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河又說道:“就在白玉蟾神功大成縱橫江湖之時,我天魔教總壇卻讓一無名小卒攪得天翻地覆,不單如此,那名惡人還化成教中弟子,闖入百劫穀中,褻瀆前兩代教主所留遺跡,最後竟大搖大擺回了中原,第三代教主白玉蟾也被氣得走火入魔,終於不治而亡。”


    侯其末搖頭晃腦道:“唉,可惜可惜,這白玉蟾死得冤枉。”


    唐易不理他,問道:“穀長老,後來如何?”


    穀清河道:“教中隻能另立新主,經過一番爭鬥,丹溪一毒朱子風出任第四代教主,他一掌大權,便勒令教中上下不得再擅自入穀。又在周邊的峭壁頂上植上異種苗木,日夜都生出毒瘴,最後終於在穀口形成大片霧沼,百劫穀方成如今這般模樣,幽塚也成了曆代教主埋骨之所。曆經百多年,曆任長老和教主都稟承前人規矩,不敢有半分逾越,可時間一久,教中上下也甚少有人知曉這個隱秘的所在。”


    侯其末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餘者皆恍然。


    穀清河正色道:“天魔教雖經大劫,但普通教眾仍不得入穀避禍,穀某身為持法長老,明知霍兄、巴兄六人不可入內,卻故意隱瞞,令他們犯了百年教規。他們不知者自然不罪,穀某知法犯法,自應首當其責,按教中規矩,應當處死,還請教主下令責罰。”


    南宮破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他強打精神,問道:“穀清河,本座身為教主,怎不知總壇大殿後還有秘道,這百劫穀也無人跟本座提起。”


    裴近元冷笑道:“當年南宮兄醉心武學,做了教主便專心修習天魔功,哪有時間管這些零碎瑣事?”


    穀清河歉然道:“你以計逼退慕兄,令其不得與你爭教主之位,穀某心中不忿,並未將這些告訴於你。”


    侯其末嘻嘻笑了兩聲,說道:“我還以為有甚了不得的,原來便是這等教規,又沒有將人害死,雲兒,莫要動不動就下令責罰。”


    唐易也說道:“穀長老也是一番好心,若不是這樣,我們就隻有跟金萬城他們硬打一場了,雖說我不怕他們,但萬一失了手,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霍無羽道:“雲兒,穀長老這也是權宜之策,你身為教主,通融一回又無甚防礙。何況若穀長老自己不說,我們哪裏知道天魔教還有這等規矩。”


    巴山石道:“要責罰的話,便連我們也一並責罰,怎能讓穀長老一人擔責?”


    巴山虎道:“對,教規是我等一起犯的,自然也要一起受罰才是。”


    上官雲不答反問,道:“穀長老,如今教中其他兄弟到底在何處?”


    穀清河狠道:“他們都在各寨附近暫避,隻等教主一聲令下,我們便殺金萬城一個措手不及,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上官雲又問道:“能不能將他們全都召集過來?”


    穀清河隻道上官雲要在全教教眾麵前處罰自己,他遲疑了一瞬,說道:“穀某這便通知各寨人馬到此取齊。”他又對裴近元道:“裴兄,你熟悉周邊地勢,不如你我分頭通知各寨。”


    裴近元點了點頭,與穀清河展輕功一道往穀外去了。


    巴山虎甚是不悅,他憤然道:“教主,你的性命好歹也是穀長老設法救出來的,不說要你感恩戴德,可你怎能如此行事?”


    巴山石怒道:“若要我兩兄弟給你這樣的教主做手下,請恕我們不能奉陪,兄弟,我們走!”說完就要拂袖而去。


    霍無羽連忙將巴山石拉住,他急道:“雲兒,你真要責罰穀長老?”


    上官雲不料幾人誤會自己,趕緊說道:“這是哪裏話?我何曾說過要責罰穀長老?”


    巴山石反問道:“你讓穀長老把教眾召集來此,難道不是要當著眾人的麵,好好責罰他?”


    上官雲苦笑道:“穀長老所為,乃是大功一件,我豈會責罰於他?我看這穀口極其隱蔽,還有毒瘴阻隔,如此地勢易守難攻,打算讓教中兄弟都來穀中暫避,以免與中原群雄混戰。”


    侯其末嘻嘻笑道:“巴山石,巴山虎,你們兩兄弟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唐易也笑道:“你們果真是小人,哪像我們這般相信雲兒。”


    巴山石麵紅耳赤,他撲通半跪下去,說道:“教主,我誤會於你,真是對不住。”


    巴山虎也跪了下去,說道:“侯兄和唐兄說得對,我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上官雲趕緊將二人扶起,道:“兩位巴伯伯言重了,隻怪雲兒未將話說清楚,這怎怪得你們?”


    白如姣嬌笑道:“二哥,三哥,我看剛才你們似也有話說,隻是沒說出來罷了,怎麽現在反而取笑別人。”


    侯其末被其說破,麵上十分尷尬,強說道:“四妹眼花了,我剛才哪有那樣?”


    唐易笑道:“總比他們說出來的好些,嘿嘿嘿。”


    南宮破身受重傷,拖了這麽久已快不行了,這時他回光返照,咳了兩聲說道:“上官雲,你過來,本座有話跟你說。”


    上官雲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道:“南宮前輩請講。”


    南宮破長出了一口氣,問道:“你能不能將碧落賦神功心法給本座看看?”


    上官雲見其已到油盡燈枯之時,不忍拒絕,點頭道:“我心中記得,這就說給你聽。”


    南宮破笑了一下,不過又抽動痛處,神情顯得甚是痛苦,可他雙眼中卻放出異樣神采,顯然極為興奮。霍無羽、侯其末、巴山石等六人雖說也想聽聽神功心法到底是怎樣的,此時卻自己走開了。


    這碧落賦神功心法那麽多,也不知南宮破撐不撐得了那麽久,上官雲想起尹中天在那懸崖上所刻口訣,又記起那獸皮上所書心法,便念道:“夫道者,覆天載地,廓四方,柝八極,高不可際,深不可測,包裹天地,稟授無形;別為陰陽,離為八極,剛柔相成。天之所覆,地之所載,六合所包,陰陽所呴;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背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約而能張,幽而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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