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確定這裏就是案發現場,所以高明宇並沒有通知刑技人員隨行,但作為刑警,基本的現場勘查還是有些經驗的。


    高明宇帶人對房子裏裏裏外外都勘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初哥,租這個房子的人可能身上有別的啥事兒,不一定就和孫芳梅有關吧?”周賀在我耳旁輕聲說道。


    “是啊,初哥,如果說那人想要把孫芳梅綁走,或者幹脆就滅口了,那還得想辦法把孫芳梅轉移走啊?裝行李箱裏啊?”潘朝霞說道。


    潘朝霞的話讓我眼前一亮,猛地轉身走出門,找到了劉淑蘭。


    “劉姨,那個叫孔令傑的租客,走的時候拿行李箱了嗎?”我問道。


    劉淑蘭回憶片刻,點了點頭,“拿了,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那箱子有多大您還記得嗎?”我問道。


    劉淑蘭又想了想,“也就這麽大吧?”劉淑蘭比劃著說道。


    按照劉淑蘭比劃的大小,應該不會超過20寸,對於一個正常的成年人身形來說,無論如何也是裝不下的!


    我向劉淑蘭道謝之後,回到了室內。


    “初哥,我覺得你都多餘問那老太太,那個孔令傑要真是在這裏殺人拋屍的話,那屋裏怎麽可能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啊?我怎麽看這屋裏都不像是殺過人的現場,除非他根本沒有拋屍!”潘朝霞說道。


    “霞姐,你剛才說啥?”我猛地轉頭看著潘朝霞問道。


    “我說這裏不像是命案現場啊?”潘朝霞回道。


    “不是這句,後麵那句!”我說道。


    “我說除非他根本就沒有拋屍!”潘朝霞看著我回道。


    我皺眉思索片刻,邁步走向了臥室,高明宇他們見狀也都跟了進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抬手敲了敲床箱,聲音很空,顯然,床底下有足夠的空間。


    “高隊,來,把床墊子挪開!”我對高明宇說道。


    高明宇點了點頭,朝身旁的幾人揚了揚手。


    幾人合力把床墊子推到了床下,我屏氣凝神,抬手掀開了床板。


    高明宇他們也都滿臉急切的探頭過來,結果卻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床下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初哥啊,這啥也沒有啊?你是不是想多了啊?”周賀說道。


    “周哥,如果要是孫芳梅被害了,屍體還在屋裏的話,那也就床底下能藏了,櫃裏剛才也都看了,沒有啊?難不成給砌牆裏了啊?”我指著屋裏的一麵牆說道。


    “拉倒吧,初哥,這給砌牆裏,那得多大個工程啊?再說了,這老樓都是紅磚牆,實心兒的,裏麵也沒啥空間,牆扒了就是別人家了!”周賀說道。


    周賀的話引來了眾人的一陣哄笑。


    “那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證明孫芳梅有可能還活著!”我說道。


    高明宇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吧,來,把床給人家恢複一下,人家房主就在門口呢,這給人造這樣,咱不能不管啊?”


    高明宇隊裏的人連忙上前,各抓一角,準備把床墊子抬上床。


    我連忙把床板放了回去,伸手準備接床墊子。


    “這哪百年的床墊子啊?咋這老沉啊?”一個警員抱怨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一愣。


    “等一下!”我連忙叫停幾人的動作。


    “咋的了,初哥?”高明宇問道。


    我連忙繞過床箱,來到床墊子旁,接過其中一個警員抓的床墊子的一角,掂了掂分量,確實比普通的老式席夢思床墊分量不太一樣。


    “來,哥幾個,把床墊子立起來!”


    我說著,手上用力,跟三人配合著把床墊立了起來。


    “初哥,床墊子上有口子!”周賀驚呼道。


    在他這一聲驚呼之前,我已經看到了床墊子上縫合的一道幾乎從上到下割開的口子,隻不過此時已經被縫合了,歪歪扭扭的針腳,像是床墊子上爬著一隻兩米來長的蜈蚣。


    “來,把這麵兒朝上,放床上來,高隊,先拍個照!”我說道。


    高明宇連忙讓人拍下了床墊子的照片,隨後讓他們隊裏的幾個人把床墊子放到了床上。


    我從勘查箱裏拿出了一把剪刀,將縫合這道口子的線剪開了一段兒,扯開床墊子上的布,露出了一段塑料布,像是厚厚的塑料布裏好像裹著什麽東西。


    我連忙將縫線全部剪開,朝兩個警員揚了揚手,兩人會意,一左一右扯開了床墊子上的布。


    看到裏麵的東西,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赫然是一具屍體,周身上下纏著的並不是常見的塑料布,而是保鮮膜,整具屍體被包裹的像是一顆巨大的繭蛹。


    “高隊,通知技術隊和法醫吧?”我無奈的說道,“我估計,這裏麵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孫芳梅了!”


    高明宇早已撥出了電話。


    很快,榆源市局刑事技術大隊和法醫中心的人都趕到了案發現場,我們則退出了房間。


    在此之前,高明宇安排人把劉淑芬老兩口送回了家裏。


    剛走出房門,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韓衛國。


    “喂,師父!”我接起了電話。


    “喂,初哥,老田他們去紫百合洗浴了,不過沒找到你說的那個姓於的搓澡工,另外幾個搓澡師傅說,這個姓於的不幹了,都走好幾天了!”


    “啥?不幹了?咋突然不幹了呢?哎,師父,你這樣,你讓田組他們跟洗浴中心的人了解一下,看看知不知道他人在哪兒,是換地方幹了,還是回家了,另外他們用工不都看身份證嗎?看看有沒有複印件,咱們得趕緊找到他!”


    “他不過就是十幾年前跟孫芳梅有過幾麵之緣,他能知道啥啊?讓高隊他們趕緊幫忙找到孫芳梅才是關鍵啊!”


    “師父,我估計孫芳梅應該是招到了!”


    “啥叫應該啊?到底招到還是沒找到啊?”


    “師父,我們在排查孫芳梅生活軌跡和活動範圍的時候,在一個老小區發現了可疑情況,現場發現了一具被保鮮膜包裹的屍體,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咱們要找的孫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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