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三等,所謂以下為基也。是天道之性,成一之道。”古風口念法訣,接著包括他在內的四十九道金光盡數聚集收斂在他的頭頂,一個不斷盤旋的篆體“道”字漸漸成型。


    鬆林外,十一隻孽猿一臉凝重地看著鬆林裏篆字的形成,他們已經結成十固聯山陣,並且為了穩住大陣,猿大親自坐守陣眼處,隻期待與古風大陣的最後一擊。


    “道”字緩慢迎向孽猿大陣,沒有預想中的山崩地裂,篆字迎風而長,到了孽猿們所立之處的上空時,大小剛好覆蓋孽猿的大陣。


    “精血靈鑽!”猿大大吼一聲,“噗噗噗”吐出三大口精血,然後整個身子都癱了下去,同樣的情形發生在那十隻化作人身的孽猿身上。


    三十三股精血在猿大頭頂融為一體,漸漸凝縮,最後徹底化作一個拳頭大的鑽頭。


    “去!”十一隻孽猿同時大吼,隨著話音落下,鑽頭在猿大頭頂盤旋一圈,之後便向著篆字猛衝過去。


    篆字似乎受到激發,龐大的金字則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壓下來。


    精血靈鑽與金色道字相撞,靈鑽竟像烈日下的積雪,急速地消融掉了,沒有取得任何效果。


    “道”字依舊以不變的速度壓下,這時的十一隻孽猿才麵露驚恐之色,想要呼喊、逃竄,卻在篆字強大的威壓下不能移動分毫,金光四射下,連睜開眼睛都成了困難。


    金字最終落回地麵,然後徹底消散,原本那十一隻孽猿所處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戰鬥過的痕跡,十一隻孽猿屍骨無存!


    做完了這一切,古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上衣物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如此劇烈的施法讓他精疲力盡。


    “到底是誰給誰做了嫁衣呢。”一陣幽幽的歎息在陣外響起。


    “不是吧……又來了!”古風上氣不接下氣地哀嚎道。


    隻見月光下,四個身穿鎧甲的男子自天空緩緩落下,竟然是曾在太守府禁地出現過的四名武卒!


    “六階高手!”見到四個禦空而來的男子,風昰第一時間驚呼道。


    “而且還是武卒。”吳觀看著四人的裝束,補充了一句,顯得不太驚訝。


    古風似乎從吳觀的口氣中感覺到他的這種情感,問:“你不驚訝?”


    “剛剛滅掉孽猿還有他們的功勞嘞。”說著吳觀鄙視地瞄了一眼古風,“不然,你以為自己真能破了那個陣?”


    “他們是敵是友?”古風神色不自然地問。


    “來者不善。”顏君極提槍走到古風身前,冷聲道。


    “妖獸可怕,而人心更是險惡啊。”古風感慨萬千,“要不是他們,孽猿沒這麽容易死的。”古風也知道那大陣的實力,不可能將孽猿全部滅殺。


    “這裏……咦裏離屍……屍魈的……洞洞府很近,去那……那裏躲……唔喔躲躲吧。”海芻也自知幾個人決不能和四名武卒一絕高下,隻能避其鋒芒。


    “準備了。”風昰輕語道。


    幾個人心領神會,將所剩無幾的元力、魔法力匯集到腳下。


    “砰!”隨著聲音響起,幾個人身前冒出了濃濃的白煙。


    魏四冷哼一聲:“第二次用老了。”接著他又有些詫異,“竟然能隔斷神識!”


    “追!”魏一第一個衝了過去。


    此時已經在風昰的拉扯下奔出數十丈的古風開口輕吐一個“爆”字,接著這個大陣便開始瘋狂蓄積能量,洶湧肆虐的能量讓四大武卒寸步難行。


    “不好,陣法要自爆,撤!”魏一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能量蓄積到了一定境界後,很快被引爆。


    在這一瞬間,天地震動,成片的鬆林被徹底毀滅,時而天降流火,時而地長土刺,時而烏雲化雨,千變萬化的能量弄得武卒狼狽不堪。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能量肆虐的天地間總算歸於平靜,四個渾身焦臭的身影緩緩站立,身上的盔甲殘破不堪,完全一副敗兵之相。


    “我非得殺了他!”魏四不甘地吼道。


    “將他碎屍萬段!”魏三口吐黑氣,將頭盔往地上一摔。


    “嘻嘻嘻,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還能讓堂堂武卒吃這麽大的虧啊。”一聲嬌笑傳來,一男一女攜手走出樹林,男的英俊、女的妖媚,他們來到了陣法自爆的中心,女子一臉笑意地看著四個武卒。


    “莎王,你的十三孽猿也未建寸功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哈哈哈哈。”魏四麵色不善地盯著一男一女,嘲笑道。


    明知這是挑釁,卻無可奈何,名莎的妖媚女子顯然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哼!不知道我們的約定還能否算數。”


    “當然。”魏一的話一直很少。


    “那地方的入口就在屍魈洞穴。”盤冷聲道,“東西都帶著嗎?”


