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衛國回到車上,韓衛國給我發了根煙。


    “師父,咱們現在還是把寶押在高慧身上嗎?”我一邊給韓衛國點煙一邊問道。


    韓衛國吐出一口煙霧,“圍繞被害人社會關係的調查進展的不順利,現場留下的痕跡又太少,隻能寄希望於幸存者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吧!”


    “可是師父,萬一這個高慧恢複不了記憶怎麽辦?她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還能給我們提供什麽線索啊?”我有些失望的說道。


    韓衛國沉默片刻,“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要是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就隻能當時現場死了三個人了,接著查唄?”


    “師父,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我看著韓衛國說道。


    韓衛國轉頭看著我,“說說,什麽想法?”


    我頓了頓,說道:“師父,你說咱們要是放出風去,說現場還有一個人沒死,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你說凶手會不會害怕暴露,鋌而走險來醫院殺人滅口啊?”


    韓衛國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擺了擺手,“初哥,你當是拍電視劇啊?你放個風出去,凶手就來殺人滅口啊?那不是傻逼嘛!我問你,命案,凶手殺人的根本動機是什麽?”


    我一怔,回道:“命案的根本動機?要麽就是奔著要命來的,這種仇殺情殺居多,還有意外失手,這種情殺財殺居多,還有就是為了不暴露身份,便於藏匿,這種動機就比較多樣了,在強奸,搶劫,入室盜竊一類的犯罪行為中比較多見!”


    韓衛國點了點頭,“其實這幾種情況有一個共性,凶手殺害被害人,根本動機就是隱藏身份,不暴露,便於隱匿罪行。如果一旦獲知被害人沒有死,覺得自己可能會暴露的話,大多數的人會選擇潛逃,而不是到醫院鋌而走險!”


    我沒有說話,但在心中認同了韓衛國的觀點。


    韓衛國撣了撣煙灰,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原因,我們是警察,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們不能為了破案,把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當成誘餌,讓人民群眾替我們以身犯險,這是我們警察的原則!”


    我不禁有些臉紅,“師父,你說的我明白,是我沒想那麽多!”


    韓衛國擺了擺手,“沒事,你才當了幾天警察啊?等你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明白了!”


    正說著,韓衛國的手機響了。


    “喂,豔紅,有事啊?”韓衛國接起了電話。


    ……


    “你們什麽時候到啊?你自己帶閨女能行嗎?要不就按我說的,等我忙過這一段,我回去接你們!”


    ……


    “哎呀,我哪是忽悠你們啊?我這不是有案子嘛!”


    ……


    “行行行,那你們幾點的車啊?我到時候上車站接你們!”


    ……


    “房子暫時還沒碰到合適的!”


    ……


    “哎呀,我知道,那時候不是沒想到你們會來嘛,那小房子咱們三個人怎麽住啊?賣也賣不掉,再說賣了才能賣幾個錢?等我這兩天找找看看,先租一個吧,把這套小的再租出去,每個月也填不了多少錢!”


    ……


    “警察怎麽了?我當警察就不是奔著發家致富才當的,你別老看別人怎麽樣,那又貪又占的,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


    “行了,你可別磨嘰了,等來了再說吧!”


    韓衛國滿臉鬱悶的掛斷了電話。


    “師父,咋的了?出啥事了啊?你剛才說你閨女?是我師娘給你打的電話啊?”我問道。


    韓衛國無奈的歎了口氣,“唉,這在老家住好好的,非要上臨江來,我也是真沒招!”


    “師父,你在臨江上班,那她們娘倆來臨江找你,多好啊,一家團聚,你這下班回去還能有口熱乎飯吃!”我勸道。


    韓衛國擺了擺手,“你不懂!幹咱們這行的,每天麵對的都是犯罪嫌疑人,把家屬放在身邊,萬一有哪個嫌疑人報複啥的,這不危險嘛!所以我就把她們娘倆一直留在老家,這孩子馬上上小學了,你師娘非要讓孩子上城裏上學!”


    “師父,我師娘考慮的對,那城裏的教學水平咋說也比老家的強啊!”我說道。


    “是,我也知道,可是你說,咱當警察的,就這麽點工資,我在臨江買的那套小房,一共就不到三十三平,你說她們娘倆再來,咋住?指我那點工資再買房子,我看我就得嘎腰子了!”韓衛國苦笑道。


    “師父,我剛聽你說要租個房子,要不我給你找個房子吧?就在江灣華府,離咱們辦案中心還不遠,你上下班也方便,都是裝修好的,你直接搬進去住就行!”我說道。


    韓衛國一怔,“你在哪整的房子呢?我告訴你,你可得給我注點意,咱當警察的,什麽事可別爛整,別到時候給自己整進去!”


    我笑了笑,“嗨,師父,你看你說的,那事我哪敢幹啊,再說,就像你說的,我一共才當幾天警察啊,誰還能給我行賄啊?”


    “那這房子是怎麽回事?”韓衛國問道。


    “是我叔叔給我住的,我又沒成家,我就住單位宿舍就行,那房子我之前幫淩支隊長他們辦案子的時候住過一陣,等會兒回單位,我把鑰匙給你!”我說道。


    “你叔叔?徐啟榮啊?”韓衛國問道。


    我點了點頭,“師父,你認識我徐叔啊?”


    韓衛國笑了笑,“我是你爸的徒弟,你說我能不認識徐啟榮?”


    “那正好,等我給你鑰匙,等我師娘來了,你們一家三口就搬那去住吧?”我說道。


    韓衛國連連擺手,“可拉倒吧,那是你叔給你的房子,他是大老板,別說給你房子了,給你別墅都正常,我可不能去住!”


    “哎,師父,你看,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要不這麽的,這物業費取暖費啥的你自己掏了,你要實在過意不去,等啥時候咱發獎金,你給我點房租錢也行,反正你租哪不是租呢?”我戲謔道。


    韓衛國思慮片刻,微笑道:“那行,咱說好啊,房租該多錢就多錢,就按市場價來!”


    “房租等咱有獎金以後再說,你就先去住吧!”我說道。


    韓衛國擺手道:“那可不行,咱得事先說好,該咋滴就咋滴,要不我可不能去住!”


    “行行行,到時候就按市場價行了吧?哎,師父,我跟你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知道我師娘和你姑娘長啥樣呢,你有照片嗎?給我看看唄?”我笑著問道。


    韓衛國笑了笑,掏出手機,在相冊裏找出一張照片展示給我。


    照片裏,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衣著樸素,但笑容很是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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