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衛國看了我一眼。


    “咋的了,哪兒想不通啊?”韓衛國問道。


    我側過身看著韓衛國,“師父,我把這三起命案都串起來想了一下,我覺得凶手的作案手法變化有點大!”


    “變化?什麽變化?”韓衛國問道。


    “師父,你看梁武案,凶手是連人帶車一起都燒了,手段粗暴,而且有點明目張膽的意思,好像毫無顧忌,雖然是在大地裏放火,但那個位置離村裏並不算太遠,從這一點上看,凶手似乎並不怕被人看見!再到趙明遠這裏,作案手段就相對隱蔽一些了,再到郝飛案,凶手感覺越來越膽兒小了,不像一般的連環作案的凶手!”我解釋道。


    韓衛國點了點頭,“那一般的連環作案凶手什麽樣啊?”


    我想了想,回道:“連環作案一般都有個特性,就是作案手段類似,但越來越成熟,心理上也越來越穩定,簡單點說就是凶手在每一次犯案中都在逐漸成長!”


    韓衛國沉默片刻,說道:“你說的是沒錯,但從我們遇到的這三起命案,其實也符合這個特征,你看啊,梁武案,凶手放火燒車,幾乎破壞了所有凶手可能留在現場的痕跡,但就像你說的,手段粗暴,過於張揚,咱們再說趙明遠案,在趙明遠死亡的現場,有明顯清理的痕跡,以至於我們沒有提取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物證,不論是凶手的心理素質還是事後的隱匿行為,都能看出,凶手比第一次犯案的時候要成熟很多!”


    我點了點頭,“師父,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我覺得這種成熟的尺度有點大,就像一個小孩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大人!可這梁武和趙明遠的死相差不多短短三天,這種心理成熟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韓衛國又看了我一眼,“初哥,那你啥想法?”


    我皺眉想了想,“師父,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梁武根本就不是孫長友殺的?”


    韓衛國不禁又看了我一眼,“不是他?為啥?”


    “我現在也說不好到底為啥,就是心裏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有可能梁武是鍾曉蕊殺的,也就是說,孫長友那天真的看見了梁武車上有個女孩,也就是鍾曉蕊,但是他並沒認出她來,畢竟已經離家出走那麽多年了,所以作為治保主任,孫長友到刑警隊來提供了這個情況!”


    韓衛國點了點頭,“那之後呢?”


    我繼續說道:“之後,我們不是讓孫長友繼續留意嘛,如果再碰上那女孩,讓他通知我們,師父,你還記得不,咱們回臨江之後,袁洪濤說孫長友告訴他們他又遇見了那個女孩了?”


    “嗯,你這一說,我也有點印象,你繼續說!”韓衛國說道。


    “師父,孫長友在趙明遠案之前,又在某種場合下見到了鍾曉蕊,那時他知道了鍾曉蕊的身份,他知道鍾曉蕊的遭遇,所以才成為了共犯,幫助鍾曉蕊完成了後麵的複仇計劃!”我說道。


    韓衛國又是一陣沉默之後,開口道:“那你怎麽解釋後麵孫長友的行為呢?”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韓衛國,“師父,你說什麽行為啊?”


    韓衛國解釋道:“就是後來李主任找孫老師來做畫像,叫那個孫長友來認,孫長友直接就指認了!”


    我想了想,說道:“師父,我認為有兩種可能,第一,孫老師畫的畫像跟現在的鍾曉蕊並不一樣,之所以他會說是,是為了誤導我們,如果我們憑借一張跟本人完全不一樣的畫像去找人,那別說全市全省,就是全國發協查,那也無濟於事!”


    韓衛國點了點頭,“嗯,確實,畢竟我們都不知道鍾曉蕊現在究竟長什麽樣!”


    韓衛國揚手示意我繼續。


    “師父,這第二,就是我們手裏的畫像確實跟鍾曉蕊很像,他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掌握其他的目擊者,我們突然畫出了鍾曉蕊的樣子,這讓孫長友會認為有別的目擊者也看到了鍾曉蕊,並且給我們描述出了她的樣子,所以孫長友不敢撒謊,隻能承認,他看到的就是鍾曉蕊!”


    韓衛國抬起方向盤上的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覺得還有第三種可能!”韓衛國說道。


    “第三種?”我滿是狐疑的看著韓衛國,“師父,那第三種是啥啊?”


    “這第三種可能就是,不論我們的畫像跟鍾曉蕊像不像,孫長友都會說是,哪怕我們隨便拿張照片問孫長友,他都會說那就是他在梁武車上看到的女孩!”韓衛國說道。


    我聽得一頭霧水,“師父,你這是啥意思啊?”


    “孫長友在暴露之前,在我們這一直是現場目擊者的身份,這讓他可以合情合理的接近我們的辦案人員,從而側麵了解我們的辦案進度,進而可以根據這些來調整他的下一步作案計劃!他來辨認畫像,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這就讓他作為目擊者的作用變得更大,也就更方便他了解更多的事情,看來孫長友這個偵察兵不白當啊?”韓衛國感慨道。


    我有些驚愕,“師父,孫長友還是偵察兵啊?”


    韓衛國點了點頭,“我讓人查了一下,早些年孫長友在部隊當兵的時候,就在偵察連!”


    “那鍾國濤是他班長,也是偵察兵了?”我問道。


    韓衛國點了點頭,“是,當年鍾國濤是帶的班多次被評為‘偵察尖兵’,在早些年的自衛反擊戰裏戰功卓著啊!”


    “唉……”我長長的歎了口氣。


    “咋了,初哥?”韓衛國看了我一眼問道。


    “師父,鍾國濤和孫長友咋說也算是功臣,他們不惜用鮮血和生命保護了我們,可我們卻沒有保護好他的女兒!”說著,我不禁心中萬分自責。


    韓衛國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初哥,六年前你還是個高中生呢,這跟你有啥關係啊?”韓衛國戲謔的說道。


    見我還有些傷感,韓衛國嚴肅了起來。


    “初哥,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有愧於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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