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昂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百花穀倒是常聽人說起,可我卻不知道到底在哪。上官兄弟,我在夔州時,曾聽有人說過,經常見到不少帶劍的姑娘,卻又不知道那些姑娘從哪裏來的,說不定她們便是百花穀之人。”


    上官雲本是隨口一問,哪知還真有些消息,他不禁大喜過望,喜道:“鄭兄,那人可曾說過那些姑娘在哪一帶行走?”


    鄭昂道:“據說在施州一帶,具體位置卻不知曉。”


    上官雲喜不自勝,他不願耽擱半刻,拱手道:“鄭兄,我還有要事,你我就此別過,日後再會。”


    鄭昂抱拳客氣道:“今日蒙上官兄弟的大恩,鄭某日後必當重報,請!”


    上官雲沿江岸逆流而上,在巴東轉向西南往施州而來,歸州到施州雖隻有三百多裏路,但這一路盡是高山峻嶺,到處懸崖峭壁,饒是上官雲輕功高強,仍走了四五天才到。


    這日已到施州,上官雲打算再向人尋訪,還未進城,就見幾名十七八歲的少女自施州城中出來。這幾名少女容貌極美,都是一副漢人打扮,每個人又背著一個小背簍,顯然是采買一些日常所用之物。此地大多都是土苗蠻族,除了一些來此經商的中原商人外,基本上極難見到一個漢人,看那幾名少女的模樣,定非出自當地普通人家。


    上官雲不再進城,悄悄跟在幾名少女身後,看她們來自何處。他跟著幾名少女往西北方向走了三四十裏,來到一處靠江邊的大宅子前,幾名少女則進莊去了。


    此時還是白天,上官雲也不敢進去察探,他又返身回了城,打算先在城中打聽打聽那處莊子是什麽所在。上官雲在一處專供行商歇腳的酒樓坐下,要了幾碟小菜和幾個饅頭,便對夥計道:“小哥,跟你打聽打聽,施州城西北三四十裏外那處靠江的莊子是什麽地方?”


    那夥計笑道:“客官,你這般問,定是第一次來我們這,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上官雲見夥計沒回答不說,反而還向自己發問,心想這人還真是囉嗦。他急於打聽消息,便按捺住性子,點頭道:“小哥真是好眼力,我確實是第一次來施州。我見那莊子周遭地勢生得好,所以想看看是哪家這麽有福氣,選了這麽一處上風上水的地方建了宅子。”


    那夥計仍是笑道:“我看客官不是看人家莊子地勢好,倒是看人家莊內姑娘生得好罷?!”


    上官雲聞言啊了一聲,他未想到這夥計居然這般看待自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愣眼巴睜地看著那夥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夥計見上官雲呆呆愣愣的模樣,低下頭輕聲道:“我勸客官千萬莫打那些姑娘的主意,她們可都是厲害得緊,搞不好便丟了性命。”


    上官雲回過神來,皺眉奇道:“這是為何?”


    那夥計仍是輕聲道:“施州方圓百裏範圍內,哪個不知那碧水莊,那些姑娘都是狐狸精化成,別看她們生得好,可都專要人命的。以前也有幾個膽大的富家公子想招惹她們,結果不知怎麽搞的,一個個原本無病無傷的精壯漢子,都無緣無故死在家中。那些人的家人請仵作看了,連仵作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你說說看,那些公子難道不是被狐狸精將魂勾去了麽?”


    上官雲心道:“那些姑娘莫非是什麽歹人,不然何以要害人性命?”他並不回答,隻是問道:“那個莊子就叫碧水莊麽?不知道又是誰家的?”


    那夥計搖頭道:“這個小的就不曉得了,反正那些姑娘隔些時候就要來城中買米買鹽,客官大可去向米鋪的掌櫃打聽打聽。不過客官千萬莫動歪心思,要不然小命丟了,可別怪小的沒提醒你。”


    上官雲笑道:“那是那是,我還要謝你提醒我這事。”


    那夥計聞言便笑眯眯地看著上官雲,卻不說話。


    上官雲明白他是討要賞錢,便大大方方地給了他幾兩碎銀。


    那夥計笑得更殷勤,說道:“客官稍等,饅頭和小菜馬上就來,小的這就幫你催一催。”接著便蹬蹬蹬下樓去了。


    上官雲用過飯菜,在這酒樓中直坐到天黑,這才出了城,打算到那碧水莊去探察一番。他使出輕功,向碧水莊趕去,沒費多少時候到了莊外,不想卻見莊中一片漆黑,上官雲自語道:“還不到戌時,莊中的姑娘這麽早便睡著了麽?”


    他躡手躡腳來到莊門前,從門縫往裏看去,並不見一個人影。上官雲拔出赤血神劍,將門栓輕輕撥開,他推門進去,又反身將門關好,這才悄悄摸進院中。


    上官雲悄無聲息地來到東廂的房外,用手指輕輕將窗紙捅了一個小孔,又從小孔吹了些**進去。過了一會兒,估計房內的人已睡死了,他才將這房門的門拴撥開,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又將火摺晃燃向床上照去,就見一間雕花大床上空空如也,便連席子枕頭都沒有,哪裏還有人睡。再看屋內,木櫃、桌凳之類用具一應俱全,可上麵灰塵都積起老厚,顯得很久都沒人來過這間屋了。


    他退了出來,又將隔壁的門打開,裏麵仍是一般模樣。上官雲暗覺奇怪,白日裏明明看著幾名少女進了莊子,不想看了兩間屋子,卻一個人影都沒有。他還不死心,又將其他門一一打開,忙了近兩個時辰,看了三十多間屋子,終是一無所獲。所有房間都是一般模樣,屋內不單無人,灰塵都積起老厚。


    上官雲想起白天酒樓那夥計所說,不覺心悸起來,莫非那幾名姑娘真是狐狸精化成人形的?為何這莊中一個人影也不見?上官雲隻覺背脊發涼,便是這八九月天氣,也如寒風刺骨一般,他站在這屋中,更覺冷如冰窖,手腳都險些顫抖起來。上官雲不敢再呆在此處,趕緊出了莊子,腳下生風一般健步如飛,不多久便跑到施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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