨力緊緊鉗製住自己的咽喉,瞬間天旋地轉,整個人如同敗革一般被狠狠擲向牆壁,深陷其中。


    他掙紮著定睛一看,麵前是一位須發皆張的老者,怒目圓睜,氣勢如虹,仿佛一頭暮年雄獅,威猛不減當年。


    那魔修忍著劇痛,咬緊牙關,艱難地擠出疑問:


    “你是何人?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此處的?”


    百川沉默不語,步伐堅定地向那魔修逼近。


    “你這是自尋死路!”


    那魔修狂吼一聲,手中血色長鉤再現,然而離開了滋養的大陣,僅幾個時辰,那鉤上的血色便已暗淡了幾分。


    百川見狀,不躲不避,徑直伸手抓向那長鉤,緊接著猛地一握,那血色長鉤便如同冰晶一般,應聲破碎。


    “你…你究竟是誰?”


    那魔修聲嘶力竭地大吼,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那不斷擴大、最終覆蓋他視線的巨大手掌。


    瞬間,百川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臉頰,


    力道之大連臉部都為之凹陷,那魔修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被摔在地上。


    隨即,他周身黑霧翻滾,化為一道道鋒利劍氣,直取百川要害。


    百川冷哼一聲,周身靈力如潮湧動,


    那由黑霧凝成的利劍,瞬息間如煙消雲散。


    魔修在此刻,慘叫淒厲,響徹四壁。


    百川那靈力凝實如刀,一瞬將魔修衣衫剝裂,皮開肉綻,景象慘不忍睹。


    魔修急切之間,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紙符籙,催動法力,意欲逃之夭夭。


    然而,百川目光冷凝,視其遁逃如兒戲,


    一束黑氣打入魔修軀殼,頓感千蟲噬體,痛不欲生。


    那裸露的骨骼,轉瞬被黑氣侵蝕,如同墨染。


    然符籙之光已現,腳下法陣啟動,魔修身影一閃,終是借著傳送之力,消失無蹤。


    百川雙眼微眯,語氣淡然:


    “在柱子手刃你之前,便以這副模樣,在這世間苟延殘喘吧!”


    話音剛落,他轉目望向那驚魂未定的女童,溫言安慰:


    “丫頭莫怕,爺爺這就帶你脫離此地。”


    言罷,他大手一揚,束縛女童的繩索應聲斷裂。


    與此同時,那魔修已被傳送回了自己的小院,


    此刻的他,渾身肌膚盡失,血肉模糊,宛若一具行走間的血肉骷髏。


    他此刻已然意識到,那黑邪毒並非取他性命,而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被腐爛之血肉,僅是片刻便可恢複,


    他意識到若無法隔絕周遭靈氣,毒素便會不斷地將其轉換、凝為血肉,而後再次腐蝕,循環往複,永無寧日。


    然而,最令那魔修困惑的是,方才那老者爆發出的靈力,以及這詭異邪毒,分明都昭示著對方是與自己一般的魔修。


    他捫心自問,並未曾得罪過此人,為何那老者會對自己下此重手?


    時光潺潺,悄然逝去,


    轉瞬間已至午時,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柱子的麵龐上,


    他緩緩睜開雙眼,隻見百川端坐在自己的榻側:


    “師父,我這是怎麽了?”


    百川睜開雙眼,溫和詢問:


    “感覺如何?”


    柱子慢慢地坐起身子,扭了扭發酸僵硬的脖子:


    “還好,隻是覺得有些疲憊。


    ”他話音剛落,想起了什麽,語氣變得焦急:


    “對了師父,其他人怎麽樣了?”


    百川緩緩站起,語透寬慰:


    “皆無大礙,若非於長老及時施以援手,恐怕你們才是真的陷入危機。”


    他輕笑一聲,隨即伸手取過一隻水杯:


    “喝些水吧,你體內之毒雖已無大礙,但仍有些許殘餘,多飲水有助於將其排出。”


    柱子點頭接過水杯,感慨道:


    “師父,那魔修的手段真是狡猾至極。”


    百川長歎一聲,語重心長:


    “是啊,魔修之流,多詭計多端,與之交鋒,切不可輕率行事!”


    柱子喝了一口水,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師父,非是徒兒魯莽,實是那魔修竟敢輕薄雪兒,還是在我二人共眠之時,我實在是......實在難以忍受......”


    百川擺了擺手,溫和安撫:


    “好了,為師聽說了,日後好生修煉,再報此仇不晚。”


    他接過水杯,輕輕放回桌上,


    “如今陽光正好,你且下樓去走一走,雪兒與鶯兒都在下麵,擔心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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