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山聞言,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自己尚且正常的那隻耳朵。


    說實話,剛才那具巨型屍骸是否為白黎玄,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反正,他們知道自己是打不過的。


    不對!


    如果剛才見到的不是白黎玄,那豈不是意味著——還有另一隻九尾狐在暗中等待著他們?


    啊啊啊啊——!令狐頭大!


    一隻九尾狐擋路,他們或許還有機會逃脫,但若是兩隻九尾狐,那情況就複雜多了。


    狐狐孤身一狐,僅有三千年的修為,怎麽可能對抗得了十八條尾巴?


    “喂喂喂!白辰山,你先別激動啊!”元昌眼前幻境開始滲出血紅,連忙安撫道。


    心中暗想:雖然早知道他精神分裂,常自己與自己鬥爭,但沒想到內心世界如此狂躁。


    平日裏那副人畜無害、天然呆的模樣,想必是他費了不少心思偽裝出來的。


    “我沒說它不是白黎玄!我們隻是覺得,他的行為和招數有些異樣,似乎被某種力量牽製住了!”


    步入老年,狐妖們也像人類老人一般,喜歡成群結隊聚在一起,回憶往昔。


    白宗睿也不例外。


    自他父親那一代起,白宗睿家族就專職管理白家祠堂,對白家內部的種種事情,無論是該知道的還是不該知道的,都有所了解。


    狐看上去老實巴交,但肚子裏卻裝滿了白家上下裏裏外外的秘密,因此同齡的妖精都喜歡找白宗睿聊天,都覺得自己與白宗睿關係好,能從這個近視眼+老花眼的老狐狸嘴裏,套出些青丘的野史,來打發北極圈枯燥乏味的時光。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宗睿對許多沒有官方記載的事情,有著深刻的印象。


    他的祖父被譽為傳奇狐妖,靈力非凡,戰績顯赫,精通多種法術,《青丘白氏英雄列傳》中,對他的事跡有著詳細的記載。


    但文字上的東西總是顯得有些泛泛,無法讓讀者產生深度共鳴,充分理解這位萬年難遇的九尾妖狐到底有多強大。


    幸運的是,白宗睿曾隨父親負責過各大戰事的記載,親眼見識過祖父與上古大妖廝殺的場麵,知道祖父出招的路數。


    他斷定——元昌描述的畫麵中的九尾狐,確實被某種力量牽製住了。


    也就是說,白辰山一行所遇到的,還不是九尾狐的真實實力。


    盡管這位老家主隻是一具沒有思想,受白宗耀控製的傀儡,實力也不應該如此。


    白宗睿回想起白黎玄臨終前幾年的情景,似乎也是這般,表麵上雄霸天下,實則一直徘徊在走火入魔的邊緣。


    白黎玄離飛升成仙隻差一步之遙,誰也沒有想到,在那個關鍵時刻,一道天雷落下,他竟就這樣被劈死了。


    這種狀態下的白黎玄似乎更加危險。


    誰也不知道它會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還是突然狂化,掙脫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束縛”,徹底成魔,對整個伊甸園大開殺戒。


    “白辰山,九尾狐太危險了!不要與它正麵交鋒!”元昌命令道,“有白宗耀的線索了嗎?盡快找到白宗耀,不要在九尾狐身上消耗太多精力!”


    九尾狐如此厲害……這竟不是它的真實實力……


    元昌在白辰山的精神世界中,察覺到一絲不該有的情緒——是興奮,是期待,來自雄性動物天生爭強好勝的心。


    “白辰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要你立即、馬上離開這裏!立即、馬上!”


    白宗睿趕緊糾正道:“不是離開那裏!是去找宗耀啊!”


    緊跟著,與周圍的幾個助手一起抓狂,甚是不理解,為什麽靠譜的鎮長大人,能與這毛毛躁躁的富二代產生精神鏈接。


    元昌對白宗睿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按自己的判斷,糾正白辰山的思維。


    “你之前怎麽答應我的?打不過就跑啊!現在勝負不已經很明顯了?你們五個加起來都不是九尾狐的對手,還打什麽?趕緊給我撤回來!”


    白宗睿等妖站在陣法外麵淚流滿麵,感覺青丘危矣,不曉得現在跑路還來得及不。


    思維世界突然一片寂靜,五彩繽紛的浪流湧動,變成了單一的白色。


    時間、空間、思維在那一瞬間,仿佛消失了一般。


    現實世界,圍在法陣周圍的油燈,也像受到什麽召喚一般,原本搖曳的火苗一瞬間直愣愣的,戳在油燈中心,詭異得很。


    元昌愣住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往後拽,轉瞬之間便離開了那片純白色的空間。


    隨後,周圍變成了地下室原有的模樣。


    一陣妖風呼嘯而過,地下室內的法器被吹得東倒西歪,原本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金屬容器,甚至扭曲變形,失去了它們原有的形態。


    元昌環顧四周,找到了還沉浸在“青丘即將滅亡”的悲痛消息中,還沒回過神來的白宗睿,問道:“喂!怎麽回事?你們在搞什麽鬼?我怎麽突然回來了?”


    輔助布陣的諸妖也是麵麵相覷,一臉茫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龍塚古墓-


    “辰山?”白狼伸手在白辰山麵前晃了晃,“奇怪,他是不是中邪了?”


    基勒也湊上前來,跟著在他麵前晃了晃手,見白辰山眼神渙散,不知從哪裏掏出一隻記號筆,拔掉筆帽,伸手在他臉上畫了個黑框眼鏡。


    “噗——”


    白狼忍不住笑出聲來。


    領航鯨和白熊也跟著大笑起來,隻有一向冷靜的黑手黨大姐頭基勒還保持著嚴肅,一本正經地將筆尖下移,準備在白辰山臉頰上再畫幾道貓咪胡須。


    這時,白辰山回過神來,往後退了退,看向麵前的記號筆,又看看基勒。


    “你們在幹什麽?”


    “呃……咳……我們……”白狼努力尋找合適的措辭。


    基勒麵不改色,一臉正經地回道:“在商量對策啊!大敵當前,也就你能心不在焉地走神!”


    白辰山覺得冤枉,辯解道:“我哪有走神,我隻是在腦海裏回憶九尾狐的招數。”


    “是嗎?有想出應對策略嗎?”基勒問道。


    “我做了一個夢。”白辰山不是很能理解剛才的離奇經曆,索性將一切解釋為白日做夢,“夢到了我爹。”


    眾所周知,白辰山是散養狀態長大的私生子,壓根沒見過自己的親爹。


    領航鯨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哪個爹?”


    白辰山遲疑了一下,臉頰微紅,指著九尾狐屍骸的方向,解釋道:“就那個,看上去特別醜的那個。他給我托了個夢。”


    “你等等。”白熊似乎不信,確認道:“你說,你這個素未謀麵的死爹,給你托夢了?”


    白辰山點頭。


    記號筆畫的圓框眼鏡讓他看上去十分真誠,絲毫沒有撒謊的痕跡。


    白熊長老隻好自己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相信他。


    “你爹一定很愛你。死了這麽多年,都已經爛得麵目全非了,還能認出你。”


    “他跟你說什麽了?”眾妖好奇道。


    “他說,有什麽東西困住了他的靈魂,讓他不得超生,希望我救他。”


    白辰山臨時發揮,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表達了白宗睿的猜測,話剛說出去,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有才了!


    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他說他被困在龍塚古墓中,很痛苦,希望我們能給他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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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黎玄: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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