    魏一朝魏二一點頭,魏二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三個晶瑩的玉瓶便出現在他手中:“這是翅惡屍魈手下四階以上妖獸的精血,你們的呢?”


    盤的手中同樣出現三隻玉瓶:“暫時不要管那幾個人了,這是此次前來的人類修士四階以上的人的精血,如此一來我們就出發吧。”


    彌衲山屍魈洞穴裏,古風七個人沿著有些潮濕的山壁緩慢前行,隻是七人前麵有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光點有些撲朔迷離,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鳥。


    “這裏能有出路嗎?”古風嘀咕道。


    “不要懷疑我的銀翼鳥,這可是專門訓練用來尋找出口的光屬性魔獸,很貴的!”吳觀信心滿滿地說道。


    “還是海芻芻厲害,隨便說個地方就能找到出口。”風昰笑嘻嘻地拍了拍海芻的肩膀。


    “嘿……嘿嘿。”海芻訕訕一笑,他已經無力爭辯名字問題了。


    “喂!明明是我帶你們找出口的,怎麽成他的功勞了!”吳觀氣憤道。


    古風擺擺手打趣道:“都這節骨眼上了就別吃醋了。”


    “……”吳觀默默地吐出一口氣。


    “洞口來人了,不好,我的監聽符被發現了。”忽然唐敏臉色一沉,說道。


    顏君極道:“恐怕是那些武卒,快走,爭取早點出山。”


    七人一陣急行,卻沒想到屍魈洞穴的盡頭竟是一片廣闊的空間,一張石桌、一副石棺,顯然是屍魈日常修煉之處。環視三麵,皆如刀削的山壁,光滑如鏡。


    “沒路!”風昰震驚道。


    就在幾人急躁不堪時,古風卻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噗通。”古風跪倒在地,似乎是出自血脈中的壓力,讓古風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動作。


    “咚咚咚。”連續三個響頭,古風的額前已經擦出鮮血。六個人一臉驚愕地看著這個人,不明白古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動作。隻有海芻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快看,那邊山壁上有字!”細心的段涓發現左側山壁上刻有幾行晦澀的文字,立即呼喚同伴過去。


    “誰認識?”借著段涓這女魔法師的光明術,幾個人看了看,同時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就在幾人無奈搖頭之時,古風頂著額頭上的血跡走了過來。隨著古風的到來,幾行文字稍一閃動,一道精神烙印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孤自起兵以來,戎馬數十年未嚐有敗,初定天下,遂行王道,無偏無黨,王道蕩蕩。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於掌上,行仁政而王,莫之以禦。


    故而有感,設王、霸、俠三道傳承,以待後人!”


    七個人剛剛消化掉這段精神烙印,刻字的石壁便開始一層層地脫落,最終又重新恢複光滑如鏡的模樣。


    “這種字體絕非三千年之內的。”吳觀一口咬定,“不知是哪位皇帝所留。”


    “王道……王道……”海芻用北狄語言不斷地念叨著。


    “咦,這還有個字。”風昰隨意往原來的山壁上一瞥,“和屍魈的那個字一樣!”


    “在哪?讓我摸摸。”古風自從來到這後,一言一行就變得很奇怪。


    顏君極拿著古風的手放到那個字上,古風伸著手指,一點點地移動著,一個奇怪又熟悉的字出現在他的印象裏——


    那個曾在他夢中千萬次出現的山壁刻字,字並不大,甚至不易被發現,更無法和他夢中那巨大山壁上的刻字相比,但是無論大小,古風從心底裏對它感到親切,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親切。


    “噗。”強烈的感情波動讓古風感到一股熱流衝上心頭,緊接著一口鮮血便吐到山壁上。


    “瘋子!你怎麽了!”風昰衝到古風身邊,他還以為這石壁有什麽古怪,立馬把古風和石壁拉開了一段距離。


    古風默然不語,他一把掙開風昰的手,摸索著又貼上了石壁,一寸寸、一遍遍地摩挲著那個古字。


    “這不是夢!我是誰?那裏是哪裏?”一連串讓他震驚的思緒纏繞心頭,剪不斷,理還亂。


    “原來你們在這,真是自尋死路!”魏國武卒陰惻惻的聲音在七個人背後響起,會頭看時,四個身形狼狽的武卒、莎和盤六個六階高手已經把洞口堵死。


    他們來的好快!這是風昰幾人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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