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


    &&&&張彩押著那酒館的老板夥計,把廟會小鎮搜查結果告訴了馬永成之後,隻得到了馬永成一頓凶狠的訓斥。?&&???.?u?8?x?s?`c?om


    &&&&最後馬永成覺得這麽幾個小人物,殺了也是於事無補,平白壞了自己等人在地方上的名聲,因此就打了這老板與夥計等人一頓板子,就放他們回去了。


    &&&&得知那假扮皇帝的人跑了之後,馬永成也知道這趟差事算是辦砸了,當下隻得撤了封城令,帶著手下以及張彩,回到錦衣衛百戶所,稟報劉瑾。


    &&&&此時已經是天亮時分,劉瑾也是剛剛醒來,聽得下麵的小宦官說馬永成與張彩求見,便來到大堂之上,坐定之後,著兩人進來。


    &&&&馬永成進來之後,隻是拱手彎腰,施了一禮。


    &&&&張彩卻知道是自己辦砸了差事,心中惶恐,竟然兩腿一屈,直接跪倒在地,匍匐著說道:“劉公,下官把差事給辦砸了,還求劉公責罰!”


    &&&&“哦?你說說!”劉瑾卻是沒有絲毫表情,也沒讓張彩起身,淡淡的說道。


    &&&&張彩當下就趴在地上,把廟會小鎮搜查一事緩緩的說了出來,劉瑾聽完之後,不置可否的說道:“嗯!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啊?”張彩本以為會遭到劉瑾的責罰,怎料劉瑾卻是輕輕的放過了自己,不由得以為耳朵聽錯了,愕然的抬起頭,看著劉瑾。


    &&&&“怎麽?老夫的命令,你沒聽清楚麽?”劉瑾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冷冷的說道。


    &&&&“啊!下官知道,下官這就滾出去!”張彩如蒙大赦,可是他卻不敢起身走出去,就在地上如同滾葫蘆一般,滾出了這個大廳。?&&???.?u?8?x?s?`c?om


    &&&&劉瑾卻被張彩這知情識趣逗的笑了起來,說道:“這張彩,著實是個活寶!”


    &&&&“嘿嘿!是啊!劉公!”馬永成見劉瑾的神色真的不像生氣了,當即也是鬆了一口氣,說道,“這次事情,劉公真的不怪責?”


    &&&&“有什麽好怪責的!”劉瑾輕輕一笑,說道,“那人既然屢次冒充皇帝,想來下一次還會出現!而且這等人,不是我們現在應該管的,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好好的舉辦好這次武林會盟,利用這幫武林人士,把中原武林控製到手上!”


    &&&&“劉公,永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永成聽得劉瑾的話,長出了一口氣,旋即又問道。


    &&&&“你我同是皇帝身邊的近侍,相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劉瑾緩緩說道。


    &&&&“劉公、我、梧岡公、張永、丘聚、羅祥、魏彬、大用同在陛下身前效力,把持整個內廷,外廷之中,也有不少羽翼!京城百官,都呼我們八人為八虎,實是權貴無雙!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劉公為何還要想著去稱霸武林呢?這卻有什麽用?”馬永成斟酌了一下用詞,把憋在自己心中許久的疑惑,問了出來,“而且江湖草莽人士,多是大字不識一個,為人粗鄙不堪,與我等實是有雲泥之別,要來何用?”


    &&&&“嘿嘿!這個問題想必在你心中憋了許久吧?”劉瑾卻是沒有先回答馬永成的問題,而是抬眼看著馬永成,緩緩問道。


    &&&&“是的!”馬永成知道自己與劉瑾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因此對劉瑾,他也是比張彩要來得自在一些。


    &&&&“那我問你,你覺得我們現在的權勢滔天,是來自哪裏?”劉瑾聞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u?8x?s`


    &&&&“自然是陛下了!”馬永成麵北拱了拱手,說道,“雖然當今天子有些頑劣,但也正是因為他頑劣,諸事倚仗我們八個,才鑄就我們八人今時今日的地位!”


    &&&&“不錯啊!”劉瑾見馬永成不糊塗,不禁也是高興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的權利來自於皇帝,那你覺得皇帝能一直對我們聖眷不衰麽?”


    &&&&“怎麽不能?”馬永成聞言倒是點了點頭,說道。


    &&&&“你忘了汪直舊事了麽?”劉瑾冷冷的問道。


    &&&&馬永成聞言一震,旋即反應過來!這劉瑾說的汪直舊事,實是成化年間,權監汪直先是聖眷隆厚,後來因為本事不錯,就掌了十二團營,開了本朝禁軍掌於內臣的先河。


    &&&&後來汪直日漸信重,汪直竟然還帶過兵,與韃靼大戰,並且戰而勝之。成化皇帝以汪直才華功勞,許他坐鎮遼東。


    &&&&隻是後來他久鎮遼東,遠離中央權力核心,有人在成化皇帝麵前彈劾於他,竟然就被貶往南京,從此銷聲匿跡了!


