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烏雅貴人。”


    “起來吧,宜修倒是和姑母生分了。”


    烏雅氏端坐在上首,聽見宜修請安行禮時的稱呼,忍不住眉頭蹙起,麵色僵硬,掛上了假笑。


    “臣妾不敢。”宜修麵上謹小慎微,但言語很是疏忽。如今貝勒爺已經改玉牒了,看他日常的表現,顯然是對烏雅氏失望了,那作為四福晉,她自然是要跟著胤禛的腳步走。


    “坐吧,我們姑侄兩敘敘舊,自你當上四福晉,是許久未見了。”烏雅氏麵上客氣,但說的話卻是一點不客氣。


    聽烏雅氏暗指她不孝,宜修心中有氣,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是宜修的錯,宜修雖想念姑母,但因為姑母一直沒有解禁,無召不得入內,宜修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烏雅氏的假笑都怪不住了,沒想到宜修竟然敢這麽和她說話,不就是仗著胤禛的勢嘛,當初要不是她將宜修指給胤禛,能有她的今天?真是狼心狗肺,和胤禛一模一樣。


    “有心就好,本宮給你指的姻緣,你隻要過得好就行,來不來看姑母都無所謂,”烏雅氏皮笑肉不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做足了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府中的大阿哥如何了?我倒是還沒見過呢?”


    “多謝姑母關心,大阿哥一切就好。”宜修像是什麽都沒聽出來,如常的應對。


    “那就好,”烏雅氏點了點頭,極為順滑的說道:“四阿哥府上就隻有這一根獨苗苗,還是要好好看護。”


    宜修心中有氣,什麽意思,這是咒元康嗎?這麽想著,麵上便帶出來了一些,生硬的說道:“貴人放心,大阿哥身體康健,有臣妾和貝勒爺的愛護,定會平安長大。”


    仿佛是沒有看出來宜修的不滿,烏雅氏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了,繼續說道:“那就好,不過府上到底子嗣單薄,獨獨你這個福晉的膝下有子,長久恐對你的名聲不利啊。”


    好一副替晚輩考慮的姑母慈心,烏雅氏也是徹底不認四阿哥,話裏話外隻是為宜修著想。


    “勞貴人擔心了,府上的宋格格已經有孕了,很快就能為貝勒爺再添一子。”防備著烏雅氏要使什麽壞招,宜修瞬間接上話口,說起宋格格有孕的事十分的高興。


    烏雅氏望著宜修的眼神一凝,宜修這個模樣高興或許是假裝的,但確實是沒有對宋氏的忌憚,不應該啊,她了解的宜修不該對宋氏下手沒?還是覺得當上福晉就高枕無憂了?


    宜修無憂她就有憂了,烏雅氏可見不得四貝勒府風平浪靜,看來齊月賓那裏也可以動一動了。


    不管心中是什麽想法,烏雅氏麵上表現的滿是擔憂,“哦,那倒是好事。這個宋氏是當初生了大格格的那位吧?”


    “是,貴人好記性。”宜修點頭,不明白烏雅氏什麽意思,所以始終保持著警惕。


    “大格格早夭,想來四阿哥對宋氏還是有些情分的,如今府上子嗣少,宋氏有孕也是好運道。生下來和大阿哥年歲相近,想來兄弟二人可以一起作伴,一起讀書了,也是個好事。”


    烏雅氏慢條斯理的分析,看起來句句是好意,但宜修分明聽出了挑撥的意思,瞬間打了個冷顫,對烏雅氏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不愧是後宮沉浮這麽多年的烏雅氏,句句都踩在她最擔心的點上,要不是她之前下手被貝勒爺警告了,哪怕如今聽出來烏雅氏的不懷好意,也很難不心動,很難不對宋氏下手吧?到時候宋氏出事,自己不就是主動把把柄送到了烏雅氏的手上,任其拿捏了嗎?


    心中思緒萬千,宜修垂眸,不敢讓烏雅氏看清她的表情,裝作什麽都沒聽懂的樣子,溫順的回複:“貴人說的是,兩個孩子作伴也不會孤單。”


    沒想到宜修這麽沉得住氣,但烏雅氏是不信她心中沒有其他想法的,念頭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隻一個宋氏有孕到底還是太少了,說出去影響你的名聲,畢竟是側福晉扶正的,本就過得艱難些。如今四阿哥看重你,你還是要好好抓住這份寵愛,無寵的福晉想來你也清楚下場。”


    再次被烏雅氏戳傷疤,宜修臉上的假笑都要維持不住了,恨不得馬上離開卻又走不了,隻能冷冷的回複道:“多謝貴人關心了。”


    “你也別太介懷,畢竟近些年來,側福晉扶正也隻有你這一例,自然是引入關注的,”烏雅氏像是無心的又提了一遍,旋即表露了她的目的:“要本宮說,府中單打獨鬥是不行的,為了你的地位,還是得有個幫手,本宮看柔則就不錯。”


    “嗬”宜修止不住冷笑,原來是為了柔則。宜修低下頭,並不言語,沉默以對。


    像是看不明白宜修拒絕的態度,烏雅氏繼續說道:“柔則畢竟是你的姐姐,你們兩個都是烏拉那拉氏的血脈,後院其他女子不服你,但柔則和你定是一條心,若是此刻有孕的是柔則,自然你的地位更加穩妥了。”


    “有勞貴人操心了,不過貝勒爺寵誰不是臣妾可以控製的,誰能有子嗣也是看天意的。”宜修回答的很是冷漠,烏雅氏話裏話外是既要她打壓宋氏,又要她提拔柔則,想的是真美啊。


    不耐煩聽下去的宜修,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即說道:“天色不早了,府中還有要事要處理,臣妾先告退了。”


    “無妨,你退下吧。”


    此刻烏雅氏顯得格外的寬容,宜修也不管為什麽,行完禮就往殿外走去,這時身後突然又傳來了烏雅氏的聲音。


    “對了,下次進宮把柔則帶來吧,本宮好久沒見她了。”


    宜修頓住,回身望著烏雅氏輕描淡寫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柔則隻是個格格。”


    “柔則也是本宮的侄女,你阿瑪在府上,見不到自己的女兒難免憂心,本宮不過是替他瞧瞧罷了。”


    宜修拿著手帕的手微微用力,烏雅氏這是拿阿瑪來威脅他啊。


    “同為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想來你也能體諒你阿瑪的一番慈父心腸。”


    “是,臣妾明白。”宜修滿心不甘,卻不得不應承下來。她再是不滿烏拉那拉氏,再是埋怨費揚古偏心,卻也不敢真的和娘家撕破臉。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當上了福晉,到底是事多,本宮就不留你了。”


    “是,臣妾告退。”


    望著宜修略顯狼狽的背影,烏雅氏露出來第一個真情實感的笑容,衝著一旁的竹息吩咐道:“讓四貝勒府上的探子動一動,可憐的月賓絕了子嗣,到底是曾經養在我的名下,也該讓她知道知道宜修對她的‘好意’,這大阿哥本該由她生下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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