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從生到死,都是命數,雖然有些人窮其一生都在違抗天命,信奉自己的命由自己掌握,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天命不可違,正是因為有太多失敗的例子才得出的結論。當然有時候命數並非有弊無利,也許老天隻是讓你命中失去某些東西又得到某些東西,就看你怎麽選擇。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是午後,宿醉的南宮楚和龍新月也已經醒來,坐在一樓大廳中高談闊論著,不知道在爭論什麽,好像終於找到了能跟自己說話的人一樣,跟無心這個少言寡語的人在一起,估計也有他們受的。


    如意不知道躲在房間裏幹什麽,自從早上將一壺熱茶放到無心房間之後便沒有再出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找了一個借口沒有出來,誰都不見。除了無心和龍新月之外,唯獨南宮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端著龍新月從對麵酒樓裏要來的飯菜一直在如意的房間門口喋喋不休,可是如意最終還是沒有出來,南宮楚也隻得作罷。


    無心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閉幕養神,他身上所受的傷並不輕,需要時常調息才可以盡快恢複。他知道如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可能是因為他,但卻並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讓如意突然有了這麽大的反應。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跟過去沒有什麽倆樣,除了南宮楚和龍新月彼此又交了一個朋友,除了無心和如意之間鬧出點不愉快,其他的都沒什麽改變。


    新月客棧已經荒廢了有些日子了,已經很少有人再來了,來了也都是被龍新月婉拒,似乎他已經找到了值得自己去珍惜和付出的東西,不打算再將客棧經營下去了,這對那些熟客們來說是個遺憾,應該需要一些時日才會慢慢適應。


    大廳中,南宮楚和龍新月依舊在爭論著什麽,絲毫不顧及經過門口的路人不停的好奇眺望,他們倆個從見麵的一開始便已經凡事爭個高低,譬如喝酒,譬如現在。


    正在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名老者,一進一樓大廳便直接向正在爭論的南宮楚和龍新月走去,腳步輕盈,看起來倒不像是普通人。


    這時候,南宮楚和龍新月也發現了從門口進來的老者,龍新月已經笑眯眯的站了起來,打算下出今天的第五道逐客令。可是還沒等他張口說話,就已經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不請自來的老者,不是別人,正式麒麟軍軍師,無良。


    南宮楚這時候也認出了走到近前的無良,接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龍新月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二人都沒有猜透麒麟軍的人這時候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又出了什麽事嗎?


    “無良前輩,不知突然到訪有何貴幹?”龍新月作為這裏的主人,率先抱了抱拳問道。麒麟軍的人來這裏,不可使因為他而來,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無心,也許隻有無心可以讓鐵血的麒麟軍的人親自登門。


    無良抱拳還禮,然後掃了客棧一眼,看著龍新月和南宮楚說道:“敢問無心少俠是否在此處?”


    聽到老者的話,龍新月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他的猜對了。想了一下,緩緩的說道:“不知前輩有什麽事要找無心,我可以代為轉達,因為無心此刻正在房間裏調戲養傷,恐怕不合適見任何人。”


    “不是我要見他,是將軍要見他。”無良搖了搖頭說道,說著側身看向了門外,隻見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客棧的門口,接著便看到車廂裏走下一個人來。同樣是一名老者,但卻多了一份滄桑和氣勢,不是別人,正式麒麟軍統帥,慕容決。


    看到突然出現的慕容決,龍新月不由得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無良,而無良此刻也在看他,而且衝他輕輕一笑,點了點頭。龍新月稍微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徑直向樓上無心的房間走去,但是心裏卻是更加的疑惑了,無良來此地已經讓他感到意外,可是沒想到慕容決竟然也來了這裏。


    此時的無心,正在自己的房中靜坐冥思,一邊調息著,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表麵上看起來一切都歸於平靜,不再有波瀾,可是到底是不是風平浪靜隻有走的越深才越能知道。百足之蛇,死而不僵,七賢王的逃脫,應該不止他一個人耿耿於懷。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將無心拉回了現實,略微調整了一下之後,無心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隨著話音,龍新月緩緩地走了進來,看了看無心的臉色,低聲說道:“慕容決來了,隨行的還有無良。”說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樣子他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慕容決突然到訪的原因。


    聽到龍新月的話,無心也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毛,然後從床邊站了起來,疑惑的看著龍新月問道:“他們有說明來意嗎?”說實話,慕容決的突然到訪也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龍新月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打探出什麽。


