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握著酒杯的手朝著屋裏的陳設比劃著。


    “初啊,我跟你爸當年在部隊睡的屋跟這一模一樣,我睡下鋪,你爸睡上鋪,到現在我也是,有啥喜事,有啥愁事都上這屋待會兒,跟你爸嘮嘮。”徐叔有些感傷的說道。


    “老徐,行了,你看給孩子整的都掉眼淚了,趕緊吃飯吧。”方嬸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房間門口。


    徐叔看了看我,我連忙抹了一下眼角。


    方嬸把我拉回到飯桌前,徐叔又給我和他自己倒上了酒。


    “來,小初,嬸跟你喝一杯,祝我們小初工作順利,平平安安!”方嬸舉著酒杯說道。


    “對對對,平平安安,平平安安!”徐叔附和著。


    我心中滿是感激,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吃完了飯,徐叔和方嬸沒讓我走,把我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方嬸推開房門,我又一次被親情感染,這個房間裏竟然掛著我的照片,而且裝飾的風格明顯就是男孩子的房間。


    “小初,這是專門給你留的房間,這些年咱家搬了三回家,裝修的時候你叔特意強調必須給你留一個房間,雖然你不回來住,但你叔說哪怕住一天,也得給你留著。”方嬸說道。


    我有些愧疚的看著徐叔和方嬸。


    “叔,嬸,謝謝你們,這些年都沒回來看你們,是我不好!”


    “嗨,你這孩子,說啥呢?不管到啥時候,這永遠都是你的家!”方嬸拉著我說道。


    徐叔和方嬸上樓休息,我站在他們給我準備的房間裏,看著牆上我各個年齡段的照片,又看到牆上竟然還有曾經掛在我姥姥家的我的獎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平複了許久,我給張躍打去了電話。


    “喂,老五,忙嗎?”


    “不忙,初哥,你說。”


    “老五,我給你聯係了一個工作,你去看看,滿意的話你就在那幹。”


    “初哥,你這咋還給我找上工作了?我現在當保安也挺好的,幹12休24,還能有時間照顧我媽。”


    “老五,我都給你聯係完了,你就去看看吧,我覺得挺好的,等會我給你發個電話,你直接找她就行,收入肯定能比你現在高,你就去看看吧。”


    “這……”


    “沒事,老五,你去看看,你覺得行你就去,你要覺得不滿意,那你就自己決定,以後有機會我再幫你找找別的。”


    “行,初哥,那我去看看,謝謝你了。”


    “嗨,咱哥倆說那幹啥?”


    掛斷了電話,我有些上了酒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晚上,方嬸來叫我下樓吃飯。


    飯是徐叔口中的‘宋姐’做的,她年紀跟方嬸差不多,慈眉善目的。


    吃完晚飯,我和徐叔坐在客廳裏喝茶聊天,方嬸從二樓的欄杆扶手探出頭。


    “小初,老徐,你們上來。”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徐叔,徐叔笑著指了指樓上。


    來到二樓的書房,方嬸正坐在電腦前。


    “妮娜,來我讓你見個人,看你還認不認識?”


    方嬸說著朝我招了招手。


    徐叔拉著我走到了電腦前,方嬸正和她女兒徐妮娜視頻聊天。


    方嬸起身拉我到電腦前坐下。


    “妮娜,你看看這是誰?”方嬸弓著身子對著麥克風問道。


    我朝著攝像頭笑了笑,招了招手。


    在我的記憶裏,最後一次見徐妮娜是她出國前到我學校來看我,一晃都三年多了。


    “呀,這不是我初哥嘛?您老人家終於能屈尊上我家來了?”音箱裏傳出徐妮娜的聲音。


    方嬸拉過麥克風,“哎,你這丫頭,怎麽跟你哥說話呢?”


    徐妮娜在畫麵裏吐了吐舌頭。


    “爸,媽,你們先出去唄?我跟我初哥單聊!”


    方嬸和徐叔無奈的歎了口氣,退出了房間。


    “初哥,初哥,我爸媽走了嗎?”徐妮娜問道。


    我點了點頭。


    “妮娜,好久不見。”我開口打了個招呼。


    “哎,初哥,你這感情有點淡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上你學校去看你,告訴你我要出國了,你都答應我說來送我了,你人哪去了?”


    “我沒請下來假,對不起啊!”


    “切,一點都不真誠!初哥,我爸媽都出去了,我問你個事,你必須老實交代!”


    “你問吧,什麽事?”


    “你現在談沒談女朋友呢?”


    我聽到這個問題,不禁一愣。


    “沒有!”


    “真的?”


    “真沒有!”


    徐妮娜笑了笑,鄙夷道:“你說有我也不信,平時你那麽摳摳搜搜的,誰能看上你?”


    我無奈的笑了笑。


    “哎,初哥,你站起來,把衣服撩開,我看看!”


    我又是一愣,這丫頭在國外上了幾年學也不至於這麽開放吧?


    “你要幹啥?”我警惕的問道。


    “哎呀,你快點,快給我看看,我想看看你肚子邊上那道疤還在不在?”


    我恍然,站起身撩開衣服,對著攝像頭側身露出肋骨處的疤痕。


    “哈哈哈,還在就好!”徐妮娜興奮道。


    我歎了口氣,放下衣服坐回到電腦前。


    “初哥,我記得那年我才八歲,你十歲,在你姥家那的果園,我說我想吃李子,你就跳牆進去給我摘,結果那家狗追來了,你跳牆出來的時候劃傷了,就留下了這道疤。”徐妮娜說道。


    我笑了笑,“這事你還記得啊?”


    “怎麽不記得?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李子!”徐妮娜微笑道。


    “你當時看我出血了,你都嚇哭了,你還能記得那李子啥味?”我問道。


    “你拉到吧,我才不是被你出血嚇的呢,我是被狗嚇的,最主要的是我害怕我爸知道了揍我,哈哈哈。”徐妮娜一陣大笑。


    “嚇哭了李子還能造五六個,你也不是一般戰士啊!”我打趣道。


    “呸!”徐妮娜在畫麵裏吐了我一口,“哎,初哥,我求你點事。”


    “行,啥事你說吧。”


    “初哥,我不想在這邊上學了,跟這幫老外相處,沒意思,我想回國,你能不能幫我做做我爸媽的工作?”


    “啥?你都上了兩年多了,眼瞅就要畢業了,你怎麽著也得拿完畢業證回來啊?拿了證你才正兒八經算是個‘海歸’啊?”


    “拉到吧,啥海龜啊?還章魚呢?反正我都決定回去了,你要是幫我呢,我回家還能舒服點,你要是不幫我,大不了我就不回家,我上臨江找你去!”


    我知道徐妮娜這大小姐的脾氣,她決定的事,別人還真沒什麽辦法改變。


    “好,我盡力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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