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天冬愣了一下。


    我胸有成竹的看著麵前的範天冬,,心中暗暗有些竊喜。


    範天冬的愣神卻隻維持了一瞬,他竟坦然的與我對視。


    “你剛剛一直在問我壁紙刀的事,那我猜壁紙刀肯定就是凶器唄!”範天冬回道。


    我心中一緊,本以為我抓到了範天冬的破綻,怎麽也能將他的心理防線撕開一條口子,可是沒想到,隻言片語間,我的計劃落空了。


    “猜?你挺會猜啊?”我迅速調整心態,依舊與範天冬對視,“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沒錯,壁紙刀確實是殺害範興國的凶器。”


    範天冬似笑非笑,淡定的點了點頭。


    “你剛剛自己也說了,刀是你走的時候忘在桌子上的,那我就有問題了,從超市的監控上看,你買了壁紙刀後將壁紙刀放進了衣服口袋,你說你回家是想從範興國口袋裏拿錢,那你為什麽要把壁紙刀掏出來放在桌子上呢?還是說你準備用這把壁紙刀幹點什麽?”我問道。


    “我沒準備幹什麽,就是隨手放在哪了!”範天冬回道。


    突然,我的心中冒出一個詞,‘衣服’,對,剛剛我提到的衣服!


    “範天冬,你回家那天穿的是牛仔服,但當天我們去學校找你,你穿的是你們學校的校服,你當天為什麽換了衣服?”我盯著範天冬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我是在家換的衣服,周一學校升旗要穿校服,我忘拿了,正好回家拿一下,我沒找到口袋裝衣服,所以就直接換在身上了!”範天冬解釋道。


    “範天冬,你不覺得你的這個解釋很蒼白嗎?好,那你告訴我,你那天穿的那件牛仔服哪去了?”我問道。


    “在我家裏!”範天冬回道。


    “好,那我們就去你家裏找找看!”我說道。


    範天冬沒有說話,似乎十分自信。


    我走出了訊問室,來到辦公室找到了鬼哥。


    “鬼哥,麻煩你帶人跑一趟,到範興國家裏,找一下這件牛仔服,找到之後馬上送到大老劉那去!”我將範天冬穿牛仔服的那張照片遞給了鬼哥說道。


    鬼哥點了點頭,“放心吧,找到了我馬上告訴你!”


    很快我回到了訊問室。


    “範天冬,我已經讓人去你家找那件衣服了,咱們現在權當是中場休息,看看他們能不能找到這件衣服!”我坐回到座位上說道。


    範天冬很淡定,絲毫看不出緊張,從他的反應上來看,他們之前一定有所準備,否則他不會這麽淡定。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鍾,我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是鬼哥發來的。


    我抬頭看著範天冬,笑了笑。


    “範天冬,你的這件衣服我們還真找到了!”我說道。


    範天冬滿臉無辜的看著我,“都說了我在家換的衣服,這個我騙你們幹啥?”


    我點了點頭,起身走到範天冬身前。


    “範天冬,有個事我忘記告訴你了,你不是看過關於法醫學的書嗎?不知道你了不了解,衣服上一旦沾了血跡,即便是清洗幹淨了,我們也還是有辦法檢驗的,我就納悶了,你當時為什麽不把你殺範興國的時候穿的衣服褲子扔掉呢?燒了也行啊?”


    範天冬有些慌了。


    “我換完衣服,就把衣服放家裏了,就算是衣服上有範興國的血,也可能是殺範興國的人濺上去的啊?你們不能說我衣服上有血就說我殺了人啊?”範天冬解釋道。


    “看來我還得給你普及一下法醫學的知識,我們做血跡殘留檢測,會完整的呈現出血跡當時的形狀,是噴濺還是滴落,很直觀!”我說道。


    範天冬眼神開始閃躲,臉色有些微紅,心裏像是在盤算著什麽。


    “別瞎合計了,你想說是凶手換上了你的衣服殺的範興國是吧?你當時穿的衣服,褲子,還有裏麵穿的t恤,我們都找到了,凶手總不至於裏外都穿上你的衣服,嫁禍給你吧?我剛剛就說了,你當時就應該把衣服褲子都處理掉!”我看著範天冬說道。


    “如果我把衣服褲子都處理了,會讓你們懷疑的,我知道我媽報警之後,你們一定會來學校找我調查,如果被你們發現我當天換了衣服,我又把那身衣服處理了,你們肯定會懷疑我的,所以我讓我媽把衣服拿到鄭叔他家洗幹淨了,這樣你們就算查我,我也可以把衣服拿出來!”範天冬回道。


    我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我提到那身衣服,範天冬絲毫不緊張,原來他早已準備好了應對手段,隻不過他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那這麽說,你承認你殺了範興國了?”我問道。


    範天冬呆默良久,低下了頭。


    “是,範興國是我殺的!”範天冬有氣無力的說道。


    二哥拍了一下桌子,“大點聲!”


    “是!我承認,是我殺的範興國,是我殺的,你們滿意了吧?”範天冬近乎是吼出了自己的話。


    我站到範天冬麵前,“範天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早在一年前你就打算殺了範興國了對吧?”


    範天冬麵帶疑惑,抬頭看了我一眼。


    “你很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對嗎?”我問道。


    範天冬沒有說話,又低下了頭。


    “其實很簡單,從你在圖書館借那些書來看的時候,你就已經動了殺心,那時候你還小,即便是殺了範興國,也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我說的對嗎?”我問道。


    範天冬緩緩抬起頭,“其實你說錯了,從他第一次動手打我媽的時候,我就想殺了他了!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看過法律方麵的書,知道那時候我就算殺了他,也不會被判刑,但是我不敢,你別以為我是怕範興國,我是擔心我媽會崩潰,她為了我遭了太多罪,我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後來我漸漸長大,雖然我從沒放棄過這個念頭,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顧慮越來越多,尤其是成年之後,我知道,我再殺他的話,我也不會有好下場!”


    嗡!


    我的手機震了一下,進來一條短信。


    掏出手機,短信是韓衛國發來的。


    ‘陳已撂’


    短信隻有三個字,我的心莫名一凜,心中的矛盾如鯁在喉,這樣的結果是我想要的,也是我不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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