    得到龍新月的答複之後,無心也不再猜測,抬腿向門外走去,他倒想會一會慕容決,看對方到底因何事而來。


    很快,無心便與龍新月一起來到了大廳之中。慕容決和無良已經在南宮楚的招待之下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並且喝起了茶。


    慕容決看到緩緩走樓上走下來的無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中含著一絲讚賞之意,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無心來到慕容決身邊,抱了抱拳,淡淡的說道:“不知慕容前輩到訪,有失遠迎,見諒。”說著神色之間竟真的露出了一絲歉意,聽起來倒像是真的很自責。


    慕容決笑著擺了擺手,緩緩的說道:“你我之間就不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又不是生人。”說著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示意無心坐下。


    無心沒有遲疑,緩緩做到了慕容決的身邊,看著慕容決說道:“不知道前輩突然到訪所為何事,是不是京城又出了什麽事?”說著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凝重。


    慕容決聽到無心的話,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有沒有,沒什麽大事,隻是京城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後來聽戰統領說你可能在這裏,於是便來這裏看看你這個老朋友。”越說臉上的笑容更深,真的像是來見多年未見的知己朋友。


    可是無心聽了卻覺得很意外,因為他和慕容決之間頂多就是比其他人多見幾次麵而已,而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發生過一些衝突,怎麽突然間成了老朋友,無心心中不解。但是他知道,慕容決一定是有事來找自己,否則不可能突然到訪。


    “既然是朋友,那就應該知無不言,如果前輩有什麽事需要在下做的,大可直言不諱。”無心笑了笑說道,直接將話挑明。


    慕容決聽了無心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不愧是血刀無心,果然夠直接。”說著看了看大廳中的眾人,然後向一旁的無良使了一個眼色。無良立刻會意,徑直走到了客棧的門口,守在了那裏,方圓五丈之內任何人不得靠近。


    這時,慕容決也再一次開了口,隻見他緩緩的繼續說道:“說實話,我這次前來確實有件事想跟少俠斟酌一下,就是有關叛徒七賢王的事。”


    聽到慕容決的話,在場的人,包括無心全都衣服原來如此的神情,大概他們一開始便猜到了,能使麒麟軍這麽大動幹戈的跑來這裏,那一定是因為叛徒,而現如今最大的叛徒而且還是在逃的叛徒,就唯有七賢王了。


    “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他的藏身之處,他跑不了的。”無心看著慕容千鶴,肯定的說道,但卻並沒有直接說明七賢王在哪裏。那是因為新月島事龍新月的家鄉,他不能說,因為如果朝廷知道新月島的存在,那不光七賢王要死,新月島上的人也在劫難逃,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在哪兒?”慕容決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看著無心問道,眼神迫切。


    但是無心卻搖了搖頭,看著慕容決說道:“請前輩原諒,現在我還不能說出那個地方,因為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說的很誠懇,誠懇的更像是在征得慕容決的同意。


    慕容決皺了皺眉,頓了一會兒,然後緩緩的說道:“好吧,既然少俠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勉強,但是希望少俠能夠早日動身,打鐵要趁熱,不要等敵人緩過勁來。”聽起來,他已經迫切的希望七賢王死了,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想到將這個任務交給無心,也許是因為知道了無心與七賢王之間的仇恨吧。


    但是無心卻皺了皺,嘴角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笑意,看著慕容決,緩緩的說道:“是皇上希望他早點死吧。”說著笑容開始變得有一絲冷漠,嘴角抽動了幾下。


    聽到無心的話,慕容決臉色微變,咳嗽了一聲,緩緩的說道:“有些話即便知道了也不用刻意說出來,看破不說破,才算得上高明。”語氣也似乎有些改變,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也許是因為無心突然提起了皇上的緣故。


    無心撇了撇嘴角,淡淡的說道:“那前輩大可回去告訴皇上,七賢王我早晚會殺,更不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但是希望下一次有事直說,不用拿話點撥我,我不喜歡被別人利用的感覺。”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顧及慕容決的顏麵,倒像是他與慕容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每個人生來就注定要去經曆某些東西,這是逃不開的命運,因為從一開始你就踏上了一條命運的輪回之路,這一路上的開始,結局都已經注定。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暗示著無心去做一件原本就是他一定會去做的事,隻不過現在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加的順理成章,理所應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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