    &&&&汪直的才華本事,八虎之中能比得上的,其實倒真沒幾個!


    &&&&而汪直在成化皇帝那裏受到的寵信,也比八虎在正德皇帝這裏受到的寵信要穩固的許多。


    &&&&可是這等權監,最後就是因為遠離朝廷,逐漸被邊緣化,進而失去了權位,黯淡收場。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汪直的事,怎麽能不讓如今如日中天的八虎引為教訓呢?


    &&&&“可我們八人一般都會有人留在陛下身邊,料來不會影響聖眷啊!”馬永成思慮良久,旋即又說道。


    &&&&“你也太天真了!永成!”劉瑾卻是眉眼一挑,說道,“先我們八人之中,就有別有用心的人,不可能從始至終,一條心的!”


    &&&&“啊?怎麽可能?”馬永成聞言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瑾問道。


    &&&&“怎麽不可能?”劉瑾卻是沒有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再者說,如今皇帝年幼,還不貪戀權利,自然容得我們行事!可是等他日後成長起來,知道權利的妙用,你覺得皇帝還會容許我們在指手畫腳麽?”


    &&&&“可是以陛下心性,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啊!”馬永成兀自辯道。


    &&&&“可是我們會失去權利!”劉瑾眼中閃著駭人的精光,說道,“皇帝成長起來了,他需要權利,那就會讓我們八人出局,交出權利!但是我們八人用事以來,早就得罪了無數的文武百官,如今我們勢大,他們隻能俯帖耳,佯裝乖巧!可是等我們失勢,嘿嘿,汪直的舊事就來了!到時候,汪直還能去南京養老,我們八個,卻有幾個人能留的全屍,都不一定啊!”


    &&&&“不會吧……”本來還有些不信的馬永成,聽到自己等人失勢的後果,嚇得臉色煞白,語氣之中,也是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堅定了。


    &&&&“怎麽不會?”劉瑾冷哼一聲,說道,“那幫文官口蜜腹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難道沒有領教麽?等我們失了勢,他們必定會群起圍攻,不給我們絲毫活路的!”


    &&&&“可是即便如此,這朝堂之事,與劉公來控製武林有什麽關係?”馬永成疑惑的問道。


    &&&&“朝堂與武林,其實是有聯係的!”劉瑾說道,“何況想要得到善終,想要繼續把握權利,即便是連皇帝都不能隨意奪去我們的權利,我們就需要鞏固我們現在的權利!我們現在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之上,可是即便如此,文官那一塊,我們插不進多少人,勳貴武官那一塊,我們更是一支可靠的軍隊都沒有!等到了聖眷減弱,你覺得我們如何安身立命?”


    &&&&“這就是劉公提議由於風接任河套參將的原因?”馬永成口中的於風,就是參加上次崇崗防守戰的於遊擊,這人本就是劉瑾的親信,也算是劉瑾一係,升的最高的人。


    &&&&其他雖然也有一些參將巴結劉瑾,可是劉瑾知道,那些都隻是牆頭草,全沒有這於風聽話。


    &&&&“對!”劉瑾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河套位置關鍵,離京城又不是很遠!那裏本來在天王派的統治之下,水潑不進!不料那徐子龍好大的本事,不但滅了天王派,還掌控了河套雄師!可是這人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必須忠於朝廷,嘿嘿!隻要我們以朝廷名義,使於風接任了河套參將,掌握河套雄師,我們就算是有一支保護我們身家性命的軍隊了!”


    &&&&“此言不差!”馬永成點了點頭,雖然八虎之中,魏彬、張永等,都是提督了京營大軍!但是不論是劉瑾還是馬永成,都知道這京軍多是勳貴子弟充任將官,如果皇帝下令,這魏彬、張永卻是連一個兵都控製不了,因此這京軍不能作為依靠。


    &&&&這會兒聽到劉瑾圖謀河套,竟然就是為了給八虎尋找一支在外呼應八虎的大軍,馬永成不禁對劉瑾極為佩服。


    &&&&“那武林這邊呢?”馬永成又想到這個問題,河套有大軍,派出於風去控製,確實是一步好棋。


    &&&&可是武林這邊卻都是零散的門派,即便是號稱有百萬幫眾的丐幫,也是分布在全國各地,一地至多就千個人不到,這等勢力,要來何用呢?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這是自古有之的!”劉瑾得意的說出自己的謀劃,“這些所謂的江湖俠士,雖然都是桀驁不馴,粗鄙不堪的人,但是這些人多少都是有武功在身,悍勇無比!如果能把這些人擰為一股繩,我看不難建出一支強軍來!既然勳貴武官那邊,我們插不進去,那麽我們幹脆就自己建立武裝!隻要有軍隊在手,日後即便是皇帝,也不會輕易動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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