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歐陽傑的狂暴氣勢、北宮麗的威嚴氣勢不同。


    “我很強大,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但我並不是為了變強才達到了人類的極限,而是為了達到人類的極限才變得強大。”


    雖然沒有意識到,但這種平和寧靜的感覺,已經被蕭軒的氣勢所感染。


    “當我被藥物推到了人類極限時,我意識到自己有權審視和定義這個世界,可以從自己想要的角度看待世界。”


    “這就是世界觀嗎?”


    “沒錯。”


    “那麽您的世界觀是什麽?”


    “我會展示給你看。”


    蕭軒走近段長平,用雙手捧住他的兩側太陽穴。


    那一瞬間,一股無與倫比的純淨氣息從蕭軒的雙手間流出,穿過段長平的腦海。


    與此同時,段長平雙眼大睜。


    “啊……”


    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溫柔而溫暖的世界。


    所有事物的本質顯現了出來。


    可以聽到、感受到、聞到並觸摸到。


    他看到了書。


    能夠感受到書的誕生過程,從紙張到木頭,再到種子。


    同時,也看到了書的各種可能性。


    一張腐爛的廢紙,一件崇拜的聖物,一本兄弟之間傳閱的舊課本,以及其他無數種可能性。


    “看到了,果然,能看到。”


    蕭軒溫和地說。


    “那麽想看更多嗎?”


    他慢慢地轉動段長平的頭。


    窗外,人群顯現。


    那一瞬間,段長平明白了為什麽蕭軒對他如此親切溫和。


    ‘美麗。’


    所有人都很美麗。


    這不僅僅是膚淺的美醜概念。


    每個人都在閃耀,這光芒都是美麗的。


    任何事物都有可能。


    這是一種可能性。


    他們散發的可能性之光如此璀璨,讓段長平的心胸激蕩。


    如此璀璨,怎能不親切?如此美麗的存在,怎能不溫柔對待?


    “這就是我的世界觀,我眼中的世界。”


    蕭軒平靜地說。


    “能看到我想創造的世界嗎?”


    “是的……是的。”


    段長平情不自禁地回答,蕭軒的意誌逐漸覆蓋在充滿可能性的世界中。


    ‘看到了。’


    段長平感到渴望。


    蕭軒的心象,和他想要創造的世界正在接近。


    璀璨的可能性如同種子。


    蕭軒的意誌一觸及這些種子,便開始發芽和綻放。


    ‘美麗……’


    段長平不知不覺間流下了淚水。


    所有的可能性以最完美的方式綻放。


    完成的可能性相互交織,生出新的可能性,這些可能性更加廣闊和璀璨。


    整個天下充滿了可能性的網絡。


    覆蓋大地,覆蓋天空,甚至覆蓋天空之外的黑暗虛空,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怎麽會這樣。”


    那一瞬間。


    段長平的視野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看不到可能性,綻放的可能性,也看不到綻放的可能性生出的新的可能性。


    他隻能看到色彩和形態,這種粗俗而通俗的視野。


    本來對情感控製十分熟練的段長平,此時卻因無法再共享蕭軒的世界觀而憤怒地喊道。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


    他感到被剝奪了不該被剝奪的東西。


    仿佛遭受了任何人都不應經曆的暴行。


    “段長平,段長平。”


    蕭軒輕輕按住段長平的雙肩。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看鏡子。”


    當段長平看到角落的鏡子時,他看到自己的雙眼、鼻孔和耳朵都在流血。


    “……!”


    “你‘看得太多’了,如果再晚一點,你的大腦就會因為過度而煮沸蒸發。”


    蕭軒安撫著段長平,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帶你走得太遠了,隻是因為太高興有一個理解我的人,把你的大腦和精神置於危險之中,我向你道歉。”


    蕭軒向恢複理智的段長平道歉道。


    “話說回來,我的世界觀如何?你喜歡嗎?”


    段長平挑選了許多詞語來形容自己所見的景象。


    但遺憾的是,段長平隻能用通俗平凡的詞語來評價這個世界觀。


    “很美麗,……美麗到隻能用這樣平凡的詞語來形容。”


    “達到高境界的人,都會麵對世界的提問,並且每個人都必須給出自己的答案。”


    蕭軒雙手搭在段長平的雙肩上說道。


    “感謝你喜歡我的世界觀,段長平,我期待你也能擁有自己的世界觀,並且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能像您一樣擁有美麗的世界觀嗎?”


    “誰知道呢?這要等你攀登到那一步再說吧?”


    蕭軒笑了。


    “歐陽傑和我經曆了相同的製造過程,但他的世界觀和我不同,因為他隻將世界分為必須清除和必須守護的東西,所以雖然猛烈,但單調,就像要守護天下的責任感,要滅亡魔教的敵意一樣。”


    蕭軒向不太幹淨的茶杯裏倒了茶,遞給段長平。


    “你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可能性,但我看得到,你展示了我從未想象過的東西。”


    “那是什麽?”


    “以後,等你大腦和心靈平靜下來再說。”


    蕭軒用手帕擦去段長平鼻子流出的鼻血。


    他大笑道。


    “如果繼續討論這些困難的事情,我也會變成傻子。”


    蕭軒拍拍段長平的肩膀。


    “努力吧,段長平,根據你的人生塑造你的世界觀,找到答案後再來談。”


    “我會努力的,盟主大人。”


    “好,謝謝你。”


    蕭軒平靜地說。


    “話說回來,盟主的稱呼聽起來很不舒服,真的不打算和我稱兄道弟嗎?”


    段長平見到了蕭軒的世界,明白他真心尊重每個人。


    禮儀是為人際關係而設的。


    禮儀不應淩駕於人際關係之上。


    對同樣看到風景的人,尤其是看到同樣風景的人。


    ‘如果他想讓我叫他大哥,那就叫他大哥吧。’


    段長平露出微笑。


    “小弟段長平拜見義兄。”


    “那麽……”


    蕭軒露出調皮的笑容。


    “你知道成為我弟弟的意義吧?”


    “……意義?那是什麽?”


    在不祥的預感中,蕭軒露出愉快的笑容。


    “既然你是我弟弟,那麽蘇清婉也自然成了你的妹妹。”


    “……什麽?”


    “清婉,雖然看起來是個孩子,但她比你小一歲,我會告訴她,有了一個新的哥哥,以後要記得叫你哥哥。”


    那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場景。


    那一瞬間,段長平意識到還有比蘇清婉更嚴重的問題。


    “等等,既然如此……如果我成為義兄的弟弟……”


    在一時興起決定稱兄道弟的瞬間,是什麽樣的人際關係會衍生出來。


    “我……成了皇帝陛下的……”


    “啊,對了,現在你也是皇叔了?不錯,以後我們在皇宮裏舉辦聚會時一起喝一杯吧。”


    段長平明白了。


    對於已經達到無上境界,世界觀與眾不同的蕭軒而言,世俗的禮儀和家譜不過是玩具罷了。


    “……。”


    段長平表情嚴肅地說道。


    “稱兄道弟的事就此作罷,盟主大人。”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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